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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回 程咬金路劫皇纲 杨林恼气登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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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程咬金和尤俊达率领众喽啰兵,埋伏与小孤山附近的山林长叶林,打算劫杨林押解京城的十六万皇杠,也算是为百姓出一口恶气。这时,朱能跑进了松林,道:“二位哥哥,皇杠可到了,离此只有三里地啦。”程咬金道:“知道了。”等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只见,由东南,哦喝!锵当,咣当!骡驮子的铃当声响,皇杠来了。

这个皇杠是怎么个来头呢?原来这镇守山东沿海登州的大隋靠山王杨林,想当初帮助他的侄子隋文帝杨坚,篡夺北周江山后,灭西梁、平突厥以及兵伐南陈,天下一统,自从隋文帝杨坚死后,后被隋炀帝杨广赐封为太岁靠山王的职位,那就是亚如太上皇了。每逢上阵他手持一对水火囚龙棒,真是能争惯战。统领着四十万大军,甲坚兵利所向无敌,久镇在沿海登州。他性情狂傲,对待人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这杨林一生无儿无女。他在年轻的时候,还不觉着怎么样,可是老来老去,上了年纪了,看着人家有儿女的,有点眼馋。他这么一想道:有主意。就由他手下的偏将牙将里收义子,由大太保说起,一直到十二太保,收了这么十二个干儿子。后来隋炀帝杨广登基后,杨林闻听人言,说杨广弑父夺权,荒淫残暴,也不知为了什么事,杀了忠孝王伍建章的一家满门。

杨林听说,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心里想道:当初我跟我大哥杨忠打江山不容易,杨广要是这么一办,我杨家隋朝的江山社稷可就要不牢稳了,我得进京看看去。因为这个,他要进京城,奏本打到了京城。杨广一看,可就害了怕啦,心里想道:我所做的事情,要叫皇叔知道,简直的是不好办,因此下了一道旨意,道:“因为国库空虚,皇叔千万不要进京。如要一定前来,必须先进上十六万的皇杠和全份龙衣贡。”

杨广心里想:杨林必不好筹办,这么一挤对他,他就不能进京城了。杨林得到旨意,就派中军官高谈圣为筹办皇杠的总办,限期叫他火速备齐。高谈圣这么一办皇杠,山东的老百姓可就算是遭了殃啦。种地的借粮,做买卖的借税,要是不交,就算是有罪啦。什么叫龙衣贡呢?就是由皇帝这里说起内宫里一切的人,所用的服装搁在一起一个全份,论价值就得百万的白银。皇杠又是什么呢?就是黄金、白银,每样十六万两,再加上价值连城的龙贡衣(十六万黄金、白银相当于现在449亿人民币左右)补助国库的。

这一天,高谈圣禀告杨林说,皇杠、龙衣贡已然预备齐毕。杨林这才对大家道:“我打算先派人,押解皇杠进京,我随后起程,你们哪一个告奋勇,保皇杠入京都?”话音未落耳,跟着有两个人答言,道:“回禀父王,孩儿愿往。”

杨林一看,原来是大太保徐芳,二太保徐元亮。这两个人在暗地里早就商量好啦,这个差事不能叫别人抢了去。他们的心思是不能给杨林白当干儿子,借这个机会,得搂点儿,要发一笔财,敌此两个人告奋勇。杨林道:“儿呀,你们两个人千万要保住皇杠,好了,你们带领多少人马呢?”徐元亮道:“回禀父王,有这么句话,将在谋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您给我们一千马步队,足可以能成了。”

二位太保说这个话叫什么呢?这就是拣着杨林爱听什么,他们就献媚说什么。杨林准了他们的话,定规了三日后起程,什么公事啦,文书啦,川资、粮饷啦,一切满齐。龙衣贡查点好了,上了封,都搁在车子上,黄金、白银也都装在银鞘里,搁在骡驮子上面,打点停当。第三天这俩太保跟杨林告了辞,押着皇杠就走下来了。

再说,这两个太保,一路上勒索地方,自己腰里是肥了,可是并不顾下,军士们可就骂上了。这个军士就道:“我当了十来年兵了,就没吃过糙粮,这是头一回吃这个窝窝,这可叫窝死人不偿命!”那个军士就道:“大哥,我吃了这么些日子的小虾米熬菠菜,把脑袋全吃绿啦。”有的军士就道:“别瞧小子他们这么搂,我听说现在天下各处是逢山有寇、遇岭藏贼,我不信这皇杠一路上一点错儿都不出。比如说,要遇上了响马劫皇杠,我不管别人,我是给小子大撂台,开腿就跑。”另一个军士也道:“对,你提了我们的醒了,我要一管他,我就怎么怎么样。”这么一起重誓。这么说吧,传来传去,全营的人都安上这个心了。往下走着,大伙倒高了兴啦,当兵的心里想道:怎么还没有劫皇杠的呀!要有了劫的主,我们好给他呀!这两个太保见这些军士直嘀咕,心里想道:他们嘀咕什么呢?一琢磨,心里明白了八成儿,许是琢磨我们哪吧!

这两个人背地里可就道:“兄弟,咱们把当兵的克扣大发了,他们可恨上咱们啦。如果要遇上了响马劫皇杠,他们是非给咱们撂台不可。”这个军士道:“哥哥,那算是准啦。”那个军士道:“那么咱们怎么办呢?”这个军士道“哥哥,我有主意,咱们白天不走,晚上走,这一路上保险平安无事。”那个军士道:“晚上走怎么就没事呢?”这个军士道:“山大王的派头,据我想,比咱们王爷的派头也小不了多少。晚上睡得香香儿的,下山劫人,没那个事。”另一个军士道:“兄弟,说得有理,咱们就这么办了。”从这起,白天安营造饭睡一天,快落太阳啦,集合吃饭,齐整队伍,保着皇杠往下走,走到了天亮,安营又不走了。这当兵的们一想:啊,这小子改了晚上走啦,大家伙儿又嘀咕上了,道:“他晚上走,咱们也得把这个皇杠给他闹哄没了。架不住咱们给他穷喊,山大王即便睡着了,也得把他喊出来。”

这一天,六月二十四日,皇杠正往前走,已然要到小孤山了。朱能来到松林报信,程咬金听说皇杠从东南上来了,又一看东南上有了灯光,皇杠已然露了头啦。尤俊达道:“哥哥,来啦!您赶紧上马预备吧。”

只见,程咬金一捂脑袋直哆嗦,道:“兄弟,我直害怕,不敢出去啦!”尤俊达道:“啊,这是怎么回事情?事到临头,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急得他出了一脑袋的汗。

程咬金“噗哧”一乐,道:“俺老程这是跟你闹着玩呢。”尤俊达道:“您瞧我出了这一脑袋的汗!”程咬金笑道:“嘿嘿,胆小的能够干这个!”说罢,跟着程咬金晃身站起来,认镫上马,摘大斧,拿在了手中,一听东南上哦喝了一声,骡驮子已然快到小孤山前。

程咬金道:“响鞭炮哇!”就听得鞭炮齐响,麻雷子;轰!二踢脚;腾,达!树枝上挂着的长鞭道:劈啦,叭啦,足这么一响。松林里的火把,早就蘸好了油,预备好了,伙计们打着了火一点,火把是沾火就着,立刻照耀如白昼。紧跟着锣声响亮,呛啷啷!程咬金一催马撞出了长叶林,大家伙在后,督队的尤俊达一齐出来。

押皇杠的队头一看,心里想道:阿弥陀佛!这可真不容易,可有了劫皇杠的主了啦!赶紧往后传,道:有响马!劫皇杠的响马来啦!这押皇杠的队伍足有一里多地长短,往后这么一传。再说这两个太保,一听前头这么乱,道:“儿郎们,头里什么事这么乱,怎么直响鞭炮哇?”旁边有个军士,心里想道:小子,我阴你一下子吧!道:“太保爷,您自管放心,谁敢劫咱们呀!”徐芳问道:“头里响炮是怎么回事情啊?”军士道:“据我想,响鞭炮,准是西瓜地开张。”徐芳道;“西瓜地开张?”兵卒道:“这个太保爷您可外行,我给您说一说。西瓜热了要开园子摘瓜啦,瓜把式把园主儿请来,找一个熟透了最大个的西瓜摘下来,给他烧香上供,这个名儿叫祭西瓜王,祭完了就算开了园啦,然后再摘别的瓜下来,再到市上卖去。开园的规矩,必得响一阵子鞭炮,这是有个迷信论儿,要取个吉利崩煞气。”徐芳道:“哦,还有这么些事儿呢!”这个当兵的说这话的意思,为的是叫皇杠跟响马碰上面儿,不容易圈回来,可能就全丢了。

话说,押送皇杠的队伍,眼看跟程咬金等喽啰兵人都快碰上了,这才停住了不走。太保们在马上问道:“前头队伍,为什么不走啦?”

这时,才有一个兵卒过来道:“回禀太保爷,前头有了响马,把咱们的去路横住啦。”这俩小子一听,这一惊是非同小可,道:“啊!车辆驮子往回捲,我们哥俩上头里看一看去。”

两家太保马往前撞,来到队伍头里注目一看,就见老程他这个长像,又配上他这身鹦哥绿的衣裳,真是令人可怕。加上他这匹花马,掌中的八卦萱花斧,斧头真有半个车**小,人也精神,马也威武。后头的伙计们,打着火把,各持刀枪。

众人就听程咬金一声喝喊,道:“呔,不种谷子不种麻!”尤俊达一听,心里想道,怎么不是那套词儿呀,怎么谷子跟麻都上来啦!押送皇杠的官兵一听,道:“你爱种什么种什么!”程咬金跟着喊第二句道:“闲来无事学响马。”官兵一听,道:“没事干有学这个的?”程咬金跟着说底下的叫道:“若是不留下龙衣贡,哈哈!斫下杨林的脑袋瓜。对面来人,把皇杠给我留下,如若不然,尔来观看!”把手中的萱花斧一摆,道:“我是一斧一个!”说到这儿,想起绿林里吊坎儿,管杀人叫摘瓜来了,跟着份:“我是要摘瓜呀!”

大太保徐亮道:“兄弟,你看住了皇杠,我出去问一问他去。”说罢,抬腿摘枪,一催坐下的马,迎上前去。当兵的们这个痛快,心里想道:这小子,你们两个得了胜,我们就跟着哄,你们两个要是打了败仗,我们是开腿就跑。大太保徐芳催马来到了程咬金的马头前,扣镫停马。程咬金呢,马也站住了。大太保道:“响马,你好大的胆子!敢来劫朝廷的皇杠?摸一摸,你还有脑袋没有啦?”程咬金喝道:“嘿嘿,小子!胆子小了,就不敢来,你叫什么东西?”大太保道:“要问我呀,我乃是靠山王的义儿干殿下,我是大太保徐芳。”

程咬金道:“哦!你原来是大太保呀,赶紧给我回去!”大太保道:“什么?”程咬金道:“回去!把杨林老小子叫出来,你不配跟我一打。”

程咬金这是什么心呢?他心里想道:我跟谁一定是跟谁,我不是斗的是杨林吗?我跟这个大太保远日无冤,素日无仇,他不过在杨林手下求衣食,我就饶了他这条命吧,这就是程咬金的心思,大太保徐芳道:“好大胆的响马,你要叫我父王出来呀,你不配跟我父王一战,你来观看,胜得过我这条枪,我父王就出来啦。”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俺老程我明白了,非得把孩子打了,这个大人就出来啦,那就叫你尝一尝吧!”把话说完,一踹马镫,迎上前来,搬斧头,献斧纂,道:“点你。”徐芳合枪往外手里一扇,跟着劈脑袋,用枪往里手里又一合。

程咬金的八卦萱花斧平着顺枪杆一划,道:“削手。”徐芳一抬右手,斧子过去又回来了,道:“再削手。”徐芳赶紧一抬左手,萱花斧头顺着枪杆过去,又直奔他的面门右耳,道:“让你尝尝俺老程的八卦萱花斧。”徐芳一缩头,略微的慢了一点,只听得“乒”的一声,就把盔顶子削去了。二马一错头,那八卦萱花斧由下往上一捞,道:“抹马。”耳轮中就听噗!把徐芳的马脑袋就给抹下来了。死马趴下了,人也掉下来啦。这个大太保爬起来往东就跑,正在这个功夫,西南上小孤山的山环里一队伙计冲出了山外。大声呐喊道:“有响马劫皇杠啊!别让他们跑了呀!”只见众官兵、太保们往西南一看,就是大吃一惊。

这时,又听背后嚷嚷道:“劫他们的皇杠,别叫他们跑了呀!”只见。众押送皇杠的官兵、太保们转身往东北一看,又见一队喽啰兵打着火把,他们各持刀枪,由松林里撞出来,吓得大伙是魂不附体。这功夫程咬金在迎面呐喊,道:“咱们一齐上!”说罢,又搭着官兵一起哄,说:“咱们快跑吧!响马厉害呀!”众押送的军士起着哄地往东南一跑,车辆驮子就全不管了,都给人家扔到这里啦。

此时这两家太保也就顾不过来了,是逃命要紧。大太保还真机灵,在马队里抢过一匹马来,急速上马,夹着尾巴也往东南饱下来了。喽啰兵这么一嚷嚷,道:“别叫他们跑了吐!追着杀呀!一齐上啊!”可是净嚷不追,这分明是打草惊蛇。为什么不追呢?皇杠、龙衣贡,他们都给留在这里了,所以就不追啦。

这尤俊达特别高兴,心里想道:一来,我这个哥哥的萱花斧的武艺精奇,可以说是一战成功。二来,也得说是我指挥得法。尤俊达他哪里知道,两家太保是不得军心,要不然,哪能够这么容易就成功呢。他命喽啰兵把驮子往武南庄上轰,龙衣贡的箱子,命人解下来,往回抬,把这些个小车子就撇到大道南边、小孤山的头里了。再找程咬金、到处找不着,案道:“诸位,我哥哥哪里去啦?”

大家伙道:“不知道,我们没看见。”喽啰兵道:“大概他往东南又追下去啦。”尤俊达一听,遂口道:“大外行啊,我赶紧瞧一瞧去吧!”说罢,纵马往东南也追下来了。

话说,程咬金率众喽啰兵把皇杠已然劫下来了,干什么还追呢?他的本意。并不是为着发财,就是为斗一抖这个杨林。适方才大太保他并没说杨林没有来,程咬金还以为杨林没出来呢,心里头不痛快,故此追下来了。一边追着一边喊道:“你们往哪里走呢?  !”

官兵心里一想:皇杠都给他了,他还追什么呀?有那胆儿大的,道:“咱们问一问他。”就大声喊着说:“响马大爷呀,皇杠都给您留下啦,您还追!还要什么呀?”程咬金这嗓子可把官兵太保们给吓坏了,程咬金一声喝喊道:“我全要你们的命  !”

这一下子,可把官兵太保们给吓坏啦。大太保徐芳一想道:这响马可真厉害,道:“儿郎们,你们问一问他,姓什么,叫什么?”众人问道:“响马爷爷呀,您姓什么,叫什么呀?您说出来,我们听一听呀!”

程咬金在马上一想:劫人有报名字的吗?又这么一想道:这名字我得报,一来我斗的是杨林,二来听尤俊达说他们的总瓢把子单雄信,我可没见过,有朝一日见着他,我们两个人得逞逞英雄,看谁劫完了人敢报名。想到这里才喊道:“我们是程咬金、尤俊达!”

这时,尤俊达正追上了程咬金,一听他报名字,气就大啦。因为程咬金说他的名字时,尤俊达是连着说的,那边的官兵慌忙着逃命,声音乱杂,所以他们就听连了,只听说是程达尤金啦。大家伙嚷嚷道:“他叫程达尤金呀。”二太保徐元亮道:“啊!可以呀!儿郎们,你们索性再问一问他的窝巢在哪里?”众兵卒又喊上了,道:“响马爷爷呀!您的山寨在哪里呢?”程咬金心里想道:咳,来吧!常言道:“一不做,二不休,搬倒了葫芦洒了油。”说罢,又怎么的!刚说了一个:“武……!”

二人和众喽啰兵回了庄,己经四更多天了,又吃了点儿东西,到了天亮。程咬金问道:“尤俊达呀!皇杠你搁在哪里呢?横是我也得看一看哪!”尤俊达道:“好,随我来。“说罢,尤俊达同着程咬金,到了后花园的竹塘这儿,一分这竹子,道:“哥哥,您随我进来,到里边儿,您就明白啦。”程咬金道:“好,走。”尤俊达在头里分着竹子,“刷,刷,刷”地往里走,程咬金在后头跟着。来到当中一看,程咬金这才明白,原来,这座竹塘,四外里有竹子,当中是一块空地,地上有一块木盖子。

尤俊达一揭盖子,里面是倒下台阶。程咬金道:“你这个戏法变得可真不错,这里还有地窖呢!”随着尤俊达下来一瞧,底下一间一间地套出好几十间去,金鞘、银鞘以及箱子全在这儿放着。

尤俊达道:“哥哥,您看这金宝、银宝,您说咱们怎么花吧?怎么花,这辈子也花不完。”程咬金道:“嘿,这我可发财啦!可是这么着,我要是没有这个,不也是一样的活着吗?”尤俊达道:“这个皇杠,咱们是劫来了。说正经的,杨林他决不能够善罢干休,我得到上边预备一切,以防官人前来访案,也好遮他们的耳目。哥哥可千万别上去,渴了,饿了,您一拉这条绳子,这是个串铃,一拉前面就知道了,给您送吃送喝。睏了,您就这里睡,要是闷得慌,哥哥您打鞘里头,拿出一个宝来。”程咬金道:“对,拿出一个来,我看一看。”程咬金由打鞘里拿出一个大金宝来一看,原来,好像是马蹄似的马蹄金、马蹄银。

尤俊达道:“您闷得慌就在这虎皮石上,磨这马蹄金上头的楞儿。咱们绿林里有这么一个信意儿,叫‘宝圆案消’。您能把宝上头的楞儿给磨圆了,这案不但能消,而且永远不带犯案的。”程咬金道:“啊,还有这么一说呢,我问你,这我叫劫皇杠发财吗?”尤俊达道:“那不叫发财,叫什么呀?”“这叫自己把自已给监禁啦!不成,闷着我不干!”急得尤俊达是百般的哀告劝解,程咬金也就无法,道:“我认啦!可是这么说,也不能老监着呀?”尤俊达道:“有些日子就行啦,哪有老监着呀,过了风头,就把您请出来。”当时尤俊达安抚好了程咬金,这才上来。

原来在没劫皇杠以前,尤俊达早就把他的母亲和程老太太都送到离此三里多地另一所庄子上住着去了。所以劫皇杠的事,程老太太是一点儿不知道。尤俊达派他手下人照计办理,把给他母亲早预备下的黄柏寿材由后院搭到前院来,把前厅的上下门槛也去了,用两条板凳把这空棺材就给停上了。叫了棚匠来搭起白棚,东西庄口的过街牌楼,门口贴上了丧条子。外头的门吹儿,找的和尚、老道念经。西庄口外是一个老乡儿打扮的,扛着捎连,拿着哨棒,在那儿来回转悠,就好比是行路的样子,有眼生的,眼差的,像是官府访案的人由此经过,赶紧到庄内报信,庄里好有预备。南边是个卖烧酒的,北边是一个卖干酸枣儿的,卖钱不卖钱的没关系,就为有事往庄里报信。东庄口外派了一个小孩,今年也就是十一、二岁吧,这是尤俊达手下伙计的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很机灵,尤俊达挺喜爱他,现在派他在那儿玩,要是看见眼差的官人来办案,好进庄送信儿。

一天,两天,如是一说,直到了十六天头儿上,这孩子正在树林外那儿玩儿呢,拿黄土拍燕窝,正拍着呢,就听东北这条岔道上,有马的銮铃响,猛然抬头一看,心里想道:坏了!抓差办案的人来了。来者非是别人,正是山东好汉秦琼。他是怎么来的呢?

咱们再说大太保徐芳,二太保徐元亮把皇杠丢了,半路上哥儿俩一商量,回去见着了杨林怎么说呢?要是实话实说,非杀了我们不可。两个人就编好了一套瞎话。等到来到登州,把兵卒留在校军场,这两个人进城。来到靠山王府。

正赶上靠山王在银安殿上办事呢,二人哭着就上来了,道:“启禀父王,我们这儿给您磕头啦!”杨林一看,大吃了一惊,说:“啊?儿呀,你们因何这等狼狈?为什么去而复返呢?”

大太保禀道:“回禀父王,自从我们保皇杠走后,在路上闻听人传说,现在各处,逢山有寇,遇岭藏贼,这响马闹得厉害,我们就处处慎重。遇见有山的地方,白天不走,晚上往下走。这天正是六月二十四,夜晚三更天,正走到小孤山长叶林,忽然,撞出来响马,大响马三百六,小响马赛牛毛,有个头通名姓,自称他是姓程名达字尤金,一则他是杀法骁勇,很是厉害,二则他们的人多,寡不敌众,故此把父王的皇杠,我们全给丢了,情愿在父王面前,自行请罪。”二太保道:“父王您就推出把我们退出去斩了吧!”

杨林一听,气往上撞,推髯翻眼,想了半天,忽然之间:杨林又转怒为喜,便对他们道:“儿呀,既然皇杠丢了,为父不降罪,你二人后面去吃饭去吧。”说罢,这二位一听,又是心中恐惧,又是纳闷,心里想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太保徐芳道:父王,您为什么不杀我们?”

杨林道:“儿呀,你不明白,比如说,皇杠出了山东,你们要把他丢了,我是一定杀你们。此次你们丢了皇杠,还未出山东的地界,我如何能杀你们呢!你们想,我威镇登州这么些年,代管登州九州十府一百单八县,分明这是我的地面不靖。我要是杀了你们,那就是父王的一面理了。”

二太保徐元亮道:“这也是父王的明鉴,咱们哥俩的万幸。父王,那您应当怎么办呢?”杨林道:“当然我自有办法,军政司何在?”

军政司出班道:“不知王驾千岁有何吩咐?”杨林吩咐他道:“你把两家大保带下去,细问一番,把丢皇杠的情形,述说明白,下了一道文书,命令济南府镇台节度使唐璧,给他两个月期限,必须要人赃并获。如若过期不能破案,所有济南府、历城具的文武官员,叫他们提头来见!”军政司拱手道:“谨遵王谕。”说罢,军政司领命把两个太保带下来,问明白了情形,立刻下了一道文书,连夜送到了济南府。不知后事情形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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