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快把我的红领巾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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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开学的时候，普凡和普母一起到学校报名交学费，她们在门口又一次碰到了小邓子和他妈妈、姐姐。邓母看到普母就寒暄起来并且指着操场那头的教学楼告诉普母今年又换教室了。普母拉着普凡的手说：“那我们以后见到在聊，我带着普凡去报名了。”邓母眼睛笑得弯弯的，微笑着回应普母：“那好，你先忙你的事，我就回去了。”小邓子和姐姐站在后面显得既乖巧又懂事。

邓母和普母看上去长得就像亲姐妹，都长着瓜子脸、柳叶眉、双眼皮、樱桃小嘴，给人一种亲和感。她俩相似的地方太多了，例如：都是全职太太，丈夫做生意，一家两个孩子，女儿大儿子小……因此，两个人在一起拉家常总有说不完的话。

小邓子在学校里面老师从来都不检查他的作业，不过他自己也会和其他同学一样把作业做完。在班上，同学们纷纷议论说那是因为他妈妈跟老师说自己家孩子出生就是弱视，所以尽量要缩减用眼时间，老师也表示对家长这种心情的理解。后来，当普凡检查实力也查出近视的时候，普母说：“当初邓淼淼的妈妈说他家孩子近视，她为此特别劳心，我还一直安慰她会好的，现在我终于能感受到她那心情了。”

小邓子从很小就开始戴眼镜，那个蓝色的眼镜的镜腿都是透明的小奶牛也像极了他的性格——不温不火、时而老实时而闹腾。

在他转校的最后一年里，普凡和她做同桌坐在第一排。周围都是一圈男生，大家每天在一起就是玩着自己创的小游戏。

有一次放学回家，普凡背着书包往外面走，小邓子伸手把普凡书包旁边口袋里面的红领巾拿出来攥在手中。普凡转过身对着小邓子说：“快还给我，下个星期升国旗还要用呢！”他拿着红领巾在空中挥了挥，直接拒绝：“不给，你来我家拿。”普凡说：“能不能换个地方？要不去一中拿？”然后两个人约定星期六中午十二点半在一中门口见面。

那天，普凡还在吃着饭，发现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夹了一块肉到嘴里吃完把碗里面最后一口饭扒拉完就往一中方向走。普凡家跟一中是在同一条街上，不过中间隔着几条小马路。走到距离集合地只有一百米的地方，刚好碰见小邓子正在过马路，拎着一把木剑。普凡叫着他的名字，他看了一眼普凡，继续望着两边的车，过了马路之后三步做两步向普凡跑了过来。小邓子指着对面的教师公寓说：“我家就住在这里。”普凡指着走过不见尽头的路说：“我家就在这条路上。”

普凡和小邓子俩个人都没有再提红领巾的事情，两个人一起继续往一中那边走。那时候，县一中管理比较宽松，校外人员可以随意进出学校，所以有很多人没事就到学校操场锻炼或者在校园里面散步。两个人轻车熟路往里走，里面有一片池塘，水很浅，里面种满睡莲。普凡想摘一朵睡莲，小邓子伸出他的木剑想挑，结果挑不断于是就把剑收回去，踩着池塘边沿的大石头摘了一朵睡莲递给普凡。

池塘边有几个小山坡，山坡上种了几棵合欢树，恰逢合欢开花，整个山坡上都是合欢花的香味。合欢花如毛发般浓密的针状花瓣簇拥一起，就像一个个化妆刷。普凡捡起落在地上的合欢花，用裙子盛着。小邓子也帮忙从地上捡合欢花放在普凡的裙子兜里面。从一中出来后，时间还早，于是就走到拐角处，那里有一家小卖部。小邓子请普凡吃冰淇淋，一个人一个，拿着勺子挖着吃。逛得差不多的时候，就从原路返回并且还约着第二天再一起出来。普凡和小邓子走到他家对面，他回家了，她也回家了。

普凡回到家里面也没闲下来，把家里面没用的布找过来，裁成口袋大小的样子，把还没有晒干的合欢花放进去，一针一线学着样子缝合起来，虽然很丑，但是普凡还是挺满意自己的杰作。

第二天一大早，普凡拿着绣好的“杰作”准备送给小邓子。走到一中旁边的十字路口，两人又相遇了。好多商贩在道路旁边摆摊卖蔬菜、水果、鸡、鸭，还有小龙虾。小邓子看到小龙虾就禁不住多看两眼，他站在装满小龙虾大盆子边转悠，就想着挑一只大龙虾。一个卖龙虾的老奶奶看见两个人。问道：“你们是出来买菜的？”小邓子回答道：“不是的，就是我想买龙虾玩。”老奶奶见状说：“这样的话，你就挑一只走，不收你的钱了。”小邓子弯下身子挑了一只还算满意的龙虾，大拇指和食指夹住龙虾的龙身，站起来跟老奶奶道谢。老奶奶一边摆摆手说不用客气一边夸现在小孩子都那么可爱。

普凡把自己做好的“香囊”递给小邓子，小邓子接过问到：“这是什么？”普凡回答：“这是我绣的香囊，里面装着昨天摘的合欢花。”他一直握着那个“香囊”。好像也没有什么好逛的，于是又各回各家。普凡的姨家离一中特别近，所以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她姨家。表妹的奶奶的外甥女陈楚跟普凡年纪相仿，恰巧她也在那里玩。陈楚递给普凡一包野果子，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普凡问：“你这个在哪里摘的？”陈楚回答：“在一中里面摘的。”于是就又一起去一中摘野果子，凑巧的是小邓子还没有回家，在他姨家门口玩。普凡又叫小邓子一起去摘野果子，还从陈楚手中拿来几颗给小邓子尝尝。陈楚在一中学校里面对着普凡说：“我妈答应我，如果考上一中就给我买一部手机。”说完就带着普凡和小邓子一起去摘野果子。

到了期末，普凡跟小邓子约了最后一次出去玩，普母呵斥住普凡，普凡说：“他红领巾还没有还给我。”普母就骑着电动车带普凡到两个人约定的地方去，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出现。

新学期开学的时候，普凡没有碰到小邓子一家人，教室里面也再也没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