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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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余骏宁吸了一口冰可乐，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扫过乔夏的脸。她唇边的笑容还在，勾出一个活泼的弧度，眼角弯弯的。
乔夏念叨去看《星际穿越》很久了，今晚终于满心欢喜地去看，然而还没到电影结束时间就回来了。余骏宁不知道她和靳涛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她耷拉着脑袋，像条蔫茄子，脸上还装作没事的表情，余骏宁没由来地有些心疼。
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在他眼里有些刺眼，他希望能重新看到她的笑脸，于是想出这个法子。一般喜欢太空科幻片的人都对这部经典之作没有抵抗力。乔夏果然也不例外。看到她熟悉的笑容，余骏宁心里很有成就感。
电影进入到尾声，巨大的星孩漂浮在太空中，充满智慧的眼睛注视着地球，伴随着激荡人心的音乐，乔夏感叹道：“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也是。”余骏宁说，他抓起乔夏的手掌放在他的手臂上，余骏宁的手臂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乔夏学着他的样子让他去摸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两个人互相摸对方身上的鸡皮疙瘩，摸完两个人傻乎乎地哈哈笑。
笑完一通，余骏宁起身把灯开了。
乔夏的手机跳出一条信息，是靳涛发的：“刚忙完，不好意思，你回去了吗？”
她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经变得很平和，靳涛这条“迟到”的信息没有让她多欣喜一分，也没让她多沮丧一分。可能是刚看完一部主题宏大的电影，讨论人类我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日常生活情情爱爱的一点挫折对比之下显得无关紧要了。
“我回去了。”乔夏回道。
“下次我再请你吃饭补偿。”靳涛说。
乔夏回了个“没关系”的表情，没有再打字。她把手机往沙发一扔，伸了个懒腰，突然有种很强的饥饿感。她晚饭都没吃，本来是计划好看完电影和靳涛一起去吃宵夜的，电影没看完，宵夜也泡汤了。
乔夏求助地看着余骏宁，余骏宁见她捧着肚子可怜兮兮的样子，马上就明白了：“肚子饿了。”
“嗯嗯。”乔夏点头如捣蒜。
“想吃什么？”
“面，打卤面。”肚子饿的时候，乔夏第一时间想起来的是余骏宁的打卤面。
“宽面还是细面？”
“宽面。”
“得嘞，客官请稍等。”余骏宁不忘调皮一下。
冰箱里剩的有茄子和猪肉，余骏宁决定做一个肉沫茄丁打卤面。
从搓面团到切面，到炒卤，三十分钟，一大碗冒着热气香喷喷的肉沫茄丁打卤面端到了乔夏面前：“客官慢用。”
“哇。”乔夏搓搓手，咽了口口水：“那我不客气啦。”
面条筋道，卤汁入味，乔夏头都快埋到碗里了。
“慢点吃。”
“好好吃。”乔夏风卷残云地吃完面，大呼满足。
“你脸上有东西，左边脸。”余骏看到乔夏脸颊沾了点黑黑的东西提醒他，估计是吃面时沾到的。
“哪里？”乔夏用手摸了摸脸，却没有擦掉。
“这里。”余骏宁直接伸出手帮乔夏把脸上的脏东西擦掉。
余骏宁的手指触碰到乔夏脸颊，像有一股轻微的电流从他的指尖传到她的皮肤上。乔夏抬眼望着余骏宁的脸，他的眼神温柔，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神态。
余骏宁伸出手的时候没有多想，手指碰到乔夏的脸颊，女孩杏圆的眼睛微微睁大，不是像苏眉眉那样魅惑的猫儿眼，她的瞳孔清澈得像底下有一汪清泉，他一时舍不得挪开视线。
两人就这么注视着对方，仿佛时间一瞬间静止了。
“嗯呜…”直到派派在乔夏小腿边磨蹭叫唤，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才让两人回过神来。
余骏宁挠挠头，脸上露出带点不自在的笑，乔夏的微笑也是，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暧昧的气氛。
为了掩饰尴尬，乔夏蹲下身去摸摸派派的毛头，随着身体的发育，它的嘴角开始带有柴犬特有的笑意了，整个脸身体的白毛开始大片大片的长。
乔夏最喜欢捏派派的肉脸，捏起来手感舒服极了。
派派和乔夏撒了一会儿娇，又去蹭余骏宁的裤腿，余骏宁也蹲下来抱着它，揉它的耳朵、脸颊，派派开心地咧着嘴，桃心脸上萌萌的笑容让人看了心都要化了。
两人逗着派派玩，心照不宣地避开和对方对视的视线。
玩了一会儿，乔夏拿着碗去厨房洗。水龙头哗啦哗啦的声音给了她空间，她洗完碗泼了点水珠在脸上，刚才余骏宁手指划过的地方好像格外地烫。
余骏宁也对自己的反应有点纳闷，两个人一起创业、合租，他一直把乔夏当作搭档、朋友，他怎么会对乔夏有这种道不清说不明的异样感觉？
乔夏洗完碗出来，余骏宁逗完派派站起身，两人相视笑笑，气氛有一丝尴尬。
“我去洗澡。”乔夏说。
“去吧。”余骏宁轻声说。
乔夏洗完澡出来，余骏宁还在客厅工作，只亮着长条桌上的一盏台灯，台灯周围一圈淡淡的光晕。
“早点睡吧。”乔夏对余骏宁说。
“我马上睡了，你先睡吧。”
乔夏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想到客厅里那盏温暖的台灯和那个在灯下工作认真工作的男人，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像有一条潺潺的暖流淌过心底，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余骏宁接到闫军的电话，通知他：“很遗憾，派恩的立项没有通过。”
连立项都没通过。虽然多少预感到这个结局，余骏宁依然被打击得一时说不出话。他沉默了几秒，说：“不管怎么样，非常感谢dh给我们尝试的机会，和您的谈话也受益匪浅。想请问您派恩没有通过的原因？”
说实话闫军对余骏宁的印象不错，这个外表还带着一丝学生青涩气息的年轻人，眼睛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让他想起了当年一无所有、来到大城市打拼的自己。
闫军沉声说：“我个人挺看好派恩切入的反网络欺诈这个细分领域，可惜派恩现在处在一个很初期的阶段，你们还没有一个付费的客户，我们投早期的项目比较少，对于跨行业联合防控实现的可能性，公司内部也有顾虑，想再观察观察。”
“明白了，多谢您。”
“我们保持联系。”
“好的。”
挂完电话，一股挫败的失落和沮丧淹没了余骏宁。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高考、出国读书，一路艰难，最终都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创业初始，却已接连遇到超出他能力范围的困难。
余骏宁将派恩被拒的消息告诉团队，团队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轻松，乔夏说：“dh不行，我们再找其他的。”
罗明浩也说：“哪有一下子那么顺利的。”
“而且听dh的意思，只是觉得现在派恩太早期了。我向我朋友打听了，dh确实很少投vc项目。如果后面我们业务量上来了，说不定dh又想投了。”
余骏宁感激地看着伙伴们，原本低落的心情稍微明朗。
这段时间除了上海，余骏宁出差十几次到北京、杭州、深圳这些互联网行业发达的城市，向企业介绍御安及解释跨行业反欺诈的意义，但收效甚微，至今还没有一家企业答复同意付费使用御安。
团队研究了一下，既然企业还不能接受付费再使用，那么就采取“效果付费”，即任何公司可以先免费试用御安，认为使用效果足够好才付费。
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团队内部也有分歧，像林威就觉得效果付费，相当于花钱买吆喝，亏本的生意维持不了多久，而且一旦开了这个头，想让客户再付费也会有困难，效果好，什么算效果好，也很难有个标准。
余骏宁理解林威的担忧，但是现实情况是在企业的交流中，能感觉到企业对反欺诈的需求。派恩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企业对于派恩的产品能不能解决问题存在顾虑让企业一下子认可并付费来使用御安很困难，所以通过效果付费的策略，让效果说话。只要派恩的产品能为企业解决网络欺诈困扰，余骏宁相信企业会最终愿意支付合理的费用。派恩的风控模型也需要有数据积累以支持模型的优化，没有客户就没有数据。
尽管团队内有不同的声音，在余骏宁的坚持下，派恩采取了效果付费的方式开拓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