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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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山脚，游客中心已经人满为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无数人长途跋涉来到此处，只为寻求万分之一的机缘，为此，他们下意识地遗忘了，如今有同样几率的风险，时刻会降临在自己周边。
因山势拔高而废弃的索道上，顾仓极目远眺，远远地望着下方形形色色的人群。
方才在他休息的功夫里，有好几道危的气息在人流中窜动，分别来自形态各异的好几种可爱生灵。
只是那些二阶妖兽还算理性，它们变幻体型潜伏而来，目的十分单纯，只是图谋老君山里浓郁的灵气息，希冀再次进化。
除此之外，顾仓还发现一件颇为有趣的事。
似乎有一家人养的老狗，在灵气复苏后发生了凶兽化。
虽没有觉醒什么恐怖的能力，但忽然变得强壮，连体型和饭量都变得巨大，引发了周围邻居的强烈不安和不满。
好歹是朝夕相处的伙伴，故关于宠物的处置方式硬是拖了半月，才终于有了结果。
所以今天，在各大媒体的见证下，这家人决定将宠物狗归回山林。
游客中心前。
两米多高的宠物狗，舔了一口小主人的脸。
“等将来变回来，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用只有双方能听见的方式交流完，宠物狗敏捷地跃过一块块嶙峋巨石，没入茂密丛林里，彻底消失不见。
人群里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未来还会发生更多相似的事件，有人觉得手段不断强硬...
宠物主人一家则始终挂着不舍的神情，完全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言语。
看见这一幕幕，顾仓摩挲着脸颊思考。
在他的印象里，人类和异族共存的前提永远是人类拥有掌控、操纵、甚至捕杀它们的能力，就好比先人发明了火药和铁笼，才能够老虎和平共处，甚至豢养在园子里。
理想中的共存状态几乎无法实现。
只是今天这一幕，让顾仓仿佛看到一种可能。
那就是人类将会不断探索除了掌控外的其他共存方式，而这恰恰是千年以来，他们深埋于心得探索真理的精神。
“有趣。”顾仓看着众生百态，微微翘起了嘴角。
就在这时，有特执队的武者带着武器走了出来，努力地维持秩序。
即便老君山的危险程度较低，也不能放任普通民众进去。
这边武者在疏散人群，另一头，在外围地带，有位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的男人悄咪咪地靠近那些落单的游客。
“小姐，辉晓圣教了解一下？”
“这位大兄弟，如今世道不稳，你心底渴望力量吗？”
“恶兆将临，加入辉晓圣教才能获得救赎...”
拦住好几位游客，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矮小男人恨恨地低声道：
“明明只要再发展99个教徒，我就能成为外围成员了。可恶啊，凶兽动乱这么平息也就算了，怎么人心也会这么快稳定下来？”
他心底思索着，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在石头上休息。
咚咚咚！
忽然身下一阵晃动，矮小男人被强大的力道顶飞了出去。
“尼玛啥玩意儿？”
从地上慌忙站起，矮小男人回头看去，只见刚才他落脚的地方，那一堆外表圆润的石墩子颤动着，化作黄沙泥块散落于地，从里面冒出四个装备精良，
带着面具的男女。
“这秘石还真好用，这样我们在野外不用担心凶兽的威胁，还能美美睡上一觉。”
其中一个强壮男回道：“对普通凶兽来说确实如此，以防万一，还是要有人守夜。”
其余人纷纷点头，又有人问道：“队长，这次规划的进山路线，真的能避开特执队的耳目吗？”
听到这个疑问，强壮男拍了拍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老君山周围的监控设施都因为山体巨变而被破坏，官方能力再大，也不可能像浮梦无生真君那样，将整片山脉用高墙围起，这里总是会有缺漏的。”
“那要是我们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抓去坐牢啊。”一道娇娇糯糯的声音响起。
强壮男摇头地道：“我们都是有武者执照的人，按正常手续本就可以进山探索。”
但现在官方太过严格，非要等剧变真正平稳下来才打算开启申请通道，那时山里的机缘早就被凶兽祸害完了，哪还有我们什么事啊。”
“队长说得对，想吃第一口汤的又不止我们，之前好几个队伍摸进山里被官方逮着，也就关了几个月，但他们赚到的利润足够好几年花销了。”
“现在相关法规都很模糊，我们这算是钻了空子，不过山里的那些军事基地我们要绕开，否则起码得蹲个中三年。”
他们认真探讨着，完全无视了在场的另一个矮小男人。
听到他们想要进山探索，矮小男人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即笑眯眯地凑了上去：“几位是想要寻求机缘是吗？何必去山里那种危险的地带。”
“嗯？”强壮男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矮小男人。
本来他还想着，等会找个机会打晕矮小男，没想到现在他主动凑了上来。
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强壮男低头问道：“你想说什么？”
“几位，听说过辉晓圣教吗？只要加入我们，就有机会成为觉醒者，拥有各种强大的超能力。”
“辉晓圣教？又是那种奇怪的组织吗？”
强壮男抛了抛手里秘石，笑着道：“比起你们，我就觉得还是万法不拘真君友善一点，至少那位和官方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最近还联合出品了这种方便的石头，这都是实在的善行善举。”
“而你们教团来路不明，就算能觉醒超能力是真的，也很难让人信服啊。”
矮小男人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随即，他眼前一黑，整个人朝着左边栽倒下去。
与此同时，一名女性从矮小男人的身后冒了出来。
她保持着四指并拢的手刀姿势，说道：“用了三成力，足够这家伙睡到下午。”
队长强壮男微微颔首：“事不宜迟，我们进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