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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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夏轻抿着苏打水，看着莫莉，发觉她真的很可爱。
这个女人有知性的一面，也有感性在其中，而此刻却放松得如同一个贪吃的小孩子。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会最放松呢？
应该是在绝对信任的时候，而谁会让一个人毫无防范的信任？云夏不敢想“爱人”两个字。
这两个字代表着爱情，而爱情正是他心头无法抹去的伤疤。
“哎，莫豆豆，你真和那个张医生相过亲？”云夏熟练地切着牛排，似作随意地问了一句。
莫莉将一小块肉放到口中，轻嚼细品，觉得口感真不错，不由地频频点头赞许。
“点一下我就懂了，用得着这样吗？”云夏撇了嘴角，也将切好的牛肉送到嘴里。
“啊？什么？”莫莉反应过来，一笑：“大悦介绍的，见过几次面，张医生人不错，就是太爱说教，我不喜欢。”
“哦，不喜欢呀！”云夏点头之际，看到莫莉的嘴角沾了酱汁，提醒：“莫豆豆，你那沾东西了。”
“哪儿？”莫莉用口巾擦了一下，没有擦对地方。
云夏探身凑上前，取过莫莉手中的口巾，仔细地擦去那处绛红。
不知是不是故意，云夏靠得很近，莫莉能从他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还能清晰地看到他嘴唇上的纹路。
云夏的嘴唇不是那种无情的薄，很适中，唇色略偏樱红，而且带着湿润，如同涂过唇膏，让人有一种想要碰触的感觉。
突然间，莫莉不仅有那种感觉，而且还想要知道是否柔软？甚至还想知道是不是带着某种好滋味？
心念下，她不受控制地伸出食指，如同探宝般在云夏的嘴唇上轻捅了一下。不是点，也不是抚摸，确实是捅，而且速度非常快。
云夏一怔，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
“女人，你在惹火！”
下一秒，云夏说出这句万千网络小说中经典的霸总对白。
莫莉写网络小说，自然知道这个烂梗，无所顾忌地再次伸手在云夏的嘴唇上抹了一把，笑道：“云总，人家那是霸总，不喜欢米奇老鼠。”
“没劲了啊！”云夏故作泄气地坐回座位，心里却有一种别样的滋味。
他明白这是莫莉的一种主动，或者说，是自己无意识的主动给了莫莉错觉，自已应该怎么回应？
这可能会是一个完美的开始。
可是结局呢？
有时候，相信一个人很容易，可那份容易的背后不知道会隐藏着什么。
当年，云夏选择了相信，得到的却只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云夏，你平时也看网文吗？”
既然云夏知道那种烂梗，莫莉猜他应该看过不少网文小说，也想验证他到底是不是那个读者。
云夏摇头:“不常看，只是偶尔无聊时才会看看，现在好书太少，都是一些乌七八糟的臆想内容，看几页就觉得好傻，都不知道那些作者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莫莉小口吃着甜点:“你也知道，现在网络都以流量为主，为了博眼球获取流量，自然要写点大众喜欢的东西，这样才能吸引读者嘛！”
云夏一笑:“照你这说法，大众的品味也够低了。”
“其实，也不完全都是那种书，也有贴近现实的故事，而且主流作者所写的书很吸引人。”
自己既然是网文作者，莫莉还是想为网文辩解，毕竟潮流不等于主流，快餐文总有被看腻的时候。
“我不否认你的说法。”云夏点头赞同，突然问:“哎，莫豆豆，你在网上写书吗？”
莫莉手中的小羹匙一顿，摇头:“没没写呀！哪有时间呀，我就是爱看书，常在网上找些好书。”
网上码字并非不可告人，只是故事的主人公过于贴近现实，而且加了不少贬低的情节，这就不能向眼前的原型坦白了。
“哦，那个张医生说你们谈论花艺和文学”云夏故意将话顿了顿，扯嘴角笑:“还以为你们是隐藏在世俗中的网文大神呢？”
“切，你真是没完了。”莫莉将最后一块布丁送到口中，起身白了一眼坏笑的云夏。
洗手间里，莫莉冲着镜子补妆，想到云夏的嘴唇，不禁浮想联翩，笑着走向收银台。
两杯咖啡被端上，丰盛的晚餐进入了尾声。
莫莉在咖啡里添加了一点淡奶油，见云夏什么都没放，轻声问:“不加点糖吗？”
云夏笑着摇头:“我喜欢清咖啡的口感，平时也是这样，可能别人觉得很苦，我却觉得这才是咖啡的本色。”
说着，云夏冲服务生抬手。
“先生，这位女士已经提前结账了。”服务生的回答让云夏一愣，望向偷笑的莫莉，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顿西餐需要几千块，并不便宜，可莫莉能承担起，说过要请云夏吃饭，就没有让他结账的道理。
“莫豆豆，你这样做，我很没面子。”
“面子？你在我这儿本来就没有面子呢！”
莫莉转头看一眼离开的服务生，抖眉一笑:“连里子都被看到了，还要什么面子呀！”
云夏作凶状:“你还说，再说我”
在停车场，莫莉看到云夏瞪向那个司机的眼神，很凶，很吓人，像一头狼，要是那个司机再敢按一下喇叭，这头狼很可能会扑上去撕开他的喉管。
此时，这份凶状不吓人，更不像狼，倒是非常像一只小奶狗。
“你想干嘛！”莫莉笑着放下咖啡杯，一挺胸，气势极度嚣张。
这个动作让云夏想起那晚的小彤，笑道:“你的气势不够，没有小彤霸道！”
莫莉也想起小彤当时的波涛汹涌，掩笑之余低头望，继而凶巴巴地瞪向云夏。
云夏捂眼，故作惋惜。
随后，他又笑着建议:“时间还早，我请你去喝茶吧，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在郊外竹林里，就是你说过的那种竹下烹香茗的感觉。”
情调不是风骚，而是个人品味，更是智慧与优雅，女人应该生活得有情调。
莫莉笑着赞同:“好呀好呀！”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这两句诗固然有禅意在其中，可就风景而言，也说明闹中取静不常见，远离尘嚣的地方才有好精致。
离开西餐厅，奔驰越野车驶离市中心，在不宽的城乡路上缓缓前行。
“云夏，你那天在酒吧唱的歌很好听。”
莫莉掏出手机，打开音乐软件:“歌名告诉我？我找一找。”
“浪子心声，我也是偶然听到这首歌，觉得歌词和曲调都不错，还是老歌好听。”
云夏点了点中控屏幕，车内音响传出极具时代感的旋律，歌手是用粤语演唱。
莫莉将头轻靠车窗，翻手机查找歌词，轻轻地哼唱，不时看一眼开车的云夏，表情很惬意。
“再放一遍，我还想听。”
“你是复读机呀！”
歌曲重新播放，莫莉也一句一句地哼唱。
突然，莫莉转头:“云夏，你会变吗？”
问话的同时，莫莉握紧手机，望着云夏。
云夏默默盯着前方的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隔了一会儿，转头笑问:“你不害怕吗？”
车速不快，云夏是在寻求另一个答案。
人善变，好坏只是一念间，能否变成一心一意，莫莉想要一个承诺。
正因为人善变，必然会有怀疑以及害怕，而害怕就是后悔的起源，云夏能做到一心一意，却无法面对另一个后悔，他也想要一个承诺。
害怕什么？
背叛吗？
莫莉并不了解云夏，也不懂云夏的退缩，她没有得到想要的承诺，原本填满的心在瞬间空了大半。
如果有背叛，就说明不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那么
要用什么来坚守爱情呢？
爱情不能用卑微与忍让来坚守，世上从没有卑微的爱情，忍让换来的也只有伤痛。
或许，填满心里的那些温暖，只是撩拨女人的一种手段，而自己也只是被放生的小白兔。
又或许
自己根本无法做到义无反顾地去爱他，仅仅是喜欢，过于喜欢而已。
车内，歌曲依旧在播放。
莫莉没有再跟唱，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头靠在车窗，望着夜色里刚刚亮起的星星。
片刻后，莫莉转过头，笑着请求:“云夏，我有点累了，送我回家好吗？”
“好，有时间再请你去。”云夏没有犹豫，笑着回答，同时转动方向盘，将车驶向来路。
在爱情面前，谁都没有资格去要求对方，莫莉没有，云夏更没有。
彼此想通了才会有爱情，想不通会很勉强，也不能称为爱情。
莫莉没有想通，云夏也在退缩。
在那句问话后，一切都戛然而止，直到返回桥西老街的巷口，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