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江雁香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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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美人抹干泪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放在我宫里的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不见了?我把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审问了一个遍,也都没人敢承认,我捉摸着是外面的人干的……”
她震惊的看着人,外面的人好端端的偷个簪子作甚?莫不是为了珍美人丢了东西被太妃骂?亦或者是心底有更歹毒的念头?就像当初陈王后那样。
窦漪房心中又急又怕,珍美人素日待她不错,倘或真的有个什么事,她还能不上心?
这一连几天都忙着替珍美人奔波,寻找这对玲珑簪子,春艳阁里的人也私底下问了好多人,可都说不知道,这天窦漪房正在小憩,突然淡荷进来,也顾不得窦漪房还没有睡醒就把她给吵了起来,问是什么事,淡荷喘着气说,“那簪子找着了,就在韩美人的宫中。”
窦漪房忙往蕙兰宫来告诉珍美人,“低下的人是这么说的,至于真的在与不在那我便不知道了,只是韩美人要你一支簪子作甚?”
想到从前陈王后的事,窦漪房有些害怕,但不肯松口告诉当日之事,只是询着珍美人这样的话,珍美人摇头说不知,试想自己辛苦寻了那么久却在那儿,心中愈发气了,“她无端要了我孩子的命还要怎么样?非要置我于死地才算完吗?”说完便赌气往明兰宫去,窦漪房拉不住也只好跟着去了。
一见韩美人那讥讽的面容窦漪房便知淡荷不曾说话,韩美人矢口否认,“簪子?什么簪子?这宫里就你带的簪子?咱们都不能带了不成?”
“韩姐姐,珍美人不是这意思,只是想问问您,有没有瞧见一对玲珑簪子,倘若瞧见了,就还给珍姐姐,珍姐姐寻了好些时候了,姐姐就发发善心吧!!”窦漪房好言说着,心想也不能不给昔日的韩夫人留一点脸面,倘若一口咬定了是她偷了簪子,只怕这宫里又要掀起来一场风云才算作数。
韩美人丝毫不领窦漪房的情面,她无聊了这么些时日,倒是难得有一两个能让他说会话打发时间的,“窦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丢了东西就到我这明兰宫来找了?怎么有好东西不见窦妹妹拿过来孝敬着,不见了就来我这找,你若是拿我当贼对待,可别怪我把你赶出这明兰宫去!”
原本窦漪房还能忍得住怒气,可珍美人忍不住怒气,明知就是她拿的还不承认,所以骂道,“谁不知道你韩氏说得好听,背地里还不知道做的些什么事情,可别让我找出来!”
许是从前丧子之痛又被一触即发,也不等韩美人说句同意,珍美人就径直冲了进去,一旁几个宫人要来拦路,珍美人直截了当的便是一个耳刮子过去,“都给我起开!”
窦漪房还是头一次见珍美人打人,她素日温婉如水,都让人看成了习惯,谁知竟是一个如此有脾性的人,韩美人也没有料到,珍美人直接就走到她的梳妆台前翻箱倒柜,把所有的首饰统统倒在了地上,珠翠华胜金银簪子在地上倒了一地,那些可都是韩美人的爱物,她忙不迭的来护着东西,却见珍美人又往她里边去,榻上的鸳鸯枕头刚毅丢开,一对儿玲珑簪子便出现在了眼前,她拿着簪子走到韩美人面前。
瞪着韩美人,“你说,这是什么?”
韩美人就像见若未见的样子,冷笑一声说,“我不知道,从来没见过!”
“从你宫里搜出来的东西你说你不知道,谁信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不要冤枉我!”韩美人打死也不肯承认这簪子是自己拿的,气的珍美人浑身发抖,“不是你还能有谁?难不成还是我自个儿拿来的不成?”
不说也罢,她这么着说了,韩美人就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拿来的了,还一把夺过簪子在手上,狠狠的摔在递上,珠翠落在地上弹开,发出的泠泠声响,脆生生的回响在珍美人的耳中,珍美人红着眼看她,“韩氏,你……”
却被韩美人抢了话,“我什么?康氏我可告诉你,你要想嫁祸于我可不是这么容易,别以为没人知道,其实这簪子一早就在你手中,你不过是想寻我的不是罢了……”
方才进来急了,珍美人还没发觉除了窦漪房之外并没有人跟着她进来,到了太妃跟前,韩美人更是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太妃,“太妃娘娘,臣妾并没有抢他的东西,从前臣妾冲撞了珍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臣妾的不是,如今臣妾已经知道错了,臣妾真是不应当那样冲动,这些日子臣妾也时常反省,已在悔改,可珍妹妹就是不肯放过臣妾,要至臣妾于死地!”
韩美人哭的声嘶力竭,情理动容,本是珍美人一肚子委屈憋在心里,红着眼圈也没地方哭诉,还倒叫韩美人恶人先告状的说上了一翻,韩美人抱这太妃的身子,伏在太妃腿上,眼泪不住的滴在太妃的衣襟之上,哭的梨花带雨,太妃蹙眉看窦漪房和珍美人,“这可是真的?”
却不像是问她们两个,还没等两人回答,太妃慈祥的笑着,安抚着韩美人,“哀家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好孩子,只是从前做错了事惹大王不高兴了,你最是聪明能干,哀家都知道,从今往后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有什么哀家替你做主,珍美人和窦良人两个实在可恶,罚他们两个一个月的俸禄作为惩戒。”
珍美人委屈,还要辩解,太后就让晚娘把她们待下去,珍美人心中难受,出了太妃宫中就被卿云扶着回去了,窦漪房却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里面,晚娘姑姑看出窦漪房忧心之色,她说,“越是这个时候窦良人是应该擦亮了眼睛瞧着,许多事情并不是旁人所想象的那样,太妃做事总有太妃的道理,受的一时之气的,才能长久。”
窦漪房登时云开雾散,脸上渐渐才有了笑容,谢过晚娘姑姑,“姑姑总是同我说这些,我也明白,只是可怜珍姐姐心底要有几日不顺畅了……”
晚娘姑姑附身告辞,“老奴还得进去伺候太妃娘娘,珍美人那边还需由得窦良人时常照拂着了。老奴告辞。”
晚娘姑姑前脚刚进去,韩美人就从里面出来,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光辉,想必是太妃说了许多长脸的话,让她又能在宫中站稳脚跟了,所以才这样高兴。
进去后太妃半眯着眼睛没有睡着,她见太妃的茶凉了,没等太妃说就亲自去斟茶放在太妃的跟前,太妃见了喜欢,脸上的神情也很是缓和,后来宫里传膳,刘恒也过来吃上一顿,说是王后大约还有两三月月子便要临盆,也吩咐着宫里人多照料着雅兰宫些,另外也个蕙兰宫那边多添了些用度,一是预备贺良人生产,二是珍美人丧子后也不曾再有过身孕,还需得悉心的调理才好!!
太妃听了也夸,“大王总归是知道照看这宫中之事了,也不必哀家一把年纪操心费神了……”
刘恒听了笑说,“倒不是儿子的心思,是费心了岑夫人操劳这些日子。”
“哦?”太妃心下奇怪,“从前没瞧出来这孩子这样能干,事事周全还得心应手。”
她才下旨罚俸,估摸着蕙兰宫那边必定不够,正想着暗中送些过去,却又怕珍美人心气盛,为此坏了大局,倒是岑夫人这下齐全安好,也不让人猜忌半点。
且说刘恒走后太妃闭着眼想着什么,后来又叫了晚娘,晚娘本在边上伺候,太妃一叫便躬身上去了,问说太妃什么事,太妃便问窦漪房如何,晚娘笑说,“太妃放心,那孩子知礼,明白您的心思,倒不用人操心半点。”
太妃听了才放心的睡去,宫里让人操劳的事情太多,她也感觉有些疲惫。
反之是这边岑夫人一夜无眠,代宫里那么多女人,缺了哪一个的用度不是吵嚷着,如今平白添了蕙兰宫的用度,别人眼里已经瞧着不舒坦,她又能再说上些什么。
再看看那李才人,这半夜的来了,还不是因着别人得了好处自己没有,心里不舒坦,明里是来请安,背地里说上不少话还让陈王后也掺和进来。
岑夫人少不得几句话把她给打发了,咬牙暗恨的对风华说,“别看这个人平日里口无遮掩的,可真真是个有算计的,倒说我替有孕王后拿了主意,让雅兰宫那边来派我的不是!”
风华安抚着岑夫人,平日里岑夫人最能隐忍,今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也是气的不轻,她心疼着主子闹脾气,却说不得安抚上几句话,又不冷替主子拿主意,“李才人这性子主子看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您别当她是傻得,该防着还是要防着,咱们幽兰宫如今可是这宫里谁也比不得的,难道还能让她一个才人轻贱了不成?”
这宫里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但凡是有两个好脾性儿的都被人欺负了去,最终能含泪爬起来的是好,倘若不能的,也只能在这宫里窝囊着,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比的比不得又怎么样?风华,我现在才是真的明白了,这宫里头谁也靠不住,有一点本事别人见了也羡慕,背地里说三道四的也有,还不如生个世子来的实在,可大王近来也不怎么来我这宫里,我又能如何?便是来也不过是说上一两句话就走了,风华,你把镜子拿来,我照照,看看我这副皮囊是不是越来越难看了?大王都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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