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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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嘉誉淡淡道：“哪男人多就扔哪。”
孙言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陈妮生性浪荡，男人多的地方确实是个好归宿。
但是想到陈妮对徐达的作用，又犹豫了一下：“这那边合适吗？”
虽然徐达被陈妮用视频威胁，但始终人是他的，本来的计划是他们只是负责解决视频，顺便教训一下陈妮。
“有什么怕的，你真当我们是在求着徐达给我们做事么？”
时嘉誉话语中是难掩的狂妄，孙言栝哑口无言，因为这是极少在时嘉誉身上出现的，所以他很明确的感觉到，时嘉誉在这件事情上的决绝。
对上程熙的事情，孙言栝也别他妈指望自己能猜出来时嘉誉是什么用意了。
孙言栝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对了，你和陆恒说什么了，那小子她妈的和我逼逼半天了。”
“他和你说什么了？”
孙言栝走出去说：“他说你有事瞒着他。”
说到陆恒孙言栝头疼，一年前时嘉誉在国际比赛上认识的，被时嘉誉打败了就摇身一变妥妥的小迷弟，跟着时嘉誉搞研究，和大家关系都不错，就是有时候挺欠揍的。
“你说什么了么？”
“我可什么都没说，但是你要注意点了，别一遇上她的事儿就激烈。时晟楠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这人一直不出手，我总感觉他憋着坏呢。”
“我现在不在时城，他大权在握的又不急。”
孙言栝想想也是，他们现在努力营造的不就是一个小弱鸡么，装穷在时晟楠眼里没什么杀伤力。
真正的对决，在后面。
这条路是不忠于阳光，曲折而又漫长，但是时嘉誉15岁便认定要走了。
国庆假期，因为室友都不是本地的，所以起来的都很早在下面收拾行李。程熙也起的早，洗漱出来换好衣服。
“熙熙，记住钥匙拿好，别做实验做很晚，都假期了别太拼了，注意休息。”陈以涵不放心的嘱咐道。
“放心吧，你们回家好好玩。”
程熙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
“还有还有──”陈以涵放下手里的衣服凑过来，“你要是实在没意思就……”
程熙想也不想都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默默转过头不打算听了。
陈以涵将她僚机的作用发挥最大，像个打不死的小强：“熙熙，上次赵延洲是撂下比赛去帮着找你的，你好歹表示一下嘛。”
程熙也有这个想法了，点了点头。
和大家一起出校门后程熙就坐上公交车，来到疗养院。
假期的第一天阳光并不刺眼，暖融融的很舒服。
程熙有时间就会询问最近的情况，护士说阿姨最近病情平稳，就像是有所准备一样，一直等待着她来接。
跟小护士打了招呼程熙来到后院，因为时间比较早后院人不多，有几个身着病号服的女人在对着路边的花花草草嘀咕。
纪萍坐在一条长椅上，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的高墙，墙外的细枝被压低，垂吊在墙头，几只喜鹊栖在枝头，正煽动有力的臂膀。
“妈。”程熙走过去蹲下来，清眸望着纪萍。
纪萍像是没听见，目光依然木讷。
“妈，我们今天出去玩好不好。”程熙轻声哄着。
纪萍这才有所动作，她低低看向程熙，笑道：“小熙来了，你要带妈妈出去吗？”
“当然，妈妈最近表现的很好，护士姐姐都说可以的，我们现在去换衣服。”
程熙只有在纪萍面前才会展示出自己内心已经磨平淡的性格。
她笑容一如既往灿烂，刚要扶着妈妈起来，结果抬起的手被打了回去。纪萍柔着声音说：“妈妈还没脆弱到这个程度。”
程熙讪讪的收回手。
两人回到病房，纪萍换上上次程熙带来的那件衣服。
程熙的视线落在妈妈的手腕上，上面清晰可见的红色勒痕，触目惊心。这让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但是却无可奈何。
她身上的这个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没有事情，会平静的和你说话，但是坏的时候会发狂暴躁，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
当时她要学习，又要工作支撑两个人的生活，真的看不住。纪萍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心疼女儿。又怕女儿担心，所以商量着把她送到疗养院。里面住的大多数都是这一类人。
纪萍注意到女儿的视线，向后缩了缩手，又期待着说：“小熙，我们去哪啊？”
程熙拾起情绪，笑着说：“去游乐园？还是去公园，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纪萍其实很早就已经有了想法，但是又怕女儿不同意，踌躇后说：
“那……去剧院？”
程熙指尖一顿。
她真的不想带妈妈去那个地方。
护士小姐在之前说过，让她少去以前的地方怕受刺激，最怕触景生情。但是现在听见从母亲嘴里小心翼翼的说出这句话来，程熙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行，那我就去剧院。”
程熙想了想，最后敲定。
办好手续程熙带着母亲打车来到剧场，因为假期剧场人多，程熙时刻牵着纪萍的手。
程熙也很久没有来这个剧场了，剧场新装修过，很多地方连她都发懵，但是纪萍就像是来过一样，对新剧场了如指掌。
“以前就说装修，我见过装修图，现在比以前大气多了。”纪萍恍惚的说。
物是人非的滋味其实不怎么好受。
程熙注意着帽檐下母亲的反应，发现没什么异常，放下心来。
来到剧场观众席，按照票上的位置坐下。
外面的变化挺大，但是剧场里面变动很小，依旧是熟悉的感觉。
程熙望着台上的红色幕布，她记得在右边的角落里有一架道具钢琴经常蒙着，其实那架钢琴算得上是她的钢琴启蒙了。
小时候来剧场等妈妈，等到了晚上台下人都走光了，她总是要上台乱弹一通才舒服，后来会弹了也总是想感受舞台上的感觉，也上去弹，声音回荡在剧场里，余音绕梁，每个音节都灵动好听。
不过后来发生一件挺灵异的事情的，程熙就没再上去弹了。
记得当时是初一放学来剧场写作业，做完作业她和妈妈打了招呼来到剧场台上，这个钢琴被用过所以摆在舞台的正中央还没来得及撤下，程熙弹了一曲后学着钢琴家们落幕鞠躬。
但是当她鞠躬抬头的时候，发现在台下的最远处，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隐匿在暗处。喊了一声，那人有所动作。
但是距离太远她看不清，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从阴影处走出来，身形偏瘦，个头不高，露出来的半边脸上有滑下来的暗红色血迹，刺目惊心。
从小听剧场其他小朋友讲鬼故事的程熙被吓跑了。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幼稚，居然信鬼神。
她依稀的记得那人头发短是个男孩，身上脏兮兮的好像是穿着哪个学校的校服。
她有些后悔当时跑走，万一真的是需要帮助呢。
想到这程熙就不想了，她靠在椅背上开始注意自己母亲的状态。
纪萍黑色遮阳帽挡住大半张脸，情绪不明，但是始终很安静。
程熙没去打扰。
临近落幕，纪萍眼眶红了。
她望着舞台出神，像是陷进了只属于自己的世界，画面里的自己站在灯光熠熠的舞台上闪耀着，清晰的台词高昂迭起，掷地有声。
她将半辈子的事业都奉献给了舞台，没想到却不能从一而终。
想着，当初她和程江权就是在剧场认识的。
总有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将视线紧紧的锁在她这个小配角的身上，后来纪萍在人海中总能一眼看见这个青年，带着羞涩。
当时的演出票并不便宜，后来和程江权在一起，纪萍才知道为了积攒票钱，他每天只吃一顿饭。
程江权很上进，纪萍觉得自己的托付并没有白费，演戏，相夫教子成为她最温暖的追求，纪萍始终不知道自己丈夫官场上的事情，以至于事情发生的突然，信念感的轰然崩塌把她逼疯了。
当台上落幕，底下人也开始有所动作。
纪萍怕自己再想下去不受控制，吸了吸鼻子调整情绪。事已至此，没有那么多怨恨。
她慈眉善目的看着一旁低头看手机回消息的程熙，女儿是坚强的就好，以后能生活的好就好。
不受他们的拖累……更好。
刚刚陈以涵发来家里的一个小宠物，程熙在群里回了两个消息，再抬头就看见妈妈正笑看自己。
“妈，怎么了？”
纪萍摇摇头：“没事，落幕了，我们走吧。”
剧场的灯光缓缓亮起，起身，两人随着人流出去了。
出门阳光刺眼，暑气扑面而来。
程熙伸手挡了一下眼睛，才缓缓下来适应炙热刺眼的阳光。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程熙肚子确实不争气起来，她其实早就想好了吃饭的地方。
两人来到路边，程熙准备抬手拦车，“妈，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餐馆，饭菜都清淡爽口，特别好吃。”
纪萍把她叫车的手拦下来，温柔一笑：“等等，有人接。”
程熙疑惑：“谁接？”
“保密。”
自家妈妈认识的人大多数都在剧场，但是今天戴着大号帽子明显不想被熟人看见，还能有谁来接？
程熙还想再问下去，但是没等开口，一辆黑色越野车稳稳地停在了两人前面。
看见熟悉的车牌号，程熙不由皱了皱眉。
很快，人从车那边露出身影来。
绕过车身，少年身影欣长，身形板正，上身一个黑色短t，脚下一双黑靴，暗色迷彩长裤掖在里面，走起路来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飒飒风姿。估计这边的小偷见了，都要躲远点了。
纪萍对着男生非常热情的说：“小赵！”
赵延洲，程熙万没想到会是赵延洲，而且还和自己妈妈这么……熟悉？
赵延洲已经走到两人面前，眉眼清澈，脸上挂着标准的笑。他没去看程熙，而是在纪萍面前站住，礼貌的说：“阿姨你好，我叫赵延洲。”
纪萍仔细打量着，笑说：“阿姨知道是你，看过照片的。”
当时照片上的少年一身黑色警服，端枪的样子锐利，冷峻。现在一看，却是大不相同，像个邻家少年。
其实赵延洲的家室她知道，也曾经犹豫过要不要给两人牵线搭桥。
但是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家女儿的照片就喜欢得不得了，也算是天意吧，老太太不嫌弃她这个精神病，如果有赵家庇佑着程熙，她也能安心。
至于为什么，纪萍问过老太太，她只是笑笑没说话。
程熙被晾在一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
旁边两人还在说话。
纪萍问：“你奶奶最近好吗？”
赵延洲站的笔直：“还好。”
纪萍将程熙拽到跟前，介绍着说：“这是我女儿，目前在t大读书，叫程熙。”
程熙没打算挑明两人认识，所以从嘴里说出一声“你好”来。
赵延洲看了她一眼，非常符合气质的回了一声没有情绪的你好。程熙有种第一次见到赵延洲时候的感觉。
警院顶尖的赵家小少爷。
赵延洲：“阿姨外面热,我们上车说吧。”
“好。”纪萍指了指副驾驶，对程熙说：“你坐在前面。”
程熙当着妈妈的面不好说话，只能乖乖地顺着她的意思坐到前面。
看来今天的这顿饭必然是三个人了，程熙在上车后收到自己母亲的消息。
纪萍：[你记得妈妈说过一个喜欢看我话剧，在后台给你糖的那个奶奶吗，前段时间她来看朋友碰见了，她说她有个孙子在警院，所以就让你们认识认识。]
程熙记得那个慈眉善目的奶奶，来过后台，据说以前是文工团话剧社的，和自己母亲很合得来，算是忘年交？
所以，这是在给她找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