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血色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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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西门庆突然暴起,趁着范进不在胡小芸身边,和自己父亲争辩的时候,直接出手。
在一旁看戏的林捕头和蒋里正都没想到西门庆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西门庆持匕首就冲向胡小芸。
胡小芸猛地一惊,明晃晃的匕首就快要刺到胡小芸的胸口的一刹那,一道才气猛地爆发,一道长枪如龙,就贯穿了西门庆的胸膛,直接来了个透心凉。
“滴答——”
西门庆不敢相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此时被锋利的枪尖贯穿,这杆长枪上充满着杀意,在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生命在迅速的流逝,西门庆刺向胡小芸的匕首被豁牙一脚踢飞,意识开始模糊的西门庆只听到耳边传来了父亲的呼唤和众人的惊呼声。
“我儿!”
“杀人了!”
西门笑扑了过来,抱住奄奄一息的西门庆。
其余的乡民则是吓得大叫起来,家里有小孩的则是直接把小孩的眼睛蒙了起来,让女人赶紧把孩子抱回家。
男人则是留在了原地,看着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西门庆看着自己面前的父亲,心里有太多没说出口的话,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他想说话,张口的时候鲜血从嘴角溢出,根本说不出来。
“我要死了!”
这是西门庆最后的意识,临死之前,西门庆想要回头,看看到底是谁杀了自己。
西门庆缓缓的转身,看到了那个骑在马背上,身穿明光铠甲的将军身影,那刺穿自己身体的长枪,就是其手中的武器。
“噗呲!”
长枪猛然从西门庆的胸口中拔出,西门庆闷哼一声,整个人双目瞪圆,气息在眨眼间就消散了。
西门庆死了。
西门笑抱着西门庆垂下来的尸体失声痛哭。
蒋里正没想到范进会直接下杀手,而且这手段,刚才就算是自己,恐怕也会身死道消。
“文宝!居然是举人文宝!”
蒋里正内心大惊,看着范进满眼的震惊。
“林动,林乾,王飞!”
“属下在!”
林庆海一声呼唤,三个衙役立马应答。
众人一看林捕头动手,纷纷正色起来,想看林捕头要怎么办。
难不成要把范进这个双甲案首抓进去?
西门笑痛哭流涕,但是毕竟见过了世面,看到林庆海吆喝起来,西门笑站起身来,来到林庆海的面前,跪下抓住林庆海的衣服下摆到:“林捕头,你一定要为我儿子主持公道啊!”
“他范进仗着自己现在是双甲案首,是秀才文位,就敢目无王法,胡乱杀人!”
“这种人就该抓进大牢,剥夺文位,送到菜市口问斩!”
西门笑哭喊着,然而被他当作救星的林庆海却是直接一把踹开他,大喝一声到:“大胆乡民!”
“纵子行凶,居然胆敢在双甲案首范秀才的庆功宴上行刺其未过门的妻子,还敢猖狂!”
“来人啊!林动林坤把西门笑给我铐起来,宴会结束之后,带回广灵县交于大人审问!”
“王飞,把尸体运走,不要脏了庆功宴,晦气!”
林庆海这顿操作把西门笑给惊呆了,林庆海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不仅对杀人者范进当作没看见,还要抓自己。
“我儿子没杀人!”
“是你们欺人太甚!才逼我儿子动手!”
西门笑大叫着,然而林庆海可不惯着他,直接让林动给他嘴巴用抹布塞了起来。
“哼!没杀人,等你儿子杀人就已经完了!”
“居然当着本捕快的面行凶,真是找死!”
三个衙役将西门笑压了下去,西门庆的尸体也被搬走了,地面的血迹也被清理了。
在林庆海的雷霆手段下,范进召唤了不知名骑马将军一枪击杀了西门庆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豁牙,你带芸姐去房间休息下。”
在林庆海处置完西门家的时候,范进看到胡小芸有些惊吓的样子,就让豁牙带其进去休息。
此时从田螺壳中出来的龙女敖清看着范进的雷霆手段,也是为之一惊。
本以为自家的主子是个文弱秀才,可是没想到还有如此雷霆手段,杀伐果断。
看到豁牙带着胡小芸进房间,敖清微微一笑,就化作流光再次消失。
蒋里正沉默不语,看着林庆海招呼三个衙役将西门家的人带走后,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范进冲着林庆海点了点头致谢,随即转身,看向还留在院子里的乡亲们说道:“父老乡亲们!”
“西门家欺压百姓,今日更是在我庆功宴上,假意负荆请罪,实则笑里藏刀,想要刺杀我未过门的妻子,实在是胆大包天!”
“今日一切全因咎由自取,待宴席之后,我自然会和林捕头一同去县衙听候县令大人审问!”
“至于这庆功宴,诸位乡亲愿意吃的,便留下来,算是我范进孝敬诸位这些年来的照料。”
“若是不愿留下来的,也请便!”
“李叔,李婶,入席吧。”
范进扶着李柱夫妇坐在主位上,随即看向林捕头和三位衙役到:“林捕头,还有三位,还请一同入席。”
“请。”
林庆海落落大方的落座,最后就是蒋里正。
“蒋里正。”
范进看着蒋里正,蒋里正也看着范进,今天这个事情范进做的过了,但是怎么说呢,如果是他蒋界文,他也会这么做!
昔年之辱,出头之时,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但是他不是范进,他是一乡里正。
站在他的位置上,范进今天不仅是不给自己面子,而且还下了死手,当然这是因为西门庆咎由自取。
话怎么都可以圆回来,但是人心就不知道了。
“还请入座,如果没有您的推荐,我也没有今日。”
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范进笑着请蒋里正入座。
蒋里正看着在战马将军身侧的范进,不由的感慨道:“范进,你真的长大了,出头了,也变了。”
范进笑着将首席上的凳子摆开,笑着说道:“蒋里正,人总是会长大了,范进也会,以前的范进早就不存在了,现在的范进,也不会再重蹈以前的覆辙了。”
蒋里正点了点头,又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坐了下来。
“都坐吧,诸位。”
蒋里正发话,诸多乡民们都落座了下来。
不过也有害怕的,直接就离去了。
西门笑的若隐若现的哀嚎声,西门庆死去的血腥味,和这场庆功宴格格不入。
范进给几位推荐过自己参加科举的乡亲一一敬酒,还有张郎中。
“张郎中,之前的事情多谢了。”
张郎中摸着发白的胡须,呵呵一笑,看着范进到:“范秀才,以前的事情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我早就看出范秀才远非常人,好似那文曲星下凡,果然,这就实现了。”
说罢,两人举杯对饮。
范进离开后,张郎中看着范进的背影,果然,自己猜对了。
范进能过来和自己碰杯,代表去年的那份情,他记住了。
这顿庆功宴吃的众人十分的忐忑,在场唯一放得开的,估计就是范进自己和林庆海以及三个衙役了。
李柱夫妇还有蒋里正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至于胡屠夫,范进故意没有请对方来主座,但是却自己跑了过来。
对于自己这位未来的老丈人,范进的态度可谓是让人难以捉摸。
胡屠夫也不在意,范进高中了,自己的女儿能过好日子,那就行了。
自己到时候出门,人家就会说:你看,那人是不是胡屠夫?
别的人就会说,什么胡屠夫,那是咱们县双甲案首范进的老丈人,你可不能直呼其大名。
这多有面子啊,至于范进怎么看自己,胡屠夫是根本不在意。
那张满脸横肉的脸皮,早就在这些年念的和树皮一样厚了。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不过桌上的食物都吃的很干净,吃不完的,范进也让他们打包带走了。
吃完之后,乡民们自觉地收拾了其宴会的残骸,搬桌子,搬凳子的都往家里扛。
时间一直持续到下午申时,当所有人都离去后,范进家中就只有蒋里正,李柱一家三口,林庆海和三个衙役,胡屠夫和胡小芸。
范进看着林庆海道:“林捕头,给您添麻烦了。”
“这都是分内的事情,范案首,这件事情根本不用你亲自去县衙,我直接带人过去就行,胆敢刺杀您未过门的妻子,这件事情县尊一定会从重处罚的!”
林庆海说完范进却是摇了摇头到:“这件事情,还是要有个公正的说法,否则那不是我范进仗势欺人?”
“那和那作恶的西门家,就没了区别。”
“林捕头,我和家里人说上一番话,你先忙,稍后我们一起回县里。”
林庆海点了点头到:“那好,范案首,你们先聊。”
“我们走。”
林庆海带着三个衙役去处理西门庆的尸体和被锁起来的西门笑。
屋子里,蒋里正也是很识趣的去了外面,顺便将胡屠夫也拉了出去。
胡屠夫一脸蒙圈,我身为范进的未来岳父,你把我拉出去是什么意思。
当人们都走了之后,屋子里就是李柱一家和胡小芸了。
范进让胡小芸去房间,拿了一个大的包裹出来。
“李叔,李婶,这些东西你们收着,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李柱看着范进递过来的包裹,直接推脱掉了:“我不要你的东西,范进,你能够成才,就是对我们最好的交代。”
范进看着这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身为这个世界的最底层平民,但是却有着很多人都没有的品质。
不求回报,或许这就是一个世界最底层人民的奉献。
范进看李柱不收,笑着将其递给了李婶到:“婶婶,既然李叔不要,您就拿着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就是买了些布匹,你们做些好看的衣服,到时候穿。”
李婶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手上的包裹里面,布料传来的柔软手感,让其还是将包裹抓住。
“这,这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东西呢,范进。”
范进笑了笑说道:“李婶你这说的哪里话,晚辈孝敬长辈那是应该的。”
胡小芸也在一旁说道:“对呀,婶子,你就收着吧。”
“你看豁牙的衣服,都破洞了,到时候好好做两件新的。”
豁牙直接躺枪,李柱还想推脱,不过李婶却是将包裹收下了,看着范进和胡小芸到:“你们有心了,想来范大哥和范嫂,泉下有知,心里也十分高兴。”
李柱听到这话,不高兴到:“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天什么日子!”
李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着嘴巴,脸上满是局促。
范进面色微变,眼神中满是感慨和缅怀,但是转瞬即逝,笑着说道:“李婶说的对,李叔,我爹娘泉下有知,肯定会很高兴。”
李柱幽幽的叹了口气,看着范进说道:“范进,如今你有出息了,按理说,我不该说你。”
“不过李叔还是希望你可以一直好好的,这个世道不太平,以后还是要收着点锋芒。”
范进知道李柱的意思,笑着说道:“放心吧,李叔,我知道的。”
李柱点了点头,起身看着范进,比划了两下,看着范进笑着说道:“你都长这么高了,范进,你真的长大成人了!”
李柱说完,拍了拍范进的肩膀,对着李婶和豁牙说道:“走吧,我们先回家,等范进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一家人再聚一聚。”
豁牙还不想走,但是被李柱瞪了一眼,就乖乖的回去了。
“范进,快点回来,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和你说呢。”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豁牙,明后天我应该就回来了。”
和豁牙约定好,看着李柱一家离去的背影,范进一时间思绪万千。
在转身看着自己父母的牌位,范进竟不自觉地感觉到自己眼睛有些湿润。
“真是奇了怪了,我这明眸夜视的双眼,怎得也进了沙子?”
是沙子吗?
不是,是恩情和亲情。
也是无限的感慨。
寒窗苦读,等的不是这出人头地可以孝敬父母的这一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