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线索与更多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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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末小余的努力下，他再度恢复了自由。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工程车内灼热的空气炙烤着他的肺，每次呼吸都痛苦无比。
他从驾驶室来到后方的舱室之中，找到了工程车配备的防护服，防护服有恒温维生系统，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能够在恶劣环境中作业的防护服十分臃肿，末小余的左肩失能，穿戴起来十分困难，好不容易才将一具防护服套在身上。
头盔里的指示灯亮起，维生系统终于上线。
一口清凉的氧气在末小余的呼吸道中流淌，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
“T013工程型人工智能已上线，检测到周围环境辐射量超标，请迅速转移到安全区域。”
防护服自带的人工智能随着内置能源启动一同上线，是没有专属认证的公共型号。
“发送求援信号，释放定位信标！”
防护服的内置能源根本不可能支撑末小余穿越穹顶的能量力场，它本身也不是为此设计的，只能拖延时间而已，末小余很清楚这一点。
穹顶防御体系里对穹顶的特质描述的很清楚，这是一道物理隔绝城内与城外的墙。
“求援信号已发送，定位信标工作正常。”
听到人工智能这么说，末小余也暂时松了一口气，他能做的已经全做了，只是不知道能否等到救援。
可看边境守卫那架势，应该不会放任赫黎自生自灭。
他们并不知道赫黎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的职责让他们不会停下搜索的脚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末小余只要撑到边境守卫来到这里，这是他唯一能够活命的机会。
正如末小余所想，被赫黎突破防线对于轮值的指挥官索伦来说是一个严重的失职行为，他必须要给上面一个交代，哪怕知道赫黎不可能靠着工程车冲到城外，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应对。
对应区域的能量力场已经做好了关闭的准备，只等重型装甲车集结到位便可以再次追击，空中一艘装备了毁灭者激光炮的战机也已经是待命状态。
工程车所在区域的力场开始关闭，四座作为力场节点的能量塔断开彼此的连接，取而代之的是往后三十公里有两座能量塔启动，作为新的力场节点。
远远看去，穹顶能量罩的一个角落被抠出一片空白区域，这样不会影响穹顶力场的完整性。
这是正常的“开门”流程，对外扩张作业时，同时开启十几个区域也是常有的事。
盘旋在外的寒冷空气开始与这片空白区域接壤，这片区域的温度慢慢下降，渐渐变得与外界一样。
感受到温度在迅速变化末小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得救了。
没有了生死危机的末小余注意力被驾驶室里的赫黎吸引，现在他才真的有心力去思考为什么会碰上今天晚上这件倒霉事，差点把他搞死。
始作俑者，就是已经凉透又被烤的半熟的赫黎了。
尸体散发着烤肉的味道，烧焦的蛋白质让末小余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然后恶寒的摇了摇头，都是之前夜宵没吃完闹得。
他翻起赫黎的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已经被那药丸消耗成瘦弱骨架的大汉看起来十分凄惨，皮肤上鼓起的经络也已经变得干扁，但由于现在皮包骨的状态，那些狰狞的纹路依然显眼。
末小余在他身上找到一个小包，包里还有几颗他没有吃完的药，
药瓶上没有标签，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把爆能枪，一柄匕首，除此以外找不到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直到死，赫黎也没有告诉末小余为什么要绑架他。
但是他那种视死如归不惜一切代价的意志深深印在了末小余的心里，他在绑架自己的时候已经心存死志，所以当他能毫不犹豫的带着自己冲进光壁之中找死。
换句话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末小余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因为信息不足看不到此次事件的全貌。
赫黎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末小余自己，但原因是什么，他无从得知。
末小余继续翻找着，很快又从赫黎贴身的口袋摸到了一张纸片，纸片上有着影像，似乎是叫做照片的东西。
全息动态影像已经出现了一两百年，照片这种玩意儿只在历史文本里才能见到，是淘汰了的技术。
照片上有着三个人，一个自然是眼前的赫黎，但似乎更年轻一些，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新元城除了末小余和他那个所谓的“哥哥”外，最年轻的新人类已经五十二岁了，而新人类的样貌会在他们成年后停止改变。
照片上的赫黎样貌更年轻一些，还没有到定型期，那拍摄这张照片的时间最早也在五十多年前。
五十二年前降临的新人类是一个女性，眼前的赫黎明显不是她。
这张照片没有给末小余提供更多的线索，但却让他有了更多的疑惑。
新人类是可以组建家庭的，但却无法生育，这是永生的代价。或者说生命的终极使命就是延续传承，但当一个生命得以永生时，生物学使命就结束了。
末小余想了想，他又把一切都塞进了包里，放回原位，能获得的信息他已经全部掌握，留着这些东西只是给自己找麻烦。
没过多久，边境守卫们终于赶到，在做出一番探查之后终于发现，闯关的罪犯已经死了。
作为此次事件的当事人，末小余被他们带了回去协助调查。
时隔十几年，“最终之子”的消息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平静的生活被一下子打破，末小余陷入了麻烦缠身的境地，他首先要面对的，是即将到来的层层审查。
0017号基地，是离事发地边境区域最近的大型聚居地。
末小余被边境守卫营救之后便被带到了这里，他将在这里得到治疗和协助调查。
医生为他做了全身检查，身上多处骨折和烧伤，都是些小问题，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全痊愈。
万幸的是他的基因没有因为过量辐射出现病变和崩坏，防护服和工程车救了他一命。
天亮没多久，他就见到了来自核心区最高秩序的调查员。
“死者与你是什么关系？”
陆明看着眼前的少年，在心中一遍遍梳理着此次事件的要点信息。
“第一次见，我不认识他。”
在见陆明之前，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过了一次，除了最高秩序，边境守卫和事发辖区的治安官都是此次事件的调查方。
“那他为什么不绑架别人非要绑架你？”
陆明的话让末小余气息一滞，你这不对吧，这难道不应该去问绑架他的人吗？
哦，他已经死了。
“他一直说什么最终之子的，我想他应该是绑错了人，那个人才是最终之子，我不是。”
末小余说的是实话，奈何这两拨人都不信他。
相比起他这个苦逼兮兮的学徒工，那个在核心区大方异彩的“哥哥”，才更符合这个倒霉名头吧。
“可据我了解的，不止如此吧。”
陆明举起手环播放了一段影像，那是末小余被困工程车时，使用异能自救被车内人工智能记录下的画面。
“你为何要隐藏你拥有异能的事呢？”陆明用手指敲着金属桌面：“《新元最高法》第113号法案规定，所有异能者必须上报自己的异能，不履行该义务的新人类，等同于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