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月光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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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想着老刘的不幸，自疚没有被冲淡一点，要不是我刚好有这么一笔钱，那老刘家就真的和刘小树说的那样，就毁了。
我们干物业的，工资低不说，保险也是没有的，出了这件事我也没有兴致再继续干下去了，毕竟搭档干活的老刘都这样了，我哪里还有心情去面对原来熟悉的地方。
我打电话给领导，说我不干了，领导却出乎意料地劝我继续干下去，说年轻人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地就换工作，万一找不到下家怎么办，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吗，干嘛要辞职。
领导说了大半天，都是在劝我，搞得我非常感动，而且很吃惊，我什么时候在领导心底这么有分量了？要知道以前别人辞职都是一句话就离开了，干一天算一天的钱，不干就拉倒那样的。
说了许久我才听出味来，感情是因为上次我舍己救人的事情被电视台播出以后连带小区物业都被市里面的领导表扬了一番，而且有市局出面做的两张锦旗很快就要送到小区物业办公室了，这对于小区物业来说绝对是很大的荣誉了，所以领导怕我在这个关键点上出岔子把这个快要到手的荣誉搞没了。
我说领导你就放心吧，那些锦旗证书啥的我一个都不要，你就留着当宝贝吧，他们来了你就说我还在休息恢复身体就行了，你给我把工资算到他们送完锦旗之后不就行了吗，就当我一直干到拿了荣誉之后把荣誉留在了物业我才离开的不就好了吗。
领导一听我没有带走那些表面上的荣誉证书啥的，立马就答应了，还夸我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知道进取，以后要是发达了别忘找他打牌，我说就这样吧，你继续打牌吧，他应了一声就挂了。
我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突然感觉现在身处的这个城市好陌生，为什么我会颠肺流离一般地跑到距离家长十万八千里的这个陌生城市来，做一份毫无前途的工作，什么也求不到，什么也求不得，我是什么时候起像是这么任命一般机械地过着重复的日子？
我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把一些负面的情绪从脑子里甩出去。
拿起手机给叶晓打了个电话，问她啥时候下班我去接她，叶晓哈哈一笑说开我的自行车去接她吗？我说您还别挑剔，今天就骑着自行车去接你了，您爱坐不坐。叶晓说哎哟两天不见长能耐了，说话都这么硬气了。我说什么两天不见，明明是两年没见了好吗！叶晓笑着说那你就麻溜地来接驾吧！
和叶晓开了一会玩笑就结束了通话，马马虎虎地打扮了一番，自我感觉良好，就骑着我的自行车出了门，直奔叶晓工作的地方而去。
走的都是汽车进不去的胡同巷里，所以很快就到了医院。
一看时间还有个把小时叶晓才下班，心说去公园坐会吧，在公园的长椅上我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了一会，感觉时间快到了，就返回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那些值班小护士下班时间也到了，电动车汽车陆续离开医院，骑着自行车的我好像是独一份，见不到第二辆自行车。
离着很远就看见叶晓蹦蹦跳跳地朝我走了过来，她换掉了那一身工作装，穿了一身很是英气地中性打扮，长发也束了起来盘在了一起。
等她走近了，我说你把头发盘起来干啥，咱那长头发多漂亮。
叶晓白了我一眼，说两天没洗了，必须盘起来，这个你都不懂吗？
我呵呵一笑，然后拍了拍自行车后座，说：“来，恭请娘娘上车。”
叶晓笑呵呵地就侧坐上来，我哼着小曲就骑车离开了医院，路过的人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眼光，估计是感觉这两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下班很是新鲜，当然这种好奇和回头率是和叶晓的颜值有很大关系。
“这位乘客，请问您要去哪里？”
叶晓也装模作样地回答“司机先生请先把我送回家洗个澡。”
“得令！”
叶晓在后座嘿嘿笑了起来。
打开了叶晓的家门，本以为老七仍然会趴在叶晓的床上睡觉，没想到这个小东西居然是老实呆在它的猫窝里面，见到叶晓老七还甜甜地喵呜了一声，叶晓连忙抱起老七夸它真乖，把我恶心地不得了。
叶晓拿了几件衣服就去了主卧里面的洗浴间洗澡去了，毕竟她值了两天班，回家自然要先洗个澡，进去之前还示威性地指了指我，警告我不要在她洗澡时候有啥邪恶的想法，然后还反锁了门。
我一脸无辜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老七正仿佛在嘲笑我，我飞起一脚，被它躲了过去，并且还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眼神，我心说最近这个小东西是越来越精了，鬼精鬼精的，莫不是偷吃什么神丹妙药进化了不成？
百无聊赖听着叶晓洗澡发出的流水声，感觉自己跟变态一样，就赶紧想想还有啥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没有，要是再这么听下去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啥邪恶地事情。
别说还真让我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那就是做一顿饭。
打开了叶晓的冰箱，好嘛，全是酸奶零食一类的，还有一些冷藏的药剂，我看了下，全是英文，没有一个汉字，搞不懂是治疗啥的，也没多想，反正在医院工作的小护士估计都有这么些外国进口的玩意。
唯一能做成菜的也就是角落里码放地整整齐齐的十个鸡蛋，我心说鸡蛋也行，就准备摸出来给炒了，可是等我拿一个出来，就感觉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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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晃了晃鸡蛋，好嘛，是颗坏蛋。
十个全是坏蛋。
这一下我也是彻底没辙了。
这时候叶晓穿着浴袍擦着头发就走了出来，看我拿着鸡蛋就问我啥时候买的鸡蛋，我心说好嘛我的大美女，你自己买的鸡蛋都放到被你遗忘的地步了。
我把鸡蛋放回原处，然后问她刚才不是拿着衣服进去换的吗，这怎么穿着浴袍就出来了？
叶晓随口说了一句忘拿内衣了，结果说了一半，她就意识到了，就闭上了嘴。
但我还是听见了，就立马和她开起了玩笑，说：“多大点事，你喊一声，我不就给你送进去了。”
叶晓举着拳头作势要打我，我赶紧举手投降，她才收起她那双秀气的小拳头，不过她那害羞红着的脸还是被我发现了。
她拿起吹风机在那吹着头发，我就偷偷地打量着她，还别说，这浴袍里面应该是一丝不挂的，想到这里我就血脉贲张，赶紧在心里念了几声罪过罪过，这时叶晓转身看了我一眼，说：“愣着干啥，过来帮我吹头发。”
我应了一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给她吹起了那湿漉漉的头发。
期间几次余光瞥见叶晓浴袍脖子开口处的风光，都差点把持不住自己。
叶晓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对着我的后腰就是用力一拧，我的天，疼死我了，叶晓得意地说道：“臭流氓，想都别想！”
我赶紧狡辩：“我，我想啥了？”
叶晓白了我一眼，都懒得跟我废话，老七在旁边喵喵地叫了几声，我知道这个畜生是在笑话我。
等吹干了她的头发，她进了她的卧室换衣服，当然是反锁了门的。
我举起手按了按鼓起来的太阳穴，深呼吸了几口大气才算稳住乱跳的心。
叶晓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因为太阳快要落山了，气温也在下降，叶晓就多穿了一点，雪白的连体毛衣外面还穿了一件黑色皮质小马甲，腿上是丝袜还是打底1裤我反正也分不清，总之就是很美很美吧，叶晓看我一直盯着她的腿看，就问我：“咋样，本姑娘的腿是不是很漂亮？”
我说：“那当然了，我家叶晓那双腿，世界第一！”
叶晓哈哈地笑了起来，明显也很喜欢我夸她。
她走过来挽起我的胳膊，说：“走，今个本姑娘就请你这个马屁精吃顿好的。”
“得嘞！”
叶晓带我去的地方确实像是很高级的样子，门排上面全是扭扭曲曲的日本字，用我那不深的小脑袋猜测，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料理店，那种全是死贵死贵的东西，而且几乎都是生着吃的地方，我以前可对这种吃法很是排斥，心想这就是一群野蛮人的吃法不是？
叶晓似乎挺喜欢这个地方的，轻车熟路地带我进了一个用推拉木门隔开的包厢，连个板凳都没有，叶晓跪坐在矮小的桌子面前朝我挥手，她说：“愣着干啥，快坐下。”
“坐？坐那里？”我问她。
她用力拉着我的手，差点把我给拉得趴在地上，她说：“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我只好学她的样子，坐在了地上，总觉得不舒服，这么个坐法，时间长了两条腿估计都得废了。
不久，就进来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厨子，派头挺足的，身后跟着两个很漂亮的服务员，都推着小车，一个放着食材，一个放着刀具佐料啥的。
一进来就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日语，甚至是不是日语我都不知道，我猜的，和电视剧里那些鬼子说的话反正挺像的。
我悄悄用着半个嘴皮对着叶晓说：“这个小鬼子说的啥？”
没等叶晓说话，对面的那个厨子就一口纯正的本地方言：“哥们，我不是鬼子。”
那你装个屁啊！
叶晓哈哈大笑，她说：“这位是我的朋友，以前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和我是同学呢！”
我说：“怎么？新东方都开到日本去了？”
叶晓一白眼，说：“什么新东方，瞎说啥呢！”
我说：“这不是厨子吗？不是新东方出来的吗？”
叶晓又对我用上了她一贯的招式，对着我的腰就拧了一下。
那个厨子似乎也没生气，还对着我笑了一下，我猜也只有很好的关系才能遭得住朋友的朋友这么调侃，要么就是对我家晓晓有啥非分的企图，在这装大尾巴狼。
叶晓对着他说：“周良，你别介意，这个人没上过学，说话就这样。”
听叶晓这么贬低我，我肯定不乐意了，我说：“说谁没上过学呢，你们这么厉害，都去日本留学了，回国不还是当了个厨子吗？还是个日本厨子，跟我国那些大厨根本没法比。”
说完又被叶晓拧了好多下。
后来我才知道，叫周良这哥们也是一家大医院的医师，只不过平时有个爱好，就是到他父亲开的料理店里面兼1职当厨子。
反正当时那一顿料理吃了很长时间，一是这个厨子做的那个慢啊，本来就是一口吃下去的事情，弄个刀在那来来回回耍了好几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推销刀具的，二是叶晓和这个哥们居然开始回忆起了大学时光，感概无限地在那里聊天，时不时地还用日语交流，不瞒各位，要不是当时他说这顿饭他请客不收钱，就冲他那看我家晓晓那绿油油的小眼神，我都能翻桌拍他一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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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我的文化来总结这顿饭，难吃，太慢，不爽，免费。
好不容易结束这顿饭，那个家伙居然拍了拍手，解了围裙说要带叶晓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问叶晓同不同意，我心说你小子这就很过分了吧，毕竟我一个大活人还在这里呢，你就直接把我忽略了？
好在叶晓是站在我的立场，没有被这个皮囊勉强算是好看的同学迷惑，她转过头问我：“你呢？去不去？”
我心说去你个鬼哟，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恐怕是个男人都会知道，我说：“去哪？不去了，该回家睡觉了。”
气的叶晓又用力拧了我一下，叶晓连忙说：“周良，你别听他胡扯，这个人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周良微微一笑：“感觉到了，这位兄弟很喜欢开玩笑。”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他脸皮那个微微一跳，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
然后他又问叶晓：“对了晓晓，还没有正式问你，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我心说，嘿嘿，狐狸尾巴快要遮不住了。
没等我抢着说话，叶晓就打断了我的企图，她看了我一眼，很快，一眼晃过那种，可是我看的很清，那一眼，很深很真。
我忽然就安静了。
叶晓突然牵起了我的手，说：“萧歌目前是我的救命恩人加实习男友。”
我说：“男朋友就男朋友，什么实习不实习的。”
周良看了叶晓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对着我说：“那你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见晓晓这么一个女朋友。”
看不起谁呢？虽然我似乎也很同意他的说法，但是咱气势不能输啊。
我头一仰，顺道：“你说反了吧？是叶晓修了几辈子才遇见的我。”
叶晓顿时甩开了我的手，对着我就是一顿挠。
在别人面前这么动手动脚，似乎有些打情骂俏的嫌疑，叶晓不知不觉就微微红了脸，她假装咳嗽一声，说：“周良，要不就下次有空我们再一起去你说的那个好玩的地方吧，今天刚好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周良笑着说：“没关系，我也就是顺口一提而已，也是突然想到一个你可能会喜欢的地方而已，没什么的。”
叶晓牵着我的手，对着她的同学周良说：“今天非常感谢你的款待，下次换我们请你，地方你定。”
我也装模作样地说：“今天谢谢你了同学，看你忙前忙后的，光给我做吃的了，自己都没吃。”
周良说：“应该的，应该的，那有时间我们电话再联系。”
叶晓点了点头，“嗯，那我们先走了。”
周良说：“好，我收拾一下这里，就不留你们了。”
叶晓拉着我和周良摆了摆手，就走出了这个包间。
我出包间的那一刻，眼角余光刚好看见周良那个家伙正在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手里还拿着刚才用来切割食材的一把长刀。
我没有回头，就当没看见。
但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个家伙不是个好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叶晓拉着我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她出了一个懒腰，说了一句：“吃的好饱呀。”
我说：“你这个同学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叶晓说：“怎么会，人家可是有知识有家世的白马王子，追他的女孩子都不知道排到了哪条街了，你可别胡思乱想，人家或许都看不上我呢？”
我拍了她的头一下，说：“哎哟，叶姑奶奶居然还有自惭形秽的时候？”
叶晓理了理被我拍乱的头发，说：“本来就是啊，人家又帅又是海归又有体面的工作，家里还非常有钱，你说这样的人会缺女朋友吗？”
我再次把她的头发给挠乱，又惹来她的一顿老拳。
我说：“喜欢谁与讨厌谁，和你说的这些方面都没有任何关系，喜欢不应该建立在物质层面上。”
叶晓似乎愣了一下，踮起脚尖看了我一会，拍着我的头说：“你小子可以啊，终于说一句很有思想很有内涵的话了。”
我说：“拜托，我一直很有思想很有内涵好不好。”
叶晓锤了我一拳说：“滚蛋吧你。”
夜晚的风似乎有了些微的凉意，叶晓拉起了我的手，在我印象里面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拉我的手。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虽然看向了一边，却能看见已是微微泛红。
我说：“怎么？有心事？”
她笑着说：“哪有，只是感觉你有心事。”
我夸张地拉着她的手甩了甩，说：“不好了，我们的手黏在一起分不开了！”
“幼稚！”
“哈哈。”
那天晚上，我和叶晓就坐在不远的小公园长凳上，抬着头，她看着月亮，我看着她。
等我把叶晓送回她的宿舍，已经是夜光大亮的半夜，叶晓开了门，转身看我一眼，说：“晚安。”
我说：“这么晚了，你都不留我一下？”
叶晓白了我一眼：“想得美你。”
说完就关上了门。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说：“真不留我？那我走了你可别哭着喊着要我回来！”
“有多远滚多远！”
“得嘞。”
抬头看了看天空，满目星光皆可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