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是梦里的光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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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的一番话，说得我心里一阵颤抖，幡然醒悟，都是我做错了。
分明我并不比那个男人爱她少，我也不比那个人差，我只是得了病而已。
“小杨……我……”
侧过头想同她说话，却发现她坐在我旁边早已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小杨……”我有些手足无措了，这个女孩子总是温柔得体，永远保持着好看的笑容，从来没看到她如此伤心难过过。
忙抽了张纸巾将眼泪擦净，她整理了下情绪对我说到：“我以前也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男生，也得了病，治不好的病，他和你一样，为了不拖累我，把我从他身边推了开去。”
于是，她跟我说起了她的故事。
认识那个男生时，小杨还是位刚刚入学的高中生，他也还没被查出那个致命的病，怀着对新学校的向往与生涩，她忐忑的随人流走向报名处。
彼时天气晴朗，太阳晒得人两颊通红，母亲撑伞走在她身旁，替她拉着行李箱。
有人匆匆从她身边走过，不小心碰落她手中的奶茶，那人忙转回头替她捡起没摔坏的奶茶，连连弓腰道歉。
她也没在意，只是有些嫌弃掉落的奶茶沾了灰，反手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报名时发现对方肚子一人，拉着行李箱排在母亲面前。个子高高的，倒显得母亲像个孩子。
那么多人，她发现只有他没有家长跟随，独自拉着行李，独自填表交学费，说话时声音很轻，淡淡的沙哑，却也很好听。
便多留意了下，发现他皮肤很白，白得近乎透明。
那样一个男生，总是容易让人印象深刻，她记住了他的模样。
之后的日子，她知道他被分在哪个班里军训，只是不知道名字。
几千号的学生，统一穿着迷彩服立在太阳底下，她偶尔会看到他，脸颊被太阳晒通红。
他总是很沉默，也很少笑，有人跟他搭话也只是淡淡应一句，吃饭时总是一个人坐在一处发呆。
这样一个男孩子，一定是很难相处的吧，她这样想，可又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平白无故关注起他来？
难道就因为他个子高，皮肤白，长得好看？
莫名其妙……
但她就是这么在意起他了。
军训结束，她居然有幸同他分到一个班，只是她坐在第一排，他坐在最后一排，每天她早到，他总是踩着上课期间进教室，唯一有的交集，便是他从她身上走过，带来一阵有阳光气味的风。
日子就这样过着，她们相安无事，他们毫不相关，真正相识的那一天，是在一个黄昏里，周五放假可以回家，好友都被爸妈接走了，她的父母都外地出差，她便只能独自一人回去。
走到校门口，才想起来钥匙忘在了教室，便返回拿，透过教室的窗，她看到他独自坐在教室里，对着窗外的黄昏发呆。
“李晨毅。”
那一刻，她叫出了他的名字，半个学期里，她同他的第一次交流。
男生并没有急着回头，而是揉了好半天眼角才微笑转头答到：“嗯，有事吗？同学。”
“你不回家吗？”她走进去，细心的发现他眼眶很红，眼里有掩饰不掉的难过。
“嗯，家离得远，所以回不去。”他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正好同她擦肩而过，她拿了钥匙转身，同他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
“不好意思！”
两人一起道歉，随后李晨毅快速的走开，她不由自主的跟上，锁门的间隙，男生已走出了好远。
那是第一个学期里，他们第一次交集，也是最后一次。
但他眼眶发红，神情哀伤的模样，莫名印在她脑海里，并刺痛着她心脏。
第二学期的运动会上，李晨毅是全班的核心球员，一投一个三分球，他个子高，面容出众，引得女生们惊叫连连。
她也是其中一个，没看到他在篮球场上奔跑跳跃，她的心就跟着颤抖。
她对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但却别无她法。
也是那一天，她突然肚子痛，往厕所跑的时候，一个篮球从天而降，正好砸在她脑袋上，砸得她当场就摔在了球场边。
一阵眩晕中，她看到李晨毅朝她跑过来，不由分说抱着她就往医务室跑。
她很晕也很痛，两眼昏花不知所以。
等到医务室，吃了点药才逐渐好受点。
“没事吧？”李晨曦问她。
她微微摇了摇头。
“对不起啊，传球的时候用力太过了。”
他继续说。
而她不敢去看他的，此时此刻心脏剧烈跳动她不知所措。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他突然说到。
她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他，不敢相信他们作为同班同学那么久，他竟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就算再内向再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每天都要听老师念一遍名字，也都应该记住了吧！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杨玉秋，我现在给你擦药，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这时医生拿了药水过来，喷到我额头上后帮我揉了一阵，那揪心的痛让她不住叫出声。
“原来叫杨玉秋啊。”
隐约中听到他在小声的呢喃。
她有些无语。
擦完药，他要送她回宿舍休息，她死活不肯，偏偏他执拗，她要不走他也不走。
省城的秋日，还很燥热，他们都没有穿外套，她憋红着一张脸不好意思开口。
她到了生理期，而且还弄脏了裤子。
可是比赛在继续，他是球队的主力，她不能再拖下去，拖下去他们班势必会输。
一咬牙，她率先跑了出去，李晨毅跟在身后，有些奇怪的问她：“你裤子上怎么会有血？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她红着脸奋力跑，可是肚子好痛，没跑多远整个人就软在了地上，再没有力气了。
不得已，李晨毅把她背回了宿舍，确认她没事后，他才回球队上。
她一个人在宿舍里，尴尬的换完裤子躺在床上，一边想着刚才的事，一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过了好久，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