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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旧案重提(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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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然而安阳起却没有睡懒觉的功夫,一大早他便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昨日由于天色已晚,加之疲累,故而只能把事情拖到今天来做了。

“伯知,可有情况?”安阳起在府门外刚与余成俊碰头,便连忙问道。

余成俊一边将安阳起扶上马车,一边回答道:“昨夜无事,也没有当铺被盗的消息。”

“那就好...”安阳起稍稍安了安心,坐上了马车,今日他打算去那香盈袖问问情况,兴许那香盈袖的头牌知道些什么。

然而安阳起却错误的估计了时间,晨间出发,上午时分便赶到了那香盈袖,只是那香盈袖并未开张迎客。

“这...”香盈袖楼门前,安阳起颇有些无奈,问道:“伯知...这,这香盈袖为何还不开张...?”

“大人...这些风月场所,往往是晌午后才开张啊。”余成俊与安阳起并排站在香盈袖的楼门前,然而大门紧闭,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只有些赶早市的人,两人现在就站在这青楼之前倒显得有些突兀。

“...那,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安阳起埋怨道。

“我以为大人你知道的啊...我还以为大人这么早过来有别的安排呢...”余成俊一脸无辜道。

“我?我又没来过这些地方,我怎么能知道?”安阳起道。

“大人...没来过...?”余成俊一愣,安阳起一言让他震撼好一段时间,要知道,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富家子弟,只要稍稍有些名望和闲钱的人,除了酒楼茶馆,就是来这青楼逍遥了。

虽说先帝在时有一段时间曾严禁朝臣狎妓,但要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少朝臣还是偷偷摸摸地来,所以到最后,先帝的这条禁令索性变成一纸空文了。

朝臣如此,显达如此,商贾如此,就连市井中有些闲钱的二流子亦是如此,但要说安阳起从来没有去过这些风月场所,余成俊是怎么也无法相信的。

“那,那这早间到晌午的时间她们都在干嘛?”安阳起指了指香盈袖紧闭的大门问道。

“大人...你不会,真没...”余成俊一脸狐疑地看着安阳起,虽说不合理,但安阳起的表现完全就如同自己从未造访过这些青楼一般。

“废什么话,快说!”安阳起有些不太耐烦,难得讲了句粗话。

余成俊听闻安阳起似乎有些恼怒,不由得乖乖回答道:“呃回大人,青楼一般是晌午开张,此前的青楼女子都在梳洗打扮,而那花魁,更是到了晚间才会出场。”

晌午,也就是傍晚前的两个时辰,也就是申酉两个时辰,换算成现代的二十四小时制的话,也就是下午三点到傍晚七点,统共四个小时。

“不过这京中的青楼好像会提早开张,一般午时一过就会开张了。”余成俊补充道。

“你小子清楚得很嘛。”安阳起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余成俊,余成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显然他也是去过的。

无奈,两人只好就近找了个早点摊子坐下,无聊地等候着午时的到来。

“二位客...”安阳起与余成俊刚一坐下,摊主便迎了上来,本欲招呼,但见到一身官服的安阳起与带着雁翎刀的余成俊,立马改口道:“呃...二位大人,不知有何事莅临小店...?”

安阳起看了看那摊主,摆了摆手道:“随便取些早点来吧,我们就是,就是在这坐坐。”

“好嘞。”那摊主闻言立马放松下来,连忙朝着门面里走去。

片刻后那摊主便拿着两张烫面饼出来,摆在了安阳起所在的桌上。

“带钱了吗?”安阳起随手拿起桌上的饼,顺便问道。

而余成俊却摇了摇头道:“没...没有。”

安阳起顿时欲吃又止,看了看身边的余成俊,恨不得就把手上的饼子直接盖在他的脸上。

“伯知,那你看看我,像带着钱的样子吗?”安阳起放下手中的饼,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余成俊。

“不,不像...”余成俊似乎有些呆滞地摇了摇头。

“那还等什么呢?”安阳起笑了笑,只是这笑里似乎藏着刀一般让余成俊不寒而栗。

余成俊放下手中的饼,起身朝着一边小跑离开了。

“哎...”安阳起看着余成俊的背影,不禁摇头叹息,自从余成俊跟在自己身边之后,真是多了不少麻烦事。

想到这里,安阳起又回想起了自己最初的两个护卫,一个是林长森,一个是瞿小六。

长森眼下已不是鳞爪卫,没办法再跟着安阳起随意出行办案了,而小六...

每每想到小六,都让安阳起痛心不已,只是眼下,只怕是再难见到小六那副活蹦乱跳的精怪模样了。

“这位大人,喝点什么?”就在安阳起思绪万千之际,摊主的声音传来。

“豆浆吧。”安阳起随口说道。

“好嘞。”

“等等。”摊主刚欲离开,却被安阳起叫住了。

“大人?”那摊主一愣,有些紧张,毕竟方才安阳起身边的护卫带着长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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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摊子什么时候收?”安阳起问道。

“嗯...早间卖些早点,午间煮面,晌午卖些零嘴,傍晚就收摊了。”那摊主想了想道。

“哦...”安阳起应了一声,又看了看四周,才探过脑袋去小声问道:“你可知昨日就在这附近发生了一起命案?”

“命案?是,是死了人了是吧...?不知道...”那摊主摇了摇头道,但旋即好像察觉到什么一般,赶忙后退了两步,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大人,跟我,跟我没关系啊!我,这死了人跟我,跟我有什么...”

“若是跟你有关系,你这摊子还能开到今日?”安阳起有些无语,这摊主的胆子是真的小。

“哦...那,那就好...”安阳起一言,那摊主才算是稍稍安定了下来。

“不过,你先前说傍晚收摊,我跟你打听个人,不知你有没有印象。”安阳起想了想道。

“什,什么人?”

要知道,这摊子就开在那香盈袖的正对面,不少顾客在出入香盈袖的同时,也会来这摊子上买些小吃,不得不说这摊主也是个会做买卖的,能从嫖客中拉拢食客。

“此人约莫两日前出入香盈袖,五短身材,贼眉鼠眼,不知你可见过此人?”安阳起随口一问。

本来安阳起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毕竟这里人流量大,鱼龙混杂,这摊主每日不知要见多少人,又怎么会在茫茫人海中记住那黎仁呢?

“唔...”然而出乎安阳起意料的是,那摊主竟沉吟片刻,似乎有些眉目道:“大人...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

“哦?”安阳起眉头一挑,连忙凑近问道:“你见过他?何时,何地?”

“何地?就在我这摊子上,至于何时嘛...”老板思忖片刻道:“那人曾不止一次来我摊上,大概两日前吧,两日前的晌午时分,来我这吃了碗面,当时我观他生得一副鼠相,生怕他赖账,便多留意了一下。”

“不止一次?还有呢?”安阳起追问道。

“还有就是...就是昨日了,昨日晨间,我刚出摊,他便来了。”摊主想了想道。

这是一个时分重要的线索,眼下关于那黎仁的所有情报似乎都止于两日之前,而摊主所提供的的这个线索却是昨日的。

包子铺掌柜大林子的尸体,正是昨日上午被安阳起发现的,而推测死亡时间,大概在午夜左右,也就是说,那黎仁在行凶杀人之后,竟还能优哉游哉地来这摊点上吃饭。

“然后呢?”安阳起问道。

“然后...他就跟大人一样,一直坐在这里了,一直坐到未时,那香盈袖开了门,他便进去了,不过...进去没多久便被赶出来了。”那摊主说道。

前一夜杀人抢钱,翌晨来这早点摊子,午后去香盈袖应该是去为那花魁赎身了,估计是奈何钱不够所以被赶了出来。

“然后呢?”安阳起继续问道。

“然后...好像是朝那边走了吧?”摊主指了指,那边正是西面。

在城东北,想要出城,最近的不过两个方向,一个是往北走的荣门,另一个则是往东走的安门,而那黎仁却往西走了,说明他并未出城。

就在安阳起与那摊主闲聊之际,余成俊回来了。

“大人,钱。”余成俊从不远处回到安阳起的身边,将手中的银锭交给了安阳起。

“这么快?去哪拿的这钱?”安阳起一愣,余成俊显然是没有回府,如果单靠两只脚,从这里往返城东北和安阳府,单程要将近四个时辰,往返就是八个时辰,也就是说余成俊在天黑前都没办法回来。

“嘿嘿...找鳞爪卫要的。”余成俊嘿嘿一笑道。

好家伙,这鳞爪卫确实是无所不能,除了帮安阳起办案之外,还能解决其手头紧的问题。

“拿着。”安阳起拿过余成俊手中的银子交给了那摊主。

“这...大人,找不开。”摊主犹豫片刻道。

“那就不用找了,你帮助朝廷侦破命案,就当是赏钱了。”安阳起挥了挥手,那摊主立马喜笑颜开的拿着那银锭,连连鞠了两躬,便离开了。

“伯知,你还得再跑一趟。”那摊主离开后,安阳起又对余成俊吩咐道。

“何事大人?”

“吩咐鳞爪卫,由此处往西搜查,尤其是当铺等地,严查。”安阳起道。

“是!”余成俊应了一声便就此离开了。

首先,只要那摊主所言没有错误,安阳起便能确定那黎仁并未出城,其次,黎仁昨日还造访了香盈袖,说明他想要为那花魁赎身的决心不浅,这也是安阳起能继续坚持在这城中搜查而并非将视野放到城外的理由。

余成俊离开之后,安阳起又继续坐在那摊子上等候起来,足足等到了午时。

安阳起抬头看了看天色,午时已到,离那香盈袖开张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街道对面,那香盈袖的楼门外已有不少人走动,看来是开张在即了。

而余成俊也赶在香盈袖开张之前回到了安阳起的身边,同时还带来了一队鳞爪卫。

过了片刻,那香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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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开了张,安阳起这才带着余成俊与那队鳞爪卫走进了香盈袖的大门。

“你,你们这是作甚!啊?我们这香盈袖,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闯入的?”安阳起一众人等刚迈进香盈袖的大门,一个老鸨子便迎了上来,大声呵责道。

足见这香盈袖的生意有多好了,经由这么一闹腾,一时之间周围来来往往的客人和风尘女子们纷纷驻足围观,然而这些驻足围观的众人当中并没有什么达官显贵的身影,毕竟哪怕他们不认得安阳起,也认得安阳起身后的鳞爪卫,也认得那些鳞爪卫腰间挂着的金纹雁翎刀。

“我乃鳞爪卫龙探安阳起,持陛下钦赐金牌,有假黄钺之权,此番来办公案,若有妨碍者,当格杀勿论。”安阳起立马挑明了利害关系,要知道,这青楼不比先前的林家包子铺,这里面可都是些常年混迹于此的滑头,鱼龙混杂,安阳起若不说些狠话,只怕是没办反在此好生断案了。

果然,在安阳起挑明利害关系之后,那老鸨便立马有所收敛,勉强堆出一些僵硬的笑容来,看上去有些张皇失措地问道:“这...这位大人,不知,不知大人来香盈袖有什么公案可断啊...”

而先前围观的众人也有一大半都纷纷退去了,毕竟鳞爪卫的大名,响彻天下,无人不知,只留有少数不怕死的,和没见过世面的人还站在那里。

安阳起见那老鸨已没了先前嚣张的气焰,这才说道:“带我去见你们的花魁。”

“这...我,我们家清竹正在梳洗打扮呢...”那老鸨赔笑道。

安阳起没有理会那老鸨,而站在安阳起身边的余成俊也顿时会意,将腰间的雁翎刀抽出一半来,刺耳的刀鸣声让那老鸨不禁后退两步,香盈袖内明暗交替的灯火经由余成俊腰间的雁翎刀反射在那老鸨的面门上,令人不寒而栗。

“我,我带你们去就是了,何必,何必动刀呢哈哈哈...”老鸨的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了,只好卑躬屈膝地领着安阳起等人朝着后堂方向走去。

绕过正堂,那老鸨带着安阳起一众人上了三楼,三楼便是这香盈袖的顶楼了,整个塔楼是一个螺旋形的结构,每层都有一圈回廊,而这三楼回廊的最顶头有一间看上去装潢要清秀淡雅许多的屋子,想必那里就是这香盈袖的头牌,清竹所在的地方了。

老鸨站在门前,轻轻敲了敲大门,屋内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

随后那老鸨才推开门来,带着安阳起走了进去,而余成俊和鳞爪卫们则在门外守着。

“燕妈,我还在梳洗呢,有什么事吗?”只见屋内,一名女子正背对着大门,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打扮着,想必那就是清竹了。

“呃...清竹啊...”老鸨犹犹豫豫,不知该怎么和那清竹说道此事。

“燕妈?”清竹似乎听出那被称作燕妈的老鸨身边似乎还有其他人,便转过身来,发现安阳起正站在那老鸨的身旁。

“燕妈,我还在打扮呢,怎就带客人来了?”清竹看到安阳起后一愣,旋即有些腼腆地把脑袋往衣襟里缩了缩,那青涩害羞的模样看上去哪里像是一个风尘女子,更像是一个含苞待放的邻家少女。

“清竹啊...这,这位他,不是客人。”老鸨连忙说道。

“不是客人?”清竹的脸色一僵,顿时便阴沉下脸去,方才那股清纯与羞涩立马消失的烟消云散:“不是客人,那是何人?”

说着,清竹又继续回过头去,梳妆打扮了起来。

清竹整个过程的变化都落入了安阳起的眼中,他不由得深表震撼,这清竹也是个擅长做戏的风尘女子,如若他安阳起是客人,只怕会被这清竹骗到云里雾里去,想来那黎仁为这清竹倾心,也是受了这清竹的迷惑。

“这位大人,是鳞爪卫龙探,叫,叫安,呃大人?”那老鸨介绍着,却忘记了安阳起的名字。

“安阳起。”安阳起不耐烦地重复道。

“啊对对对!安阳起,安大人!”那老鸨刻意提高了几个调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复姓安阳。”安阳起恨不得打那老鸨两个耳光。

“哦对对!你看看我这脑子,复姓,复姓哈哈哈。”老鸨的调门又高了几分,不知是因为调门不能再高了,还是因为已经尴尬到了再高调门也无法掩盖的地步。

“龙探?安阳大人?”那清竹的口中念念有词,方才脸上的嫌恶一扫而空,转而再变,竟是一脸的媚态了。

“那,那我就先走了,不妨碍你二人了!”老鸨说着,便转身离开了房间,临走前给清竹拼命使了两个眼色,而这一切安阳起都尽收眼底。

随着房门关闭的响声传来,清竹也从椅子上徐徐起身,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不小心,方才清竹的身上还衣衫整齐,但眼下已有了些许脱落的趋势。

“安阳大人~”清竹带着一身媚骨与充满艳色的魔音朝着安阳起主簿走来。

安阳起眉头一皱,对眼前这个风尘女子更为厌恶了,同时心中也不由得暗自震惊,自打自己进门以来,这清竹从青涩,到嫌恶,再到眼前这浑身媚态,这种随时能够变换的模样实在让安阳起感到可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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