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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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属”的意思其实与“定向服务”大差不差。
但聆听者不同，引起的波澜壮阔自然也就不是同一等级的。
虽知是烂俗的假话，但在听到“你的专属”时，韩江易的心脏还是没能忍住悸动，强烈地在胸腔里跳动着。
他敛眸，避开美杜莎催人石化的眼神，假意不知藏匿在灯光影子中的九头蛇，嘶嘶地吐着信子往他脖子里淬毒。
“专属吗？”
“随便。”
前一句不怎么像是韩江易会说出口的话，但加上后一句的话就显得十分真实了。
郑月慈身心舒畅，玩味地打量着看不出表情的韩江易，顺便欣赏着与他人设严重不符的，无意识抓着椅子边角的手。
“当然是专属，”郑月慈嗔笑，“郑月慈的专属服务。”
“周周是谁？”
韩江易自知鱼儿已经上钩，他不动声色，尽心尽力地扮演着痴情人。
“周周也喝过吗？”
若是以前，用不了这些打太极的功夫，郑月慈绝对是第一个意识到两人的关系不对劲的。
她在被诘问。
但她正沉浸在拿捏天菜的满足感中，毫无意识地被韩江易踏破的底线，竟然还乐在其中。
拉着高岭之花下神坛是千百年来人类的恶趣味，郑月慈最喜欢扮演类似于董永的角色，冷眼看着神仙为自己寻死觅活。
“怎么？”郑月慈十分耐心地圆着慌，“你不信我？”
她绝口不提传说中的“周周”，不动声色地绕过这个话题。
“只有你。”
“我从未对一个人如此用心过。”
善于将问题抛给对方是渣女的一门必修课，对于阅卷无数的郑月慈来说，称呼一声“优等生”当仁不让。
毕竟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嘛。
但韩江易也只是个表面小白花，他将两人的距离拉近，穷追不舍：“所以为什么要和周周喝酒？”
郑月慈对待这张脸有着极大的耐心，她歪着头问道：“你用什么身份质问我？”
“韩医生，你在想什么？”
趁着韩江易愣神的功夫，郑月慈抬手摸了摸下嘴唇的细小伤口。
“韩江易。”
这是郑月慈第一次以一个十分平静的语气喊他的名字，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第一次了。
“这个伤口……”
羽睫似是划过皮肤惹人战栗，郑月慈亲昵地那鼻尖刮了一下他的鼻尖，亮出伤口，呼吸尽数喷洒在韩江易脸上。
“……拜你所赐吗？”
轻颤的睫毛，若有若无的哼咛声，急促的呼吸声仿佛再现，韩江易攥了攥手，回味着嘴边的柔软。
他放出一点嚣张轻轻勾着郑月慈的脖颈，反问道：“你呢？”
“你的答案呢？”
“我的答案？”郑月慈双手撑着床，身子向后仰，长发被引力向下拉垂在洁白的床单上。
“嗯。”
“你的心中所想就是我的答案。”
皮球迂回，旋转着进了球框，经验+老练终于唤醒了郑月慈的敏感灵魂。
面前男人早已按捺不住满肚子的坏水，虽然尽可能的扮演忠诚，但他终归不是演员那块料子，也别妄想吃这碗饭。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就算嘴巴不说，坏意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棋逢对手，巅峰对决。
郑月慈不带任何感情的笑了笑，身子坐正：“你诓我呢？”
韩江易挑了挑眉，演技故作拙劣：“我认真的。”
似乎是怕她不信，又十分真诚地举起两根手指对着天花板发誓。
“我从未对一个人如此认真过。”
郑月慈上前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指，十分不屑地讽刺：“装吧，你就装吧。”
“你们家发誓用两根手指？”
“还对着天花板？”
韩江易耸了耸肩：“避雷针呗。”
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要上不下，郑月慈哪里还顾得上双鸟计划，捂着头对着韩江易摆摆手，阴阳怪气又自觉礼貌的说道。
“请您离开。”
她指了指床头柜，瞪大眼睛威胁着：“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让你声名狼藉，生生世世与我这个臭名昭著的人绑在一起。”
韩江易倒是无所谓，他巴不得三生三世都绑在一起。
“那我赚了呀。”
“赚你妈！滚！”
郑月慈住院数日，也就郑月初每日探望，前几日还来了个挺帅的男孩，韩江易摸清了，他就是传说中的周周。
周成纪这人，名字不错，但行为却十分怪异。
不仅堂而皇之的躺在病号床上吃着水果，还看着他挤眉弄眼。
“crush闯入，闲杂人等退避！”
“啧。”
枕头化作利器准确无误地砸到周成纪的脸上，他放下平板电脑，一骨碌爬起来。
“阿月，见色忘友啊！”
“闭嘴！吃你的水果！”
两人间似乎有着一道屏障将他人隔绝在外，但韩江易可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如若不当医生，那么他将会是那个最为合格的资本家，天生就擅长用刀殂不择手段。
他强硬的闯破结界，熟稔的坐在椅子上：“阿月，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眩晕的症状吗？”
他将郑月慈抢来困在自己的结界里，干了坏事又十分无辜的眨着眼睛。
“他是谁啊？”
郑月慈深知韩江易只是个表面纸老虎，但潜意识里早已承认了韩江易的偏爱与照顾。
面对他的质问，她自然的有恃无恐。
“晕啊。”
“不过看到周周我就没那么晕了。”
挫败感罕见的出现在了韩江易身上，熟悉的名字令他怔愣一瞬，随即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被这句话说的热血沸腾。
挑战欲被激起，他眯了眯眼睛，用理智维持着表面绅士。
“哦？男朋友吗？”
“bingo！”
发丝飘扬，郑月慈转身在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打了个响指，眼神狡黠，嘴角微扬。
“甜心药丸周成纪！清仓天菜周成纪！”
“牛奶皮肤周成纪！胸围98周成纪！太平洋肩周成纪！”
“闭嘴！”周成纪恨铁不成钢，咬着牙给郑月慈放眼刀。
周周：上啊！拉我下水干嘛！
阿月：激将法懂不懂！这是战术！
周周：战个屁！都把人家吓跑了！
阿月：跑就跑！说明他过不了我娘家这关！
“咳咳，”韩江易虚握着拳轻咳几声，“105。”
对上两人不解的眼神，韩江易深吸一口气：“我说，我有105。”
周成纪：……哇哦。
郑月慈：……哇哦。
两人眼神情不自禁地顺着韩江易绷直的下颌线向下看去，又好像是触碰到什么一般，连忙转移视线。
这就是男人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吗？
“咳咳，”周成纪尴尬的咳嗽着，“你们医院这空调开的挺足啊……”
气氛顿时降入海沟，入夏时节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炎热。
控制空调的“滴滴”声堪堪将在场的人从死一般的尴尬中挽救出来，郑月慈放下遥控器，挠了挠头。
“那个……韩医生……你今天不忙哈？”
一向冷静的韩江易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如此脑热的一面，连旁观者都尴尬的脚趾扣地，更别说当事人了。
他不动声色地微微含胸，素来挺直的腰背弯曲着小小弧度。
“……有点忙……”
“刺啦”一声巨响，韩江易站起身来，抿紧嘴角对着二人点了点头。
“你们先忙，我先挂了。”
“嗯？”两脸懵逼。
韩江易十分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我走了。”
表面上是一个人的马不停蹄，实际上有三个人都在内心咆哮。
郑月慈哑然，她望着韩江易匆匆离去的背影戳了戳同样呆若木鸡的周成纪。
“周周……你们男人，都这样吗？”
周成纪低思一会，一脸沉重的点点头：“我们男人确实会有攀比，但你这crush这样的……竟然也会有攀比欲。”
“不应该啊……实在是不应该……”
“105？”周成纪呲着牙在胸前比了比后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靠！我这胸肌可是努力健身才练成的！他那一看就是吃蛋白/粉吃的！”
郑月慈眯着眼睛，熟练的双指放大图片，还勉强腾出一只手拍了一把周成纪的胸口。
“干嘛！”周成纪推开那只咸猪手，凑近看她的手机屏幕，“你看什么呢？”
入眼直接肌肉暴击，在001秒内，周成纪飞速向上瞟了一眼搜索框。
《男友胸围105好苦恼喔～》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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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经常健身，所以胸围比较大，不过手感好好哦～”
周成纪颤抖着摩挲双臂：“直男把戏。”
郑月慈摇着头保存到手机相册里，又转手发了微信。
“啧啧，”周成纪瘫倒在床上，“白中鹭就是被你带坏的。”
“诶说起来鹭鹭好久没去清仓了，她最近忙什么呢。”
郑月慈：“忙那个什么考试吧。”
“那你怎么对考试一点都不上心？”
郑月慈手指顿了一下，随后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有这个必要吗？”
周成纪敏感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意识到自己顺嘴后连忙道歉：“阿月对不起，我不是……”
“周周。”郑月慈猛地抬头，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周成纪的胸口。
“你说，他的手感怎么样？”
周成纪还没从愧疚感中回来：“……什么……？”
“你说，能让我感到苦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