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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回 行路元霸遇恩公 四平山元霸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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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李世民奉旨去太原搬请他四弟李元霸,前去四平山救驾,天将擦黑,拔营起寨,十万大军衔而进。今天正是望日,月明如昼,在往南的大道上快步行军听不见多夫响动。走了一阵,只听得远方“梆梆梆!”打了三更估摸离四平山北山口也就七八里地了。靠山王杨林传下命令,点燃灯球火把,响炮擂鼓。十万大军从前到后,忽然,响起了串炮,顿时灯火通明,将士们扔掉了口中木棍,齐声呐喊道:“往前冲啊,猛勇大将军李元霸救驾来啦!”

再说,把守北山口的大梁王李执、小梁王肖铣,自从,放走了闯营之人,这事一直瞒着都元帅,他们心里很不踏实。那天李执道:“我说兄弟呀,一旦搬来了李元霸,我看还得从咱这北山口往里打,这汗还得出在病人身上。”肖铣道:“李元霸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他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甭听那一套,来了再说。”

今天李元霸果然来了,李执闻报,赶紧命令敲响串锣,传喻各路反王知道。好在他和肖铣天天是人不卸甲,马不离鞍,即刻抄起兵刀,翻身上马,带领兵将迎出了北山口。两军对圆,李元霸一催坐下的万里烟云罩,到阵前高喊一声道:“哪一个上来?让他知道我这双锤的厉害!”只见,他跳下马身高顶丈,头如麦斗,黑瓦瓦一张脸,配着俩黄颧骨,眼珠子瞪圆,一身乌油青铜盔铠,背后四杆护背旗扇面相似,双手一分这对腰鼓形的金锤,黑人黑马,黑盔黑铠,马到疆场,就跟团黑旋风一般。对面阵中李执道:“哎呀,看将起来,这李元霸名不虚传。”

肖铣大吃一惊道:“我会会他,说着撒马上来了。李元霸见上来一将,回头问柴绍道:“姐失,这北山口是哪路反王呀?”柴绍回答道:“是大梁王、小梁王二位反王。”李元霸又问道:“这二位反王跟饭锅和蘑菇有关系没有?”柴绍回答道:“关系是有,不过他们不是大魔国的。”李元霸道:“成了。”

李元霸又转到来将面前问道:“咳!你叫什么名字?”二王回答道:“我乃小梁王肖铣,你就是大闹晋阳宫的李元霸吗?”李元霸道:“不错正是我,你我撒马见仗!”说罢,马就上来了。肖铣举刀,搂头盖顶劈下。

李元霸翻脸看了看刀,连架都不架,只用左手锤往上一撩,喊道:“撒手!”说罢,就把刀撩飞了。跟着右手锤扁着,两锤一合,当!肖铣脑髓迸溅,翻身坠马。后边的老杨林急忙喊道:“元霸呀,往前冲,抢山口啊……!”大梁王李执拨马要走,不行了,李元霸到了。“咳!别跑你是准呀?”李执心里想呀,要是跑他兜住马后尾给一锤,我决活不了,唉,干脆拼了吧!“我乃大梁王李执,看枪!”

“叭!”

摔杆一枪就直奔李元霸胸前来了。李元霸心里想道,你叫理直呀,我叫气壮。

“小子,下来!”

他用右手锤往上一兜,当!这槍就撒手了。跟着一摇双锤,平扫李执的额角。李执想低头可就来不及了,噗!脑骨崩裂,尸横马下。

这时,大、小梁王的兵马已然乱成一团。后头老杨林挥舞水火因龙棒,率领十万大军冲了上来。李元霸抡起这对雷鼓瓮金锤,沾死碰亡,他大声呼喊道:“全躲开我呀!”这边谁拿脑袋往他锤上撞呀,个个撒腿就跑:“快跑呀!李元霸杀进来了!”

这事得怪老杨林预先没给李元霸说清楚,李元霸进了北山口,应当顺着蜿蜒小路往上走呀,可是他往西下来了。刚才串锣一响,各国大营都知道了。李元霸闯到四平山围子的西北角上,只见,山坡上灯球火把,亮子油松,一队人马亮开。上面海州王高士魁、冀州王高上达看见坡下从东边跑过来单人独骑,手执腰鼓形的金锤,料想许是李元霸,就没敢下来迎敌。李元霸也没有理会他们,只奔正南走了下去。走着走着,就看南边一匹马趟翻,迎面来了一员战将。李元霸道:“站住!你是干什么的?”来者非是别人,正是十八国的都元帅秦琼秦叔宝。

话说,李元霸单人独骑往西又奔正南,迎面过来了十八路反王都元帅秦琼。原来,串锣响过,探子前来向秦琼禀报道:“启禀元帅,可了不得啦!四面八方一通喊叫,说李元霸带兵来救昏君杨广,已然闯进北山口,由西往南下来啦!”

秦琼听了,大吃一惊道:自从我姑父走了之后,我传下命令严防闯营,没听说哪一方跑出人去呀!这李元霸怎么知道杨广被围呢?他赶紧出营,马已鞴好,锏、枪就挂在马上,纵身上马,一口气跑下了叠山。他沿着四平山里围子往西走,绕过西南角再往北,过了西山口,借着月光,往北一看了又看,眼前像刮来了一团黑旋风,心里想道,大概是李元霸,抬腿就把虎头錾金槍摘下来了。

李元霸停住马,大喝一声喊道:“站住!你是干什么的?”秦琼道:“我是十八路反王的都元帅、瓦岗寨大魔国的都招讨使,扫隋兵马大元帅,姓秦名琼,字叔宝。”

李元霸一听,得!正好是我们家饭锅来了。他又问了一声:“你是谁?”秦琼回答道:“我是秦琼。”李元霸道:“我的姥姥呀!”说罢,一掰里手镫,拨马直奔东边一个死瓜膛的山坳子就钻进去了。

秦琼很奇怪,心里细一想呀,唉,我明自了。想当初在临潼上我救过唐公李渊全家大小,做父母的总会对儿女提到这件事,说咱家的救命恩人是谁。要不然,怎么我一道姓名,他拨马就跑呢!我得追上去问问他。一掰外手镫,也进了这山坳子。

李元霸已经下了马,把双锤拄在判官头上,见秦琼走了过来,面朝西,扑通!双腿下跪。秦琼把马扣住,问道:“你是李元霸吗?”李元霸道:“哎哟!我的饭锅呀!我这里给您磕头了。想当初,我还在我娘肚子里,在临潼山我父亲被围,打得都要动不了啦!可巧您到了,劈嚓啪嚓,把这太圣打吐了血。没有您,我们全家大小就都甭吃饭了,您是我们家的总饭锅呀!”

秦琼听了也不好乐,心里想道,没想列我成了他们家的饭锅啦!对他道:“元霸呀,那是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它啦!”李元霸道:“不,我还得跟您说。我爹娘告诉我,这回派我到四平山救驾,要是不来,就叫坑旨不遵,全家大小都话不了。来可是来,不许伤瓦岗山大魔国的一兵一将;要是伤了,全家人都跟我拼命。这事您明白了吧?”

秦琼听到这儿,心里踏实一点儿,道:“元霸呀,别跪着了,起来吧!”说罢,李元霸站起身来,秦琼又问道:“我听说你在晋阳宫跟宇文成都争赌第一,力挎双虬,金锤夺风镋,是不是真有这事?”李元霸回答道:“那没错呀,我这锤沾上他的镋,就给镋夺飞了。您别看宇文成都还挂着金牌,他已经承认我是第一了。那牌子我不爱戴,他替我熊着呢!”

秦琼问道:“噢,桥头上那么重的两个石虬,你愣给挎迸去了?”李元霸回答道:“不但挎进去,后来我又给举出来了。”秦琼又问道;“嚯!我问你,你到底有多大力气?”李元霸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大力气。”

秦琼一听,我这饭锅还当定了,饭锅就饭锅吧!又接着问道:‘你这话怎么讲?”李元霸道:“这么办吧,您下马拿枪,我摘双锤,您冲着我爱怎么扎怎么扎,一点儿甭留情,我用锤挡,您试试我的力气。”秦琼道:“试试也好。”

秦琼翻身下马,攥住虎头堑金槍。李元霸道:“您扎吧!”秦琼摔杆一槍就奔傻子胸前来了。眼看枪尖到了,这傻子李元霸摆弄双锤,让两个腰鼓立着,左手锤往上一挡,右手锤从底下一掏,浑身一用劲,就给枪尖锁住了。他运着气,还能说话道:“我说饭锅呀,您这枪让我给锁住了,您往上挑!”

秦琼一摁后把,把浑身膂力搁上,嗯、嗯、嗯三挑,纹丝不动,唰!脑袋上汗就下来了。

“啊,您再往前扎!”

秦琼矬身使劲往前扎,还是纹丝不动。“饭锅喂,您再夺一下。”秦琼往后夺,坐住了后腰,怎么使劲也夺不出来。

“哎呀,饭锅您再挑!开!开!开!”

秦琼往上三挑,还是没开。

“哈哈哈!我说饭锅呀,我要让他开,他可就开了。”说罢,李元霸将左手锤往南一泣,右手锤往南一推,说了声“开!”

秦琼就觉着有多少人从他手里往出夺枪,这枪不得不撒手,柔!啪啦啦!枪飞了出去,枪尖撞在南边的山石上了。

秦琼大吃一惊道:“哎呀!元霸,你可真是神力啊!”傻子李元霸把锤在马的判官头上重新挂好,捡起枪来,递给秦琼道:“饭锅,给您这枪吧,”

原来,这支虎头鉴金枪前头虎口含的枪尖往山石上这么一撞,虎口里头可就有了裂豁了,秦琼一直没有发觉,后来,他毁槍遇险,祸根就在这里。这是后话,带过不提。

秦琼接过枪来,李元霸又道:“我说饭锅,咱们别净聊天了,今天您得捧捧我。为了我们全家的性命,我还得救驾去。咱们要这么并马出去,旁人看见,这算怎么回事呀!干脆假装您在前边跑,我在后边追您。”

秦琼想了想,道:“元霸呀,那昏君杨广是你家的仇人,也是大家的仇人,你怎么还救他呀!这么着,你跟我一块投奔大魔国去吧!”

李元霸摇了摇头道:“那可不成!我一个人跟你们泡蘑菇去倒不要紧,那太上为这杀了我们全家,这事犯不着。那太圣呀,我不想救也得救。饭锅您放心,我决不打大魔国的一兵一将。”

秦琼嘱咐道:“不单单是大魔国,其他众位反王的兵将,你也别打呀!”李元霸道:“他们要不拦我救驾,我就不打他们,就怕他们不干。”

这时,秦琼心里盘算着:虽说我是他家的恩人,可是李渊是隋朝的唐王,再说李渊和昏君杨广可是表兄弟关系,人家拿我们当响马看待,到底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李元霸这员猛将不可力敌,只好将来再徐图计策,现在就让他去吧!”

秦琼又问道:“好了,元霸,就照你说的办。不过我还得问你,这回是谁跟着你来的?李元霸回答道:“跟我二哥李世民、我姐夫柴绍他们来的。”秦琼对他道!“噢,柴绍,那是我金兰结拜的把兄弟,你替我问好。”李元霸道:“啊,行啦!敢睛你们跟咭隆隆是一盟呀!”秦琼听不懂什么叫咕隆隆,又对他道:“咱们别尽自说话了,你追我跑吧。”李元霸道:“好嘞!”说罢,二人上马,秦琼诈败,李元霸把他追出了山坳子。

刚比出了山坳子,往南一拐,只见,前边有三员马上战将,秦琼看出不是都国的人,撤马快跑。李元霸在后边假装迫赶,喊道:“你往哪里跑呀!”这三员战将正是杨林、李世民和柴绍。原来,他们和宇文成都跟在李元霸后面,夺占了北山口,在混乱之中找不到李元霸了。听说李元霸往西去了,于是,留下宇文成都守住山口,这爷仨沿着山里围子就追下来了。山西转南,边追边喊,已经到西山口了。

李世民想了又想,道:“千岁爷,咱们往回返吧!也不知我四弟元霸到底奔哪里去了?”三人原路折回,快到东边这山坳子这里了,忽然,听得马踏銮铃响,从山坳子里跑出一人一骑,拐弯往南。后头还有一将催马追赶,嘴里喊着:“我要你的命呀!”三人注目一看,后头这人正是李元霸,急忙把他喊住。

老杨林借着月光一看前面跑的将官,影影绰绰好像是秦琼,心里很纳闷,赶忙喊了一声道:“元霸呀,别追啦!”

“吁!”

李元霸勒住坐骑道:“哟,老头子,二哥,姐夫,你们全来!”杨林问道:“进了北山口,你怎往西跑呀?你找谁来啦?”

李元霸回答道:“哎呀,这里我没来过呀!跑着跑着,我碰上头里这位了,我问他姓名,他不告诉孔,捧杆就是一枪。我拿锤一挂,这枪差点没飞,他败进了这山坳子。我追进去跟他打了几个回合,他又跑出来了,不想在这儿碰见你们了。”

杨林道:“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李世民赶紧把话接过来,问道:“四弟呀,快去救驾吧!这边咱们上不了山,还得绕到北山口去。”这几个人回到北山口,见着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道:“老千岁,您上山救驾去吧!我在这里把守,万无一失。”只见,杨林心急如火,即刻带着李元霸、李世民、柴绍和一些亲兵,顺着那条蜿蜒小路上了山。

到了十八盘根底下,这里有羽林军把守。兵卒们见么靠山王杨林回来了,赶紧跪倒给靠山王叩头。杨林问道:“本王搬兵走了这么些日子,这山上出了什么事没有啊?”

亲兵道:“回禀王驾千岁,没出什么事,山下也没往上攻,您请上山吧!”杨林这才带着众人登上十八盘,一直绕到孤云峰峰顶上。这时天光微亮,来到请幽观前,众人下马,亲兵把马接过去。杨林道:“元霸呀,咱们到后院,我带你看看圣上去。”李元霸点了点头道:“好,我跟太上还有话说呢!”说罢,二人到了后院,老杨林一听北屋里传出来丝竹声音,看来正在弹唱歌舞,气得他眼泪都决出来了。

这时,杨广真好比是上坟的羊,豁出去了。他是想,我一时不被擒,就先玩乐一时。箫妃、薛治儿、朱贵儿和众宫娥正伴着他喝酒,只听外边太监喊了一嗓子:“启禀陛下,太岁靠山王到!”

隋帝杨广赶快让箫妃和众宫娥退到后边去。这时杨林等人进来。奏道:“启奏陛下,老臣搬兵回来了。”

杨广道!“太皇叔啊,你千辛万苦很不容易。猛勇大将军你来啦!”李元霸道:“哎,老皇呀,这时候我要不来,透着不合适,当初可是你说的,再也不用我了。”

这时,李世民怕傻子李元霸再说出别的来,拽他跪下道:“咱们给陛下磕头吧!”说罢,这哥俩见过礼,杨广让他们平身起来。

杨林开口问道:“启奏陛下,臣等杀进了北山门,前来接驾,心中只有亡国恨,哪想今日却有鼓乐音哪!事在紧急,陛下您怎么还有心情玩乐呢!”杨广道:“唉,太皇叔,朕盼你们不到,心中有些烦闷,一时失德,望能宽宥。啊!这北山口有重兵把守,你们过怎么冲杀进来的呢?”

杨林道:“论起此事,多亏李元霸晓勇,打死了大、小梁王。请陛下传旨,乘势撤出四平山。”

杨广一听赶快传旨启驾回运河,顿时清幽观内外一通忙乱。为了防范万一,炀帝杨广换上了羽林军的装束,找了一个与自己面貌相像的太监穿戴上龙袍龙冠,以假乱真。一切准备齐毕,杨广就带着箫妃、众妃嫔、随从官员和太监官娥齐下了于十八盘,随着往下走,随从把沿途撒下的羽林军、护卫军、虎贲军撤出。到了孤云峰脚下,又沿着北边那条婉蜒小路下山,一直撒出了护宇文成都把守的北山口。

杨林、李元霸、李世民、柴绍一直把杨广、箫妃送上了大运河龙舟,这才二次返口四平山,让宇文成都从北山口撤兵。在北山口外,杨林份令调在远处待命的那三十多万人马火速赶来,连这里的十万人马,一共四十多万大军在左边安下大营。李元霸、李世民、柴绍带领手下两万亲兵在右边安下大营。杨林又让军政司拟了一道文书,说我大隋朝朝派猛勇大将军李元霸诛讨叛逆。凡你十九路反王若有能征惯战之人,战胜我猛勇大将军,关于平分疆土、划分山河之事,可以再说再议。如果不能战胜,速速递上降表,悔过自新,朝廷自当酌情处置。对胆敢违抗圣命者,将调集倾国人马讨伐,大军到日,片甲无存。蓝旗官带着这份文书快马加鞭来到了四平山北山口。北山口这里,自从大、小梁王被杀,他手下的兵将纷纷逃散。时间不长,宇文成都就带兵撤走了,这些兵将又回到北山口。秦琼查明事情真相,命他们仍然打起大、小梁王的旗号镇守山口。现在他们接到隋营蓝旗官送来的文书,即刻派人飞马送到都元帅大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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