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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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祈一顿，同样学她：“陈见你好。”
陈见噗嗤一乐。
夏祈看着她笑说：“出来，我带你去饭店。”
夏祈不会开车，没到考驾照的年龄，只是特意跟她一起。上一次送他俩到古镇的司机再一次出现，话照样没有。
驶过家的附近，路过到夜晚就凹凸有致的花妖一般的蔷薇，进入车水马龙的喧闹世界。
上了高架。
远看灯橙黄橙黄的亮着，从这头排到那头。
有点堵车。
车内光线晦暗，光怪陆离的，前面纹丝不动。
陈见莫名很静心的靠在车背上，恰好看了一眼夏祈。被他秒发现，陈见睁着杏眼一愣。
半买半暗下显得很无辜。
她心说有点好事不出，坏事传千里的味了。
怎么一眼就被发现了。
“我……”我没一直偷看你。
陈见想说。
而他压根不在意别人看他，看多久，他被看着长大的，想起来问候她道：“听我爸他们说你现在在补课闭关？半个月没出过门了？感受怎么样？”
“……”陈见咂摸了咂摸，一言难尽的回他：“飞一般的感觉。”
他被她这形容词惹的发笑：“这什么感觉？”
“灵魂出窍的感觉。”陈见深吸口气，不去对他好看温柔的脸上落下的清浅的鎏金色的光。
少年的略厚的单眼皮放在别人脸上不定好看，但他脸上就恰如其分，流畅缓和的丰富了他讨人喜面相的芸芸众生感。
陈见继续细化了形容：“有时一种脑子开窍能写天文高数的感觉，有时一种脑干被挖了话说不利索，锒铛入狱的感觉。”
“……”
夏祈被她逗的靠在车窗上，手握着拳头嘎嘎笑。
……笑不停歇的。
陈见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的高级表盘的手表，机械风格很足，他手臂青筋爆的不明显，温文尔雅的和他大多时候处变不惊的样子很配。
陈见很无语。
被他笑的司机大哥在前面也笑了。笑容一多就会感染，陈见叹息着开始忍不住也笑。
正好车又开始开动，陈见道：“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傻。”
“不傻。”夏祈勉强把笑意收回，眼睛里印着高架上的“璀璨星河”，咳嗽一声，只感着她很好玩的坐直了些说：“闭关都这样，你晚上早点睡，保持睡眠时间充足，眩晕感应该会少些。”
他把她奇葩的形容词：“锒铛入狱”，消化成是眩晕感。
陈见一顿。
点点头，但道：“你知道我之前待的那地方形容眩晕感叫什么吗？”
“什么？”夏祈心情很好。
“锒铛倒。站不稳，风吹日晒风烛残年要倒下的样子。”
“——这是被吸干了精气啊。”夏祈又开始笑。
这句是仙侠玄幻小说的梗，前面严肃的司机大哥也懂，也跟着乐。
陈见弯眼说：“就是这样。”
他彻底笑的停不下来了。
下了高架，汇入小车道，陈见趁机问他暑假都在干什么。
夏祈应一声答：“在我小叔，就是这次请你吃饭的小叔的饭店里当收银。”
他那天送完夏祈回家就在自己家睡了一晚就走了。
蹲他叔家里打杂加写作业。晚上他往往跟阿姨打扫整个饭店没空，他白天偶尔会出去和朋友们玩玩。
说来他也没怎么消遣过。
夏祈还欲细说，陈见问：“就是你之前给我指的那个饭店吗？”
“……”夏祈卡了一下。
他有些忘了。
陈见见状明白了的也没多玻璃心的提醒：“你第一次带我去找我三爹，回头找我爷的时候，指过你小叔的饭店。”
“……”他点头，说对。
“下次我带你去我小叔家免费吃饭。”夏祈说。
“……”陈见抿唇看着他，说好。
夏祈右眼皮一跳……
总觉得这几句话他说的不对，可哪不对，他又忘了什么的他大脑一时糊涂。他望着陈见的脸，第一次露傻呆的更像没睡醒的神情。
“……”陈见感觉他一直在盯自己，撇过头发现他“傻”了。
——第一次见他这样。
陈见有些惊讶的艰难张口问：“你，怎么了？”
“……”夏祈回神，低头，说：“嗯？”
到了饭店，司机大哥开车走，陈见几十跟大哥说声拜拜。
大哥掉头了还伸出手臂给她挥了挥。
夏祈拿着手机和他们联系，在入口说了房号，由服务员带他们上楼吃饭。
陈见深吸口气，再次鼓起面对跟一群人打招呼，要笑脸的勇气。
里面是三爹三奶奶，舅妈和夏祈的小叔和小姨。
加他两个一共七个人。
陈见第一次见他的亲戚，忙给自己亲戚喊完了喊他家的。
虽听着生疏，她模样看着青涩没饭桌上游刃有余的经验，但贵在真诚。他们也知道她背后的故事，对她有怜爱滤镜，很是亲热。
陈见面红耳赤的一个个握手寒暄完了。
菜上的有一半了。
整体环境选的很好，菜品也极佳。
夏祈和他们解释是堵车来迟的原因。
陈见想着自己要跟三爹三奶奶坐一块？夏祈碰碰她胳膊，给她拉开底下座位，他们两个小辈坐在了一块。
“涛涛怎么没来呢他吃饭这么积极？”三爹笑眯眯问。
“……”陈见抬头解释道：“他兴趣班是上了但功课不达标，爷爷正罚他不准玩手机在家好好学两天呢。”
“你呢？”他问。
“……”陈见学陈略涛一撇嘴，还学说话方式，没底气又有底气的：“我还行。”
这是自家人了解才懂的表情了。
三爹三奶奶和舅妈一起笑，带动整个桌喜气洋洋。
饭还还有水果甜品。
陈见低调的幅度不大的拍下来发给此时此刻偷玩手机的陈略涛：自己在吃什么。
他发哭哭表情。
“……”陈见低眼笑。
陈见这大半个月，没什么朋友，就和小胖子聊天打发偶尔爆发的孤独了。
“……”夏祈在她旁边偷瞟一眼。
陈见把手机大大方方给他。
“……”
夏祈把她手机按回去，气音问：“吃饱了吗？”
“嗯。”陈见小声回他。
“那我带你先走？”夏祈问。
陈见看看大人们也吃饱喝足，但架势是照常不聊个一两小时不下桌的样，斟酌了下，夏祈他走没事，她也就没事的点头。
夏祈便站起来跟长辈们先道别：“那叔叔阿姨三爹三奶奶舅妈们你们慢慢吃，我带陈见出去玩玩。”
他说。
“……”陈见乖巧的点头附议。
再寒暄一阵，夏祈让陈见走前面的轻轻带上门，下楼离开。
外面人来人往，灯红柳绿，夜生活开启，热热闹闹。
陈见摸摸肚子，问他：“我们现在干什么？”
夏祈：“我带你到处逛逛？”
陈见点头：“好。”
夏祈带她逛了附近的商场。
六层。
以为走一圈下来都半小时多，不管开心不开心，起码表面上把时间混过去，也算正经玩了。
可没料到事情往直男直女的方向发展——
逛着逛着夏祈和陈见不约而同发现彼此是个逛商场菜鸟。
这无疑于在遭罪……
大多店，尤其是衣服店游乐场所他们会下意识逃避。
陈见也才记得：
自己不是个会逛街的女孩……
逛吃还行，逛商场完全束手无策。
她十几年养成的衣服要基础百搭，发夹头绳基础百搭，不要她拿到手后操心穿搭。线下游戏不会，包包不会搭配，手办就一般般，项链戒指不戴，整体来说，除了真实朴质外，她好像一切都还没开窍？
夏祈说给她买东西。
她“噔”住了，满不自在，诡异的拉不下一张脸去试的诡异，红着耳朵说不看不缺。不买账的脸上或许还很不感兴趣很淡漠。
夏祈：“……”
陈见：“……”
陈见想逃。
陈见以前在二婶家生活时一旦出去逛街都是陪她或陪她女儿。她们发挥，她是拎包工具人。
那会她也很少零钱，二婶怕她花钱大手大脚，她真不行……
陈见说随他，他玩什么她就跟着玩什么。
夏祈也沉默。
无言绕了三层商场，陈见不买夏祈也不好买的正好看到电影院的广告。
就在这个商场里。
夏祈说：“我俩去看电影吧。”
陈见一停，忙回答他：“可以。”
两个人跟钢板一样正直纯洁的垂着手离有十五厘米距离的去找电影院……从身高外貌看去有早恋倾向。
——夏祈是挺高，但被人看个五官之一，都不用看全脸就知是个大男孩。
一股浓浓的背着大人出来胆大妄为消费，暧昧不敢捅破的气息运营而生——到正式他们两的脸，又会马上戳破。
任谁看，他俩都是一副见鬼了的“怎么这样”的同步神奇脸，对身边人半生不熟的尴尬？来这之前在车上谈笑风生的“假面”被戳破，原来他俩就这一次见面才算第二次见面啊……
好像正常。
直接到柜台买电影票，买了爆米花和可乐。
离他们现在时间最近的是一场青春疼痛的爱情片。
但国内的青春疼痛片一直做的不太行，夏祈买票时手都微抖。
想象自己下一个长达一个半小时时间的度日如年。
“……”
夏祈面上平静无波的买好票交到陈见手上给她看看。
坐在沙发上乖乖被服务的陈见看了片名。
也愣了。
两个人再次默契的心灵上想：真的非要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