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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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也几乎都按照程霁泽的计划发生了。

廖镇裕在得知自己儿子干的好事后，立刻就派自己的亲卫队前去捉拿这个逆子。

可这几十个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家世子应该在哪，于是兵分几路，有去市东乐坊找人的，也有去市西酒肆找人的，还有一拨则是直接去了廖玉熙最常住的别苑。

几十个人就这样折腾了几个来回耗了不少时间。

与此同时，皇宫里的程霁泽也在向皇帝请罪后，顺理成章的获得了进廖玉熙别苑寻人的允许。

所以这些个士兵前脚把廖玉熙押走，程霁泽后脚就领人进别苑挨着院子开始搜寻惜卿。

最后终于在廖玉熙起居的院子里找到了惜卿。

惜卿在得知她那天呆的地方是廖玉熙的卧房后，不止一次在心里嘀咕，廖玉熙这人是有什么怪癖吗，他一开始是打算把自己做成人彘，难道就在自己卧房里亲自动手？这心理素质，服了，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不知道廖玉熙的心理素质怎么样，反正惜卿本人的心理素质确实是不大行。

程霁泽推开门看到她时，她还跪在地上，双腿发麻，头晕目眩。

等她转过头望向门外，发现来人是干爹后，终于松了口气，放心的晕了过去。

惜卿这一晕就又是几天。

在她晕着的几天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廖玉熙被他爹派到幽州练兵，虽然明面上为他请封了个杂号将军，但不知情的人对此依旧十分费解，毕竟廖世子一年前就已入朝任司隶校尉一职，作为大胤最有牌面的后浪，正常发展方向不应该是继续在朝中发展培植自己的党羽吗？跑幽州那苦寒之地是要遭哪门子罪。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只要稍加打听，就不难知道摄政王的这桩绿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大家伙都知道了。

于是那段时间里，摄政王被迫接受着来自多方的关切目光。

本来嘛，廖镇裕权倾朝野统率三军，一般人看着难免会羡慕嫉妒恨，可现在不一样了，一想到摄政王这么英伟神武的人，也会被自己的嫡子给带绿帽子，还搞得人人皆知，心里就止不住的暗爽。

所以那些望向廖镇裕的关切目光里，多少都带点幸灾乐祸。

廖镇裕本人这几天的心路历程一般人自然是无从得知。

但这边刚醒来不久、勉强理清来龙去脉的惜卿，关注的重点却跟大部分人都不一样。

“你是说，廖玉熙跟他父亲小妾偷情这件事并非捏造？”

程霁泽正坐在床前喂她喝药。闻言，轻轻点头。

“可我瞧着他跟宫里的太子差不多大，太子前些日子刚过完十六岁的生辰。那他……”

惜卿犹豫再三，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廖世子比太子小八个月，两人确实算得上是年岁相仿。”程霁泽语气平和，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

惜卿却感到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十五岁就敢跟自己的小妈偷情，古代人都玩这么野的吗？

顿时连吞咽药汤的动作都艰难了许多。

程霁泽还以为她又有不适，便放缓了喂药的速度。

顺便又通知了她一件事。

“等你病好了，就随我去内侍省当差吧。皇上听闻你天资聪颖，便命我将功补过，在内侍省好好栽培你。”

程霁泽口中的“将功补过”，便是这些天里发生的第二件事。

那日他为了救惜卿，除了揭发廖玉熙，还亲自在皇上面前请了罪。

请罪一事，依旧跟廖镇裕请封信都王脱不开关系。

众所周知，程霁泽虽然以尚书令的名义驳回了廖镇裕请封的要求，但他那时候其实只是一个临时工，因为原来的尚书令生病告假了，才轮到他来代掌尚书令一职。

临时工是用来干什么的？当然是背锅的啊！

程霁泽惹出这么大的事，皇上却在禅房里打坐念经，只当什么事都不知道。

所以等到程霁泽前来自述完罪行后，皇帝才“恍然大悟”，继而“勃然大怒”，认为他真是胆大包天，但眼下他要急着救干儿子，便先允他去廖玉熙别苑搜查，等回来后，再慢慢治他的罪。

等成功找回惜卿后，皇上才给程霁泽定了几个不痛不痒的罪名，一会儿说他行事轻佻不念及大司马治国辛劳，一会儿又说他出身卑贱眼界狭窄难堪大任。

最后却只是不许他再插手内朝三省的事务，但是他在内侍省担任着的中常侍一职，并没有发生变动。

但是大部分人也没把程霁泽当回事，毕竟阉人的权力来源于皇帝，眼下皇帝都不敢跟摄政王一党叫板，他一个常侍再跳还能跳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