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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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夜南耐心地等在更衣室之外，在小店里又转了一圈，但很快身体产生了一些倦意，她便慵懒地点坐在收银台的吧台椅上，斜靠着收银台。
用收银台上的剪刀，将身上的吊牌剪了，又翻看了一会儿手机。
直到更衣室的帘子慢慢被拉开，左白萱慢慢从更衣室里走出来，才抬起头来。
栾夜南眼光很好，这件米白色的吊带长裙完美地贴合在左白萱的身上。
搭配着浅绿色的防晒衣。
颜色衬得她素白的小脸带上了亮色。
不用多加修饰，就是最好看的模样。
摇曳的小花，散发着草木系的清新甜美。
栾夜南也被这样效果惊艳到了。
她想过这一套穿在左白萱身上不错，却没想到，是足以让她眼前一亮，目不转睛的程度。直到将这个画面完全印入脑海，她才眨了眨眼，跟着店员一起夸奖着：“果然很好看。”
左白萱的视线越过两个店员，与栾夜南接触。
轻咬了一下嘴唇，垂眸躲开，半真半假地露出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是啊，是啊，果然很好看！其他也都试一试嘛！”小个子店员将栾夜南刚才转了一圈之后拿来的衣服也都摆在台面上。
栾夜南却抬手晃了晃，把信用卡压在台面上：“就不试了吧，全买下来了，找同城快递送到我们家，没问题吧？”
小个子店员微愣住，这个姐姐出手好果断，好酷啊！
两个店员一个收钱，一个开始收拾。
左白萱转头想去把衣服换掉。
栾夜南却拿起桌子上的剪刀，走过去抓住左白萱的手。
左白萱被拽住，就从全身镜中看到栾夜南手里的冷兵器，顿时闪过昨晚的画面。
吓得手脚冰凉，望着栾夜南漆黑的眼眸不敢动弹。
这人总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吧？
可又觉得没准。
栾夜南却在靠近她将商标剪掉的同时，向她展示。
见左白萱僵直着脖子微微扬着脑袋的样子，倏然笑着说道：“好看，今天就穿这身回家吧。”
她剪掉商标后，就将剪刀放回收银台。
左白萱的视线这才从剪刀上收回，放松了肌肉群。
栾夜南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兴致像是被打翻的彩虹糖，散落了一地的色彩。手指在左白萱脖间轻弹着：“就是还缺点什么。”
左白萱的冷汗是止住了，但细汗还残留着，心跳得厉害。
这人侧头靠过来，拉近距离。
在对面的全身镜中，二人是比刚才真实的亲密。
“可是，要回家见两位妈妈，时间上是不是来不及？”左白萱咽下紧张的情绪，也回头看栾夜南。
栾夜南很满意小白花此时的表现，笑着不再逼近，后退半步，伸手将手机从紧张的小姑娘身后伸到她面前。
界面上是栾家的司机专门提前发信息，说是原身的alpha妈妈要到下午才有空，所以司机也会等到下午四点再来接。
栾夜南确认左白萱看完信息才开口：“所以，我们可以先去吃个饭，再逛一逛。”
逛一逛的部分左白萱不确定要怎么配合。
但至少吃饭这方面，她扮演乖巧的老婆，询问着妻子的意见：“你想吃点什么呢？”
可回头看栾夜南时，这女人已经收回银行卡向门口走去。
哪还有新婚妻妻形影不离的样子。
可是偏偏，回头展颜一笑，让两位店员又纷纷惊呼好甜。
“吃点你平时会吃的就行了呀，我跟你走。”
栾夜南说着，伴随着门上的铃铛叮铃一声，她已经推门走了出去，不给左白萱一点拒绝的机会。
“那我们就先走了，衣服辛苦你们了，还有里面的帮忙收一下，不好意思哈。”左白萱不忘跟两位店员打招呼。
小个子店员马上应和着：“没事没事，你们快去过二人世界吧！刚结婚的热恋期，就是甜蜜！祝你们百年好合哦！”
左白萱听到祝福的话，甜甜一笑，便出了门。
一转身，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她看向正在沿着小巷漫步往外的栾夜南，小碎步跟了上去。
一黑一白两个色调的姑娘，走在这青石路上，像是把道路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又在巷子的狭窄处和谐地交汇在一起。
顺着青石路走到尽头，就是她们进来时路过的繁华商业街。
照理来说，从这里开始就成了栾夜南的主场，却见她停下脚步，铁了心要让左白萱负责指明方向。
巷口的风吹乱了左白萱的头发，糊住视线，她伸手将头发捋到耳后，轻压了一下。
她略过栾夜南的身边向前带路。
栾夜南侧看了一眼这空空荡荡的纤细手指，又想起早上扫视过一圈的饰品盒。
里面全是一些带着骷髅头和六芒星等等元素的饰品。
现在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都因为过于格格不入而被放到了另一个格子里。
更不用说是婚戒，当然是压根就没有准备的。
她想了想有了盘算：“等等，我们先去这家店。项链和戒指，得准备一下。”
左白萱就看着栾夜南进了路边的金店，她捏住掌心，心中升起反感。
对于别人来说，戒指承载着甜蜜，代表着爱情，是向全世界公开自己又固定伴侣。
对她来说，这是演戏的道具，是要时刻提醒她契约精神，提醒她这个乙方必须顺从配合甲方的意愿。
这些联想让左白萱毛骨悚然。
她本就少得可怜的自由，又像是被人剜了一刀。
最终还是老老实实跟进了金店，饰演一个称职的工具人。
栾夜南跟店家说明了要求之后，选了一条合适的项链，又一对合适尺寸的简单款金戒指，就买单让店家刻字。
一气呵成。
儿戏的婚姻。
选饰品和戒指更是随意。
左白萱目光无神地望着金光闪闪的展厅。
展厅里三三两两的情侣脸上都带着笑容，可能只有她才会在金店里表现得这么死气沉沉。
栾夜南侧手撑在柜台上：“只是先买一个应付家长的，你要是不满意等以后我手头宽裕点，可以再去定制设计款。”
多好，多贴心的妻子呀。
发现老婆情绪不对马上就哄。
柜姐看着栾夜南脸上也浮现笑容，光是栾夜南刚才二话不说，老婆一同意就拿卡消费的架势，她就觉得这个alpha很不错。
左白萱看着栾夜南，连这种场合也要演戏吗？
也对。
林潇潇都能莫名其妙出现。
在这繁华商圈，没准就能遇到好多她的朋友，或者是京市大学的学生。
左白萱直接伸出双手拉扯着栾夜南腰际的布料，主动挪近距离：“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想的是你现在手头紧，戒指的事情不着急的，饰品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再说我还在读书，平时去上课戴着戒指也很奇怪呀，所以……”
这话听起来非常善解人意。
栾夜南却打断了她：“可是，今天你那个同校同学这么出现欺负你，我有点生气，虽然现在买的戒指算不上值钱，但我会一直戴着的。这是在宣布主权，我是你的。阿南是小萱的。”
她伸手捏住左白萱的侧脸肉，一双狭长的眼睛褪去狐狸的狡猾，多了许多真诚。
左白萱的心跳一顿。
这人是演着演着就入戏了吗？
说的这些话，她自己都信了吗？
讲的这么好听，“阿南是小萱的”。
倒不如说是，想要让人知道“左白萱是栾夜南的”吧？
不等左白萱接茬，栾夜南接着往下说：“而且，你不用不好意思戴戒指。与其让你们学校的人捕风捉影些有的没的，不如直接告诉她们……”
栾夜南停顿了一下。
顺着左白萱拉近的距离低头，给她带上项链的同时，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清楚的耳语说道：“你难道不想从这个赌局中赢走点什么吗？”
左白萱愣了一下。
栾夜南退开距离，去给店员确认戒指的进度。
所以，你是要让我赢走点什么吗？
左白萱问不出口。
她甚至有种感觉。
栾夜南正在饶有兴趣地养成她。
想要教她如何更好地利用手头的一切。
教她怎么赢。
栾夜南则在享受过程中的乐趣。甚至有可能会在哪天直接抢走两份果实。
谁知道呢？
如果这里真有一张赌桌，她们就是坐在桌上的两方，该如何双赢？
博弈向来是有赢必然有输的吧。
如果她们都赢的话，她们从谁那里获利？
难道，是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