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东躲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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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的小山村如世外桃源一般，绿树满山，清风徐徐。小亮家所在的这个小山村在一个小山坳里面，中间有一条小河穿过，庄稼人大都勤快，天刚亮小山村已经炊烟袅袅。田里面蛙声四起，这景象正好映入蓬头垢面的卫东眼里，经过半夜连续的奔波，在日出一刻赶到了目的地。蹲在小河边开始洗漱起来，若不是自己现在力量强的不像人，自己昨晚就栽在森林里面了，卫东现在想想还是挺后怕的。

洗漱完毕稍微整理后，卫东迈步走进了眼前这个宁静的小山村，从村口树下聊天的大爷们哪里打听到小亮的家在村子最后面的河边。边走边看村子里的景象，卫东不由摇头，这个村里面的房子大都还是破破烂烂的土房子，自己国家经过这几十年的快速发展，没想到大山里面依旧如此贫困。让自己不禁想起自己离家时老家的穷苦破败，不一会儿来到了小亮的家。小河边有三间泛黄歪斜的泥巴墙和破破烂烂的窗户组成的屋子，屋子前面圈养着鸡鸭等家禽，一条大黄狗在门口正摇着尾巴歪头看着自己，一个中年妇女正蹲在河边石头上洗着衣服，妇女满脸憔悴不时用手臂拂去额头的汗水。请问这里是张学亮的家吗？卫东轻声问道。我幺儿去城里面打工了，你是他同学哇？妇女看着卫东回应道。这时从中间茅草房走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对着卫东喊道：亮娃儿的同学进来坐嘛，说着便将卫东迎了进去。

卫东看着小亮父母老实巴交的眼神，不知该如何开口。便缓缓拿出了小亮遗物和骨灰盒，看着桌子上熟悉的东西和黄布包裹的骨灰盒，小亮母亲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冲过来抱着小亮的骨灰盒惊声问道，我幺儿啷么了？亮娃儿在哪里？在几乎昏厥，不住抹眼泪的小亮父母面前，卫东讲述了工地发生意外的经过。然后拿出了一捆捆赔偿款，合计六十万左右，卫东把那两个凶手的钱一并给了小亮父母。在卫东看来，这也许是自己能为小亮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看着泥巴墙上一排排贴着的奖状，有张学亮自己的，还有他妹妹张思晨的，小亮辍学应该是为了供养自己妹妹继续读书吧，这些小亮自己用命换来的钱应该足够供养妹妹完成学业了。卫东深吸一口气，不忍心对小亮父母说出小亮是被害死的真相，便默默地退出了屋子，然后大步朝着森林走去。

就在昨晚东江县警察局已经收到东州市警方提供的线索，连夜查询到了张学亮的户籍信息，正一早安排下辖派出所联系村委会，找寻张学亮家属，告知张学亮意外身亡，赔偿金被人冒领的消息。卫东刚刚走进森林，这边村委会电话就响了起来，当村长等人急急忙忙赶到小亮家告知消息时，看到小亮父母正瘫坐在地，抱着一个骨灰盒痛不欲生的惨状，连忙开始了解情况。当得知亮娃子父母已经知晓自己儿子出了意外，早上有一个人送来了亮娃子的骨灰和赔偿金时，村长顿时警惕起来！这和派出所讲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呀，连忙赶回村委会联系派出所报告这边情况，消息很快传到东州警局高远这里。

森林里面，卫东正在全速狂奔，一道道残影在山间小道上显现，嘭~嘭~嘭的破空声响不断在绵长的山坳里面回响，又瞬间消失在这个山头。卫东越跑越起劲，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样酣畅淋漓的奔跑了，犹如当年自己年少时在山里肆意奔跑一般畅快，让人无限向往，记忆夹杂着现实，随着汗水划过眼眶，快让卫东分不清了。大森林里面人烟稀少，自己的速度也不担心吓到其他人。之前走了一天多的时间到达小亮家，现在只用了不到半天，就快要冲出大山了。唰的一声，卫东瞬间矗立在一颗直径起码有一米粗的巨大树冠上，惊得正在树上的一群小松鼠疯狂逃窜。站在这几十米高的树冠上面，听着森林里面传来各种各样动物昆虫窸窸窣窣的声响，遥望着前方一座又一座大山，卫东一身说不出的轻松，自己已经完成让朋友落叶归根的使命，接下来该自己出去闯荡生活了。

正当卫东还树冠上遥望休息时，东江县通往张学亮老家的山路入口已经停满了警车，多组警察迅速在此完成布控，多条岔路也安排警力进行蹲守。十多条警犬分成几组由数十名持枪武警牵着争先恐后的向着山里搜索而来，武警搜索队伍正在快速推进，各个搜索小组分散在山路两边的山脊和山坳里面呈扇形排开行进。对讲器里面不断传来刑警队长高远的声音，反复描述着嫌疑人的体貌体征等相关信息。他们接到命令，东州市三人坠楼致死案件的嫌犯现在正在这片森林里面，必须抓紧时间进行搜捕，如果遇到嫌犯反抗逃窜，允许开枪阻拦。

卫东这边正在树干上坐着，随意翻了下自己的口袋，还有几千元现金，是之前在工地干活时攒的，应该够自己在外面生活一段时间。又从衣服内衬里翻出用塑料袋包好的寸照，看了看自己外孙女的照片，外孙女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岛国继续留学了，自己安定下来再找机会联系她吧，她今年应该就要毕业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正思索间，卫东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两声狗叫的声音，正纳闷站起来往远处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出去山路上以及山路周边山脊和山坳里面都有时隐时现的警犬和背着长枪的武警正在往自己这个方向快速前进，没想到警察来的这么快！快速收好现金和照片，卫东来不及多想一迈腿向树下冲去，冲的太快惊起了一群鸟儿叽叽喳喳腾空飞走。

这边搜索在最前面的两条警犬感应到鸟儿惊飞的声响，汪汪两声快速朝卫东所在大树方向狂奔，其余警犬听到同伴报警声音也从其他方位快速向这边冲来。后面各组武警顿时警惕的加速向这边包抄，卫东重新辨别了一下方向，龙江山脉海拔较高，遍布悬崖峭壁，不能没有方向的逃跑，略微一分析后，决定从进山时看到的另一条偏僻岔路逃出去。于是卫东立即朝认准的方向开始奔逃。警犬感觉到猎物在逃跑，更进一步激发了凶性！争前恐后更拼命的朝着卫东追去，把武警远远甩在后面，但卫东的速度比警犬快，极短时间内已经冲上了一个山丘的顶部，把警犬远远甩在了后面。

卫东正准备冲下山丘，“砰砰砰”几声枪响由远到近传到自己耳边，原来后面武警已经用望远镜发现了在山丘上面的目标，几个武警小组的狙击手果断连续开枪阻拦。但是因为隔得远已经超过武警普通狙击枪子弹的有效射程，没有对卫东造成伤害和阻遏效果。武警队小队长立即通过对讲机向各个出口的警察传达发现疑似嫌犯踪迹，嫌犯奔跑速度极快，正在全力追捕的信息，请各小组做好抓捕准备。此刻在外围指挥的高远立即对各个出口蹲守的警察下达命令，嫌犯善于在山地逃窜，逃跑速度快，一旦发现嫌犯直接开枪阻止。卫东已经顾不上隐藏自己的速度了，必须要逃出去才行，卫东全力往前跑。途中还连续变换了几个方向，终于在要冲出大山时彻底将后面的警犬和武警甩开，但警犬的嗅觉和专注度比一般的狗要强很多，所有警犬仍旧沿着目标的气味搜寻前进。

在远离进山主路口的一条偏僻岔路上，一名老警员此刻正带着三名年轻的民警分开躲藏在树丛里面，神情紧张的举着枪看着岔路前方。刚刚接到指示，嫌犯可能会从某个岔路口实施逃窜行为，嫌疑人身手敏捷，擅长在山路上奔跑，一旦发现嫌犯，可以开枪拦截。他们是附近镇上派出所的，今天被临时抽调过来支援搜捕行动，平时他们四个主要负责处理一些社区和村落的邻里纠纷，失物找寻的工作，很少参与这种大规模的搜捕行动，难免有一些紧张和激动。

在沿着选定的那条小路即将冲出大山的卫东，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感觉到了异样！这条路口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只需要不到五秒就可以冲出去，但此时此刻心里如同危机感应一般，自己直观的感应到了危险气息。这条小路口植被茂密，安静的出奇，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起来，窸窸窣窣只有极少细微的昆虫声音，没有鸟儿和小动物的任何声音。甚至自己还听到不远处树丛里面几声若有若无的大型动物才有的呼吸声，大山边缘不可能是动物，只会是人，前面肯定警察在埋伏，自己心里有了判断。

自己的身后还有追击的警察和警犬，只有拼一次了！卫东不做停留，以最快速度从侧面往那个树丛冲出去，残影未消人先至，卫东瞬间出现在一老一少两个警察面前。两个警察还没任何反应就被卫东一拳一腿击打的往后面飞了出去，人还没有落地就已经失去了意识。紧接着卫东又朝另外两个警察跳跃而去，剩余的两名年轻警察哪里见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枪在手中都忘记了扣动扳机，便被眼前的人直接撞翻在地，登时昏死过去。未作任何停留，卫东飞奔而去，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