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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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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那太后的谕旨...”夜已深,但安阳府的灯火还亮着,项玉坐在安阳起的身边,但看上去还是有些坐立难安。

“来,且看看鳞爪卫送来的情报。”安阳起从一旁拿出一沓信纸就摆在项玉的面前道。

项玉不解地看了一眼安阳起,便拿起那些所谓的情报翻看了起来。

这些情报,基本都是民间谣传,当时安阳起还在疑惑,如今看来,这些所谓的情报,很有可能是严长青吩咐鳞爪卫中自己的亲信故意而为。并非是鳞爪卫查不出来,毕竟这衣带诏就在严长青的手上,而是鳞爪卫压根就不想查。

“就这些东西,你让我怎么查?”安阳起笑着,同时又指了指不远处藏有衣带诏的墙壁暗格说道:“况且,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衣带诏了,就权当这是民间的谣言吧。”

项玉点了点头,也明白安阳起的意思,无非就是应付差事,胡诌一个接过糊弄太后,然而她担心的是,太后兴许并不是那么好糊弄。

不过安阳起却不以为然,要知道,衣带诏还在人们之中流传之时,即便再如何小心谨慎,总会有些风声走漏,比如谁家的侍从下人碰巧看到,如此一来便我传你你传他,由此便在京城传开了,而眼下安阳起将那衣带诏彻底封存起来,想必要不了几天这衣带诏的传闻便会竹简声微。

衣带诏的事情,暂时可以说是告一段落了,而安阳起却得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

要知道,如今这份衣带诏,无论是内容,还是字迹,都可以断定就是出自他师父谭逸林之手,这至少说明谭逸林还活着。

而至于谭逸林现在身在何处,安阳起无从知晓,谭逸林自然不会把自己现在的住处写在衣带诏上,那样无疑会招来杀身之祸。

而让安阳起不解的是,为何谭逸林到目前为止都从未给安阳起写过信呢?无论是已各种名义的信,谭逸林一封都没有寄来过。

还有一点就是,谭逸林在当日被另一队人马掳走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是脱险了吗?不然为何如今还能如此潇洒地写下这衣带诏呢?还有太多太多安阳起不了解的地方了,甚至于他师父这个人,安阳起都从未真正意义上的了解过。

自那之后,安阳起已经得闲好几日了,衣带诏的事情安阳起也没有再去查过,只是时不时的会有鳞爪卫送一些像先前那样毫无用处的民间谣传过来,那些所谓情报安阳起是一份也没有看过,全都散乱地堆积在桌上。

“夫人,天色不错,可有意出游?”院中,安阳起坐在屋檐下,抬头看着晴朗无云的蓝天,心底里做着打算。

“老爷如何雅兴想要出游的?”项玉就站在安阳起的身边,夫妻二人脸上似乎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不远处,安阳彰正在院中玩耍。

安阳起未尝不曾幻想,倘若这不是乱世,阖家上下当少了不少烦心事,但仔细想来,倘若不是乱世,项玉恐怕还会继续做新皇帝身边的钦差。

“是啊,我来这京城已有了些许年了,但这周边风物还未尝游赏,这几日难得清闲,不如我们一家子,就去京城周边逛逛?”安阳起说着,同时打消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家子?”项玉愣了愣,她本以为安阳起只是想和她一起出游,顶多也就带上彰儿,没想到要举家上下出门游玩。

“爹娘来京城之后,也就出了那一次城吧?”安阳起道。

安阳起所说的那次出城,正是他被贬乾州时离开京城的那一次,那种落魄,又如何能谈得上是游山玩水呢。

“嗯...”项玉刚想说些什么,但忽然意识到,安阳起似乎有其他的意图。

举家上下出游,而且还是出京游玩,言下之意安阳起可以带着他们逃离京城,但眼下,安阳起不知太后究竟有没有在他们周围安插眼线,倘若没有那倒还好,一旦要是被太后发现安阳起有想要带着全家离开京城的意思,恐怕会立刻将他们就地斩杀。

“老爷你是想...”项玉盯着安阳起,要知道,安阳起从前可一直都是一个埋头于悬迷诡案的神探,但如今,却不知从何时起多了这些心计。

“嗯?我就是想带着一家人出去放松放松,夫人又往什么方面瞎想了?”安阳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冲着项玉笑了笑,便起身朝着院中玩耍的安阳彰走去。

项玉盯着安阳起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这个安阳起,似乎已经不是五六年前自己认识的安阳起了,但这转变究竟是从何事开始的呢?是从他签了那衣带诏开始的吗?项玉发现,自己越是与安阳起朝夕相处,反而却越看不清自己身边这个丈夫了。

“彰儿,在院中玩耍可还尽兴?一会儿要不要跟爹去外面玩啊?”不远处,安阳起和蔼的声音传来,但如今,不论是如何柔顺的声音,在项玉的耳朵里似乎都带着神秘与冷峻。

“去外面?”安阳彰放下了手中的木马木剑,蹲在地上,回过头来看着安阳起问道:“爹爹要带我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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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玩啊?”

“爹带彰儿出城去,好吗?”安阳起走到安阳彰的面前,半跪下来,伸手摸着安阳彰的脸颊。

“出城...?”安阳彰睁大了他那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新鲜事情一般,有些疑惑道:“那,那京城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啊?”

安阳起愣了愣,这京城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他怎么知道,他已是而立之年,早就过了能像小孩子那般玩乐的年纪了,但想了想,还是说道:“哎呀...这京城外面,爹也没有去过,不如彰儿就陪爹出去探险如何?”

“探险...?”小孩子总是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心,安阳彰一听要探险,便起了劲道:“好啊!”

项玉就站在安阳起的身后看着父子俩和睦的样子,但心底里却暗暗叹息,这的确是探险,探的可是龙潭虎穴。

安阳起的意思,项玉实际上已多少有些猜到了,安阳起就是想借这次所谓的全家出游,弄清楚太后到底有没有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同时,也是在向太后表忠心。

倘若太后在安阳起附近安插了眼线,那么安阳起这一次的举家出游定会被太后所知晓,并且时刻派人紧盯着他们,只要派人,哪怕是藏在暗处,也总会有蛛丝马迹,而恰好,安阳起就是这样一个善于察觉蛛丝马迹的人。

再者,安阳起带着全家上下出京,这可是绝佳的逃离机会,而倘若安阳起并没有逃离京城,那自然会博得太后的信任。

这是探险,是用全家人的命,去探龙潭虎穴,稍不留神,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来人,备车。”安阳彰高兴地在院中蹦蹦跳跳,而安阳起则从一旁喊来了下人备车。

“夫人,去把爹和娘喊来吧。”吩咐完后,安阳起又回过身来看着项玉说道。

项玉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蹙,点了点头,满眼的担忧,她现在也不必从前了,项玉比曾经任何一个时候都珍视这个家庭,珍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定,而安阳起的行为,无非就是把全家都架在了火堆上。

安阳起看着项玉的脸色和她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闭了闭眼,微微地叹了口气。

“爹爹,翁翁他们也要去吗?”似乎是听到了安阳起方才对项玉的吩咐,安阳彰从一旁跑来问道。

“是啊,翁翁他们也要去。”安阳起笑了笑说道。

“太好了!”安阳彰的脸上又蒙上了一层喜色,毕竟平日里,安阳宁和王氏对自己这个孙子也是疼爱有加,自然也培养了不错的感情。

“不过,彰儿,翁翁他们年纪大了,也就不便陪着我们探险了,彰儿到时候可不要任性啊?”安阳起嘱托道。

“嗯!”安阳彰用力点了点头,似乎也十分珍视这来之不易的出游机会,生怕自己哪里犯了错便会让探险的计划泡汤。

这是一场豪赌,安阳起赌的是太后不会轻易下杀手,同时也赌的是,太后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并且他安阳起还要能发现这些蛛丝马迹。

全府上下都散发着平日里所没有过的生气与活力,府内外大张旗鼓,就好像生怕他人不知道一般。

清殿之中,太后刘氏就坐在帘后,年幼的皇帝李朓就坐在太后帘前的桌边,而一个内官一路碎步朝着太后走去。

“禀太后娘娘,龙探一家备车,说是要出城游玩。”那内官走到太后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一...一家?”太后本来端坐在那里,闻言之后不由得有些弓了弓腰,神色也由平日里的波澜不惊变为了紧张惶恐。

“是,奴婢听的真切,就是一家。”那内官道。

“你...你且看好了?是一家?他那老爹老娘也一起带走了?”太后刘氏再次询问道。

“太后娘娘,奴婢也派人去盯着了,是一家,安阳府里现在除了下人,其余一个人都没有留下。”那内官继续说道。

“这...”太后刘氏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眼神四处游离片刻,喃喃自语道:“这...他不会是想跑吧?”

“娘娘...接下来是...”那内官见太后一时之间没有吩咐,便主动询问道。

“接下来...对对...接下来,继续派人盯着,安阳起一旦有要离京的意图,即刻...”太后没有说完,只是使了个眼色,那内官也明白,就是将安阳起一家全部斩杀的意思。

“娘娘,龙探大人身边可有着曾经鳞爪卫的高手...况且他那个夫人...眼下又执掌鳞爪卫...”那内官有些担忧,如是说道,每段话都没有说完,但透露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明了了。

“那...那怎么办...?”太后这下才意识到,自己将安阳起官复原职,命其掌鳞爪卫似乎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木已成舟,只能用下策了,便继续说道:“那...那就派禁军,对,派禁军去把他们拦住!”

“奴婢遵旨。”那内官道。

然而那内官转身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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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离去,却被身后的另一个声音叫住了:“等等。”

那内官转过身去,太后也朝着那边看去,只见大内官林晏的身影就立在那里。

“大内官?”太后愣了愣,而林晏也是两步上前行了一礼。

“娘娘,老奴以为,安阳大人并无出逃之意。”林晏道。

“大内官何出此言?”太后闻言有些不解地问道。

林晏又向太后走了两步,这才说道:“娘娘可还记得安阳大人上次出逃?”

太后一愣,回忆片刻,五年多以前的那一幕便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对此事却颇有耳闻,当时的这件事可是震惊整个京城的大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娘娘,安阳大人为天下第一神探,又岂会做这种明目张胆的蠢事?五年前,若非安阳大人身边有耳目前来鳞爪卫通风报信,只怕安阳大人眼下早已在哪个江湖山林中潇洒去了吧?”林晏说道。

的确,先前的京城包庇一案之中,安阳起为了逃出京城可是煞费苦心,把毕生所有的心计都用在了那上面,只是为了追求他内心的“善”,然而奈何身边有瞿小六这样一个叛徒,导致安阳起最终还是落网了。

太后若有所思,当年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深知若不是有瞿小六在安阳起身边,恐怕安阳起已经逃出京城了,再看看如今安阳起的行径,哪里像是要逃离的样子?

“呃...那,那大内官以为该如何是好?”太后问道。

林晏闭了闭眼道:“老奴以为,动用禁军大可不必,若是娘娘实在放心不过,派几个好手盯着便是了,就算那林长森和项夫人的武艺再高强,他们总归是带着家眷的。”

“那...就按大内官说的办吧。”太后想了想,也觉得林晏所言在理,这才安下心来。

京城北,玉荣门外,一前一后两辆马车悠闲地行驶在小路上。

在前面的那辆马车,项玉和安阳起坐在里面,而安阳彰早先嚷嚷着要和翁翁一车,便和安阳宁与王氏坐在后车上。

“老爷,你可知这是把全家性命都搭上的险境?”车上,项玉拧着眉头,盯着安阳起,颇有些质问的意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我若不涉险,如何能在朝中立稳脚跟?”安阳起也不再是先前那副笑意盎然的轻松模样了,显然,先前是在儿子安阳彰面前做戏的,安阳起深知自己这个儿子,年龄虽笑,但机敏过人,方才他若是表现出紧张,只恐安阳彰也会有所察觉,反而会坏了事情。

“命呢?没了命,老爷又要拿什么在朝中立足?”项玉咬着牙,但又不敢放声,倒显得声音有些古怪,听上去既尖锐,又低沉。

“夫人安心,我自有分寸。”安阳起朝着项玉笑了笑。

然而说实在的,安阳起心里哪里来的分寸,只不过是说给项玉听的,眼下安阳起所处的情形无比被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长森慢点赶车。

“长森,能再慢点吗?”安阳起说着,又朝着车头方向喊道。

“大人,再慢,马儿都改停了。”长森的声音从车头方向传来。

就这样,两辆马车以极慢的速度朝着前方行驶。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安阳起朝着车窗外望了望。

“长森,就停在这吧,我看这边风景还不错。”安阳起说罢,长森那边便传来了勒马的声音。

安阳起从马车上走下,环顾四周,这才心满意足,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这里依山傍水,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小河边有一处空地,而空地又被层层树林所围住。

对于家眷来说,这里是不二的休闲游乐的地方,而对于可能存在的监视安阳起的眼线来说,这里也是绝好的监视地点,对于安阳彰来说,那片树林又是绝妙的探险地点,但对于安阳起来说,那片树林就是再好不过的找寻监视眼线蛛丝马迹的地方了。

安阳起事先并不知道这京城外有这样的一片地方,然而这种地形却又十分常见,也算是安阳起临行之前就做好的打算了。

“爹爹!我们,我们要去哪里探险呀!”后车刚一停下,安阳彰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着安阳起蹦蹦跳跳地跑来,同时又朝着树林那边瞄了几眼。

安阳起这下便放心了,看样子安阳彰十分中意不远处的那片树林。

“彰儿莫急。”安阳起抬头看了看天色,接着说道:“一路上颗粒未进,用过饭后再去吧。”

“好吧...”听闻不能马上探险,安阳彰有些失望,但好在是安阳起没有食言,安阳彰的心里还是颇有些希冀。

一时间,一家人其乐融融,长森挽起裤腿在河中摸鱼,项玉坐在安阳宁与王氏的身边聊着闲话,不远处随行的下人也有说有笑地忙着手中的事情,安阳彰则时不时地望一眼不远处的树林。

安阳起也站在不远处,面带些许笑意地盯着眼前这一幕幕难得的惬意图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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