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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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大第一附属医院。
值班的小护士在给程熙处理伤口,然后被带着做了检查。时嘉誉有事情出去,回来的时候,程熙检查已经做完了。
小护士正好从外边进来,就近将报告递给时嘉誉,说:“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些皮外伤,已经都处理好了。烫伤的部分比较严重,你们拿着这个单子,一会去药房拿药,每天记得涂就行,不会留疤的。”
程熙知道自己只是皮外伤,报告出来也该回去。
但是时嘉誉在扫了一眼报告后,问护士:“眼睛呢?”
“!”程熙神经瞬间绷紧。
“眼睛?”小护士看了看程熙,“那要检查眼睛的话那就跟我去一趟眼科吧。”
“嗯。”时嘉誉收起报告,示意程熙要走。
但是程熙没动,时嘉誉看她:“怎么不走?”
程熙说:“不用看了,我眼睛什么事情都没有。”
“去检查一下。”时嘉誉说。
“我就是学医的,我知道没什么问题。”
倒不是固执,只是觉得去看了也没用,她又不是没去检查过,只要不哭,不让眼睛受到刺激就没事情。
程熙往前走,拖着疲倦的腔调说:“我有点累了,想睡觉。”
听了这句话,时嘉誉没再坚持让程熙去检查眼睛,跟在她身后走出去。
两人去药房取药,到药房窗口时时嘉誉将单子递进去,医生接手后转身去找药。
“眼睛没事为什么看见我要跑?”
虽然时嘉誉没让程熙去检查,但可没忘程熙是怎么跌撞着看见他转身,往墙上撞的事情。
程熙回答说:“眼睛进沙子了,没看清。”
“那现在好了?”
程熙抬头,星眸闪烁,“你觉得呢?”
少女的脸蛋恢复了些许血色,时嘉誉弯腰凑近,“看起来不错。”
“咳!药拿好。”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不忍心的打断两人之间的火花。
时嘉誉没急着拿东西,起身后问医生:“有眼药水吗?”
“什么类型的。”
程熙接过话:“防疲劳的就行。”
医生转身去拿,时嘉誉扭头问:“你眼睛疲劳?”
程熙回道:“不是你要拿的么?”
其实程熙也打算买眼药水了,最近在实验室做实验又看书,是挺疲劳的。
没再揪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两人出门打车回了时嘉誉住的小区。
刚上楼,外面立刻暴雨如注,呼啸的狂风急卷。进屋后更能清晰地听到的雨滴拍打窗户的急促声。
这雨算是给面子了,没有在回来的时候下。
“我想先去洗澡。”程熙对时嘉誉说。她现在浑身上下都脏兮兮,又伤痕累累。
时嘉誉点头,轻声:“注意避着点伤口。”
“嗯。”程熙没察觉到这句话的关心,她点头,一刻没有停留的钻进浴室。
门落锁的那一刹那,她无力的向后一靠,晃晃悠悠的像一片叶子滑落在地面上。
程熙扶着额头,将紧皱的眉眼遮在手掌的阴影之下,半天才缓过来。
她想哭,但是却不能哭,这双眼睛今天受伤已经不能承受太多压力。
无声的难过更难过。
程熙浑身无力的支撑起身,最后强撑着将身上处理干净。
洗完出来的时候时嘉誉正在窗户前面听电话,一瞬间,程熙瞬间回到时嘉誉出现,将她拦在身后的画面,也是一样。
他抵着狂风暴雨,顶在了她的面前。
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程熙没有说话,而是轻咳了一声。
时嘉誉听到声音回头,皱眉问:“感冒了?”
程熙摇头,手指向浴室,示意时嘉誉他可以进去洗了。
“先去睡觉吧,别压到伤口。”
程熙在极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下呆久了,一松懈眼皮都在打架,没在意时嘉誉的语气,转头进卧室躺下。
“靠!时嘉誉你是人,老子在这里觉都不睡了,顶着大雨来医院这里给你调查,你妈的就让我吃狗粮?”
老子这两个字那黄毛说过,现在时嘉誉听了浑身不舒服。
“别说这两个字,烦。”
“嫌这嫌那。”孙言栝极为不耐烦,“得了,您老软香在怀,我这个打工人还都得工作不是。”
时嘉誉认真地问:“他嘴挺硬的,想好怎么问了吗?”
孙言栝:“放心吧,等他醒了自有办法。”
挂断电话,时嘉誉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在冰箱里拿瓶冰水灌了半瓶后,往卧室旁边走,对着一面墙,时嘉誉犹豫片刻,又退了两步,走进卧室。
程熙发丝如瀑,散落在枕边,受伤的胳膊搭在床边,纤细轻薄。
但是床上人睡得并不踏实,另一只手紧紧攥被边,微微拧着眉毛。
时嘉誉心头紧缩。
过了半分钟,暖黄色的夜灯下,一抹身影轻手轻脚的躺在程熙的枕边,将人捞进怀里。
外面风狂雨急,搅乱着本该安静的夜晚,但是床上,相依偎的两人却静谧美好,仿佛陷进温柔里。
第二天一早。程熙睁开眼睛,只觉得耳蜗有温热的呼吸撒下来,发痒。
她伸手挠了挠耳朵,突然发现身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腰间被收紧。
程熙动作一僵。
掀开薄被,自己的衣服没有异常,唯独腰间环着一条手臂,手臂线条流畅清晰,是谁的很明显。
程熙没什么表示,又把被子盖上,静静地侧躺盯着前面的墙面看。
现在事情一直想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她成功的待在了时嘉誉身边。
可是……
心里很难受。
随着事情的推进发展,她突然有点害怕时嘉誉真的喜欢上她。
程熙告诉自己,那份清澈的喜欢就应该和曾经的自己一起留在那年夏天,但是现在的感觉好像却来越不可控了……
如果,放弃任务呢?
“看什么呢?”耳边声音低低的好听,带着刚清醒的颗粒感。
程熙回神,“你醒了?”
时嘉誉:“昨天睡的怎么样?”
“挺好的。”
很安心。
时嘉誉没再说话,起身走出卧室,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他出来的时候程熙在厨房,不知道从哪买的菜,在厨房洗菜。
时嘉誉倚在门框上,发丝还在滴水,毛巾挂在脖子上。
刚洗完澡雾气很重,把人都沉的柔和了。
“在哪买的?”
程熙将一只手洗菜,洗好备用,“刚才下了楼想要买点碰见四楼的女生了,她带我去的,还有油盐都是她借的。”
“你认识她?”
“不认识但是她人挺好的。”
等面条下好出锅,程熙又把厨房简单的收拾了一遍。
她刚要把碗拿起来,就被时嘉誉接了过去,端上餐桌。
面条简单又好做,不想那些大菜要求苛刻,程熙一个人的时候有空了就自己做,反正她自己觉得还是不错的。
“好吃么?”
“一般。”时嘉誉简单地回答非常挫人心。
程熙没再理会他,吃完就说着要走。
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时嘉誉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玄关处穿鞋要走的程熙,拖腔带调的说:“说一般就不乐意了?”
程熙蹲下系鞋带,闷声说:“我没有,不好吃下次就点外卖,也省了麻烦。”
时嘉誉低笑,抬头又看了看外边的天气,昨夜的雨凌晨五点左右才停,现在下午一点,外面太阳挂着,云层却很厚。
“你手边的柜子里有伞。”他提醒了一句。
“没下雨。”
“现在没下。”时嘉誉慢条斯理的说:“晚上回来呢。”
程熙倒是没想到时嘉誉会再让她过来,难不成是因为昨天“睡了”?
可能是知道程熙在想什么,时嘉誉走到客厅,倒杯水说:“放假学校寝室闭寝早,网吧咖啡厅人杂,我家不是更好吗?”
“正好方便你占便宜。”
时嘉誉最后这句话暗喻十足,说的到真像是自己是受欺负那一方,但是是坦然受欺负那种。
程熙直起身反驳道:“谁占谁便宜?”
时嘉誉笑:“不是你先勾、引吗?”
投怀送抱的积极,但是真到他反撩的时候,还止不住的羞涩。
怂的不行。
对于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程熙没办法辩解,生生压下想说的话。转身从时嘉誉说的那个柜子里拿出一把透明伞,算是晚上会回来的意思。
程熙关上门那一瞬间,还想听到里面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晚上送回来,别携伞潜逃。”
“……”
门被关上后,里面人收了笑容,周身冷意。
在程熙走后不久,时嘉誉收了电脑,也走出门。
孙言栝百无聊赖的在病床前翻着手机,床上人挂着吊瓶,脸上罩着氧气罩。
头上缠的像个木乃伊,本该休息的时间却神经紧张的看着坐在床头玩手机的男人。
不敢半刻松懈。
因为他生怕松懈了,地上玩手机的男人会上手拔他的氧气管。
静谧的单人病房里只有孙言栝桥敲击屏幕的声音。
直到时嘉誉从病房外进来,才打破这氛围。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时嘉誉昨天的冲动被消磨不少,他走进来坐在了床对面的沙发上,然而他什么话都没说,床上人就已经开始呜咽起来。
“怎么,想死啊?”孙言栝从时嘉誉身上收回视线,一脸嫌弃不耐烦的看着病床上凄惨的男生。
惹谁不好,惹这位少爷。
活该。
黄毛被吓的一个寒颤,止住嘴里的呜呜声。
昨天晚上昏迷醒了之后,盯着他的人说让他别睡觉,睡了就把他的氧气拔掉,不死也得折磨一通。
这一晚上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昨天的狗屁倔强,是不是脑袋转筋,还非要上演什么宁死不屈的英雄气质。
而且此刻,看到面前沉冷淡漠的眼睛,是真的后怕了。
孙言栝打哈欠,起身手够向黄毛脸上的氧气罩。
黄毛还沉浸在昨天的悔恨之中,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那个被自己提心吊胆生怕别人摘掉的氧气罩就被轻而易举的落到孙言栝手里。
!
“啊——”
要死了!
黄毛一脸不可置信,他真没想到这人令人会真的行凶,拔他的氧气罩!
孙言栝本来就困,听不得他滋哇乱叫,一脸的怒意:“喊喊喊,叫魂呢你!再他妈出声我把你牙撅掉,你信不信。”
黄毛被打怕了,瞬间噤声。
但是还是难以接受,被拔氧气管的事实,当下大口喘气。
“傻”孙言栝随手将面罩放在柜子上,这个就是唬人的,其实氧气管的那边根本没连上。
他打了个哈欠,又困倦的对时嘉誉说:“人我可看了一晚上,有什么事就说吧。”
昨天时嘉誉只说让他过来看个人,让他具体干什么倒真的没说。
时嘉誉像是没听到话,依旧低着头,黑色发丝自然垂下,挡住他不明的神色。
他现在断定黄毛是会说的。
只是——
这份答案他真的能消化的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