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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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到这个小男孩的第一眼陈文就觉得怪异，他面对警察时眼里丝毫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畏惧，相反，他很开心，甚至眼神中还带一点急切。
之前陈文以为那眼神里包含恶意，现在他觉得那个描述不够准确，更准确来说，那个眼神里包含的更多的是挑衅。
听到陈文的话小男孩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看了看陈文又转头看向赵队：“警察叔叔，他是谁？”
“我的同事。”赵队收敛了笑容。
当陈文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赵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小男孩怪异了，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小男孩有问题了。
没错，自己第一次来问话的时候小男孩的回答里就包含着挑衅的意味，只不过远不如这一次的明显。
难道真的是这个小男孩干的？那他为什么费尽周折去制造一个假的作案时间？在陈文解开电话之谜的时候赵队就觉得自己当初的猜测很可能是错的，如果是宋维庭犯下这个案子的话他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那纯属浪费时间，还增大了自己被人发现的可能。
“我不明白你在挑衅什么。”陈文盯着小男孩，这个案子的凶手就是任西这一点自己可以拿头来打赌，那这个小男孩在挑衅什么？他的挑衅更像是凶手为自己的诡计而洋洋得意。
“我没有挑衅啊警察叔叔。”小男孩一脸天真。
“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看样子这位警察叔叔知道凶手是谁咯？”小男孩没有回答，依然一副灿烂的笑容，“我最喜欢侦探类小说了，我听他们说这个案子有好几个难点所以一直没破，看来叔叔很聪明全都搞懂了？叔叔能不能教教我？”
陈文心想自己还真知道凶手是谁，可现在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任西，自己现在也只能装糊涂，要不然后面很难解释，可他怎么也搞不懂这个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他们说这个案子很可能是变态杀人狂犯案，叔叔觉得呢？”
“熟人。”
“为什么？”
陈文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赵队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王什么事？”
“……”
“嗯……嗯。”
“……”
“好好。”电话过后赵队一脸兴奋，他用力地拍了拍陈文的肩膀，“你小子又立大功了！这案子你绝对得记头功！”
“怎么了？”
“高压电击枪在咱们国家是违禁品，要买只能在黑市上买，”赵队嘿嘿一笑，“黑市嘛，在咱们国家，它能不能存在还不是公安一句话的事？刚才他们果然在一个贩子那得来了消息。”
所谓的黑市贩子基本上警方都有底，要抓他们贩卖违禁品的证据可能稍微有点困难，但要找个别的什么理由抓进去可就太简单了，这些黑市贩子也都清楚警方不能惹，该回答的问题都绝对不会含糊。
“他们拿着重点怀疑对象的照片挨个去问有没有人一年以前买过高压电击枪，没想到还真有！”赵队一笑，“就是我最开始怀疑的那个任西！”
果然是任西，陈文对此并不意外：“一条购买记录，也不能当证据用啊。”
“你太小瞧公安的能力了。”赵队笑了笑，“推理什么的可能确实不如你，但诱供你就和他们差好几十条街了，你关于电话的推理以及这一条购买记录，要是这样了那帮家伙都不能从那个任西嘴里套出点什么那他们也不用干了！”
陈文听了这话眼睛一亮，看起来自己似乎多虑了？之前还一直思考怎么找能够定罪的证据呢，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啊，只不过这个案子陈文总觉得还有些怪异，好像哪里有问题……
“高压电击枪，叔叔们好厉害啊。”小男孩的这句话显得十分刺耳。
“凶手差不多可以确认就是任西了，”赵队看着小男孩想了想，“可能是我多虑了。”说到底他也只是感觉而已。
“不，”陈文突然摆了摆手，“不是你多虑了！”
听到小男孩刚才那句刺耳的话陈文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没错，就是那个电话后来怎么回到了被害人的家里！
“赵队，你记不记得你们第一次调查任西的时候得到过什么结论？”
“什么？”
“他十点十分左右回家后一直没有再离开过家门！”
“但是电话的诡计你已经识破了啊。”
“不，还有一个问题，电话在10点15分打出，这时候任西已经回家了，如果电话是他拨出的，那他后来一定又悄悄回过受害人的家放回手机！”
赵队一怔，他马上明白了过来！
“我们都先入为主了！”
“没错！”陈文轻呼一口气，“我们都以为这样的案件一定不存在同伙！我们从一开始就忽略了这个可能性！您说过这个案件一定存在什么特殊的地方才会这么难破，高压电击枪是一个，电话之谜算一个，可最特殊的还是这起案件其实有共犯！”
小男孩此时仍然微笑地看着陈文和赵队，眼睛里丝毫没有慌乱。
“你就是那个帮凶！”
当做出这个假设之后，一切都迎刃而解！
后来的电话，清除作案痕迹，以及切除女性被害人下体都是这个小男孩干的！也正是因此警方一直没有办法破案，也正是因为小男孩只做了后事所以满国建并不知道这件案子除了任西之外还有帮凶！
陈文直到昨天还一直以为这个案件只有一个凶手任西，他甚至根本没考虑过可能存在共犯！
这该是个多么可怕的孩子？该是怎样的成长经历造就了这样一个孩子？
不，不对，陈文突然一怔，他看着小男孩的眼神突然觉得这个小男孩甚至可能才是幕后的主谋！他真的只是个帮凶吗？这样的小男孩真的只是个帮凶？
“女性被害人根本不是任西强奸的对不对！”陈文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小男孩依然毫无畏惧，他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非常灿烂：“警察叔叔好厉害，可是，就算我是帮凶，我今年才刚满14周岁。”
他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那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晃着陈文的眼睛，他突然感到一阵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