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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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来是一个县官的大女儿,也叫白珍珍,今年十七岁,因为母亲柳氏病逝,二姨娘汪氏上位,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汪氏给白珍珍弄了个克星的命格,要把她嫁给临县的糟老头,这个心性极高却生性软弱的小姐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一抹脖子上吊了。
还好小香及时发现,府里的人把白珍珍救了下来,听闻女儿自杀之后,县官白大人还是有些不忍心,来看望过她几次。
不过不知怎么回事,二姨娘的小儿子突然就生病了,好像正在印证克星的这个说法。为了白家的香火,白大人一咬牙一狠心,草草置办了婚嫁的东西,打发病中的白珍珍出嫁。
白珍珍心凉了,但她还是不愿意向命运屈服,趁着众人停下来休息时,白珍珍偷偷从花轿里跑了出来,哪知最后跑到悬崖边,她生无可恋,只能跳下悬崖。
天呐,这真是人间惨剧,苦情戏女主啊,白珍珍在心中感叹,那个县官和他的二夫人真不是东西,这是亲爹能干出的事吗?白珍珍气得捶床,心想有机会一定要会一会这些禽兽不如的人!
她突然想起前几天自己做过的梦,梦中的场景和小香所述的一模一样,大概是这副身体残留的记忆吧。
回想起白珍珍跳崖前的神色,她终于有些明白,也许死亡对于过去的白珍珍而言,是一种解脱吧!
白珍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心内暗道,既然上天让她重生,她绝对不能窝囊地活着,这具身体的仇,总有一天,她会替她报的!而现在的她,更要珍惜这条生命,让她精彩地活下去!
“娘子!娘子!娘子……”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梅超风的呼喊声,他一边喊一边拍门。
糟了!白珍珍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跟小香解释这个傻子的事情,要是呆会小香说漏了嘴,被孙思邈发现她说谎,那可如何是好!
“小香,你……你先休息,我去看看……那个……那个梅超风……是个傻子,他误把我认作他的娘子了……你、你别误会哈……嘿嘿……”
白珍珍脑子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一时之间也没想到什么好的托辞向小香解释,但梅超风在外吵闹不休,她只得先安抚情绪波动的梅超风。
“你干嘛?”门开了,梅超风嘟着一张嘴站在门外,两只眼睛还包着水,白珍珍故意黑着一张脸问道。
“娘子……你不要我了吗?”梅超风委屈地说道,“怎么不要我和你一起睡了?”
白珍珍一听,紧张地回头看了看小香的反应,小香安静地躺着,似乎没有听清梅超风的嘟囔。孙甫在一旁,怎么拉梅超风,梅超风都岿然不动。
“乖,阿呆,小香受伤了,我得帮她上药,今晚你和孙大夫一起睡好不好?”白珍珍掂着脚,摸摸他的脑袋,一面悄悄把他往孙思邈房间的方向送去。
“受伤了就能和娘子一起睡吗?”梅超风歪着脑袋,“那我也受伤了……”
“不是不是……”白珍珍怕他干傻事,连忙摆手道。她心想这人简直是个逻辑鬼才,思路这么清楚,不会是在装傻吧?
“这样吧,阿呆,你今晚乖乖跟孙大夫他们一起睡,明天带你出去玩,给你买糖好不好?”白珍珍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耐心劝说道。
“真的吗?”梅超风半信半疑道。
“当然当然,”白珍珍似乎看到了曙光,连忙起誓道:“我和你拉钩钩!”
折腾了半天,梅超风终于跟孙甫回房间了,白珍珍白日里跑了一天,自然也是疲惫不堪,回房一看,小香早就酣睡。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脑袋放空,沉沉睡去。
小香的勤快让白珍珍咋舌,第二天一大早,小香便起床做饭,等白珍珍醒来,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床边,有热水端到面前,热饭摆在桌上。
小香的厨艺连孙甫也忍不住夸口称赞,白珍珍这时才发觉自己在这里显得毫无用处,但与此同时,她又十分享受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颓废之感。吃完饭,白珍珍还没来得及给小香上药,小香硬是要先给她梳头,白珍珍便坐在院中,任凭小香摆弄。
家里多了一个干活的人,孙甫奉师命上山采药,哪知过了没一会儿,他便匆匆赶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了,昨天那帮人找到山上来了!”
“昨天?你是说宇文家的那群人?”白珍珍惊愕道,“他们上山干什么?”
孙思邈沉思片刻,道:“我想,他们应该是没抓够人,跑到山上抓人来了。如今有些老百姓为了躲避繁重的赋税和劳役,跑到深山居住,不想还是躲不过……看昨天那幅情形,他们应该是来抓民间女子的。”
“那怎么办?”白珍珍皱了皱眉,“不如我们还用昨天那一招,装傻糊弄过去……”
“恐怕不行,他们之所以上山,应该已经知道许多人躲到了山上,而且他们没有抓够人,你们即便装傻,也会抓你们回去。”
“师傅,那怎么办?小香姑娘身上可还有伤呢?”孙甫焦急道。
“为今之计,只有回药王谷。”孙思邈看了看白珍珍。
孙甫一副不可置信地神情道:“可是师傅……你不是……”
“现在情势危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孙思邈打断孙甫的话。
“药王谷?那是什么地方?”白珍珍好奇道。
“药王谷是师傅的先祖建造的隐居之所,师傅一般是不会带外人进去的,现在你们算是走运了……”
“别啰嗦了,快收拾东西走!”孙思邈催促道。
白珍珍不再多问,包了衣服跨上药箱,左手牵着小香,右手牵着梅超风,跟着孙思邈二人匆匆往山里走。
九曲回肠,白珍珍自打来这里之后,就再没有进过山,她竟然不知道,原来这座山的地势如此复杂,拐了不知道几重弯,白珍珍脑子都晕了。
明明看着是往山上走,怎么越走越低?山中赫然出现一片低谷,谷中潺潺溪水流过,顺着溪流逆流而上,水声越发清脆激越,溪水源头,原来是一方小瀑布,水从石间迸发而出,奔流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