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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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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秋闱在即,  楚稚日日都在忙碌此事。

依涂曜所言,楚稚有意拔擢了不少出身贫寒的士子,  一时间,平民出身的士子已经和士族出身的士子平分秋色。

这次秋闱全程,涂曜皆陪伴在楚稚身侧,时刻提点。

也多亏了涂曜,楚稚才能逐渐熟悉国君身份,得心应手地掌控布局。

之前是以楚宝华的身份和涂曜相处,因此只能以男女之情的视角看涂曜。

可如今并肩站在朝堂之上,  他才晓得涂曜的帝王之术。

看人入骨三分,极会识人用人。

谈笑之间,  或是拉拢,  或是倚重,  已让臣子不由死心塌地。

楚稚暗暗咋舌之际,  也浮现出一丝感激。

也许是受惠于宝华,涂曜生性多疑,  对自己却称得上坦诚用心。

只是每次到了夜深,涂曜都迟迟不愿离开。

望着渐深的夜色,  楚稚心中忐忑:“陛下奔波一日,定然也疲惫了,  不如早去歇息……”

涂曜却抬眸,  定定望向楚稚,  轻声道:“兄长能……陪朕歇息一夜吗?”

自从宝华离开,  他对所有人的亲近都开始排斥。

除了楚稚。

可生而为人,本就是需要和旁人有交集的。

楚稚:“……”

他最怕涂曜突如其来的深夜谈心。

内心忍不住地叫嚣,  想和涂曜多亲近几分。

夜里本就容易情绪激动,  他真的怕一上头,  不管不顾尽数招了。

但楚稚无比清醒——涂曜如今对他的所谓善意,只是因了爱而未得的亡妻,爱屋及乌罢了。

若让涂曜知晓这一切都是骗局,楚国还耍弄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涂曜看楚稚沉默,已经又趁机凑近了几分。

说来也奇怪,只要感受到被楚稚的气息围绕,他便能奇异地安心下来。

“朕在楚国也无旁人可相陪,”涂曜眼眸透出几分熟悉的无辜道:“和兄长一见如故,便想和兄长一起秉烛夜谈罢了。”

“说来也奇,朕极喜欢兄长身上的熏香之味,但只点熏香却毫无作用。”涂曜声音平缓道:“看来这香只有沾染在兄长皮肉上,才能让朕念念不忘。”

楚稚微微握拳。

这话说得无比挑逗。

可涂曜……却这么大大咧咧毫无凝滞地直接讲了出来。

因为是对男子没心思的直男,所以涂曜根本没有心理负担。

楚稚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涂曜只是说自己是他的安神香而已。

涂曜为秋闱一事也算殚精竭虑,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一同就寝。

他也找不到理由不同意。

楚稚望了望房内相隔甚远的两张床,只得勉强道:“……也好。”

谁知他刚出去转了一圈吹吹夜风,回来时已经看到涂曜将两张小床拼在一起。涂曜修长强健的两条长腿盘坐在床上,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饱满的小麦色肌肉,笑道:“朕方才去泡了温泉,还真是通体舒泰,兄长也去泡片刻吧。”

楚稚移开目光,支支吾吾答应了一声,立刻如逃窜似得跑了出去。

别管是泡温泉还是旁的,他都要离开此地,先平复自己的情绪。

将自己浸泡在温泉之中,缓缓平息了纷乱的心跳,楚稚长呼一口气,才再次回到了内室。

他最近泡温泉也总有呕吐之感,也许是装病久了,真的身子出了差错?

楚稚在心底微叹。

只希望涂曜已入睡,莫要再有旁的幺蛾子。

“兄长!”楚稚刚迈进房门,便听到涂曜举着书在床上道:“你快过来,把衣衫脱掉。”

楚稚刚刚恢复的耳畔登时再次泛红:“陛下又要如何……”

“朕正在翻阅医书。”涂曜认真道:“温泉的好处真不少,以后朕监督你每晚泡!”

楚稚身姿纤弱,总有几分南国病秧子的意思。

还是要多多将养。

楚稚咬牙:“……多谢陛下费心。”

“衣衫脱了朕来检查。”涂曜伸手,将楚稚掩映的衣衫剥开,望着那如玉的皮肤一丝不苟道:“这次你皮肤只是轻微泛红。书上说了,还要再泡片刻,水再热一些,才能泡通四肢百骸。”

楚稚掩上衣襟,尽量声音平稳:“……孤已经觉得热了。”

话音未落,猝不及防胸膛一热,竟然是涂曜掌心贴了上来:“阿稚皮肉的确发烫了,而且心跳也加快不少——这也是泡温泉的好处,可以加速血脉流通。”

楚稚:“……”

他心跳加速,可不是泡温泉泡出来的。

但他怎么指望直男懂这些?

罢了。

当搞事业的好兄弟关心自己的身子,自己也不能忸怩。

楚稚故作豪爽:“泡完温泉果真放松,以后每晚孤都多泡片刻。”

涂曜点头,亲热道:“朕和阿稚一道。”

不待楚稚有反应,涂曜又神秘莫测笑道:“阿稚你趴去床上,朕定有法子让你更舒坦。”

楚稚:“……”

楚稚强撑微笑,任由涂曜摆布。

涂曜上床,伸手摁住楚稚腰窝旁的穴位:“酸吗?涨吗?”

楚稚咬唇:“……还好。”

少年乌发散下,俯在床榻上,细腰长腿,白衣胜雪,唇色含朱,说不出的清隽昳丽。

让人移不开眼眸,想要更加亲密。

涂曜心脏有片刻收紧,怦然跳动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涂曜移开目光,心底骇然。

自己怎么会对男子心跳加速?!

一定是和楚国的风水有关。

不……一定是这张脸和宝华太过相似有关……

难道自己太过思念宝华,甚至已经到了雌雄莫辨的地步吗?

不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对男色动心,也不可能有什么可怕念头。

“泛着酸疼感是恰好的。”涂曜声音有几分低沉:“你若是觉得舒服,朕每夜都给你摁。”

也许是这张脸,这神态和魂牵梦萦的宝华太过相似。

也许是楚稚的气质,让他莫名觉得放松亲近……

涂曜打心眼里不愿楚稚有任何差池。

楚稚苦笑。

涂曜从未有那般心思,所以根本不会想不到要去避讳自己。

他能察觉到,涂曜强有力的温热掌心按在背部,如暖流涌入般,格外舒适。

他闭上眼睛,沉溺在此刻,不愿再去多想。

秋闱过后,以右相为首的势力登时炸了。

当时楚稚状若无意,并未追查右相暗中谋逆之事,右相也让了一步,拥护楚稚继位。

两方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如今楚国能相安无事,那也是因为楚稚并没有真的触动右相的利益。

可秋闱如同一个信号,让人有种朝廷变色之感。

“兔子急了还咬人,若是那病秧子欺人太甚!我们也不必再给他面子!”右相的手下冷冷哼道:“一个病秧子,出点意外夭折了,也没人会怀疑什么!”

当初他们能除掉楚宝华,便也能除掉楚稚!

右相淡淡道:“楚稚想玩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把戏,殊不知本相能拥立他,也能不动声色的废了他!”在楚国运筹帷幄的右相,背后的势力自然不容小觑。

右相眼神阴冷:“先看看他会有什么动作再说。”

“还有,这雍国国君一直滞留楚国,对我们很是不利啊。”有人道:“不如我们释放出一些雍国蓄意攻打楚国的流言,让楚稚对他心生间隙!”

“他们夜夜混迹在一处,疏不间亲的道理你不懂?!”右相冷哼道:“不过我猜测,雍国那位主儿只是想着公主,才对他另眼相看罢了。”

“明白了。”有人立刻反应过来:“听说他最是厌恶和男子有关之事,我们不若放出一些床笫之间的谣言,若是雍国国君知道旁人将他和大舅子绑在一起,啧啧,想必他定然甚是抵触,一时一刻也不愿在楚国逗留。”

“没错没错,我们把雍国国君恶心走——”

过了几日,庞州回京复命。

为掩人耳目,将事情做得更为逼真,宝华公主的衣冠冢这几日由庞州亲自护送到皇陵安葬,捧灵而归。

一路风尘仆仆,庞州未曾归家,便前来复命。

左右无人,楚稚很是亲近地召见了他,并询问他一路见闻。

庞州望着楚稚的侧脸,轻声道:“前有送亲,后又扶柩,虽然没有几日,但属下只是觉得……”

生生死死之间,像是陪伴了漫长的一生。

最后这句话,庞州却没有说出口。

楚稚以为他是不好开口要赏赐,便道:“是啊,这两次都多亏了有你——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孤赏罚分明,绝不会亏待你。”

庞州一怔,轻声道:“属下不知要什么。”

他想要的,也注定要不来。

楚稚丝毫不知他的心思,笑道:“你当初是随军来的,还想不想从军报国?”

看庞州履历,从军报国应该是他的理想所在。

谁知庞州断然道:“属下只愿当殿下身边的侍卫,时刻跟随殿下左右!”

楚稚挑眉,很是意外。

对于武人来说,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才是他们执着的道路。

纵然是皇家侍卫,也是被看轻的工具人。

更何况庞州的身份,还只是一名上不得台面的暗卫。

但庞州如此执拗,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事,转眸笑道:“那不如给你一方妻妾,如花美眷在侧,在京城过些惬意的日子?”

庞州握拳,抬头看向楚稚:“属下只愿在殿下身侧当一名近卫,一世跟随,不离不弃。”

楚稚一怔。

这句话在大婚之时,庞州也说过。

他手中握着喜绸,望着自己的眼神坚定执着。

他还没说话,已看到涂曜阴沉着脸色,大步流星直接走进殿中。

如看守领地的恶狼一般,双眸阴阴沉沉地扫在庞州身上。

楚稚只得对庞州道:“你先下去吧。”

涂曜冷冷盯着庞州远去的背影,一字一句道:“此人不对劲。”

楚稚挑眉:“……他是孤心腹之臣。”

涂曜坚持道:“倒不是他对你有二心,但他看你的眼神很是微妙。”

微妙?

楚稚挑眉。

“他……会不会对你有那种心思?”看着楚稚未曾多想的天真模样,涂曜艰难启齿,一字一顿道:“毕竟楚国那么多男子结亲,他万一对你,也有那般肮脏心思呢?”

楚稚无奈:“……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涂曜冷哼:“你知不知道你……”

多撩人心魄。

这五个字被涂曜硬生生咽下去。

说出来,倒显得自己也成了有肮脏心思的人!涂曜不知如何恰当说出自己感受,只是烦躁皱眉道:“兄长日后要和朕斗右相,收复天下!从今往后,你必须远离此人!”

他看见那侍卫就说不出的胸闷烦躁。

楚稚:“???”涂曜不知如何恰当说出自己感受,只是烦躁皱眉道:“兄长日后要和朕斗右相,收复天下!从今往后,你必须远离此人!”

他看见那侍卫就说不出的胸闷烦躁。

楚稚:“???”涂曜不知如何恰当说出自己感受,只是烦躁皱眉道:“兄长日后要和朕斗右相,收复天下!从今往后,你必须远离此人!”

他看见那侍卫就说不出的胸闷烦躁。

楚稚:“???”涂曜不知如何恰当说出自己感受,只是烦躁皱眉道:“兄长日后要和朕斗右相,收复天下!从今往后,你必须远离此人!”

他看见那侍卫就说不出的胸闷烦躁。

楚稚:“???”涂曜不知如何恰当说出自己感受,只是烦躁皱眉道:“兄长日后要和朕斗右相,收复天下!从今往后,你必须远离此人!”

他看见那侍卫就说不出的胸闷烦躁。

楚稚:“???”涂曜不知如何恰当说出自己感受,只是烦躁皱眉道:“兄长日后要和朕斗右相,收复天下!从今往后,你必须远离此人!”

他看见那侍卫就说不出的胸闷烦躁。

楚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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