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亡语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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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内城区相比，外城区明显脏乱许多。
在亚特看来，所谓的“内城区”和“外城区”，其实称作“上城区”和“下城区”更为合适。
因为权贵居住的内城区在普德拉市东部，而外城区则在面积更大的西部。
中间是缓冲带，亚特租的房子就在这里，很符合他没落贵族的身份，既想强撑面子又不想背负太大的经济压力。
之所以用“内城区”和“外城区”这个称呼，是因为普德拉市的经济和政治中心原本在中部，后来发生一场战争，导致普德拉市近海的西部和中部整个被摧毁。
重建后的政治和经济中心转移到了东部，但这个称呼却沿用下来。
其实，外城区远比内城区更有活力，毕竟与港口相邻，但普德拉市舍不得把赚取的利益投资在这里，导致城区的基础设施极差。
就说亚特所在的这条小巷，坑坑洼洼，甚至还有一些黑色、黄色的污水和各种垃圾。
亚特一点不想探查这些污水和垃圾的来历，甚至尽量阻止自己去想，双脚站在仅有的几处干净地块之一，一动不动。
当时看也没看就走了进来，总不能再回头另选。
眼前的3个家伙也不会给他机会。
还好，艾普·乔尔没有让他多等。
3个家伙的威胁变成了他们在这个世界的遗言。
艾普·乔尔在出现的瞬间便将3人杀死，干脆利索，没有丝毫拖沓，更没废话。
方式也很诡异，一缕白色、有形有质的“烟雾”从3人口鼻中钻入，然后3人就一声不响地倒地不起。
“烟雾”的源头是艾普·乔尔咬着的烟斗。
一个看起来非常简陋的灰白色烟斗，看起来像是用一块木头随手雕刻而成，上面还可以看到粗糙的木质纹理。
敏锐的感知却告诉亚特，这个烟斗很危险。
“朋友，请。”就在他准备仔细观察时，艾普·乔尔忽然将烟斗收在手中，对他说道。
不知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还是无意为之。
亚特收回视线，迟疑片刻后，还是小心翼翼地上前。
生怕踩到地面上的污水、垃圾。
这让艾普·乔尔愈发认定他的身份。
没能看出他心里有些慌。
亚特刚刚迟疑，是怕艾普·乔尔趁机偷袭自己。
他只是虚张声势，空有高属性，却一个实用的技能都没。
但是，如果不收取属于自己的那份，又怕艾普·乔尔产生怀疑。
前身从马特·艾萨克口中听闻过太多有关职业者如何阴险狠辣、反复无常的传闻，就算已经知道是故意恐吓，但在他对职业者圈子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仍是不免依赖马特口中的信息。
这可是关系到性命的选择，小心无大错！
走到那3个家伙的尸身前，先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打量一番。
借着打量的功夫，终于想好下一步。
不能表现出对钱财感兴趣的样子，先把3人身上的物品搜出来，挑选一番后，最后仿佛突然想起来，拿走3人身上的钱包。
别看3人衣物寒酸，但却每人都有一个钱包，用某种鱼皮制成，出乎意料，手艺还不错，手感光滑温润，没有异味，就是太过干瘪。
“果然。”艾普·乔尔确认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钓鱼！
看上了某件物品，但这3个家伙太过贪婪，所以只能选择这种不用付钱的方式。
他自己就这样做过，所以很容易猜到。
“再见！”亚特自然不知晓他的脑补，随手拎着选好的物件，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径直离开。
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不准备和职业者圈子接触。
他有冥想法，并且已经转职，还有夜之子的传承在身，完全没有必要冒险！
一直到他离开，艾普·乔尔才心疼地收起烟斗。
亚特忌惮他，他又何尝不忌惮亚特？
故意杀鸡用牛刀，就是为了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否则肯定舍不得动用这件道具。
使用一次，换来3个尸仆，如果不是其中有一个优质级别，他还亏了呢！
可惜最终也没能看出对方的职业。
他也看出亚特看似轻松，实际却对自己颇有防范，而他一直将烟斗拿在手中，既是防范也是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等到亚特离开后，他才从腰包中掏出3条虫子也似的小东西，操控着分别钻入3具尸体耳中。
而后，驱动巫咒。
3具尸体突然直挺挺站了起来，默默走到他身前。
他又从腰包中掏出3个圆柱形物件，分别抖开，给3具尸体套上。
3件斗篷！
不知什么材质，薄如蝉翼，所以才能卷成中指长、拇指粗的形状，但颜色却很深，根本看不透。
这幅装扮在鱼龙混杂的外城区虽然有些显眼却并不突兀。
给自己也做了一番装扮后，变成一个留有两撇小胡须的中年男人，这才离开。
3具尸体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一次性消失3名水手，肯定会引来追查。
官方倒不怕，多半也就做做样子，但就怕这3个家伙的船长不甘心，所以还是尽量隐藏比较好。
……
亚特回到家中。
先把从那3个水手身上搜刮而来的物品整理一番。
一尊约10cm高的怪兽雕像，巨鼻阔口，獠牙利齿，生有章鱼触手也似的胡须，长相凶恶之极，身形粗壮，好似包裹着一层铠甲般，脚趾间有蹼相连，多半是某个海中怪兽，很多水手都习惯带这样一尊雕像祭拜，据说可以保佑出海平安。
还有3枚不知什么鱼类的牙齿。
一枚很漂亮的贝壳。
一把短管燧发枪，或许这是3人的底气所在。
当时他故意做出想要混淆视听的样子，把3人身上的大部分物品都带走。
另外就是3个钱包。
从干瘪的程度来看，怕是加起来都不大可能超过1金盾，像这种醉生梦死的水手，基本不会……咦？
一张100金盾面值的金券！
金券的功效等同于他前世的支票。
亚特的第一反应不是欢喜，而是一阵头疼。
麻烦了！
那3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拥有100金盾的样子，最大的可能就是为所在船只采购出海的日常用品。
船上的人或许不在乎那3个家伙的性命，但却不可能不在乎这100金盾！
先前那3个家伙在饭馆中讨论时，很有可能被附近的客人听到。
尤其是和他一先一后离开。
傻子都能猜到他有嫌疑！
难道是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体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