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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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桂花飘香,秦楼宴客厅内,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
卫璟端坐在主位上,谢青禾坐在他身边。
今日卫璟依然穿了件白袍锦衣,不过谢青禾费了很大心思做了修改,让这件衣服更加高雅,符合卫璟的温润疏离气质。
而她自己亦是一身白衣,款式和卫璟的一样,只不过看起来更加飘逸灵动,用后世的话就是有“仙气”。
二人的衣服整体搭配和谐,妥妥的情侣装嘛。罗衣拿到稿子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估计今晚过后,大江南北都要风靡一段时间。
“清河君,今日佳节,我起个头先敬你一杯。”
王挚坐在下首,端起酒杯对着卫璟示意。
对于卫璟的身份,此时很多人还不知道,不过今晚过后,卫璟就是东晋摄政王司马长平的消息,将飞遍大江南北。
卫璟端起酒杯,目光沉稳:“景贤君,往日多谢您周全,我先干为敬。”
说完就一饮而尽,酒一入喉,他的动作轻微一顿,却又继续咽下。
空杯放在案几上,谢青禾执壶又给他满上。那低头一刹那的温柔,让他心中满满暖意。
这个娇娇啊……
谢青禾抬起头对他眨吧一下,他的伤还没有好,自然是不能饮酒,可是今日又躲不掉,故而她把酒换成水了。
二人之间温情流转,羡煞旁人。
“哈哈哈,清河君和弟妹之间还是如此恩爱。”
王挚大笑打趣。
“哼,你还有脸说别人。”
小声嘀咕在王挚身边一桌响起。
只见是一个紫衣少年,端的是红唇齿白,此刻正桀骜不驯看着王挚。
王挚脸上露出尴尬,这臭小子,若不是他离家出走,自己何至于追出来。他苦守了朝英两年,好容易她态度软化了一点,结果他就来这么一出!
“康安,还不来见过清河君和谢家阿姑,你不是一直仰慕清河君的么!”
谢青禾嘴角微扬:“阿康,你姑姑最近可好?”
这孩子正是杨朝英的侄儿杨棣字康安,也是凉国四公子之一。在凉国的时候,他们见过面。
杨棣收起桀骜,站起来对着谢青禾行礼:“康安见过清河君见过谢阿姑,我阿姑很好,只要某人不出现!”
说着,他眼睛瞪着王挚,气得王挚想拿小皮鞭抽两下。可是他知道抽过的后果,怕是再也进不了杨府了!
谢青禾见此,眼眸也流出笑意,看来王挚对杨姐姐也不是无情,否则不会如此对待杨棣。
“听闻谢家女公子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就不知您有没有杀过人?”
突然,后排座位上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宴会的和乐气氛。
谢青禾目光投过去,正对上龚凌的眼眸,里面如一潭死水再不复曾经的灵动。
在她身边的田楙,眉头一皱,眼眸流出微怒。
“阿凌,不可无礼。”
今日是他厚着脸皮来的,就为了确认她是否安好,两年前她离开之后,自己担惊受怕日日难安,就连曾经的宏图抱负也丢掉,只想找到她,至于找到她做什么,他还不知道。
“前两年,我在凉国看到一个诛杀令,说是有一个阿罗婆娑杀了无数人。”优容华贵的刘芝媚笑一声,她的目光流转,落在卫璟的身上。
“我曾远远观望过那个画榜,竟与谢家女公子有几分相似。不过女公子气质卓绝,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阿罗婆娑?想来是我看错了。”
谢青禾看向她,刘芝,不愧是赵王的长公主,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再模棱两可说自己看错了。
不过,自己似乎没有得罪过这位。
她目光对上她旁边的男子,跟五年前相比更加冷傲,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
石炎!
石雅当初斩断情感的人,也正是江北四公子之一。
“即是看错了,那就不要说,长公主何时成了长舌妇!”
自进了殿一直独饮的独孤瑟冷言道。
刘芝脸色一变:“凤和君何必当真,不过是个笑话!”
“有些玩笑能开,有些玩笑不能开,游历各国的长公主不知么?”
“是不是玩笑还不好说。”龚凌对着刘芝笑道:“长公主,这阿罗婆娑是什么意思?”
刘芝脸色暂缓,道:“这大概要问景贤君了。”
王挚眼神一沉:“我不信佛,故而不知其意。”
龚凌道:“景贤君不知,我却是知道的,这个意思就是恶妇!”
她的目光盯着谢青禾,犹如利箭。
田楙厉喝一声:“阿凌!”
“咻!”
一支竹筷从龚凌的耳边擦过,钉入后面的木柱,只余一个末梢露在外面。
龚凌半天才反应过来,尖叫还未起,另一只竹筷从另一半擦过。
几捋发丝飘落,如巨石压在众人心上。
“抱歉,手滑。”卫璟道。
“抱歉,打苍蝇。”谢青禾道。打得是什么苍蝇大家都知道。
二人说着抱歉,可惜脸上一丝歉意也无!
这一手却是震慑了不少人,大家都知道江南四公子之首的清河君,乃是少年执政的摄政王司马长平,只不过谁也没有第一个蹦出来揭穿罢了。
如今齐聚秦楼,多数人的心里存着打探意味,东晋摄政王受伤落水的消息,席卷了整个华夏,江北各国虎视眈眈。若是消息属实,怕是一场战乱又要掀起,好不容易的平和局面将会打破。
可是卫璟刚刚射出一只竹筷,力道之坚决,可以看出他的身体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而他身边的谢青禾武功也同样不弱!
“这就是清河君的待客之道?”刘芝看向卫璟,眼中流露出失望,让人顿生自卑。
“若是真心上门做客,我们自然欢迎,若是找茬的恶客,那也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谢青禾冷然道。
刘芝脸色一凝:“女公子有何立场代替清河君回话?”
谢青禾直起身,傲然道:“长公主,你我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虽未曾相交,可也听过您胸襟开阔眼界宽广之名,如今再次见面,我却才知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意思!”
刘芝怒:“你!”
谢青禾大声道:“我,我就是你刚刚说的阿罗婆娑,凉国诛杀令中的恶妇!”
顿时,整个宴厅一静。
“果然是恶妇!”
龚凌脸色苍白,看着谢青禾,余惊未消。田楙拉着她,脸色亦是不好看。
“呵。”谢青禾冷笑:“若是你全家被杀,全村被屠,还能做圣母,我谢青禾把脑袋送给你!”
她扫视全场,“你说我是恶妇,那我就恶给你们看看!”
她拍一下双手:“来人!”
不一会儿,离落压着一个人走过来。对着谢青禾拱手:“阿姐,刺客带到。”
“好!”
谢青禾站起来,目光逡巡全场。
“今日在坐的均是江南江北才子,你们定然也听过两脚羊之说?”
“不错。”
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白衣更显其卓尔不群,他站起身:“五湖人把咱们汉人当作两脚羊,其中以羯族人最恶劣。”
谢青禾微微颔首:“谢二公子不愧是出自建安谢氏,对此知之甚多。”
谢询剑眉微挑,这个摄政王挑选的未婚妻子果然聪慧过人。他们可是从未见过面,居然能准确知道他来自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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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四公子
独孤瑟
王挚
杨棣
石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