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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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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的梦想是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高级轿车,一栋华丽宽敞的别墅,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如此这些都是常情,都是梦想。不,梦想不该是常情!虽然年轻,但南轩从不愿意提起梦想。他觉得那是孩提时的残余物,是人生初始阶段的一个驿站,一个小小瞭望台,一种懵懂的向往,一个真实前的最后天真。

大概在初中年代,南轩和大家一样,被老师要求写过一篇叫“我的梦想”的作文。那时班上大部分人为交差而笔,乱写一通。但南轩写的很认真。其实老师的目的只是让大家思考,畅想。最好能给自己拟定目标,规划未来。但更多的人只为完成作业。南轩虽算不上学霸,但在作文别人敢喊第一,他也是偶尔敢数第二的人。他曾笑怨,如果当年不被弦舞带上摇滚之道,他今天应该很有成就,至少是什么大商家,大科学家之类的,大好前途。可惜被弦舞带上歧途。这时,弦舞以一张非常坚定的灿烂笑脸看着他,然后重重的点头……恩~恩~恩。南轩都知道,这是哄精神病人的最佳表情。

在对现实一昧无知,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神游的初中生而言,梦想很近,也很模糊。没经历过什么,又谈何去坚持什么。没接触过更多,又怎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那时梦想的概念就是幻想。

南轩有个朋友,认识好多年了,青春嘛,总离不开梦想一词。记得他初入世道时,跟南轩说自己想做警察。南轩笑侃他原来也有正气。他却说正气啥啊,警察有威严,让人敬畏,重要的是有枪玩。南轩调侃;那你喜欢枪也不一定要做警察,自己买个枪,做个面具,半夜出去行侠仗义也同样有枪玩,还能做好事。他说那不一样,警察是正大光明的,而且福利待遇都不错。

南轩笑了,朋友不笨,但却根本不清楚这些是不是他所需要的。在后来几年间,他也确实往警察梦努力过,但总是徘回在警察下面的协管,巡防一职。但他并没如愿的在腰间挂上一把枪。再后来,他转行了。

其实对他这种放弃梦想的做法,南轩并不鄙视。看他的梦想的本质,只在于自己的兴趣和虚荣。这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警察。或许有人说,梦想跟职业本质不可一并而论。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小愣青们,他们要做律师,会计,医生,ceo,公务员……问理由,几乎都是福利好,待遇好,工资高。再问是否真正自己喜欢呢,自己梦想呢?九个呵呵,一个沉默。

大多人现在选择职业看重的都是福利,而并非职业本质。这样的梦想是否值得深思?人往上走,想法没错,那错的肯定是梦想。小小文说南轩对梦想这事过于苛刻了,南轩也想过这个问题。后来他悟出,所谓梦想都必须靠金钱来辅助完成,金钱和梦想从来是密不可分的,哪怕你想当和尚,也要花钱。盛世当下,只有钱才能实现梦想。否则只有梦,只能想。这也是本质上弦舞和南轩的区别。

那不说职业,说坚持。早在鬼域前,南轩和弦舞还组过一支乐队。那是在高中寄宿校园,几人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音乐梦走到了一起。年少轻狂,幸福时光。他们一起哭笑打闹,一起昼伏夜出,一起畅想未来。并约定毕业后在同一城市继续乐队,坚持梦想。可梦想的最终到底是什么,他们也概念模糊。

然而毕业后,他们散了。本身大家就来自不同城市,因为家人,生活环境等原因,其他成员必须把约定当成最后一个过家家,只弦舞南轩两个坚持下来走到现在。分离后,这乐队的鼓手在广州本地又重新组建了一支乐队,尽管人员几经更换,但他始终没放弃,最后组建成弦舞嘉宾名单上的首选,飞行乐队。

去年,鬼域到广州看他们演出,弦舞说他们技术几乎达到国内一级乐手水平,演出经验也非常丰富,总体实力都很不错。但他们就是不红。曲终人倦,他们把酒闲聊。很自然会说起那些年的那些个自己。鼓手对弦舞笑道:“你用你最初的梦想,迷茫了我最后的未来。”

鼓手的这句笑言,本质里透露着对摇滚的不满,也是一种无奈的宣泄。当初为了所谓的摇滚梦想,排除多少艰难走到今天,可总是徘徊在现实和虚幻边缘。久到麻木,真假都不在乎了。梦想?哼哼~一杯下去,可当即不省人事。

走上创作道路的人,是善感并孤独的。对于经常混迹酒池肉林情欲四溢的酒吧乐队来说,一切是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一个个,总会在这表露出一些不可理喻的状态,说出难以置信的话语。小小文的随和阔达,一宝的玩世不恭,都是从酒吧打磨出来的。弦舞使出全身侠气来抗衡,终究落得个忧郁寡欢。而南轩,却一点不像他们仨,他似乎什么都不是。

那晚,他们喝了很多,聊了很多。第二天晚上,鬼域依然在某酒吧看他们演出,不觉回程时间近,该走了,鬼域并不想打扰他们,决定悄然离去。可就在大伙转身那一刻,台上的鼓点突然停了下来,鼓手用麦克风喊了一声弦舞,鬼域等人回头。鼓手顿了几秒,淡淡笑道:“我一直觉得两个大男人间彼此说谢谢是很肉麻的事,所以我宁愿抱怨你,也不愿跟你说一句…………谢谢…………保重。”

现场灯光幽暗,还是烟雾的浓烈,伴着台上柔和的木吉他分解,弦舞只觉一片氤氲。没有人看清他的脸,只离他最近的南轩清楚记得,那一刻,弦舞泪流满面。

鼓手的一句谢谢,让他们彼此间释怀了关于梦想的纠结。那一句保重,并不是对弦舞此次归去的送别。事后南轩想,如果他当时说的是再见拜拜之类的,弦舞也许不会流泪,自己也不会被莫名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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