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敌贼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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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逸轩,早先是灵剑阁弟子,只因修炼邪功被逐出师门,灵剑阁的御剑之术他当然懂得,至于那邪功禁书,名唤烟清录,其上记录的功法,有易容术,有操控幻影之术,修炼此功法的代价就是会让修炼之人嗜杀癫邪。
至于那幻影,虽然诡异,但是实力相比本尊要低不少,而且若是本尊受伤幻影便会不攻自破,想必当日刺客用本尊来刺杀千羽,用幻影去刺杀苏沛,但没曾想本尊却被千羽击退,最终铩羽而归。
江湖上确有一批修炼邪功的武人,但寻常势力都对他们敬而远之,结合安阳起的说法和千羽的认知,基本上确定此人就是灵剑阁海捕的逆徒韩逸轩,至于此人为何要行刺司空和千羽,便不得而知了。
灵剑阁位于京城西面的群山之间,这群山里有一座格外显眼的山峰名唤“一剑削”,从远处来看,山崖处好比被利剑削去一般,故而得名。
群山之间还有其他不少江湖势力,当然也有些江湖闲散在山中游历,虽然游离于朝廷管辖之外,但这片地方却异常的安全,根本就没有人敢在此处作乱,而安阳起也害怕再有刺客,所以便将小六和长森二人留在了府中,独自一人前往这灵剑阁。
安阳起带着千羽交给他的书信和信物来到了一剑削,从山脚处往上,都是灵剑阁的领地,这是安阳起第一次正式接触江湖势力,心里多少有些没底,但想了想千羽交给他的信物,倒也踏实了不少。
山脚下,一道颇具灵气的大门拦在安阳起身前,但大门敞开着,门前站着两位门童,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奇怪了...”安阳起摸不着头脑,犹犹豫豫地走向大门,大门处的两位门童只是站在那里,时不时地朝着来往人等行礼,并没有要阻拦他们的意思。
安阳起越过大门,眼前除了一条大路和四通八达的小路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建筑了,不远处的山腰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亭台楼阁。
“师兄!等等我呀!”不远处的竹林间一道倩影飞过,应该是灵剑阁的女徒了。
“快点!我刚才在后山上发现一处清泉!”那女子身前不远处有一名男子,两人正朝着某个方向飞跃。
安阳起笑了笑,说实话,有时候他倒也是羡慕这江湖中人,看上去的确是逍遥自在,但在其位而谋其政,他现在身为龙探,在朝中做官,也不应该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说来倒也神奇,这林间小路虽多,岔路也不少,但每条路都好像相互连接起来,到没有令人走失迷路的情况,安阳起走着,便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大片建筑群落,时不时也会有灵剑阁弟子在周围活跃,但这些弟子与先前在山下看到的弟子不同,身上穿着的衣服款式与配色大相径庭。
“阁下,再往前走就是灵剑阁内阁了,还请阁下表明来意。”安阳起正打算迈步,身后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安阳起转过身去,一个约莫不惑年纪的男人站在那里,衣着与不远处的那些弟子一般无二。
“内阁?”
“灵剑阁有内外两阁,每阁又有内外两院...阁下想必是头一回来灵剑阁吧?”那男人解释道。
“哦...在下龙探安阳起,有急事要与闻人阁主相谈。”安阳起行了一礼道。
“龙探?阁下可是朝中大臣?”那男人问道。
“正是。”
“朝中大臣来我灵剑阁作甚?还要见阁主?”男人不依不饶地问道。
“在下是代好友千羽而来,有要事与贵阁阁主商议。”安阳起说道。
“谁?”那男人忽然打起了精神,双眼死死地盯着安阳起问道。
“呃...在下安阳起...”
“我是说,你代谁来?”
“好友千羽。”
那男人睁大了眼睛盯着安阳起问道:“可有凭证?”
安阳起想起千羽给他的信物,便从怀中将那玉佩摸了出来,男人接过玉佩仔细瞧了一瞧,片刻便点了点头道:“确是阁主玉佩...”
男人将玉佩还给了安阳起紧接着又说道:“好吧,这位...安阳大人且随我来,我带你去见阁主。”
“那就有劳阁下了...呃...阁下怎么称呼?”
“段云生,叫我云生便可。”段云生说道。
段云生领着安阳起走过弯弯绕绕的小路来到了山顶,那是灵剑阁主阁所在,主阁在内阁内院,紧靠山崖,方一走上主阁,便能看到阁楼前伫立着的石碑,石碑的正面赫然写着“灵剑阁”三字。
“安阳大人且随我来吧,倘若阁主不在,大人在楼上等候便是。”段云生说道。
“有劳云生了。”安阳起行了一礼,便跟着段云生走进了主阁小院,院中有些简单地房屋,也有不少阁中弟子在那里练功,而此处的弟子衣装与先前在内阁看到的又不一样了。
随着段云生上了楼,安阳起算是看到了这小阁内的景象,一层像是个祠堂,供着历届灵剑阁阁主的灵位,二层像是个书库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卷,三层像是个旅舍,有行廊,行廊两边有不少房间,行廊的尽头是间大屋,从行廊中间向两边还有通往阁楼外围回廊的路。
果然,段云生将安阳起带到了行廊尽头处的大屋前,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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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听上去苍劲有力的男声。
“进!”
段云生推开了两扇门页,引安阳起进入屋中。
“阁主,此人声称是千羽好友,说是有要事见阁主。”
“翼长的好友?”说话之人想必就是灵剑阁阁主闻人临泉了,闻人临泉转过身来看了看安阳起。
安阳起看到那闻人临泉正坐在案前,他的对面还坐着两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正是千羽的夫人颜如玉。
“是安阳大人。”颜如玉看到安阳起后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们认识?”闻人临泉问道。
颜如玉点了点头道:“千羽哥吩咐我们来京城之后不要进京,说届时会想办法让安阳大人来见我们。”
“我们?”安阳起疑惑,难不成颜如玉身边的女子是随她一起来京的?
就在安阳起心中疑惑之际,颜如玉身边的女子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只见那女子柳眉紧蹙,眼底是抹不净的担忧之色:“这位大人,千羽哥他...没事吧?”
“呃...姑娘叫我平出便好...”安阳起还没搞清楚几个人的关系,只能暂且先称呼其为姑娘了。
“翼长他现在我府上,并无大碍,此番我前来另有所为。”
颜如玉和另外那女子听罢也算是暂且安下心来,闻人临泉在一旁说道:“平出,既然翼长无事,此番托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翼长与当朝司空昨日受杀手刺杀,所幸无碍,但翼长怀疑此事乃是一名叫韩逸轩之人所为,委派我将此书信,还有此玉佩交于阁主。”安阳起说着从腰间取下玉佩,从怀中拿出书信递给了闻人临泉。
在场除了颜如玉以外的所有人,在听到韩逸轩三个字的时候,都不禁皱起了眉头,身为灵剑阁中人,又如何能不知韩逸轩此人呢。
“...我知道了,云生,你来的正好,吩咐京城中的阁中弟子加强巡视,此番定要将这个逆徒拿下!”闻人临泉看罢书信后面色凝重,旋即吩咐不远处还站在那里的段云生道。
“是!”
段云生走后,闻人临泉将书信收下,将玉佩还给了安阳起道:“翼长无事便好...韩逸轩此事虽涉及朝堂,但终究还是我灵剑阁走出去的逆徒,此事就交由我阁。”
“有劳阁主了。”安阳起行了一礼,便准备离开了。
灵剑阁一行算是了了安阳起心头一桩大事,既然韩逸轩行刺之事涉及两人,那只要抓住了韩逸轩,就有希望问出背后主使,也算是不负皇命。
回到京城时已是傍晚,然而安阳起却察觉到这京城中的异样,城门处戒备森严,城中来来往往的车马不息,也不知道在运送些什么东西,而负责运送这些东西的人无不持兵戴甲全副武装。
“难不成...”安阳起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赶忙朝着安阳府赶去。
安阳府中,千羽在正堂来回踱步,看样子焦虑不已,见到安阳起,赶忙迎了上去。
“翼长。”
“平出,御州急报,高车氏领兵甲十五万正在朝御州行进,西二羌集结大军五万进犯御州金城。”
安阳起心中咯噔一下,果然是有战事了,正如千羽所言,不出一个月,敌寇便会进犯。
“酉时城楼已鸣铜钟,陛下谕旨急召朝中文武百官,现在不过酉时三刻,你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千羽说道。
“那你...”
“我是戴罪之身,眼下军情紧急,平出千万不可与陛下提起我官复原职一事。”
“...好!”安阳起本想问问清楚为何不让陛下官复其原职,但想了想,千羽应该有自己的意思,于是便作罢,转身准备离开了。
“等一下!”安阳起正要离开,却被千羽叫住。
“怎么了?”
“你到了和安殿,告诉陛下,此番御州敌贼扣边,恐有首鼠谋渔利,飞骑将军、骠骑将军、前将军需各司其职。”
“...明白了。”
安阳起也深知眼下千羽的处境,点了点头便朝着府外走去。
“备马!”
和安殿内,朝中百官已经来的十有八九了,天子李宪一身便服坐在那里,百官有些换了朝服,有些没换,看样子事态确实紧急。
“众爱卿可有破敌之法?”李宪端坐大殿之上问道。
“陛下,臣以为,镇北将军千羽常年驻守御州,对御州防务了如指掌,当官复其原职,命千羽领御州军事。”一旁的前将军陆玉衡首先站了出来。
“陆将军,这御州军要,兴许就是那千羽出卖给敌国的呢。”一旁的飞骑将军樊斌嘲叫道。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殿门前一名内官高声道:“司空苏沛到!”
李宪皱了皱眉,看着跛步走进和安殿的苏沛说道:“司空抱恙,就不必来了吧。”
“臣,苏沛,谢陛下体恤,但此上国危亡之际,臣不敢安居府内。”
“好吧...那...司空可有御敌之策?”
苏沛手持笏板上前两步道:“陛下,臣以为,镇北将军千羽,悉知御州防务,当命其官复原职,领御州兵马以御外敌。”
“呵呵...笑话,此刻敌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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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压境,又岂是遣易军将之时?陛下不是已经派去接替那千羽之将了吗?”谁知飞骑将军樊斌继续反驳道。
“陛下,良弓不当以藏,良将不当以枉,此用人之际,即便不调换军将,也当命千羽随军赴往。”苏沛说道。
“你...”当朝司空说话自然不是寻常官员能比,更何况还是武将,司空苏沛一言胜过前将军陆玉衡万语,一时之间让飞骑将军樊斌无话可说。
“司空此言差矣,臣以为,千羽既生拥兵自重之心,又如何可赴前线?军将良才若不能为陛下所用又有何意?”出言反驳之人乃是御史中丞鲍信。
“哦?中丞何知千羽有自重之意?”苏沛反问道。
“军机失窃尚不以为然而上达天听,若非有串通敌贼而拥兵自重之意,那千羽为何如此行事?”鲍信道。
“军机失窃敌贼当有觊觎大顺之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且君子当以为证不为,而非不为以证所为。”
“哦...司空之意下官悉知,然此危难之际,若以为证不为而致使东窗事发,届时恐羊亡而牢无所补。”
两人争辩的势头越来越盛,可惜安阳起不在现场,看不到这朝中两大文臣对峙的场面了。
“都给朕闭嘴。”李宪平淡一句,却打断了两名大臣的话:“朕叫你们来,是商讨破敌之策的,不是让你们争夺朝权的,千羽一事暂且搁置,此事交由鳞爪卫龙探,二位大可不必为其相争。”
“龙探安阳起到!”就在李宪话音刚落之际,门外的内官又高声呼道。
李宪转首看着殿门笑了两声:“呵呵...这下好了,二位要争,便与安阳龙探争去吧!”
安阳起的身影出现在大殿当中,走上前来行跪拜礼。
“爱卿免礼。”李宪抬了抬手。
安阳起站起身来说道:“谢陛下。”
“爱卿向来不谋军事,如今怎又想起来这大争殿内了?”李宪刻意将和安殿说成了大争殿,台下司空苏沛与御史中丞鲍信颔首色挠,陛下说的大争当然就是指他们二人。
“臣身在朝中,又岂能置身事外。”
“哦?这么说来,安阳龙探是有破敌之策了?”李宪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只知道破案的安阳起如今竟会站在这朝堂之上谋天下事。
“禀陛下,御州多流沙奇石,易守难攻,且驻军十五万,克敌御外应为易事,但眼下强敌环伺,属国不忠,臣以为,当首鼠谋渔利,飞骑将军樊斌,前将军陆玉衡,骠骑将军武庭,当各司其职,筑各境防备,以安寰宇。”安阳起按照千羽吩咐给他的话禀告给了天子李宪。
“哼,安阳大人向来不谋军事,哪里懂得用兵之法?笑话...还强敌环伺?哈哈哈...”飞骑将军樊斌在一旁笑了起来。
李宪坐在殿上眉头紧皱,看样子是在思索安阳起的话,就在这时,大殿门外忽然跑进来一名浑身尘土的传令兵。
“报!陛下!乾州急报!辽国通高句丽!举兵十万进犯爪南东安二城!爪阳、山阳、沿山三郡皆失!”
李宪听罢一言不发,猛然站起身来,双眼死死地盯住那传令之人,嘴唇微微颤抖,片刻,李宪又看向安阳起,又转眼看向飞骑将军樊斌。
“什么?此言为真?”飞骑将军樊斌上前两步抓住那传令兵的肩膀问道。
“将军...”
“够了!”那传令兵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宪打断了:“飞骑将军樊斌!”
“啊!臣...臣在!”樊斌连忙松开抓着传令兵的手,回身跪地。
“朕命你即刻往乾州,领乾阳、定安二城守军即刻驰援。”
“臣...臣...”
“怎么了?朕告诉你,十日,十日之内,你若领不到二城虎符,朕便命鳞爪卫将你就地斩杀,明白了吗?”李宪指着樊斌说道。
“是...是!臣领旨!”樊斌一听,十日的期限,领旨谢恩之后转身就跑出了和安殿。
要知道,京城距乾州最近的乾阳城足足有二千里,而乾阳距定安、东安、爪南更是有一千里,这三千里路程,天子命其十日内抵达,也不知路上要跑死多少匹良马。
“骠骑将军武庭何在?”樊斌走后,李宪接着喊道。
“臣在。”一名身形魁梧的将军站了出来,那是骠骑将军武庭。
“御州存军机失窃之危,十五万大军恐难御敌二十万甲兵,朕命你领汉中兵五万,驰援御州。”
“臣,武庭,领旨!”骠骑将军武庭领了旨意便转身离开了和安殿。
“前将军陆玉衡。”
“臣在。”
“南有勐、越二属国,值此北境大军压境,恐二国生乱,朕命你速速返回蜀州,善姜阳、勐南城防。”
“臣,陆玉衡,领旨!”陆玉衡领旨离开了和安殿。
“好了,众爱卿退去吧,以铜钟为令,再有要事,朕会叫你们来的。”李宪安排完军务防备之事后,便命仅剩的一些文官武将退下了。
“臣等告退!”
大臣们陆陆续续转身离开了和安殿,安阳起也混迹在人群当中准备离开,但身后却传来了李宪的声音。
“安阳龙探留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