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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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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人心,袁心仪差点儿被击倒,还好,有刘为民在身旁,她才没有倒下去。

他的付出让袁心仪既感到感激又感到惭愧,也让她看清楚了人与人之间的本质与差别。她也知道,一个人不会无端地付出,他愿舍弃高薪并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完全因为一个字:爱!虽然他没有表达出来,但他所做的一切早已让她深深感受到那份爱的炙热与浓烈。

也许,缘份就是这样,迂迂回回、曲曲折折,才能将感情锁的牢固。

生活归于平静。

王必阳的离去让刘为民变得更加勤奋,什么都抢着去干,仿佛不知劳累,几乎不让袁心仪插手。但袁心仪不是一个乐于享受的人,看着他忙内又忙外,心中甚是不忍,总让他悠着点,日子长着呢,该休息必须休息,只有劳逸结合,才能既见速率又见效率。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自己一种爱的表现,可除此之外,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用语言来表达,袁心仪知道他不善言辞,如果自己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估计这辈子都无捅破之日。自己已经错过一次美好的相遇,她不会让自己再错过第二次。

一个秋高气爽、月明星稀的晚上,袁心仪提前打了烊,然后让刘为民炒了几个菜,打开一瓶酒,与他小酌对饮起来。

酒过三巡,袁心仪脸上有些红扑扑的,目光也显得有些迷离。

“为民,你喜欢我吗?”忽地,她含糊地说。

“我……”酒没有让他脸红,她的一句问话却不由得使他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我知道,你是不会喜欢我的。”她故作一声叹息,慨叹说,“像我这样一个残花败柳,怎配让人再来喜欢我呢。”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刘为民急了,突口而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你。”

“既然你把我说的这么好,那你又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不是我不喜欢,而是我不敢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什么叫做不敢喜欢?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大胆地表达出来,而不是藏在心里,你不表达,人家怎么会知道你对她有意思,本来是属于你的,结果因为你的迟疑而错过了,你不觉得惋惜吗?”

“对,心仪,哦,不,小袁……”他吞吞吐吐、语无伦次。

“不要叫我小袁,我更喜欢你叫我心仪,因为这样很有亲切感。”

“是,心仪。”既然她都已经敞开心扉,将话挑的这么明了,自己还有什么担忧与顾虑呢,“其实,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深深喜欢上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对我表白呢,如果你早对我表白,我们之间也不至于兜这么大的圈子了。”

“本来我是想向你表白的,可又怕遭到你的拒绝,几次想开口都没敢说出来。天下哪个女孩子不想嫁个如意郎君,怎会看上我一个饭店里的厨师呢,所以一直鼓不起勇气。直到你离开的那天,我冲出去就是想对你表白的,可是,没等我开口,你便离开了,当时我的心里好失落,不过后来想想也就算了。”

“你呀,要表白也应该挑个好的时候,那时候我正被老板娘坑,正在气头上,当然不可能往那方面想了。”

“我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哪晓得你后来竟然打电话给我,让我心中熄灭的爱火又燃了起来,但当得知你已经有了爱人之后,我的心又凉了……”

“可后来你又为什么愿意帮我呢,而且还在我这里投了那么多资金,你就不怕没有回报吗?”

“后来,我回去之后经过反复考虑,只要能和自己喜爱的人在一起,管他那么多干嘛呢,每天看着她开心,每天看着她快乐,自己不也就是一种幸福的享受吗,于是我就来了,至于我为什么投那么多资金,当时我真的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想着尽快地把店搞起来,店搞不起来,那以后岂不是又见不到你了。”

“果真如此吗?”袁心仪歪着头朦胧地望着他迷离地微笑着。

“当然。”也许刘为民真的单纯,压根儿就没有往其它方面去想,更没有费心思去猜测她话隐匿的含义。

下面的话袁心仪没有再说,而是举起酒杯,说:“来,干一个,为我们的再度重逢干杯。”

“来,干杯。”刘为民举起酒杯,“也为日后我们这店的生意辉煌干杯。”头一仰,一杯酒下了肚。

袁心仪也干了杯中之酒,悠悠说:“为民,既然你喜欢我,那我做你的新娘你愿不愿意?”

此言一出,刘为民愣住了,不!应该说惊住了。半晌,他说:“心仪,你醉了。”

“我没有醉。”袁心仪迷离的眼光一下变得火热,“我就问你愿不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啦。”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以致他都有些不敢去相信,他悄悄地掐了一下自己,疼!是事实,不是梦,“心仪,如果你真的愿意做我的新娘,我会用我这一生一世的爱去呵护你。”

“行!只要你愿意,那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这顿晚餐就是你我之间的婚宴。”

“那怎么行,我刘为民娶你,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娶你,去办一场盛大的婚宴,昭告天下你是我刘为民的夫人。”

“那些虚伪的东西我不需要,我只要你一颗爱我的真心,陪着我直到永远……”

成就好事,如胶似漆,两口子你恩我爱,日子过的蜜一样的甜。

时光荏苒,匆匆又是数月过去。

这一日,正忙碌间,忽地,服务员小雅叫道:“老板娘,你快来,快来看呀。”

莫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要不然她不可能叫的这么仓促。

“咋了,小雅?”她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刚才我收拾桌子的时候,看见电视下方字幕上有一则寻人启事,好像是找你的。”

“找我,怎么可能?我在广州举目无亲,谁会找我,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一定是找别人的。”

“哦。”小雅点了点头,继续干着手中的活儿。然而,袁心仪正准备离开,她又叫了,“老板娘,那条字幕又出现了,你快来看一下吧。”

袁心仪转过身,盯着那条字幕看了起来。

寻人启事

袁心仪,女,22岁,身高165cm左右,湖北黄梅人,四年前来广州打工,两年前与家中失去联系,有知情者或其本人见到启事后,请与呼机126-2241520联系,面谢!

姓名、年龄、身高、籍贯都与自己相同,寻找的人明摆着就是自己,纵然有巧合,但再巧也不可能这么巧呀?算算时间,自己确实已有两年多未与家中联系了,两年多来,只顾着忙事业,忽略了亲情,也不知弟弟妹妹还有母亲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不想起便罢,一想起,一股浓烈的思乡之情顿时油然而生。但是,这是谁发的寻人启事呢?莫非是静仪,她曾有意向来广州打工,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同意罢了。如果真的是她,回想起自己当初所历经的苦难,她不敢想像是否也会在她身上重演,如果那样,她的罪可就受大了,但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

对了,启事上面不是留有联络方式吗,打过去一问不就知道了吗?省得费精费神去猜想。

呼机打过去,过了一会儿,回过来了,但声音是个男的。袁心仪纳闷了,奇怪,怎么会是个男的在找自己呢,不会是骗子吧?于是,试探性地问:“你好,请问你是在找一个籍贯是湖北黄梅名叫袁心仪的人吗?”

“是的。”对方回答,操着一口浓烈的故乡口音,“你有她的消息,是吗?”

“消息我可以提供,但是我想知道你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要找她?”可以确定此人就是故乡之人,至于他为什么找自己,她必须还要了解清楚,难道说他是受了家人的所托?

“其实找她的人不是我,而是她的妹妹,因为她妹妹没有联系方式,就留了我的呼机号码。”

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但为了保险起见,她又问:“那你能告诉我她妹妹叫什么名字吗?”

“她妹妹叫袁静仪。”

果然是静仪!袁心仪一下激动起来,联想起自己所历经的磨难,泪水禁不住潸然而下,一路之上她也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喂,在吗,怎么不讲话了?”对方见没了声音,传来疑惑的寻问声。

“哦,在呢。”袁心仪抹了一下眼泪,忙说,“你好,你能让袁静仪听一下电话吗?”

“她现在还没有下班回来,听不了电话。”

“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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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下班,让她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可以。”对方回答。

挂完电话,袁心仪没有心思再去干活,时间过得好快,眨眼间,都四年过去了。之前,与家中保持着联系,还能了解家中所发生的情况,后来,与家中断了联系,家中的状况也就不得而知了,静仪来广州寻找自己,肯定家中遇到了难处,要不然,她不会千里迢迢、孤身犯险的。

时间可能刚过去片刻,但此时此刻袁心仪感觉就像过去好久一样,只要电话一响,她便神经质地拿起电话:“喂,静仪吗,我是心仪呀……”无奈不是,人家打电话是来定餐的。

等呀等,等得她都有些魂不守舍了,直到晚上九点钟,终于接到了袁静仪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袁静仪,请问你是哪位?”

“静仪,我是心仪呀,你、你现在在哪里?”由于激动,她声音都变得有些更咽。

“姐——”电话那头,声音一下抽泣起来,“我终于找到你了……”

“静仪,你受苦了。”袁心仪也很难过,“对了,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一处工地上,地址是……”将所处位置告诉于她。

“好,你等着,我这就过来接你。”袁心仪放下电话,火急火燎地赶往袁静仪的所在地。

姐妹俩见面了,不由得相拥而泣。四年多不见,妹妹长高了,只是身在工地,一张脸变得黝黑,头发也失去了光泽,尤其是一双手,留下了许多的伤痕与老茧。

她将她带回家,围坐促膝长谈起来。四年多不见,彼此都有着很多的话儿要说,叠加起来可以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对了,静仪,你出来了,妈、淑仪、凤仪还有超超他们谁来照顾呢?”

提到妈,袁静仪眼帘不由得低了下来,泪水瞬间填满了眼眶,吧嗒往下直落,半晌,更咽说:“妈——她已经去世了。”

“什么,妈、妈已经去世了。”袁心仪如五雷轰顶,直感天旋地转,泪水哗哗直流,“这、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一年多了。”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呢?”袁心仪不由得自责起来,作为女儿,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实在是不孝,“你信中不是一直说妈的身体有好转吗?”

“那是妈怕你在外面担心与牵挂,让我故意那样写的,其实,自你走后,妈的身体每况愈下,就在前年的年底,终于没有扛住而去世了。就在妈去世的前一个月,我写信告诉你真实情况,想让你回来与妈见上一面,可谁知信竟被退了回来,妈去世后,我又给你发了电报,结果是查无此人。”

唉!都怪自己,袁心仪连连叹息,天不作美,恰巧那个时候自己从奶厂辞职了,后来又一直忙于事业,忽略了与家人的联系,这是今日姐妹重逢,才知道家中所发生的变化,若不是姐妹重逢,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真相。

“那后来呢?”

“妈去世后,我就想出来和你一起打工,但没有你的讯息,我一个人又不敢出来,后来,打听到后村李大爷家二狗子在广州工地上干活,于是我求他带我一起去,刚开始人家怎么说也不肯,说工地上又苦又累,不是我一个丫头家干得了的,最后还是李大爷出面帮忙说情他才勉强答应的。”

这一点,似乎与自己的经历相似,当初,自己怎么哀求阮小花,她就是不同意,后来搬出她的父母她才勉强答应的。

“那再后来呢?”

“到了广州以后,我边在工地上干小工边查访你的下落,我去过你工作的地方,问了好多人,只知道你离职了,却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后来,我看到了路边上有人贴寻人启事,受到启发,于是效仿,处处张贴,希望能打听到你的下落,可是没找到你人,却遭来了许多麻烦,甚至有人为了酬金,故意提供虚假信息。再后来,由于见效甚微,技术员小张——也就是与你联系的那个人帮我想了一个对策,托人到电视台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说电视媒体传播速度广,路边上贴纸条不一定会引起人的注意,但电视传播千家万户,一定会引起人的注意的,这不,刚刚登了没几天,便有了你的消息了。”

还好,妹妹没有像自己那样走那么多弯路,这一点,袁心仪甚是欣慰。不过,看到妹妹那皴裂和布满老茧的手,她又心疼了,她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掌上,轻轻地抚摸着,说:“痛吗?”

袁静仪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不痛,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出门就不知生活的苦,短短几年你就能拥有自己的事业,吃的苦一定比我多多了。”

妹妹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如何说话去宽慰人心了。

“对了,你出来,淑仪、凤仪还有超超他们怎么办呢?”另外两个妹妹可不像这个妹妹一样懂事能干,她们还小,不能自食其力,也不懂事。

“出来时,我把他们托付给隔壁王婶了,应该没事的。”

隔壁王婶人很好,自己在家时,就常受到她的照顾与接济,托付给她,袁心仪很放心。照顾一时不要紧,可不能长时间老麻烦人家呀,静仪出来也都已经大半年了,再说,几个孩子年龄小还不懂事,也需要正确的引导与教育,留在老家终究也不是个办法。

想到这,她立马做出决定,就是将他们全部接到自己身边来,母亲已过世,长女如母,自己有义务去管教与约束他们。

回到老家,四年多不见,弟妹们都长高了,只是欠缺营养,个个都比较瘦弱。为了感谢王婶这么多年来对自己家的照顾,袁心仪掏出一千块钱来作为酬谢,但王婶怎么说就是不肯收,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谁家没个困难,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近邻不就是为了相互照应吗,说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王婶提了个要求,就是她孩子将来走向社会,如果没有好的营生,希望到时候她能拉上一把就行。

袁心仪觉得这很合情合理,爽快地答应了,留了联系方式,若有需要,尽管找她好了。

就在她忙碌的差不多的时候,阮小花的父母不知道从哪儿探听到她回来的消息,相互搀扶着来到她家打听阮小花的下落。看着老两口饱经风霜的面孔,袁心仪禁不住鼻子一酸,落下泪来,聊叙中,得知阮小花也已经四年多没回家了,而且断了音讯,从未与家中联络过。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阮小花也太不懂事了,可当着老两口的面,她又不好揭露她的丑行,因为她从他们的眼光中看到了他们对她的企盼、希望与骄傲,她深深明白,自己的孩子,再不好,都是自己的心头肉,都是自己的心肝宝贝。

她掏出一千块钱,塞在老两口的手中,当年若不是他们帮忙说情,阮不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自己出去的,虽然彼此所选择的道路不一样,但还是要感谢她,虽然自己历经坎坷,但饮水思源,没有她的提携,自己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小花她比较忙,没有时间回来看望你们,托我向你们二老问安,这一千块钱是她托我带给你们的,她还说了,等她忙完了,她还要回来把你们二老接到广州去,说你们辛苦一辈子,从没出过远门,这一次一定要让你们到外面见见什么叫做大城市。”

闻言,老两口乐开了花,尤其是阮小花的母亲,两只眼睛眯得都看不见了。

“我们乡下人不喜欢出远门,大城市的生活我们也过不来,只要她在外面过得好就行。”阮小花母亲甚是满意地说,“对了,你上去帮我托个信给她,让她多注意身子,不要太劳累,有空给家里捎个信,只要她平平安安,就是什么也不给我们,我们也舒心。”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之处。

袁心仪感动的再一次哭了,有这么好的父母,她都不知道珍惜,若是自己的父母安在,即便付出十倍的努力她也心甘情愿,百善孝为先,父母快乐,才是自己最大的快乐。

“大伯大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你们的话带到位的。”她抹了一下眼泪,紧握住阮小花母亲的手说。

回到城里,人口一下增添了许多,开销也就成倍上涨,而收入只限于两人经营的一所小饭店。淑仪、凤仪、袁超上学,完全处于一种纯消费的状态,静仪虽然在店里帮忙打下手,但袁心仪尝过没有文化的苦楚,执意让她再次走进了学堂——在一所成人学校读大专,专业也是她平常比较喜欢的服装设计。

为了节约开支,她将店里的服务员由原来的四人减少到三人,后厨的老妈子也给辞了,将他们的活儿全都揽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加上买菜、摘菜、收银,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她几乎都在不停地忙碌。

起早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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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拼死累活,一个月下来一盘点,竟然没有一分结存。望着袁心仪消瘦的面孔,还有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刘为民不乐意了,凭什么辛苦的是自己两口子,养活的却是五六口一大家子人。不过,虽然不乐意,但是他却没有说出来,只是一张面孔表现的不自在。

当然,这逃不过袁心仪的眼睛,人都是自私,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为民,”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安歇了,袁心仪躺在刘为民的怀中尽显温柔地说,“这段日子来让你辛苦了,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呐,如今,父母都不在了,我是他们的大姐,我不担起这个责任,谁来担这个责任呢,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瞧你都说哪里话了,我们俩谁跟谁呀,他们是你的亲人,难道就不是我的亲人吗,我是在心疼你,一天忙到晚,实在是太累了,如果一直像这样忙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倒下去的。”刘为民就是见不得心软,别人只要对他一分好,他就会以十分馈赠。

“我知道日子紧,可现在我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如果经营规模再大一点,也许我们的生活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紧巴了……”紧凑的日子让袁心仪也颇感到烦恼,这种生活如果一层不变的下去,最终伤害的是整个家庭,两口子身体短暂的透支,通过休养还能补回来,如果长期一味地透支,落下顽疾,到时候想修复也修复不了了。

她的喃喃自语似乎提醒了他,只见他眼前倏地一亮,兴高采烈地说:“对,你说的很对,我们可以通过扩大规模来进行营生,你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袁心仪满怀期待地望着他,凡是他想出来的办法一定都是精妙绝伦的。

“你看呐,每到饭点,我们店里的位子根本不够用,都要在外面排队等候,有些人等的不耐烦了,要么选择其他人家,要么直接走人,一正一反,我们要失去多少客源。如果说要将店扩大,可该利用的地方都已经利用了,再扩也没地方扩了。扩店不行,但我们可以改变经营策略,增加外卖服务,不是有好多想品尝我们家饭店菜肴而又没有时间来的人吗,从现在开始,只要他们一个电话就可以订餐,然后我们做好,直接送货上门,既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又节约了我们的空间,让那些人家变成了我们流动的餐厅,你说我们岂不是一举两得。”

袁心仪眼中放出灿烂的光芒,情不自禁亲了他一口,说:“老公,你实在是太聪明了,有你在,我相信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生意也会越来越兴旺的。”

果不其然,这项服务推出后,店里面生意暴涨,投入全部人力都忙不过来,当然,这其中最辛苦的还要算是刘为民了,因为厨师只有他一个,堂食加外卖,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少有三分之二时间他都在不停地炒炒炒。

又一段时间过去,这一日,店中忽然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说特殊,是因为此人器宇不凡。来者六十开外,鹤发童颜,衣着华丽,架一副金丝眼镜,进的店来,并未就座,而是围着店堂不停地张望着。

有服务员招呼并呈上菜谱,老者坐下,慢慢地翻阅起来。服务员一旁等了许久都不见他点菜,估计有些不耐烦了,说:“大爷,请问您都想吃些什么?”

“不急。”老者慢吞吞地说,依旧一页一页地翻着,“我还没选好呢。”抬眼看了她一眼,“要不,你先忙吧,呆会儿我选好了再叫你吧。”

服务员没有吭声,转身走了。

过去差不多五六分钟,老者叫过服务员,说:“你们这店菜的品种琳琅满目、花样繁多,我也不知道该点哪些好,这样吧,你帮忙推荐几个你们店里最拿手的特色菜怎样?”

“哦,我们店的菜都是最拿手的,如果说特色,酸菜鱼、辣子鸡、酱爆牛肉、糖醋排骨、回锅肉……”一连串报出十多个菜名,“但不知道大爷您都想点哪些?”

“这么多特色菜呀,说的我都快流口水了。”老者呵呵笑着,“要不,你每一样都给我来一份吧。”

服务员吃惊地望着他,每一样都来一份,就他一个人,能吃的完吗,别说这么多菜,单单就一份酸菜鱼,小份的还满满一大海碗,正常普通人一个人都不一定能吃完,他一个老头子就更别说了,而且每样都来一份,这不纯属浪费吗?

不过,来者是客,客人想点多少是客人的自由与权利,服务员也不多话,点头答应,然后将情况反映给袁心仪。

袁心仪也感到奇怪,一个人点这么多菜,完全是浪费,不是她不想赚这个钱,但赚钱也要有原则,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浪费了岂不是可惜,于是,她来到老者身旁,说:“大爷,请问您是一个人吗?”

老者抬头打量着她,说:“是呀,请问你是——”

“哦,我是这店的老板娘,刚才服务员反映说你把我们店里的特色菜统统点了一份。”

“是的,我是久闻你们店的大名,特地从远处赶过来的,难的来一次,当然要把你们店里的特色菜都尝一下了,不然我会遗憾的。”

“大爷,感谢您对我们这店这么高的评价,但是,您一下点这么多菜,而您就一个人,怎么吃也吃不完的,俗话说:饥时糠如蜜,饱时蜜如糠。一旦您饱了,再好的菜您也尝不出味道来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着呢,我大老远难得来一趟,总不能……”

“大爷,我明白您的想法,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留下遗憾的。”袁心仪说,始终保持着一副甜美的微笑,让人一看就有一种亲切感,“我们店里有外卖服务,您什么时候想吃,只要您一个电话,我们会根据您的需求,将饭菜一直送到您府上的。”

“可我家离这儿比较远,有二三十公里呢。”

“没关系,客户至上,我们会竭尽所能满足客户的需求的。”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老板娘,你真好,有你们这样的服务,也难怪生意这么好。”

“谢谢大爷夸奖。”袁心仪笑容可掬,“那,大爷,请恕我不恭之敬了,您一个人,我给您精选了本店三道最具有特色的菜肴,酸菜鱼、毛血旺和宫保虾仁,希望能让您满意,后继如果您有什么需求,一个电话,我们将一直服务到家。”边说边递上一张名片,“这是本店的名片,请笑纳。”

老者从容地接过名片,看了看,然后将它收入口袋之中。

上菜了,由于老者只是一人,为避免浪费,袁心仪在量上进行了酌减。老者衣着华丽,肯定身份不一般,与其说吃,还不如说品,故此,重质而非重量。

果不其然,老者自斟自饮,慢慢地、细细地品尝着,不时地点点头,一副自我陶醉的表情。看着他这副吃相,店里面的食客不由得都偷偷掩口而笑,就连袁心仪见了都感到有些滑稽,不过,人家的满意就是对自己饭店实力最好的证明,这让袁心仪心里不由得又多了几分自豪感。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老者终于吃完了,叫了声“结账”,袁心仪上来,说:“大爷,您老此次消费一共八十八元,看您初次光临本店,我再给你打个折,您老付八十元就可以了。”

“不多不多。”老者连连说,可一掏口袋,不由得愣住了,好半晌,尴尬地讪讪说,“不好意思,姑娘,由于出门匆忙,忘记带钱包了,你看能不能先记个账,待下次我来时一并算?”

折腾了半天,原来是个蹭吃蹭喝的家伙,下一次,这一次你走了,下一次还会来吗,这不明摆着糊弄人吗?不过,袁心仪并没有生气,因为此次不同于往次,之前那些地痞流氓坐下来一点就是七八百,吃干抹净还要顺手牵羊,损失的不只是一点点,今日这老者衣着光鲜,而且斯文和悦,绝不同于那些地痞流氓,再且,就算他是来蹭吃蹭喝的,也不过才区区八十块钱,根本不值得一提。

“没关系,大爷。”袁心仪不以为然,心平气和地说,“既然您没带钱,那就不用给了,这顿饭就算我请您老了。”

“那怎么可以呢,你我素昧平生,怎么可以让你来请呢?姑娘,你还是记上账吧,改日登门我一定加倍奉还。”

“大爷,瞧您老说的,又不是什么大数目,区区八十块而已,您就别客气了,再说,谁出门没有个粗心大意的时候,今日您遇到了困难,我慷慨解囊,哪一日我遇到了困难,碰到大爷您,说不定,还要您来帮忙解囊相助呢。”

“老板娘,你这话说的太好了。”老者不由得笑了起来,这老板娘人看起来年纪不大,情商倒是蛮高,这话说的既让人有台阶下又让人听着舒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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