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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家阿令(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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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王爷的家丑,有着外人在倒也不方便说出口,李明安行了个礼就往回走,魏子琛看出了她的意思急忙插话到:“还没吃饭吧,如果李公子不介意一同去我屋里用膳如何?”

李明安想着也好,找着机会赶紧把这事说给王爷,不然下次见到他的面不知又是什么时候了,拖着也夜长梦多。

本来陆骁来魏子琛这里吃饭就图个自在,毕竟看着齐和,自己心里越看越难受。没想到进府就遇上了这李公子,还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饭桌上也拘束起来。

魏子琛也看出了李明安有话想说,不然她是断不会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想着陆骁也不是外人,就对着李明安说:“若是与我有关,李公子有话不妨直说,陆将军不是外人,听听也无妨。”

李明安看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推脱倒显得矫揉造作,徐徐说道:“今日我在后花园中无意听到王爷府中的家奴好似在偷盗财物,又听到他们欲离去,想着天茫海阔孤人难寻,便觉得得尽早告诉王爷才是,就冒犯前来了。”

魏子琛继续吃着饭,那两人都盯着他看,他才觉出李明安的话已经说完了:“就这些?”

李明安让他这话问的懵了,难道这还不是大事么?

“不是说要走了么,放他们走就是了。”

李明安心想那个仆人看人真是狠辣,这王爷果然是个不管事儿的。

陆骁听着他这话就气,顶着他的话说:“又来了又来了,你这个臭脾气,我想是不是哪天我死了你也是这么无所谓。”

魏子琛放下了碗筷赶忙说:“你在胡说些什么!常年在外征战的人怎么能随便把‘死’提到口头上!”

陆骁也急了:“那你倒说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治下不严却还一味纵容,只盼着人走楼空相安无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从小到大,你有在意过什么么?你只知道偏安于自己的一隅,从不管外面多大的风浪!你是个人啊,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苹果西瓜任人摆布,我要怎么样才能点醒你!”

李明安眼看着陆骁气急摔门而去,而这王爷却笑着对自己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李明安走在回屋的路上,觉得刚刚王爷笑得好假,可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对着别人笑,不管是中秋晚宴上的皇亲国戚还是府里的一众下人,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温和,这么谦顺。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他用这种笑掩盖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一直这么伪装着。

李明安突然站住:如果真的如此的话,他内心是有多么的悲凉和无助啊,因为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才假装的么?

李明安回过神发现已经走到了屋前的院子里,杨晋本来站在门口等她,看到她后就向她走了过来。

“阿令,跟王爷说明白了么?”杨晋关切地问到。

“说了,不过他自己明不明白我也看不清楚。”

和杨晋一同往屋里走,边边走边说到:“不是说了不能喊‘阿令’,怎么又喊了。”

杨晋摸了摸后脑勺说:“我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李明安宽慰的说道:“改不过来就接着喊吧,想令王爷也不在意。”

李明安看着杨晋想,自己最起码可以全身心的信任杨晋,知道不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抛下自己,可魏子琛,身边竟是空无一人么?慢慢走着和杨晋一同进了屋。

可她不知道,这个可怜的王爷啊,在中秋夜的那个幽长的廊道里,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把她当作了自己此生的救赎。

第二天吃完早饭李明安正在房里练字,从窗户里看到陆骁往她的院子里走来,李明安急忙起身迎接。

陆骁进了门,两人互相行了礼一同落了坐。李明安来的时候没带丫鬟,住在令王府也没让安排,毕竟不是自己的人用着也不放心,所以沏茶端茶都是自己做的。

陆骁接过茶就向李明安询问昨日她听到的细节,左右没两句话李明安便细细地说了个明白,陆骁也没多留就走了,茶也没喝两口。

过了午时又遣人来告,说那两个家仆抓到了,想请李明安一起去城东走一趟,李明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因为李明安搭着马车,所以陆骁骑着马也不便走快,这一段路走了一个时辰这么久。到了城东循着那俩家仆的话找到了丢失的财物,左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解决了。

李明安佩服陆骁的雷厉风行,这事儿陆骁一个人就能做,李明安想不明白陆骁为什么要拖着她一起来。

城东多的是茶楼酒肆,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喧闹的景象,陆骁提出要请李明安吃顿饭,李明安看自己也没帮上什么忙不好居功,就推脱说不去了。

陆骁回到说:“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你看方便的话,能不能跟我走一趟。”

李明安跟着陆骁到了酒楼进了个偏僻的雅间,能看到街上的景致却不受街上喧闹的影响。

陆骁看李明安年龄小也没要酒水,两人就静静吃着,看到饭局将完,陆骁对李明安说:“昨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希望你不要见怪。”

李明安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陆将军把她拉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是想要让自己闭口不要再提昨天的事,毕竟令王爷治下有失也确实不是光彩的事。

李明安瞬时对这位陆将军敬畏起来,昨天明明那么生气今天却还能心平气和地帮朋友料理府中的杂事,还想着替令王爷善后封住自己的嘴,令王爷几生修来的福气能交到这样的朋友。

李明安顺着说:“不会的,将军用心良苦,我保证绝不再提。”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今日匆忙邀你前来,我确实是有更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我想知道,你和阿言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是说在你来洛京之前。”

之前?李明安左思右想,自己三岁之前的事肯定是不记得了,三岁上就去了殷官城,日常走动除了与父兄交好的医官夏家,倒也想不出来其他人了。何况魏子琛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如果见过岂能记不住?

只听李明安回到:“未曾见过,我与令王爷第一次见面是在今年中秋夜,在宫里。”

陆骁摆出有点疑惑的神情:“是么,竟是第一次见,可我总觉得他待你与旁人不同。”

“有何不同?”李明安问到。

这时侍者送上来了茶水,陆骁等茶水续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说:“你不了解他,他与我们都不同,他一直都是一个孤独的人。”

“他出生时他的母亲,也就是先帝安嫔就薨了,先帝崩时他还不通事,后来就交由了他的皇表兄,也就是现今陛下的父亲,当时的卫亲王抚养,可阿言是先帝唯一的皇子……”

陆骁觉得这些事多说无益,总结到:“总之很是复杂,深处利益的漩涡中,他成长过程中没遇到能让他真正交心信任的人,所以他一直在逃避,用伪善来包装自己,从没对谁上过心。”

陆骁看向李明安:“但是你不一样,我感觉得到,他对你很上心。”

李明安很是惊奇,想到魏子琛往日对自己的态度,接话说:“对我?我从未如此觉得。”

陆骁解释到:“那日你在我家山上,其实你并没有走多长时间,他却去找了你两次。”

“他生来便在京中闲养,基本不通刀剑之术,可是他却想着上山保护你。”

“他以往做任何事只考虑自己,哪怕那些伪善,最终的目的也是保护他自己。可那时不同,他首先想到的是先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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