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回 翟让单骑试英雄 程咬金斧取瓦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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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小霸王翟让接待徐懋功饮酒。徐懋功一边喝着,一边暗自思忖道:我应了翟让明日山下一战,他即叫小霸王,他这条丈八枪恐怕是不可轻看。我们英雄会里众位弟兄,哪一个能赢得了他呢?即便有秦琼、单雄信能顶得住他,要想取胜还是不易!非想一个十拿九稳的主意才好。想来想去,想到程咬金这里了。心里想道:这事非找程咬金不可,别看你叫小霸王,叫你尝一尝程咬金的八卦萱花斧紧三蹿吧!想到这里,对他道:“翟将军,我想起一回事来。”
翟让道:“徐首领,是什么事呢?”徐懋功道:“咱们是往日无冤,今日无仇。明日山下一战,我们不依着您也不好;要依着您,不是我拿大话欺您,我们选出来的这员大将,要拿出绝招来,别看您名称小霸王,恐怕您有性命之忧。”翟让听了,遂口道:“啊!我不相信。”
翟让虽说嘴里不服气,可是心里头打了个寒战。徐懋功对他道:“你我两家并非仇杀恶斗,绝不能叫寨主有了危险。我的意思,两家比试点到为止,您说这个办法好不好?”翟让道:“这么办,咱们一言为定,马上算赢,谁掉下马来谁算输。您看好不好?”徐懋功一笑道:“真好!翟寨主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您要把我这边大将打下马来,当时拔营,我们是扬长而去。”翟让道:“好啦,要把我翟让打下马来,我是拱手相让这座瓦岗寨。”徐懋功对他们四人道:“好,董将军你们哥四个也听着哪,咱们就这么办啦,道时候两方面都不能说了不算。”翟让道:“如若不算,那是匹夫之辈!”徐懋功道:“翟将军您太言重了!咱们把话可说在头里,我们大将这个招数,多少可有点缺德呀!”
翟让一听,当时心里又是大吃一惊,自己沉了沉气,道:“甭管缺德不缺德,只要我掉下马来,就算输啦!”徐懋功又道:“我恐怕到时候,您不认输,我从中为难。”董平哥四个道:“徐首领,这决不能够,有我们哥四个作证。”徐懋功把话砸得磁磁实实的。霎时之间,酒足饭饱,天已然大黑了,徐懋功告辞。翟让众人把徐懋功送下山来,徐懋功道谢了几句,这才上马,下出回营去了。
翟让等人回到城里,董平他们就抱怨翟让,不应当跟他打这个赌,恐怕是要上当。翟让对他们道:“你们这话我不爱听,你们也听见啦,人家说的是理直气壮。难道咱们就忘了这反隋的大事吗?事情挤到这里啦,再跟人家矫情,咱们就不是英雄啦!实在没有办法,我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我想他们那边也没有什么勇将,即使有,也未必胜得了我这条枪。”薛勇道:“比如说人家要是把您赢了呢?”翟让很有自信的道:“那咱们就把他们接上山来,共举大事,这又有何不可呢!不过据我想,他们未必胜得了我。”董平道:“哥哥这话也对,有什么话,明天咱们山下再说啦!”
再说,这程咬金,自从徐懋功进山之后,别看两个人常开玩笑,他心里还真为他担心着。天已黑了,还不见徐懋功回来,大家伙就更担心了,恐怕他在山里出了什么事来。大家伙这么一念叨着,程咬金的脸上不禁得流下了泪水,哭道:“不用问了,我那徐三哥必然是凶多吉少!俺老程要不是拿话激将他,他也就不进山啦!俺实在是对不起他!”
程咬金一边哭着,一边找了张黄表纸,找自己的亲随,写了个牌位,上写“徐懋功之灵位”,往桌上一供,摆了三碗菜,一盅酒。这么一哭。这心里糊涂的主意,像齐国远、李如眭也跟着程咬金哭。心里明白的主儿,知道徐懋功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不会有大凶险,看着程咬金他们这样,是又可气又怪可笑的。
秦琼过来道:“四弟,你们发的什么疯!”程咬金也不理他,还是一个劲地直哭。程咬金这儿正哭着哪,有个喽啰兵跑进来报告,道:“程将军别哭了,徐首领回来啦!”大伙顿时就高兴,正说着,只见徐懋功走进帐来。大家有叫三弟的,有叫徐三哥的,上前连忙地问上山的事情。徐懋功刚要对大家说,猛然往桌上一看:那里的还供着他的灵牌呢,这个气就大啦!问道:“这是谁供的?”程咬金回答道:“俺老程以为你叫翟让乱刃分尸啦!俺供上个牌位,为的是尽其朋友之情,谁想到你又活啦!”徐懋功道:“谢谢你这份好心吧,赶紧把牌位扔了,怪丧气的!”说罢,有人撤掉了牌位。
秦琼道:“三弟,你先吃饭吧。”程咬金道:“二哥,我是酒足饭饱,翟让在山上请的我。”秦琼道:“嘿,真有你的!究竟这山你说过来没有哪?”大家伙也跟着问。徐懋功道:“诸位别忙,先坐下,这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听我慢慢说。”大家都道:“好。”一齐落了座,程咬金又问道:“究竟你跟翟让怎么说的呢?”徐懋功回答道:“我上山人家是以礼接待。在酒席宴前,我这么一说咱们英雄会反隋的意思,打算借他这个山,要共图大事。翟让他是从心里佩服咱们。”程咬金问道:“那没错,翟让他怎么说呢?”徐懋功回答道:“他就问我:“徐首领,我请问你们这个会叫做什么会?”程咬金道:“咱们叫英雄会呀!”徐懋功道:“是呀,我说来着。他又说了:“您得说说您贵会的英雄,给我听听。要是够个英雄,这座山我就让了,要是不够英雄的话,那我不能让!”程咬金问道:“那你就说说咱们弟兄们的事情,不就成了吗!”徐懋功回答道:“我能跟他说小的吗!”程咬金道:“那不能够,什么大说什么。”徐懋功道:“是呀,我就跟他说了:您要问我们会里的英雄,不得一样,这英雄呀分等。”程咬金又问道:“这等怎么分呢?”徐懋功道:“我跟他说:您要问我们会里的英堆,有头等英雄,有二等英雄,有三等英雄。另外还有待别出色的英雄。”程咬金道:“嗯,有点意思!三等英雄你说谁来着?”
徐懋功道:“我说呀:你要问这第三等的英雄,此人姓王名勇字伯当,有个绰号人称勇三郎,胯下马,手使一条亮银素缨枪。我一说咱们王贤弟怎么不做朝廷的官,弃官归了绿林,曾是绿林中南路的瓢把子。”程咬金问道:“他说什么来着?”徐懋功回答道:“翟让道:“此人我久已闻名,真乃英雄也!”程咬金道:“那二等的英雄你说谁来着?八成你把我列到二路上了。”徐懋功道:“哈哈,第二等我怎么能说你!”程咬金道:“你说谁来着?”徐懋功道:“我说的是单五弟。就说:此人姓单名通字雄信,绰号人称小灵官。胯下马,掌中一条熟钢钉钉狼牙槊。想当初,是绿林中东西南北中五路都头领。”程咬金道:“嘿!他说什么来着?”徐懋功道:“翟让听了,当时一挑大拇指,道:“听闻单某之名,如轰雷贯耳,那可谓是英雄!”程咬金道:“说了半天,你到是把俺老程放在哪一路上了?”徐懋功道:“你别忙啊!唱戏的名角,多会也得放在后头,大轴子么!”程咬金道:“三哥呀,这是咱们自己人说,你别把俺捧得太高了。俺的斧头,多半是蒙事,就那么三两下子!你别把我放在头路上,我不称头等英雄。”徐懋功道:“四弟,头路我没说你!”程咬金问道:“是说谁来着?”徐懋功回答道:“头路英雄,我说的是秦二哥。我说:此人姓秦名琼,字叔宝,人称赛专诸,似孟尝,神拳太保,双锏大将。想当初是锏打山东六府,马踏黄河两岸。”程咬金道:“那没错!他还得挑起大拇指来。”徐懋功道:翟让跟着说了:“徐首领,您提的这位,原来是山东好汉秦二爷!不要说我知道他是英雄,人家是名扬天下,无论是黄童白叟、牧子樵夫,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当时也不只是翟让双伸大指,大厅内所有的人全都是双伸大指!”程咬金道:“那还得说我二哥的名气高大!”英雄会的众人们一听,也不知徐茂公说的究竟是怎么意思,大家也插不上话,只好就听他们俩人说。
程咬金道:“合算说了半天,这里头也没有俺老程,你怎么就不把俺说上,要把俺劫皇杠,大反山东的事对他说说,我也得算一个英雄啊!你怎么就不说我呢?”徐懋功道:“你忙什么呀!下边还有呢。翟让又问我特别出色的英雄是谁?我说呀,你要问这特别出色的英雄,翟让你可得坐稳了!要说出我们这家英雄,真得说是:如雷贯耳,我说:此人姓程名咬金,字知节,胯下马,掌中的八卦萱花斧,人称神斧将。我又把你劫皇杠、闹公堂、大反山东的事情对他详细一说。”程咬金道:“嗯,三哥,就冲你这么一说,不只翟让双伸大指,据我想,他们所有的人都得挑起大拇指来。”徐懋功一皱眉,一撇嘴,遂口道:“四弟你别说了!还没等我说完呢,翟让遂口道:‘咳咳,徐首领您别说了!您刚才所说的那几个,可称是英雄!惟独只有程咬金这小子,简直是个狗熊!冲着他,这座瓦岗寨我就不让了!”
程咬金一听,当时眉毛就立起来了,眼睛也瞪圆啦,道:“什么!到俺老程这里就成了狗熊啦!不成,你没问他吗,俺怎么是狗熊?”徐懋功道:“我问他了,我说:翟让呀,怎么到我程四弟这里怎么是狗熊了?他可就说了。”程咬金道:“啊!他说什么来着?”徐懋功道:“他说呀,你的事情他不但知根,还摸底呢!”程咬金道:“他知道我是什么根底?”徐懋功道:“他说:不就是在东阿县卖过私盐,吃过赌博场,卖过柴耙,大闹会友楼,吃完饭没钱,跟人耍无赖的那个程老虎吗!’”程咬金不赖烦地道:“哇呀呀...!”徐懋功道:“四弟,你别着急,我问你,咱们是把兄弟不是?”程咬金道:“当然是啦!”
徐懋功道:“这不结了吗,他把你贬得连一个小钱都不值,三哥这个脸也不好看哪?”程咬金道:“对呀!”徐懋功道:“我跟他说了:姓翟的,你别背地里讲究朋友,那是我四弟,你不是说他是狗熊吗?我这四弟要是出来,大斧一摆,你未必是他的对手!”程咬金道:“是得跟他这么说!”徐懋功道:“我跟他说啦,他也跟我说啦。”程咬金问道:“他跟你说什么?”徐懋功回答道:“明天你要敢出去跟他比试武艺的话,你就是英雄。你要是不敢出去,你就是狗熊了!”程咬金恼了道;“三哥,俺老程要不把他掏了,俺连姓就要跟他姓!全是英雄,俺是狗熊,俺可受不了!明天让他尝尝狗熊的厉害!”
齐国远、李如眭二人道:“四哥,得跟他干干,甭说您完不了,我们跟他包完不了!”徐懋功道:“既然如此,天也不早了,咱们大家也该安歇睡觉了,等明天我四弟怎么翟让一决高下。”程咬金道:“俺老程睡不着了!”徐懋功道:“睡不着也得忍着,总得等到天亮啊!”有大伙劝着程咬金,这才各回各处睡觉去了。
大家伙全走了,只剩下徐懋功、魏徵和秦琼没走。秦琼问道:“三弟,翟让是这么说来着吗?”魏徵道:“三弟,我想没这个事吧!”徐懋功噗哧笑道:“二位哥哥,您想呀,能有这事吗?”秦琼道:“你为什么跟程四弟这么说呢?究竟你跟翟让怎么说的?”徐懋功就把上山的情形,对魏徵、秦琼说了一遍。秦琼道:“噢,是了。这么说你是激将法呀!”徐懋功道:“二哥,我想咱们未必胜得了翟让,非得四弟出去不可,因为他这斧子有绝招,那翟让他如何能知道哪!明天准能够马到成功,将这座山得过来。可是我要跟他说实话,非用他不可,他是准不干。因为这个,我才使激将法,好叫他奋勇向前。”魏征道:“我早猜透了,三弟你是这个用意。”秦琼道:“嗨,三弟呀,你们玩笑都出圈啦!”徐懋功噗哧笑道:“二哥,我们哥俩这个乱事,您甭管,你们哥俩睡觉去吧。”这才各自安歇睡觉。
话说程咬金回到了他的帐棚,净顾生气了,觉也睡不着,后半夜好容易睡着了,做梦都是这回事。好容易到了第二天清晨,大家伙都起来啦。程咬金道:“诸位,赶紧亮队,完不了!”秦琼劝道:“不成,怎么着也得吃完饭再说。”程咬金道:“二哥,我吃不下去啦,心口这里直堵得慌,一时也不能等,亮队!秦琼道:”
“也不能为你一个人,大家伙都跟着挨饿,不成,等不了也得等。”说罢,程咬金没有办法,等着吧。好容易,大家用完早饭,这才列队出了前营门,咕噜噜!一阵鼓响,亮开了大队。只见,对面山上一棒锣响。
翟让率领着马步队人等冲下山来。出山口,人马一字排开,两军对阵。这时,瓦岗寨上的各村各镇的人,已然都知道了,漫山遍野都是来看这个热闹的,要看一看翟让今天怎么赢英雄会的人。翟让见队伍已然列好,这才踹镫催马,鱼贯出阵。英雄会的众人,往东一看,只见翟让身高过丈,虎背熊腰,穿黑挂皂,黑脸钢枪。只见他丈八枪一摆,嗓音如雷,喊道:“对面哪一家英雄出来会我?”
程咬金刚要撒马,徐懋功急忙就把他拦住了道:“四弟别忙,我先出去跟他说两句话,我回来你再出去。”徐懋功道:“好,你跟他说,狗熊今天要会会他!”程咬金道:“行啦,你这话我必给你带到。”说罢,徐懋功催马出来,二人碰面,各自扣镫。
徐懋功道:“翟将军真乃言不失信,您是非要和我们这边比试武艺不可吗?”翟让道:“当然要请教。徐首领不必多言了,您快快地把贵会英雄唤出,如把我打下马来,我必然让出此山。”徐懋功道:“好啦,我们这边的人如果被将军打下马去,我等是扬长而去。”翟让道:“好,这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徐懋功拔马回来,就对程咬金道:“四弟,翟让叫你出去呢!”程咬金一言不发,怒气冲冲地扛着八卦宣花斧,一拱裆就出来了。鼓声“咚咚,”马走銮铃响,翟让往对面一看程咬金,只见他跳下马平顶身高顶丈,一身鹦哥绿的盔铠甲胄。往脸上观看:面似蓝靛,头如麦斗,两道朱眉,一对獬眼,大锛头,高颧骨,通贯鼻子,咧腮帮,大嘴岔,连鬓络腮的红钢髯,压耳毫毛抓笔相似。胯下斑豹铁骅骝,扛着八卦宣花斧,真得说是凶似瘟神、猛若太岁一般。
翟让一看程咬金的像貌,不由得心中打了一个寒战,心里想道:这个主儿,莫非就是招数缺德的那个吗?我可得多留神!二人碰面,各自扣镫停马。
程咬金一见翟让是气往上撞,就道:“好小子,你敢骂俺老程是狗熊!让你尝尝你程爷爷八卦萱花斧的威力!”没等翟让说话,马往前一拱裆,搬斧头,献斧纂,朝着翟让的面门一点,道:“点!”
翟让合枪往外一拔。斧头纂了过去了,斧头又下来了,说:“劈脑袋!”翟让用枪的中心杆一磕斧头,磕出去,程咬金的斧头又斜奔枪杆,道:“削手!”
翟让赶紧一抬右手,心里想道:嗬!好厉害!不留神四个手指头准没了!敢情这斧头有来回,又回来了。就听程咬金说;“再削手!”翟让赶紧又一抬左手,也让过去了。跟着程咬金一反腕子,大斧立奔翟让右额角削来,道:“掏耳朵!”翟让赶紧缩头,慢了一点,只听得“当”的一声,把盔盖削去了一大半。
翟让吓了一身冷汗,心里又想道:好险啊!差一点就叫他给掏了!这功夫,两马将要错头,程咬金的斧头往下一划拉,使的是海底捞月,喊道:“抹马!”只听得“嘭”了一声,就把翟让的马脑袋抹下来了。马也趴下了,翟让也抹下马来。程咬金道:“翟让呀,看斧!”说罢,程咬金扬斧朝下要砍,此对翟让是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心里想道:我完了!当时吓坏了瓦岗寨的众人。没容程咬金的斧子砍下来,徐懋功在阵前喊道:“四弟,斧下留情!”程咬金这才急忙将斧头收回来。
徐懋功急忙跑过来,下马把翟让搀起,道:“我这位四弟他生性莽撞,实在对不住翟寨主,请不要介意。”接着又对程咬金道:“四弟,你先回去。”说罢,程咬金拨马回本队去了。翟让翻了半天白眼,遂口道:“徐首领,这位英雄用的是什么招数呀?再说,大斧的招数我也懂得,就没有这么乱抹的!”徐懋功道:“翟寨主,我已然早对您说过了,这招数就是有点缺德吗!咱们怎么说的,您能说了不算吗?”翟让道:“这个!啊,徐首领,这瓦岗寨我一定是让了,可有一节,您贵会这位英雄我还不十分佩服。我另备匹马,我们二人再战,请他再抹一回,我再掉下来,打这里我是甘心佩服他。”徐茂公道:“好,我回去对他说去。”翟让回到本队去换马。
话说徐懋功回到本队,对程咬金一说,程咬金道:“三哥,不成了,俺老程这八卦宣花斧不能打重回,人家知道了,下回就不灵啦!”尤俊达道:“四哥,跟他干,您不是还有末后一着——杵马的屁股吗!”“对,就这么办啦!俺老程又出来喽!”说罢,程咬金二次又来到阵前。
这时,翟让已经换了马,托着大枪,正等着呢。俩人又碰面啦,程咬金还是抢个先手,搬斧头,献斧纂,迎门一点,翟让再次合枪一挂,跟着劈脑袋,削手,掏环朵。翟让这下可就恼怒了,心里想道:怎么还打这几手呀!赶紧一低头,斧头过去了,这回没掏上。等二马要错头了,翟让把枪往下一耷拉,把里首马脖子护住了,耳轮只听得“嘡”的一声,斧头砍在枪杆上啦。二马冲锋过镫,程咬金的马抢上风头,翟让心里踏实了,心里想道:这回我掉不下去啦!可是翟让他哪知道,程咬金的八卦萱花斧还有个小碗面——后找补。他的斧头有五手绝招,是:掏、削、劈、捞、杵。末后一招,就在二马错镫的时候,两手攥住斧杆,斧头朝前,斧纂朝后,用力往后一捅,叫道:“杵!”斧头的这个三棱纂在马的三岔股上,“噗”的一声,就杵上啦!这个马受不了哇,唏溜溜一声吼叫,往起一尥蹶子,尥起多老高来。翟让还不知道是哪里的事哪,就掉下马来啦。当时不只英雄会的人,就连瓦岗寨的人全喊出好样来啦。
程咬金道:“你服不服?”徐懋功跑过来,第二次将翟让搀起,说道“翟寨主,这次您服了吧?”翟让一瞧这马,才知道是怎么掉下来的。心里是火冒三丈!就道:“徐首领,您这位英雄姓什么呀?”徐懋功道:“寨主要问,他姓程名咬金,人称神斧将。”翟让感叹道道:“就是劫皇杠、大反山东的那位英雄啊!”徐懋功道:“就是他。”翟让道:“怪不得这大斧子神出鬼没,原来,是成了名的英雄!程爷,我这里给您行礼啦。”
程咬金一听翟让说话的口气,心里想道:看样子翟让对俺老程很和气,不像骂俺来着,八成又是徐老三搞的鬼吧?故意激将俺老程的!”事到如今又不好当场问问,只好在马上抱拳还礼。翟让又跟着道:“程将军,您这斧头共合有多少招数呀?”程咬金道:“你要问呀,可不一样。你问大招数,是问小招数吗? ”翟让问道;“大的招数是多少?”程咬金回答道:“三百六。”翟让又问道:“那小招数呢?”程咬金回答道:“那就赛牛毛啦!”翟让道:“您这招数,怎么净跟马干上啦?”程咬金问道:“翟让呀,俺老程问问你,你算是马上战将啊?还是步下的英截呢?”翟让回答道:“当然我是马上的战将。”程咬金道:“你要是马上战将,你连骑的这匹马都顾不住,你算怎么个马上战将呢?”
翟让心里一想呀,遂口道:“对呀!大将要是马一受伤,就如同人没了腿一样,那还行吗!”程咬金道:“这不结啦吗,你服我了吧?”翟让道:“程将军,我翟让真是服了您啦!”徐懋功在旁边听程咬金这一吹大气,噗哧一笑,心里想道:翟让呀,你算叫他唬住了!这时,徐懋功就对翟让道:“翟将军,你们二位游戏一战的事,咱们暂且搁开。既然您掉下马来啦,您能说了不算吗?”翟让道:“我翟让焉能反悔哪!可有一节,恐怕我山上众人不满意此事,这么办,您这里候一候,我去跟他们商量商量。”徐懋功一听,心里想道:他这是推辞的话,他要一煽惑众人,这事可要槽!可心里又一想道:先让他去商量,如不成,我再想办法。想到此,就说:“翟寨主,您去吧。”不知徐懋功有何计策?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