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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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一切都安排好了。”
宫门外，柳哺带着人等着他，卫璟点头。
谢青禾替谢谦抱扎伤口，二人有无尽的话要说，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卫璟悄然上前，对着谢青禾道：“阿禾，我们得马上离开。”
谢青禾点头，那些汉人已经被卫璟安排的人送走，此刻就剩下他们几人。
卫璟骑上骏马，拦腰抱起谢青禾，而柳哺则抱起谢谦，四个人两匹马连夜离开凉州城内。
“可恶，居然让他们逃了！”
石遂府邸，他恶狠狠摔打着瓷器，几个奴仆倒在血泊中，悄无声息。
“大王子何必动怒。”
此时，外面进来一个男子，留着络腮胡，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他穿着一身皮毛衣裳，腰间挎着一把弯刀。
石遂见了此人，冷哼：“都仄，你来得太迟了。”
都仄笑道：“呵，大王子，我来的一点都不迟。”
他扫视了周围，见没有下脚的地方，干脆就站在门外，“你可知道，你那个父王在我们两国交接的地方，布下了十万兵力，呵呵，幸好我有所察觉，不然的话，怕是有来无回。”
石遂眼睛陡睁：“果真？”
都仄点头：“我估摸着你父王对你早有防范之心，幸好今日那老虎被杀了，不然死的可能就是我们了。”
石遂吐了一口：“老家伙，居然有了暗手！”
都仄笑道：“虽然咱们的事情没有成功，不过嘛，三年前的事情有了眉目。”
石遂疑惑看着他，都仄从腰间摸出一样东西，递给石遂，石遂接过去：“铜钱？”
“对，铜钱！”
都仄脸上却带着阴沉，“三年前我派人打探赵国情形，结果十二个人都没有的音讯，我多方寻找，才找到这么一枚铜钱。”转而问石遂：“你可知道，今日那老虎是怎么死的？”
石遂提起来就恨，咬牙切齿：“还不是那个小兔崽子，若是被我抓到，非生吞了他！”
都仄摇头：“这铜钱是在他的死穴上找到的。”说着，他又拿出一枚铜钱，跟先前的那一枚一比对，一模一样。
石遂看着两枚铜钱目露疑惑：“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杀死老虎的不是那个孩子，而是另有其人！”
石遂立刻问道：“是谁？！”
都仄摇头：“我不知道是谁，可是，我却知道，这人和三年前杀死我的人是同一个！”
他眯着眼睛，眼中泛着狼光。“你把今日的情况再跟我说一遍。”
石遂不愿，今日与他而言是耻辱，策划两年的兵变没有成功，还让那些两脚羊逃了出去。
都仄眯着眼，这个蛮族！要不是需要他攻打赵国，进而让慕容燕国一统中原，他何必与这蛮族为谋。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或许杀了老虎的人，就是帮助你那些两脚羊逃走的人。”
石遂听了，眉头微微皱起了，确实很有可能。
特别是那个女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驳斥他，哼，早晚有一天，自己要把的她的头摘下来挂在城门上！
两人仔细分析今日的场景，发觉逃走的那对男女最可疑！
他一挥手，一个身材高壮大汉单膝跪地：“大王子！”
“鲁卡奴，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给我抓回来！”
“是!”
距离凉州城五十里外的淄河城，城门外布满了黑压压的兵力，对于过往行人，仔细盘查，很多人哭爹喊娘被带走。
最最触目惊心的是城门上挂着一排早已干涸的头颅，白骨裸露在外，暮色下瘆人凄凉。
“这些畜生！”
谢青禾抽出弓箭，却被卫璟拦住，这一日疾行，他的手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还在不停渗血，谢青禾嘴角轻抿，从衣袖中掏出伤药，这还是上次他送的。
“对不起。”
卫璟摇头：“无妨。”他看向淄河城，“此时不宜动手。”
柳哺骑着马过来：“公子，两侧的悬崖太过陡峭，怕是过不去。”
淄河城就是建立在两个大峡谷之内，中间唯一的通道贯穿前后，只有一个入口。若是他们自己，或许可以攀着山翻越过去，可是，谢青禾是女子，谢谦不过是十一岁孩童，一旦力有不逮，就是粉身碎骨。
谢谦小脸上含着愧疚：“阿姐，都是因为我……”
“说什么傻话！”谢青禾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羯族惨无人道，就算今日没有我们，他们想杀的还会杀。”
一群未开化的畜生，吃人杀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驾驾！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夹杂着尘烟飞卷而来。
柳哺低喝一声，“公子，他们追上来了！”
卫璟早已揽起谢青禾坐在马上，调转马头：“分开走！”
“是！”
谢青禾想要去拉谢谦，卫璟道：“我们去引开追捕！”
“阿谦，别怕，阿姐会来找你的。”
谢谦眼中含泪，他用力点头：“阿姐，一定要保重！”
两匹马错身而过，卫璟带着谢青禾迎面而上，柳哺一咬牙，脚下用力，驾着马往相反方向而去。
卫璟用披风拢着谢青禾，二人坐在马上，停在一颗柳树边。鲁卡奴带着数百人策马而过，飞尘飘扬着整个路面，卫璟戴着斗笠凤眼一眯，“凝气。”
他双腿一夹马肚，趁着烟尘往北而去。而这边鲁卡奴行了一会儿，眼睛陡然一睁，拉住马头，“停！”
一时间，后面疾驰的马差点撞到一起。
“将军？”
鲁卡奴调转马头：“快追！刚刚那对男女。”
卫璟的马自然是良驹，只是，今日已经奔波良久，更何况背着两个人，自然比不过鲁卡奴的马。很快他就要追上来，谢青禾从卫璟的披风下回过头，她抽出箭搭在手上。
“咻！”
三支箭射向鲁卡奴，却被他躲了过去，只不过，他身后的人却没那么幸运，掉落在地的人瞬间被同伴的马蹄踏成了泥。因为人群拥挤，后面的马匹撞上受惊的战马，又是数十人掉落马下，成了冤魂。
“贱人！”
鲁卡奴气急，他亦从身后抽出箭射过来，谢青禾一双桃花眼冷静如水，搭弓射出，迎面而来的箭被劈成两半，而她的箭依然带着雷霆之力射向鲁卡奴。
鲁卡奴巨眼一睁，侧身避过，利箭穿过他的手臂，射向身后之人的胸膛。
“阿落刹娑！”
“你是阿落刹娑！抓住她，她就是阿落刹娑，不！她是恶妇！大王子说过，谁抓住她就可以加官进爵！”
“嗷嗷！”
原本被谢青禾射杀带来的恐惧，一下子被加官进爵吸引，数百人又蜂拥而来。
一时间古道上尘烟滚滚，卫璟带着谢青禾的马在最前面奔跑，鲁卡奴眼中带着嗜血的兴奋，他脚下更加用力，眼看两匹马之间距离越来越短。
卫璟环住谢青禾的腰：“坐稳了。”
他抽出长剑，向后辟出一道风刃，沙尘卷起来，落入后方人的眼中，哀嚎声又是一阵传来。
突然，两侧空中传来阵阵羽毛声响，谢青禾目光一凝：“是弩箭！”
只见密密麻麻的箭雨急射而来，卫璟掀开斗笠，把缰绳塞入她手中：“策马！”
说完，他手中长剑已经挑开箭头，那边鲁卡奴率领的人却没能幸免。
“我是大王子部下鲁卡奴，谁敢杀我！”
他的话未落，一只黑色弩箭射入他的胸膛，身体直挺挺倒了下去，带着死不瞑目的怨恨！
“哼!”
突然身后的卫璟口中发出闷哼，谢青禾回头，一只箭羽插在他的胸口，她焦急担忧。
“卫公子！”
卫璟道：“无事！”
他咬紧牙关长剑一挥，弩箭断落，只剩下箭头还插在肉里，他的脸苍白如纸，额头冒着冷汗。
谢青禾满身焦虑，她目光扫视周围，密林里无数的寒光对准他们，必须快点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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