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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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子里这哪里是菜，这明明就像切成不同形状的碳一样，色香味俱无。
青漪看了看菜，又看了看旁边立着的小二。“这就是你们这里的招牌菜？”
“对啊。”小二站在一边，非常坚定地点点头。
见顾之渺已经拿起了筷子，青漪连忙摁住她的手，右手拿起筷子，一脸悲壮地看着盘子里的菜，“小姐，还是奴婢先吃吧。”
说着，筷子夹起了一块看起来像是肉的东西，放进嘴里。
顾之渺抱臂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表情一变再变，最终还是把菜吐了出来。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苦着脸吐舌头的青漪，放下手中的筷子，对那小二道：“结账吧。”
青漪顿时如释重负，刚刚无精打采的小二却是来了精神。
他飞快地走向柜台，拿起布满灰尘的算盘像模像样地打了一会儿，最终得出一个数字：“不多，我这里很实惠，就收你五百两吧。”
“五百两？”顾之渺还没说话，青漪便已经出声。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愤慨：“你怎么不去抢钱庄啊！”
“嘿小姑娘，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家的菜吗？”小二的声音陡然拔高。他快步上前，走到青漪面前。
“我是该说你没眼光呢还是不识货啊，这么一桌子菜，收你五百两已经算你便宜了，真是......”
小二一脸不屑地看着她们，嘴里的话如同连珠炮一般。
顾之渺实在受不了他，忍不住开口打断：“够了，我们给你五百两。”
她这一提钱，小二果然住了嘴。
“青漪，给他五百两。”顾之渺道。
“可是......”青漪还想挣扎一下。
“无妨，给他便是。”顾之渺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这店。装潢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主要是面积够大。
趁着青漪不情不愿地拿出银两，顾之渺问小二：“你们这酒楼的掌柜呢？”
小二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我们掌柜，没了。”
“那现在，这酒楼归谁管？”
“本来应该是我们掌柜儿子的。”说到这里，小二突然愤怒起来，“但我们掌柜的一死，他，那个畜生就带着店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跑了，还说什么一点也不想要这个破酒楼。后来大家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小二眼眶有些发红，失落地低下头。
“那你为什么不走？”顾之渺，接过青漪递过来的银票，交给小二。
“因为我们掌柜的对我有恩，我本是孤儿，我们掌柜的养我长大，还让我上私塾，给我工作，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里守着的。”
小二抬头，眼睛里盈满泪水，他看着手中的银票，又把他递了回去。
“我们掌柜的说，做人要有良心，我不能收这五百两。”
小二又是一脸坚定的样子。
“那你刚刚还那么坚持干嘛？”青漪忍不住开口。
“这不是看你们好欺负嘛。”小二声音越来越小，“但你们竟然真的给了，那这多不好意思呀。”
小二有些脸红，局促地挠了挠头。
顾之渺看着他，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正色道：“你愿意卖掉这座酒楼吗？”
“我…”小二环顾四周，看着这凄凉的环境，有些犹豫。
顾之渺好以整暇地看着他，面纱下的嘴角自然的带着一抹弧度。
“我不买！”小二经过思考，坚定的说。
顾之渺眼中流出一抹赞赏。像小二这样面对诱惑却能始终坚守的人实在太少了，而这种人正是她所需要的。
她直截了当地开口：“我想盘下这酒楼，同时也不会让你离开，你仍旧在这酒楼里工作。如此，既能解决你的生计和酒楼发展的问题，又不用背叛你对你掌柜的心意，这样可好？”
“嗯...”宣思考一会儿，觉得这样的确是个好方法，于是欣然应答。
顾之渺笑笑。
“那你想要多少银两，来把它盘给我？”
顾之渺和青漪都已经做好了他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没想到小二沉默半晌，道：“一百两。”
青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说这地段不是很好，但毕竟面积大，怎么可能只需要一百两呢？
顾之渺听到却笑了：“好，你说一百两就一百两，不反悔吗？”
“不反悔。”小二道。“你们是自我们掌柜的离开之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所以我不能多要你们的银两，这一百两我是要拿去给掌柜的修墓的。”
“况且我能够看出来你们。是好人，不会骗我的。”
“那这一百两你就拿着吧。另外，这酒楼建好开张后，除了工钱，每年再给你酒楼利润的十分之一，总不能亏待了你。”顾之渺道。
小二刚从青漪手中接过银两，闻言即道：“不用了，不用了，只给我工钱就好了。”
“不必多说什么，这是你应得的。”顾之渺眼睛注视着他，认真道。
“可...”小二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她清澈又坚定的眼神，只好作罢。算了，大不了以后在酒楼里更加努力的工作。
“既然你答应了，便替我，也替老掌柜好好守着这酒楼。”
说着，她又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交给了小二。
“这便是我们的暗号。”顾之渺示意他打开看看。
“只有对出这个暗号的人，才是我的人。”
“好。”小二郑重地点点头。
“那这楼就交给你了，青漪，我们走吧。”语罢，便走出了酒楼，打道回府，留下小二站在原地，默默地打开纸条，再默默地在心里一遍遍默背。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慢慢悠悠的走，中间还停下来吃了晚饭，因而回到王府时天已经黑了。
顾之渺带着青漪走向大门，走到离门一尺远的地方，她顿了一下，转头向后走，有些冷漠地说，：“进不去了，门锁了。”
“啊？”青漪顿时有些慌张，“那我们怎么进去啊。”
顾之渺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抿了抿唇，道：“翻墙。”
“啊？”青漪更慌了。“我我我我不会翻墙啊怎么办？”
顾之渺在心底叹了口气，她怎么就找了个这么傻的丫鬟呢？
“来。”顾之渺带着青漪向旁边走去。“你环住我的腰，我带你翻进去。”
青漪有些懵，但还是听话地环住了顾之渺不盈一握的腰。
青漪不禁感叹出声：“小姐，你好瘦啊。”
顾之渺无奈地笑笑，这丫头的关注点怎么就和其他人不一样呢？
她抬头打量了打量王府的墙。要是就这么不借助任何工具翻的话，她也翻不进去。
不过，她的目光锁定了王府墙边的一棵树。
那棵树的树干离王府的墙只有一拳的距离。树的枝桠伸进了王府的墙里。
真是天助她也。
她带着青漪有些艰难地爬上了树。正好在墙的另一边跳了下来，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落地后，顾之渺忍不住揉了揉腰，庆幸地想，幸亏他前世。练过一些武术，不然今天这样的情况还真的应付不来呢。
青漪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被顾之渺敲了一下脑袋：“走啦。”
说着，人已经走了出去。
青漪这才回神，连忙跟上。
待两人走后，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看着远去的两人，眼中的光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