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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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现在要我上哪找专业演员替你？”

导演仍然持续输出，每一句的含妈量都极高。顾淮润越过层层看着热闹的人群，大步流星地迈到了导演的身后。

蓝色的遮阳棚下面都是拍摄机器，所有人露出一种不耐烦的表情，包括男一林风瑟的经纪人。

林风瑟虽然跟他是一个公司，但他算是公司的一哥，早就被调去了影视部，金牌经纪人加身，手里握着的都是时代娱乐顶好的影视资源。

他的美女经纪人冷眼瞧着导演发火，抱臂坐在椅子上，身子倾斜，双腿交叠，等着导演终于骂了个痛快挂断了电话，她才冷淡道：“导演，那让编剧改一下剧本，先拍我们风瑟的那段戏吧。”

经纪人的意思，无疑是要把这个男六的戏份删掉，直接拍斩杀厉鬼的剧情。

“没事，再等等吧。”林风瑟的手里捧着保温杯，杏眼里面波光流转，面上仍然和气，和宋庭依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形容经纪人是那冰山美人，那林风瑟就是一汪春水。

虽然林风瑟的话这么说，但经纪人的气势不退，导演刚才的火倒是退了下来，跟她和声和气道：“是啊，宋姐，再等一等，我肯定给你……”

“导演！我想试一下男六的角色。”顾淮润温润的声音响起，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他的身上，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颈，漾出了一个微笑回应。

“这段戏对演员的专业素养要求很高，而且……”导演打量起他的面相，有些为难道：“你也确实不像个厉鬼。”

“导演，请你给我一次机会。”顾淮润异常坚定，“我接受妆容改造的。就算不靠化妆，我也能靠我自己的力量。”

经纪人的波浪卷发到小臂的部位，黑眉红唇，她听完顾淮润的这段话就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不由得多打量了顾淮润几眼。

她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向导演示意道：“就这个孩子吧。尽量快一点，我们还在赶时间。”

对导演来说无疑是赶鸭子上架，确实是没有办法，只能把希望放在了顾淮润身上，让他试一试。由于男六的缺席导致时间紧迫，虽然剧情大致没变，但这个角色分成了二人饰演。顾淮润演化为厉鬼前，特效演员演化为厉鬼后。

剧情也被编剧改成了两段，a组演顾淮润变成厉鬼的独角戏，b组演林风瑟斩杀已经魔化的厉鬼。

原先的场景被果断舍弃，他们一行人来到了离得最近的荒岭子处，左右都片草不生，道具组干净利落地就搭好了一个佛母台。

供着的佛母貌似观音，凝如白玉，可供伺台的三面都用红色符纸包裹了起来，供奉的香火也都在香炉里燃尽，成了满满的香灰。符纸反的光都映在了佛母身上，那双眼似睁未睁，饶是知道它是假的，可还是尤为诡异。

但顾淮润没在怕的。

随着各个人员就位，导演拿着对讲机坐在显示器前，一声令下：“《彻骨》第七场第一次，action！”

顾淮润调整心情，迅速进入状态。人工造云把这里的阳光遮了个死，他踉踉跄跄地从远处走来，因为腿软而几次都要摔在地上，导演给了近景，才发现顾淮润的眼底瞬间猩红一片。

“这小孩不错啊。”经纪人没跟着林风瑟去b组，倒是来了a组的现场看顾淮润的演技。

他一下子就跪在了佛母的跟前，在短时间内调动出所有情绪，那泪水在脸上抑制不住，他死死盯着那佛母像的双眸，眼里都是绝望，恨声道：“我，愿自坠修罗道。”

“求佛母帮我，我不能死的安宁，我要让他们一家都家破人亡！我会让我的女人在睡梦里，在睡梦里就无知无觉杀了我那禽兽不如的兄长，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谁都不要好过，谁都他妈不要好过！他们都要和我同坠修罗道！我恨！我恨啊！！”

整个荒岭子都响着顾淮润的声音，他一声一声的嘶喊打在人们的心头上，到最后也已变成了哭喊，把这个角色的情绪演绎的淋漓尽致。导演没有喊停，他就这么一直哭着，手里握着黄土止不住地抖。

“卡——”

导演的声音传来，顾淮润立马收了情绪，糊在脸上的泪水被他擦了个干净，带着笑就跑了过去，跟刚才充满恨意的神情全然不同。

“导演，我刚才演的怎么样？”顾淮润凑到了显示器前，跟导演一起看着回放。

回放里面的近景把每一个微表情、每一滴眼泪都清晰到了极致。人工造云出来的乌云，诡异的佛母台，还有声嘶力竭的恶鬼，每一帧都绝妙，导演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摘下了耳麦，同样带着笑意拍了拍顾淮润的肩膀，肯定道：“小子，你潜力不小啊。”

好演员多的是，可入戏这么快出戏也这么快的好演员不多。

而市场最缺这种。

“谢谢导演！”顾淮润的笑意不止，眼眸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型，就好像是小时候吃到糖一样开心。他一转头，就发现有一只手递了过来。

手指修长，呈握手状，美甲上的水钻亮眼，顾淮润顺着手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林风瑟的经纪人。

“你好，我是时代娱乐影视部的金牌经纪人——宋庭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