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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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计划？”眉头紧皱，李知恩苦恼地挠着头发，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什么计划呢？”
这段时间，忙碌中有他的陪伴，每一天都是那样的美好。
所以，她其实并没有什么计划，只是在安心地享受着，这种身边有他的平淡日常。
很幸福，很快乐，很满足；只要他在这里，不论产生了怎样的烦恼，她都可以和他倾诉；不管遇到了何等的困难，她都拥有足够的勇气去坦然面对。
有时候她都忘了，他的身边还有金泰妍那个女人，他，暂时还没有完全属于她。
而今天，一个小小的避孕套，让她想起来了，这场战争还在继续。
……
“诱惑……么？”李知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刚从公司练习室回来的她，素白的小脸上满是倦容，一身汗味，头发凌乱，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有诱惑力啊……
除非他有什么奇怪的嗜好，比方说，喜欢汗味的她？
“那，抓紧时间，在这里先洗漱一下？”
脑海中灵光一现，李知恩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房间里开着灯，人却不在，他现在在哪里，显而易见。
金泰妍在隔壁买了房子，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并不是秘密，虽然不清楚金泰妍为什么不在他这里过夜，但是，他肯定很快就会回来了。
当他进门的时候，如果她洗完了，光着身子出来，这是诱惑；如果她还没洗完，这就更是诱惑了~
“嘿嘿，诱惑~”
蓦然间，餐桌角落里，一团紫色的“绳子”，闯进了李知恩的视野。
“这是……什么？”她伸出手，提起了那团“绳子”，盯着那全部加起来还没有自己手掌大的蕾丝布料，目光中闪现着些许疑惑，“情趣内衣？金泰妍的？”
一丝恍然浮现在李知恩心底，没想到啊，金泰妍这个女人，外表看起来还挺清纯可爱的，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的，嗯，该怎么说呢？
放荡？风骚？不知检点？坏女人？
“不过……”李知恩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泰妍前辈，如果，我穿上了这件内衣，然后，和大叔发生了关系，还用了你买的避孕套，嘿嘿，那个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当然，这也就是想一想，真要穿这么暴露的衣服，嗯，其实还是有点害羞的~
把金泰妍的那件情趣内衣扔回餐桌角落，李知恩解开了脑后的盘发，发丝洒落，扫过肩膀，一种慵懒妩媚的气质，在她的身上一闪而过。
捋了捋头发，李知恩伸了个懒腰，雀跃着朝卫生间走去。
伴随着她的脚步，一件又一件衣服掉在地上，短袖T恤，牛仔裤，胸衣，内裤，袜子……
“嘿嘿，大叔，你，还能忍多久呢？”
……
金泰妍，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睡着的她，犹如最沉静的精灵一般，透明，清澈，纯净，柔弱，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气息。
她，似乎梦到了什么，睫毛微微颤抖，嘴唇的线条短暂地潦草了一下，发出了几句不知何意的呢喃。
为她掖好毯子的边角，牛宇一慢慢起身，生怕发出什么声响，吵醒睡着的她。
卧室门口，回过头，视线扫过她的睡颜，唇角勾起，漾出了好看的弧度。
房门合拢，安宁的黑，成了卧室中唯一的颜色，平稳的呼吸声，在这片静谧中，徐徐弥漫开来。
“晚安，好梦，我的泰妍。”
……
回到公寓，玄关处，一双女士帆布鞋映入眼帘，牛宇一温和地笑了起来。
走进房间，看见这散落一地的衣服，牛宇一叹了一口气，弯下腰，一一捡起，放到了洗衣篮中，打算一会儿就开始洗衣服。
走进衣帽间，拿了一件全新的浴袍，循着水流声，牛宇一来到卫生间外，敲了敲门，问道，“知恩，是你在里面么？”
“嗯~”
“脏衣服，我一会儿给你洗，浴袍，新的，我放到门口了，出来记得穿。”
“知道啦~”
李知恩娇憨的声线，透过房门，飘进了他的耳朵，像是一阵微风，给平如明镜的心湖画上了柔和的涟漪。
“嗯，宵夜，奶昔可以么？热量很低哦~”
“好~”那一边，她的声音逐渐靠近，似乎，此刻，她和他，只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大叔，想进来一起洗么？”
“傻丫头，别闹，好好洗。”
“哼！”
……
路过餐桌，看见金泰妍准备的那些东西，哑然失笑。
金泰妍的意思，他明白，可是这种事情，现在不合适，因为他心里有顾虑。
摇摇头，抹去了脑海中那些胡思乱想，收拢了一下，拿着这些东西，牛宇一走进了卧室。
……
厨房里，牛宇一打开冰箱，今天的宵夜，水果奶昔，高蛋白，低热量，最好的代餐，最适合目前正在巡演中的李知恩了。
香蕉，草莓，蛋白冰淇淋，酸奶，就是两种水果奶昔所需要的全部原材料了。
本来，奶昔中还应该有一些冰块的，可是，大晚上的，凑活一下，就别吃这么凉的东西了。
处理食材，放进搅拌机，然后按下开关，各种食材在搅拌机中充分混合，变成奶昔。
……
不一会儿，两杯奶昔就做好了，精致的水晶器皿中，微黄，粉红，些许干果，散落其中，看起来很漂亮。
“大叔~”李知恩甜软的声音在牛宇一背后响起。
“知恩，去餐厅等我，我这边马上就好。”牛宇一收拾着厨房，并没有回头。
“好~”视线里，是他正在忙碌的背影，李知恩眨了眨眼睛，偷偷地笑了一下，“大叔，快点哦~”
丝质的浴袍，穿在身上很舒服，只不过长度，嗯，这件浴袍是牛宇一给牛静一准备的，所以对于李知恩来说，浴袍下摆没有接触到地面，就已经很能证明她的身高了，要是让金泰妍那个短身来穿，哼哼~
……
“等一下，避孕套呢？”
看着干净的餐桌，李知恩如遭雷击，心中一阵懊恼。
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就凭他的那种晚期强迫症，这些东西，他回来以后肯定会马上整理的！
这可怎么办啊？避孕套可是她诱惑计划的核心输出道具呢！
“生扑……么？”掀起领口，李知恩往浴袍里面看了看，嗯，光溜溜的，风景满分，可是，他见过啊，还摸过呢，不也什么都没发生么，所以，直接脱光了生扑，总是差了点味道。
现在去找避孕套么？不好不好，先不说时间够不够，这实在是太明显了，少了点顺其自然的感觉。
“哼！臭大叔，动作干嘛这么快啊！”李知恩不满地哼唧了两下，随即，她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不要气馁，“李知恩，你可以的，PlanA没了，还有PlanB呢，不要放弃！”
“嗯，PlanB~”李知恩皱起眉头，咬着手指，苦思冥想，“快点出来吧，我的PlanB~”
……
“……PlanB……”李知恩有气无力地趴在餐桌上，就像是一张黑白老照片，失去了所有鲜活的色彩，“……没主意啊……”
“什么没主意？”温醇的男声响起，后脑勺被一个冰凉的硬物磕了一下，李知恩一个激灵，连忙直起腰，“大叔！”
“你的，草莓，低脂酸奶，放心喝吧。”牛宇一把粉红色的奶昔放到李知恩面前，“没加冰，睡觉前就别吃太凉的东西了。”
“好~”不知道为什么，李知恩莫名地有点心虚，不太敢去看牛宇一的眼睛，乖乖地端起杯子，小口舔着那杯草莓奶昔。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么？”抿了一口自己的香蕉奶昔，牛宇一把目光投向了对面这个十分努力的小丫头。
“嗯~”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不断萦绕，李知恩眯起了眼睛，比了一个大拇指，“大叔，赞哦~”
“喜欢就好。”替李知恩把她半干的头发拨到耳后，牛宇一笑了笑，“一会儿，我给你吹头发，然后，早点睡觉，知道了么？”
“嗯~”撅起小嘴，李知恩怏怏不乐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李知恩的异状，显而易见，牛宇一轻声问道，“不开心？”
“我……”看着他幽邃的眼睛，李知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摇摇头，闷声道，“没什么……”
“你啊……”牛宇一轻轻弹了一下李知恩的额头，“就是想得太多了……”
鼻翼微扩，呼出两道热气，李知恩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牛宇一，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杯中的草莓奶昔，就仿佛是，把这些草莓奶昔当成了对面那个喜欢装傻的臭大叔一样。
“知恩，你的眉毛，是不是变短了？”牛宇一挠了挠下巴，盯着李知恩的小脸，她短黑的眉毛，微微起伏，可爱中，又夹杂着一丝滑稽的感觉。
听到他的问题，李知恩下意识捋了捋自己的眉毛，“嗯，修了一点点，为了好上妆。”
与金泰妍稀疏到几乎没有的眉毛不同，李知恩的眉毛很是茂盛，因此，必须要人工调整一下，才能让化妆师在她脸上更好地描绘出各种符合场景的妆容。
“哎一股，我们知恩真是辛苦了~”
“哼！”他眼中的笑意，她看得一清二楚，放下空了的杯子，她大声说道，“吹头发！”
“好。”牛宇一站起身，指着沙发，“去那边坐吧，我去拿吹风机。”
“嗯~”
……
嗡——
牛宇一撩起李知恩的一缕头发，动作轻柔，就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易碎品一般。
和煦的暖风拂过头顶，李知恩抱着腿，蜷缩在沙发上，只觉得心间一片祥和。
淡淡的温馨，在她和他的身边静静流淌。
——不对不对！
李知恩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诱惑！勾引！撩拨！
“别动。”牛宇一拍了拍李知恩的头顶。
“大叔~”李知恩柔媚地叫了一声。
“嗯？”
“泰妍前辈，今天来了么？”
“嗯。”
“那她现在……”
“隔壁，她的公寓。”
“她为什么……”
“她oppa来了。”
“哦~”李知恩了然地点点头，“大叔，那些东西是泰妍前辈准备的么？”
“什么东西？”
“避孕套，润滑剂，精油，嗯，还有一套情趣内衣，紫色蕾丝的~”李知恩竖起了四根手指，在牛宇一眼前来回晃悠。
“说什么呢，这些东西，少儿不宜。”
“小孩子？少儿不宜？”李知恩悄悄拉开了浴袍的衣襟，洁白的肩膀尽数显露，在灯光下折射出了一股迷幻的色彩，“大叔，嗯，成人礼的那一天，你可是狠狠地亲吻了一个小孩子哦~”
“哦，还摸了她的胸和屁股呢~”似乎是觉得不够，李知恩挺直腰板，又额外补充了一句。
“我……”她的一举一动，尽数映入了他的眼底，一声叹息，牛宇一默默为她把浴袍披了回去，“衣服穿好，小心着凉。”
肩头一暖，落下的浴袍又回来了，李知恩并没有反抗，因为她感觉到了，他那僵硬的手指，不自然的动作，以及，彷徨的情感。
“好了。”关掉吹风机，牛宇一揉了揉李知恩的头发，“去睡觉吧，很晚了。”
李知恩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眸，仔细分辨着其中蕴含的韵味，然后，她看到了，深藏在最深处的那一抹挣扎。
嘴角微翘，李知恩若无其事地往他身边靠了靠，抓住他的手臂，环在了自己身上，“呐，大叔，有一个问题，我已经好奇很久了~”
“嗯……”牛宇一拥着李知恩，尽管，脑海中，理智在疯狂地咆哮着，让他推开她，可是，他的身体宛如被灌注了千斤水泥，动弹不得，只能任她摆布。
她和他，距离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细致的绒毛，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涌进了他的鼻孔，轻轻地，撩动着他的心弦。
他怀中的人，不久之前，还是金泰妍，可现在，却变成了李知恩……么？
“大叔，如果有一天，我喜欢别人了，你会祝福我么？”李知恩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握着他的大手，声调平缓，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小事，“或者说，你，会放我走么？”
“我……”牛宇一呼吸一窒，他没有想到，李知恩居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这样一个，他完全不曾想过的问题。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边有她，所以，第一反应，是不会。
可是，他怎么能这么说呢？这，难道不是他一直在期盼着的事情么？
但是，为什么，只是在脑海中幻想一下李知恩靠在别人身上的场景，他的心就会控制不住地扭曲起来呢？
他，这是在，心痛么？
“知恩。”牛宇一艰难地开了口，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沙哑如斯，宛若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一般，“我不值得。”
“所以，不会？”李知恩挑了挑眉毛，微微仰头，看着他的脸庞。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但手臂，却不自觉地多用了几分力气，把她紧紧地锢在自己怀里。
“这样啊~”李知恩扶着他的胳膊，调整了一下姿势，往他怀里缩了缩，呢喃道，“你刚才说，你不值得，可是，你知道么，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值得，所以，我是不会走的，而你也是跑不掉的~”
“嗯。”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牛宇一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我们认识五年了，大叔，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可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已经离不开你了。”她和他依偎在一起，她的后脑勺靠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清晰可闻。
“所以，大叔，做个约定吧~”李知恩目光有些迷离，但话语却没有丝毫犹豫，“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好多个下辈子，我们都要一直在一起哦~”
李知恩的情话，犹如一颗炸弹，彻底击穿了他的所有心防；悸动，拨动了他的心弦，让那些点点涟漪，变成了滔天巨浪。
“……嗯。”低沉的应答，为她和他，定下了一份誓言。
“真的么？”李知恩紧紧攥住他的手指，眸子里亮起了璀璨的星芒。
“嗯。”这一次，再无踌躇。
李知恩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蹭了蹭他的胸口，梦想中的那一天，约定了的那一天，期盼了好久好久的那一天，就是今天啊~
“那，大叔，我们，接吻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扳过她的身子，伸出手，穿过她的发丝，挑起了她的下巴。
然后，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了她。
她的唇，温热而柔软，似是世间最好的美酒，让他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她的体温逐渐升高，她的呼吸愈发炽烈，她的脸颊越发红润，她的眼眸泛起了水雾，她的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她和他的灵魂，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相互交缠，彼此碰触，最后，难分你我。
然而，在他心里，在那清醒的最后一个角落中，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意。
金泰妍就在隔壁，他，在这里做什么呢？幽会么？偷情么？背叛么？
原来，那些保证，他做不到；原来，那些话语，都是骗人的，骗了自己，也骗了她；原来，他，不过如此；原来，他，心动了。
砰——理智，崩溃了。
他抱着她，抱得很紧很紧，似乎是想要证明些什么。
他，不想也不愿再去思考了，既然醉了，那就继续醉下去吧，醉倒在这无尽的温柔中，醉到地老天荒，醉到不省人事，醉到那一天，一切都变得无法挽回的那一天。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他；她的眼中，全是他。
就这样踟蹰吧，就这样堕落吧；就这样沉入地狱吧；所以，就这样吧。
……
李知恩剧烈地喘息着，软软地趴在他怀里，明明只是一个吻，却让她头晕目眩，忽略了所有，忘记了一切。
“抱歉。”他在道歉。
他的道歉，意味着什么呢？
是没有第一时间和她表白么？
是让她等了这么久么？
是没有办法给她一个承诺么？
还是，他不想离开金泰妍呢？
“大叔，你不用跟泰妍前辈整理关系的~”李知恩轻笑一声，她懂他，一直都懂，所以，他在想些什么，她知道，“只要，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其他的，无论你想怎么样，不管你想再找多少个女人，都可以哦~”
——因为，最后，站在你身边的人，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