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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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做决定并不清醒。
回到家，面对床侧静静伏在书桌上的一堆课本作业卷子，陈见躺床上的想明天去玩啥啊……
“这么爱玩，书不如不练了。”这是陈见以前经常听到的一句话。
她原本以为会快快乐乐玩一天，但陈见这会就想，玩个一早上已经顶破天了的差不多得了，不然作业根本写不完。
第二天，约定的早上八点，陈见还早起来两小时的趴在桌上奋斗了一个多小时，出了卧室，吃了早饭，推开门出来，出了院子，才发现夏祈提前十分钟的就在等了。
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在她家的院墙阴影处插着兜，单手玩手机打字。
陈见喊：“夏祈。”
“……嗯？”夏祈扭头看她，脸上神采多了一分说：“你作业写完了吗？”
一晚过后，两人“和好如初”
“……”陈见“噔住”，问这话不如问她昨晚做没做噩梦，“没有。你呢？”
“我也才开始写。”
陈见有了一种惊恐——
下一秒他就提出解决方案的说：“不然我们玩一上午就回来。”
他面对陈见放下手机。惊恐的好孩子陈见爽快说：“好啊。”
“我作文还没写。”陈见张望他司机的车，喃喃的说。
夏祈：“我一题没做。司机师傅在下坡的三岔路那附近，这边不给长时间停车，我让他停那去了。”
陈见点头，跟他一起下坡，路上的蔷薇败的有些差不多，前几天下的一场瓢泼的秋雨，现在的气温都稍稍凉意了些，下坡是马路草丛，房屋和天空的分界线。
陈见问：“你回去胃好点了吗？”
夏祈：“……”
少年有不易察觉的闷闷语气说：
“好了。”
他不愿别人，哪怕当事人带他回想昨晚。
他一种他要完了，他开始彻夜打包行李收拾不知滚向哪个未来的恐慌感。
他这感情很少见。
——但他当爷的也不给脸的不到迫不得已绝不会面对。
……
对。
陈见在他思绪一秒破防的纷杂繁芜间又问：“你早饭吃了吗？”
夏祈：“……”
夏祈没注意听到的根本没回。
他刻意逃避接下来陈家孙女可能会问的你昨晚回去状态不太对……
他妈的和你以前多此一举只为装样，礼貌周到的道别不一样——
陈见：“……”
陈见边走边扭头看夏祈。
就说自己怎么感觉步子越来越快了。
夏祈在带着她走快，不愿多说的闷着脸走，侧脸像陈见以前在摊子上看到的漫画书男主。
少年鼻梁不高也不很低，造就了他整体面相干干净净没有攻击性的清爽。
坐到车里，陈见跟他家司机大哥打了下招呼。
“……”他家司机被这小姑娘甜甜的态度给软化……一直想培养的女儿性格就是这样的，认为这是他后座坐过的他最满意的少爷好友，跟她颔首。
发动车。
……
再到目的地公园。
九点开园了。
人还不是很多。
寥寥的没多少顾客，勤劳的卖帽子卖风车阿姨却已经在吆喝着热情似火的在参天大树的树荫下兜售。
去骑水上自行车的路上要遇到它一千平方米的其他观光地皮。
拍了照，了解了初中文化里知道的各种名人和近现代的大家，终于能火急火燎的去骑车了。
一条大湖还是大河。
上面还飘着能供十几个人划船的船。
照样没什么乘客。
夏祈在卖门票处买门票，陈见和整理救生衣的大哥冤种般的双目相对。
“……”
大哥也很不明白这两大傻子怎么一大早就要过来坐船。
说句不好听的，也不怕自己被淹了。
夏祈在买票之际，陈见受不了和大哥对望的跑到后面的遮阳棚的后面小卖部买吃的。
买了两根火腿肠，二十块钱。
两瓶水，十块钱。
主要火腿肠贵。
陈见心里滴血的跟买好票的夏祈一人一个，一人一瓶。
然后在穿救生衣时我帮你拿，你帮我拿。
先啃完了火腿肠。
陈见进水上双人单车里，发现车比自己想象中稳多了。
这时抬头看，明媚阳光升起的水面波光粼粼，除了他们这两大傻子，就是已经驶到那个两岸树木草丛中的两个已然入定，随风随水四处飘荡的大傻子。
天空是淡蓝色的。
风一吹，也还是很舒适的。
帮陈见拿水的拿着两瓶水的夏祈进来，陈见回过神的给他让位置，甚至当妈妈心操碎的伸手扶了下他——
夏祈：“……”
两只手短暂相触了下，又在无色无味的空气里马上若无其事的分开。
陈见：“……”
扭过头。
她这会后知后觉自己有些莽撞的耳热。
……
陈见第一次蹬这个。
开始可卖力了。
但越蹬越累，夏祈忍不住提醒她蹬慢点也没事，买了半小时的票，才过去五六分钟。
“……”
陈见慢慢慢了下来，不敢解释自己不是想趁这时间把这湖的所有地方都蹬一遍，而是不知道怎么蹬这车。
她以前蹬路面自行车都是上脚就猛蹬来着。
“……”
慢了后，甚至不蹬了，摆烂的往后一靠也没什么。
就是又后知后觉的开始非常热。
陈见觉得自己脸都热红了。
不好看……
风持续风平浪静不动声色的“吹”
陈见汗流浃背的热到尴尬的拿手机扇。
怕夏祈嫌她决定先发制人的忽问他说：“我脸是不是有点红？”
“……”正在刷新闻的夏祈看她一眼。
对上她像昨晚的那好看的眼睛——
至多两秒。
夏祈低下头回她说：“不红。”
陈见：“……”
看了吗？
陈见觉得他都没仔细看自己一眼。
“……”
陈见又沉默一会。
才慢吞吞思考这是为什么。
半小时提前十分钟的划回来。
脱下救生衣。
夏祈带陈见去买冰淇淋歇歇。
问陈见接下来还想逛哪。
陈见因为他对自己的状态想摆烂，顺势脱口而出：“不逛了，回去写作业吗？”
夏祈抬头，十分爽快，似乎夹杂轻松惊喜：“好啊。”
陈见：“……”
陈见无话可说的和他再走二十几分钟找出口出去。
中途夏祈约车。
因为回去的太快他怕自家司机赶不来，他叫的网约。
他边走边敲手机。
陈见在他后面，心情跌入到谷底的不停复盘她昨天怎么使这个“好朋友”下头了。
——因为自己昨晚强迫他吃饭显得过于老妈子了？
她是谁啊。
人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回去吃就回去吃，蹲路边一口都吞不下去？
人家什么都和他自己有关，和陈见无关。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陈见就很烦别人催促自己吃饭，她有时会刻意不吃饭……
跑偏了，应该还有她对着别人喝可乐的缘故……
是不是怪没修养的。
夏祈见她喝完第一口水的脸色就变了……
陈见瞎想，疯狂认为自己喝可乐让人下头了。
很难堪。
可如果面对，百分之八十应该是这个原因……
夏祈突然和她说：“赵其他们约你喝下午茶你去吗？”
陈见坐在车上，震惊的以为听错：“啊？”
“他们问你喝不喝茶。”夏祈无奈的又复述一遍，把微信给陈见看。
对象：吃喝玩乐小分队。
赵其：【我们四个人一起约下午茶行吗】
赵其：【正好我舅开了个新店】
赵其：【我们去捧捧场】
朱景与：【我可以，陈见，兄弟你去吗？】
赵其：【夏祈】
半小时后，赵其：【陈见】
朱景与：【陈见夏祈】
朱景与：【掉爱琴海里了记得说一声让我们捞你】
夏祈回朱景与：【你画个爱琴海沾边点的东西我让校长给你明年都毕不了业】
朱景与：【兄弟严重了】
朱景与放了一张他画的画，一个乱七八糟的红蓝色彩的画。
他在那头想他就是再混他现在也不敢拿学习开玩笑啊。
他和他老子现在水火不容，他老子就差八他往土里摁的父子关系断绝。
陈见：“……”
陈见抬眼看夏祈，夏祈问她：“你怎么想。”
陈见解释：“我刚一直没看微信。”
“……”
夏祈冲她耷拉眼皮。
陈见：“……”
——自从昨晚对她破防后，夏祈破罐破摔的心思多了些。
略厚的眼皮一耷，一种骄纵少爷的气质扑面而来。
夏祈本身是个冷漠的在校话不多的高岭之花，就是陈见在和他初见时幸运的恰巧让他天然亲近的没了这张面皮。
陈见呐呐说：“可我作业没写完。”
她一股小受气包的可怜样。
夏祈：“……”
叹气，温声说：“那你拿微信跟他们说。”
陈见点开自己手机：【可我作业好多】
顿了顿，在后面加上一个哭泣表情包。
赵其几乎住在了线上：【我们也带作业】
赵其：【这年头不带作业等上学了拿什么交差】
陈见：……？？
朱景与也很快回：【那就是答应了？赵其请咱们喝奶茶吃巨好吃的新店的干净点心，和吃几千块钱的那啥啥大龙虾是一样的】
朱景与：【这么说定了？】
赵其：【下午一点半某某某路见】
……
陈见放下手机。
心里“噔”的一声。
全程自动化的机器都没这么自动化的。
“……”夏祈发现她表情不对。
嫌带孩子麻烦的返回看微信——
末了，夏祈说：“我给你回了。”
陈见回过神，差点拉他手阻止说：“算了。”
反正也能写作业？？
她这么多年来被磨砺出的一个良好品质就是：只要目的达到了，可以不管过程。
她只要能写作业，这样：还能多联系朋友……
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