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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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遂花了不到一日的功夫,就将流云峰大致的情形摸透了。
玄天宗担的是仙门第一派的美名,虽说有一‘仙’字,但毕竟待在世俗间,想要养活这么多人便需要大把的银钱。
好在玄天宗并不缺钱,名下有十几座灵矿,还有数不尽的铺子、田地等。
门内的精英弟子自是不会碰这些黄白俗物,毕竟玄天宗还要靠他们光耀门派,维持仙门第一的名头。
打理这些产业的重任就落到了外门弟子肩上。
流云峰就相当于培训员工的部门,为玄天宗招收新人,培养他们,然后再将他们送到适合的岗位。
那些为玄天宗管着银钱的人都是从流云峰出来的,但从流云峰出来的并不是都在为玄天宗效力。
有些人求上峰单纯是为了强身健体,想学些本事保护自己跟家人。
只要资质可以,又能吃得了苦,流云峰都会收下。
流云峰的修行期是五年,结业后凡是想继续留在玄天宗做事的,由流云峰的掌教按照资质跟秉性将人分派到各地。
官陨这个职位虽然不大,但可是一个捞油水的肥差,难怪官家在钱财方面压沈家一头。
啧。
沈遂管理过公司,可太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了。
不过只要官陨不主动惹他,沈遂也懒得插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沈遂跟林淮竹被道晏发配到流云峰这两日,看官陨这个态度,应当是想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因为对方不仅给他俩安排了一所好住处,管他们的堂师还很好说话,没有趁机给他俩使绊子。
每次见沈遂,官陨都端着一副可亲慈爱的长辈模样。
沈遂的演技不比他差,一口一个官叔叫的亲切。
流云峰的教学模式跟岳临城的学武堂差不多。
因为大多学生资质差,所以学的都是普通的剑术与拳脚。
资质好一点的,便学御剑以及低微的术法。
这种以强为尊的世界都会分三六九等,玄天宗也不例外。
内门弟子看不上外门弟子,有灵根的外门弟子看不上一点灵根都没有的普通人。
当然内门弟子也有极其复杂的鄙夷链,比出身、比师父、比排位,当然最重要是根骨。
实力才是硬通货。
所以不管是在流云峰,还是灵霄峰,就凭沈遂跟林淮竹爬完九万多阶,在哪儿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这也是银术能跟沈遂谈笑风生的原因,倘若是普通的外门弟子,他绝不会浪费口舌。
为人正派的银术都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人了。
沈遂跟林淮竹在流云峰的地位仅次于官陨,教授课业的堂师们见了他俩都十分客气。
他们教的东西,对沈遂来说太小儿科,七八年前他便会。
但每日沈遂带着林淮竹老老实实去上课,既不出风头也不惹事。
沈遂猜道晏是在考验他俩的求道之心,看他们二人能否沉下心,耐得住日复一日的枯燥。
一晃七八日过去了,在流云峰的日子倒也清闲自在。
唯一让沈遂不满的是,他们还得卖苦力。
无论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玄天宗皆是分文不取,不仅如此还管吃住,统一发配衣服鞋袜等贴身物件,每月都能领到月例。
但门外弟子需要干些苦力活,每人分到的活计不一样。
因为外门弟子众多,实行轮流制的话每月也就干四五天活儿,倒不是很累,也算是劳逸结合。
沈遂跟林淮竹也不能例外,不过他俩分到的活儿是最轻松的,施水浇药田。
看着万顷药田,沈遂倒也不慌,拿出一叠雷雨咒,用灵力将符咒焚烧后,药田上方立刻阴云密布。
沈遂花大价钱囤了不少符咒,只要市面上有的他就有。
这雨只下在药田上,药田之外仍旧艳阳高照。
沈遂悠哉地翘腿仰在树荫下。
很快一张符咒便用完了,但药田只浅浅湿了一层,沈遂正要继续,忽然想起道晏考验他俩的事。
林淮竹待在另一块药田,沈遂抻着脖子瞅了他一眼。
见林淮竹正以灵气调度山后的溪水灌溉药田,沈遂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不行,他不能偷懒,得卷起来。
沈遂掐诀,引渡溪水,控制着水量均匀灌在药田。
一个时辰后,沈遂已经有些累,但看林淮竹还在干他也不好休息,抹了一把汗继续。
“你就是沈遂?”
一道娇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沈遂停下手中的活计,抬眸便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衫,雪肌红唇,容颜绝丽的少女走来。
一双漂亮的杏胡眼此刻正毫不加掩饰地打量着沈遂,细长的眉微微扬着,眉宇间带着骄纵的挑剔。
这气质,这长相跟书中描写的一样,沈遂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
杜寻觅。
林淮竹未来的小师姐,道晏唯一的女弟子。
杜寻觅是书中人气非常高的一个女性角色,因为她是林淮竹的超级迷妹,评论区都亲切称她为小师姐。
爽文里这种无脑维护主角的配角都很讨读者喜欢,杜寻觅就是这样的配角。
看小说的时候,沈遂也蛮喜欢她,笑了笑道:“我是沈遂,怎么了这位小师姐?”
杜寻觅蹙了蹙娥眉,“谁是你师姐?少套近乎。”
沈遂也不生气,悠悠然道:“那敢问这位仙姑,找我有什么事?”
杜寻觅瞪了沈遂一眼,“你这人好没脸皮,简直就是无赖。”
她这态度让沈遂有些摸不着头脑,杜寻觅在天玄宗很受宠爱,性子难免骄纵,但善恶分明。
他又既没像原主那样处处找林淮竹麻烦,又没欺凌弱小,杜寻觅不该一见他就没好脸色。
沈遂眉毛抖了抖,不解道:“我怎么没脸皮了?”
杜寻觅一脸轻蔑,“你为了让我师父收你为徒,便要你弟弟拿自己的前程想我师父让步。”
这话从何说起?
不过沈遂没反驳她,装模作样地一叹,“只能怪我这个哥哥太好,不然我弟弟也不会为了我,连尊上都能拒绝。”
万万没料到沈遂会这么说,杜寻觅怔了一怔。
“你果然无耻,还敢说对他好?”杜寻觅恼道:“是谁将他的腿打断,还扔到乱葬岗?亏得他还在阵法中对你不离不弃,要是我,早一剑了结你报当日之仇。”
整个天玄宗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沈遂、林淮竹以外,就只有一人了。
官代君。
官代君四年前便成了玄天宗的弟子,他跟银术是一个师父。
只不过银术是首徒,他是排在末尾的纨绔子弟,因为跟官陨的关系才在玄天宗吃得开。
杜寻觅原本被他们兄弟二人的情义打动,还想着央求师父一块将他们收了。
她父母在她很小时候便在一场除魔战中双双殉道,那之后是师父将她养到膝下,她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很羡慕他俩。
直到官代君告诉她真相,他俩根本不是什么兄弟情深。
只因沈遂是沈家长子,自幼便得到无尽的宠爱。
而沈怀则是沈远膳的外室所生,小时候处处被沈遂欺负。
那日林淮竹在殿中的那番感人肺腑之言,只不过是因为受沈远膳胁迫,只能助沈遂罢了。
官代君说得有理有据,他跟沈遂又都是岳临城的,对沈家的事知根知底,杜寻觅才信了他的话。
“你要是再敢拦着沈怀拜入我师父门下。”杜寻觅眉眼一冷,手中的长剑吟吟作响。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沈遂深感好笑似的在杜寻觅脸上打量一遍,“所以你今日找过来是威胁我?”
小姑娘闻言昂了昂下巴,冷声道:“自然不是。”
她是来找沈怀的,想带他去找她师父。
杜寻觅听流云峰的人说他俩来这里浇药田,找过来时先看到了沈遂,没忍住自己的脾气上前来怼。
“以后他便是我师弟,你若再找他麻烦。”杜寻觅修眉一竖,厉声道:“那便是跟我过不去。”
沈遂正要说话,一道轻柔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哥。”
沈遂与杜寻觅齐齐转头。
流云峰统一发放的青灰色衣衫穿在林淮竹身上,如鹤立鸡群,显现出优越的肩宽与腰身。
他穿过药田缓步朝他们走来,澄碧的天光映在他精致的眉眼,打出霜一样的冷光。
林淮竹走近后,像是没察觉到他俩对峙的古怪气氛,面容依旧平和,只是落在人身上的目光却有丝不易察觉的强势。
“哥,这位是?”林淮竹虽然在问沈遂,但看着杜寻觅。
“你的师姐。”沈遂睨了一眼林淮竹,“快跟你这位师姐走罢。”
听出沈遂话中的调侃之意,林淮竹面露不解。
一见林淮竹,杜寻觅正义感顿时爆棚,“沈怀,我带你去见师父。”
林淮竹淡声道:“不必了,我在此处很好。”
“怎么会好呢?你这样的天赋不该留在流云峰浪费,你跟我走,你放心,有我跟师父在谁都不敢欺负你。”
说这话时杜寻觅冲着沈遂又是狠狠一瞪,一双杏眼瞪得溜圆。
沈遂无辜地摊手,然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推了推林淮竹。
他撺掇道:“你看小师姐这么热心肠,不行你跟她走罢,省得小师姐担心。”
林淮竹抓住了沈遂那只手,牵着沈遂的手,面上却一派平静。他看着杜寻觅道:“多谢这位姑娘,但我那日说得已经很明白。”
沈遂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杜寻觅听出林淮竹言外之意后急了,“你不必害怕,我知道沈家对你不好,他们胁迫你……”
不等杜寻觅说完,林淮竹便打断她。
他的嗓音温和,言辞却很强势,“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也没受过任何胁迫,我与我兄长的关系也很好,不必姑娘为我操心。”
杜寻觅还没被人这么落过面子,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许久才讷讷地反驳,“可倘若你们真的关系好,那日在大殿上他便应该为了你的前程,劝你不要冲动,他没这么做自是因为不在乎你。”
沈遂:……
这话扎心了。
因为杜寻觅说的是事实,沈遂当时没劝林淮竹,是想着道晏会不会因为林淮竹这番话一块收了他俩。
毕竟他根骨也不差,收一个也是收,收俩也是收。
杜寻觅倒不是故意挑拨,她心中是这么想,嘴上自然也这么说。
林淮竹不为所动,“没有我哥,我活不到今日,你若再说他不好,我只能请你离开。”
杜寻觅性子骄傲,听到这话气鼓鼓地离开了。
怕林淮竹误会,等杜寻觅走后沈遂解释道:“在灵霄峰上我没说话,是因为我猜尊上让我们来这里,并不是罚,而是考验。”
无论怎么样道晏都会收林淮竹为徒,所以那日林淮竹说什么他都不担心。
大男主怎么会搞砸呢?
如果真搞砸了,那肯定是有其他际遇等着他。
林淮竹唇瓣掠起笑,漆黑的眼眸映着沈遂,“我知道。”
沈遂嘿嘿一笑,用胯骨撞了一下林淮竹,“别歇着了,干活。”
林淮竹却说,“我并未歇太久,倒是哥哥跟她谈了许久。”
沈遂夸张地哈了一声,“我哪儿是跟她谈,我那是被她骂,她跟个小辣椒似的,我就是一口锅。”
林淮竹不解其意。
沈遂没什么好脾气地说,“她一直在‘呛’我这口锅,你看不出来?”
“小辣椒?”林淮竹轻轻一笑,眸色却极深,“哥哥还给她起了外号。”
沈遂没在意林淮竹的外号之言,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以后我们真要成了尊上的弟子,她就是咱小师姐了,你说话稍稍客气一些。”
杜寻觅没什么坏心眼。
而且沈遂要真是一个炮灰,杜寻觅今日这一出得爽翻多少读者?
沈遂对她没什么恶感,就是一心直口快的小姑娘。
这事的始作俑者是官代君,沈遂冷哼哼两声。
等他杀回灵霄峰,到时候肯定没这死小子好果子吃。
林淮竹没说话。
好不容易浇完万顷草药,回去时正好是放饭的时辰。
用完晚饭回到房中,沈遂跟林淮竹又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功,才洗漱上床睡觉。
自来到天玄宗,林淮竹无缘无故的热症倒是没再发作过。
沈遂还以为他这病症好了,没想到今夜又找了上来,睡到半夜时林淮竹发起了高热。
见他脉象一切正常,沈遂颇为头疼,“真是奇了怪了,你这到底什么病?”
林淮竹面颊晕了一层浅粉,气息有些不稳,“哥,你睡罢,我出去一趟。”
知道他要去泡凉水澡,沈遂披上外袍,“我陪你去。”
林淮竹:“明日还要早起上晨课。”
沈遂:“起不来就不去了,走罢。”
见沈遂执意要去,林淮竹不再说话。
药田后面一条溪,沈遂御剑带着浑身灼烫的林淮竹过去。
今晚的月色极好,衬得旁边的星子倒是暗淡了许多。
沈遂坐在溪水旁,拿着一颗照明灯看话本,橘色的柔光虚化了他的眉眼,在挺直的鼻梁打下一片暖意。
林淮竹泡在水中,望着岸上的沈遂。
察觉到林淮竹的目光,沈遂并未看过去只是说,“你无聊么?要不要我给你念念这册话本?”
这还是林淮竹小时给他买的,因为买得太多了,他到现在还没看完,不过只是偶尔翻翻。
林淮竹:“好。”
沈遂起了坏心眼,“你现在已经长大,给你念一段香艳的听不听?”
林淮竹没说话。
沈遂:“我数一二三,你不说话我就念了。”
林淮竹还是不言。
沈遂猛地扭过头,一脸抓到林淮竹把柄的模样,“你这个假正经,你分明想听。”
对于沈遂的钓鱼执法,林淮竹倒是丝毫不慌,眸子与月下粼粼水光交辉相应,衬得那双眼如琉璃般剔。
他说,“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眼中什么是香艳。”
沈遂不知林淮竹说的是真是假,双眸如探照灯般在林淮竹那张平和含笑的脸上探了又探。
最终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其实仔细想想他这个寡王应该很难开窍,沈遂甚至怀疑林淮竹从未自渎过。
别说现在,整本书中都没表露林淮竹在情这方面开窍。
沈遂收回目光,对林淮竹这番解释勉强接受。
他自然不会给林淮竹念香艳的东西,而且他看的这本也没什么不良内容。
沈遂将照明珠放近,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话本中。
风过时,树叶被吹得哗哗。
沈遂从荷包翻出甘露,自己喝了一口,头也未抬便准确无误地丢进林淮竹怀中,然后慢悠悠翻了一页。
不知过了多久,沈遂合上书册问,“感觉怎么样?”
不等林淮竹答,一阵妖风刮过,树动影斜,阴云遮月。
沈遂跟林淮竹一同警惕地看向西南方,那里有一棵长得奇高的俊树,在夜里只能看到一个颜色很深的轮廓。
风过树动,原本一条影子变成两条。
隐在树梢的人随之暴露。
沈遂不知敌友,召出自己的佩剑处暑。
乌云散去,银月再显,处暑在月色下如饮了血那般,剑身通体赤红。
沈遂捏紧长剑,紧紧盯着树梢上那人,“敢问阁下何人?”
那人没答,下一瞬便出现在沈遂周身,掀起肃杀的冷气。
对方形似闪电,身法极快,掌如巨山盖顶朝沈遂面颊罩去。
沈遂赶紧御剑去挡,却被对方轻轻巧巧避开,然后在沈遂肩头落了一掌。
沈遂因那股强横之力飞出三四米,才勉强稳住身体。
他飞出去那刻,林淮竹眸子一厉,跃身翻出溪水与那人交手。
对方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实力很强,那一掌明明能杀了沈遂,却避开他的要害。
意识到他没杀心,沈遂单手扶着肩,看他俩过招。
这人不是实力很强,是超强,林淮竹在他手中过不了几招。
他提着林淮竹的双臂用力一折,在他肩头、胸口、腹部、腿下各打了一拳。
林淮竹喷了一大口血。
沈遂见状赶忙提剑上去,那人却抽身离开了。
沈遂跑过去,半蹲在林淮竹身边将他扶起来。
林淮竹唇边沾了一抹血,神色倒是如常,眉间拧着冲沈遂摇头,“我没事。”
沈遂给他诊脉,发现脉象平稳,看样子那个人真没对林淮竹下死手,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见林淮竹始终皱着眉,沈遂不免担心起来,“怎么了?”
林淮竹看了一眼沈遂,静默片刻说,“那人在我身上打了几处,现在竟没刚才那么热了。”
沈遂愣了愣,抬手摸了摸林淮竹的额头。
果然不像之前那么烫手。
方才那个戴面具的该不会是……道晏罢?
舍不得林淮竹这个徒弟,所以晚上特意来提点?
沈遂没忍住乐了起来。
这次换林淮竹问他,“怎么了?”
沈遂忍着笑说,“没事,没事,回去再说。”
按理说这种师父摸着黑偷偷给徒弟开小灶的事,一般只有徒弟跟师父在场,不会有第三人。
但今晚这个潜规则被打破了,这就意味着沈遂不再是炮灰命,他进入了主角团队的核心。
上次沈遂在阵法里爬完九万多阶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就有这个感觉,跟林淮竹在一起待久了,他也沾上了主角命。
今晚这事证实了沈遂的猜测。
道晏肯定不会只给林淮竹开一晚小灶,只要沈遂夜夜陪着林淮竹一块去,他就能在一旁蹭课了。
沈遂暗喜了一路,回到房间也是因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开怀。
见沈遂这么开心,林淮竹嘴角也提了提,“到底怎么了?”
沈遂左右环顾了一圈,走过去将门窗关好,然后凑到林淮竹耳边,将声音压到只有气音,“我知道今晚这个面具人是谁。”
温热的吐息钻入林淮竹耳洞,让他的心都跟着痒了一下。
他学沈遂,也凑到沈遂耳边,压低声音问,“是谁?”
沈遂用更低的声音说,“是尊上,他要收我们为徒。”
林淮竹看着那白净的耳垂凑近,“是么?”
沈遂有些痒地挠了挠耳朵,“我敢肯定。”
看着沈遂面上掩不住的喜色,林淮竹笑了,再次附到沈遂耳边,“若是能一块收我们,那自然是好。”
沈遂:“嘿嘿。”
贼笑完,沈遂张嘴在林淮竹耳朵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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