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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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车来了，因为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我不得不向学校申请回家治病。
我和钟豪的所有计划都打破了，他很担心我的身体，让我赶紧回家好好治疗。
母亲让我直接去医院，她到医院来接应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疼不疼？”母亲见到我时就问我，我知道她很担心我。
“不疼，就是一直咳嗽，呼吸有点困难，没什么事。”我和母亲说。
我们去排队挂号，去做相关检查，排队时母亲站在我旁边，和我说话。
“让你好好注意身体你不听，现在好了，自己不舒服，还没有钱，你给你三叔说一声，和他借些钱。”母亲和我说。
“嗯，先看了再说，看看要多少钱。”
“嗯，你回来你和你爸说了吗？你生病和她说没说？”
“还没有，我不想说，这又不是什么大病。”
“不说就算了，他现在也难，说了到给他增加困难。”母亲说道。
“我也是这样觉得，反正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没事。”
我让母亲去那些位置上坐着等我，我去检查了，跑来跑去取单做检查，在楼层之间穿梭着，从早上一直忙到中午结束，我和母亲出去吃了个饭，下午再到医院来取报告，在这期间还不断地发烧。
我们吃过饭就回来了，母亲转了一千多块钱给我。
“你先拿着这些，你要是还要交什么钱也可以交。”
“来看病才带了一千块？哪够啊？”我带着有些生气的语气对母亲说，我真是为自己当时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感到十分惭愧，但是母亲并没有生气，她只是小声说着：“现在也没有什么钱，你先交这些，到时候再和你三叔借，我和他说了。”母亲眼里的躲闪让我有些难受，我在无形之中伤害了她的心。
我们去医院取了结果，我和母亲没怎么说话，母亲小声说了句：“林一，你不要说话太伤人了，我要是有钱为怎么会不带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母亲，心里确实为那样说的话后悔。
“我是无心的，我又没说你故意不拿钱给我，好了，不说了。”
我们两个一直沉默到医院，我将片子和报告单拿给医生，母亲跟在我后面，听着医生给我说的话。
“你这个情况是肺部积液，是要住院将它抽出来，抽出来化验好对症下药。”医生坐在电脑前拿着我的片子说到。
“好。那这个好治疗吗？”我问。
“这个可以的，放心，现在医疗怎么发达，不用担心，抽出来就好了。我现在给你开一个住院证，一会儿交钱就可以了。”
“好。”我拿着单子出来，让母亲在外面坐着等我。
“医生，问一下这个住院多少钱啊？”我趴在窗口问他。
“这个预交三千，后期看情况。”
“那我现在钱不够，等会儿过来交，可以吗？”
“可以。”然后他又把单子递给我了。
“可以了吗？办好了？”母亲见我出来，就走了过来问我。
“没有，现在要交三千块钱，你现在还有没有呀？”
“我现在也没有，你给你三叔打电话，我和他说了，和他借一些。”
我给三叔打了电话，他把钱打了过来，我们才能办好住院手续。
在当天也开始了治疗，每天就打点滴，刚开始病房里就我一个人，后来住进来另外一个病得很严重老奶奶，她两边的肺部都有积液，她每日每夜的咳嗽着。
过了两天，父亲得知我回来了，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你回来了？你都没跟我说。”我听出了父亲的语气有些不高兴。
“我还没到家，我有点感冒，所以来医院看一下，看好了就回去。”我说。
“感冒？搞感冒了？”
“嗯嗯。”
“只是感冒吧，没有其他的吧？要是有其他的就和我说。”
“放心，没什么事，就是感冒有点严重了。”
“你回来的时候我来接你啊。”我忙说道：“不用不用，麻烦，我直接做大巴回去就行，不用麻烦了。”
“那行，你看好了和我说。”
“嗯嗯。”
挂了电话母亲在旁边说：“你说你要是不告诉他，到时候他还怪我，说我让你不告诉他的。”
“不会，现在告诉他，还给他压力，没事。”
“随你，反正我是无所谓了。”
两天过去了，一大早我的主治医生就来查房了。
“你那个化验结果出来了，我们从各项指标推断出来是结核性的胸膜炎，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有继发结核，后面还得去复查，今天我看就可以抽了，要是今天抽不了那就明天抽。放心，没事啊，抽了就好了。”女医生很好，总在安慰我放心没事。
“嗯嗯，问题不大吧。”
“这个没什么大事，抽个水就好了，没事的，这个抽很容易的，你好好休息，要多吃有营养的。”
“嗯嗯。”
母亲在旁边看着我，她总是问我疼不疼，问我要不要吃什么，她还出去给我买了一套睡衣，还有一些在医院用起来方便的东西。
偶尔我们会和旁边的老奶奶一起说话，老奶奶笑起来我觉得很慈祥，她住到这间病房的时候是她家人把她抱上床的，那时候老奶奶已经开始在抽积液了，她身上一直挂着抽积液的那个袋子。因为很疼，所以每夜她都难以入眠。
每天都有很多医生来询问老奶奶的情况，随时注意老奶奶的情况，随时让老奶奶翻身，避免老奶奶一直处于一种姿势，那样对老奶奶的皮肉不好。
“老奶奶，你要多翻身，不然你这些肉一直被压着会腐烂的，我看你屁股都红了。”医生对着老奶奶大声说。
“好。”老奶奶像个孩子一样，她很听话地回答。
医生给老奶奶手上夹着测心率的仪器，若老奶奶的血压发生变化，机器便会不停地叫，有时候她会紧紧按着仪器，或者把它拿开。
“我使劲地按着它，它就不会叫了。”她对我们说，我和母亲听到了都笑了起来，她也跟着一起笑，“是啊，她每次都吵我睡觉，睡着了又叫。”
“那个好像是给你测心率的，你不要按着它。”母亲笑着说，她也被这个可爱得像个孩子的老奶奶都笑了半天。
“它太吵人。”老奶奶很生气地说，我看着她那样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奶奶有两个儿子，照顾老奶奶的是她的小儿子，大儿子还在外地，听打电话在请假回来，小儿子很细心地照顾着老奶奶，在医院不得不在外买吃的，老奶奶吃着饭，小儿子也会为她吃一些东西，有时候也不吃一些东西，老人有时候也和一个小孩一样，这大概就是返老还童吧。
晚上，医院的护士来来往往，大晚上还有来询问老奶奶情况的，母亲趴在床边上，晚上醒来又睡着。
一大早上就有医生来给我们两个抽血，我被抽怕了，刚来这几天，医生每天都来抽几管的血，针眼都排着队。
中午时，来了几个医生，他们亲切问候着老奶奶：“奶奶，今天没有哪不舒服吧？来我们给你看看背上抽的那管子。”
“今天没什么事，就是还是一直咳嗽，这个咳嗽也不见好。”奶奶边回答边慢慢起来让她们查看一下穿刺部位。
“这个得慢慢治，一下好不了啊，你睡觉的时候注意翻身，不要一直睡一边，注意不要碰到管子啊。”医生叮嘱道。
“还有你们家属得随时注意她老人家。”
“嗯嗯，我一直注意的。”那个叔叔说。
“家属，你出来一下，我们要和你说一下情况。”医生对那叔叔说。
他们在外面说了好半天，把奶奶的家属叫了出去，我便知道奶奶的情况的不好，我在奶奶的后面穿刺，但是第一天抽了部分积液之后，我便没有咳嗽了，但是她抽了几天依旧咳嗽得厉害。她整夜整夜地咳嗽，她一直这样咳嗽已经一年多了，之前一直是自己在家，老人家也觉得只是小感冒，年轻人也忙，所以没在意，一拖就是一年多，后来熬不住了，严重了，便和住在城里的儿子说，这才来医院检查了。
“喂，爸。”父亲突然打电话过来。
“你在哪？”父亲问道。想想也不该瞒着父亲，毕竟他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我和他说到：“我感冒有些严重了，得好好检查一下，所以得住院。”
“什么感冒得住院，你到底怎么回事？”父亲有些着急。
“真的是因为感冒引起的，之前在学校感冒一直不好，所以就引起了一些其他问题。”
“之前你在学校我一直提醒你，让你好好注意身体，天冷了不要搞感冒了，每次说都还是感冒，那行吧，那我今天下午来医院看你，看看医生咋说。”父亲说。
“不用，你忙你的，我妈现在在这，我很快就回去了。”我推迟到。
“我肯定要来啊，她在是她，我肯定要来看一下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现在才和我说，要是早点和我说，在学校就可以早点治，也不会一直拖到这么严重，好了，那你休息，我今天下午就过来。”
“嗯。”说完我们就挂了。
望着在旁边玩手机的母亲，我用脚蹬她，她打我的脚，我们两个嬉着玩，小时候我就喜欢和她这样，我用脚蹬她，她挠我的脚。
“你爸给你打电话了？”
“嗯。”
“他说他要来？”她看着我问。
“他说他要来，来就来吧。”我和她说着。母亲坐在床边，抬头看着我说：“要是他来照顾你的话，我就回去了，反正这有一个人就够了，两个人在这吃的这些都太贵了，两个大人在这儿花销很大。”
“我不想，你在这再待几天，我不想你回去。”我对母亲说。我和母亲虽然分开很久，在一块儿我们也会闹不愉快，可是还是想一直在一块，就是想粘着她，偶尔打手嘻闹。
“都这么大个人了，你以为你还小得很，我现在回去还可以给你赚一些压岁钱。”她笑着说。我一直说着不。
“等他来了我出去给你买一些东西，收拾收拾我就回去了啊。”
“那行吧。”我不想让母亲回去，但是在这我们会花销很多，她和父亲也会很尴尬。
“你要听话，我回去上班，再赚些钱。”母亲温柔地和我说。
“嗯嗯。”
一会儿，医生又来送每天的消费单子了，上面记录着每天的花销，钱如流水般哗啦啦地溜走，几天下来，预交的三千已经变成负数了。
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病会到住院的情况，之前的一些小毛病我都不会去在意，在自己感冒时，自己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好，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平日看着没什么事的身体已经在慢慢生病了，对于现在家里的情况，让现在本就很难的家庭更加地雪上加霜。
感冒时，我就想着以前感冒咳嗽吃些药或者打个吊坠就好了，所以想着省一些钱，所以也就没有一直去医院看，终于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不仅没省钱还得负债。
母亲和我吃过午饭之后，母亲出去了，她说去给我买一件衣服让我穿着出院，有一个好气象。
母亲出去不久，父亲便到了医院，他打开门看了一下，然后又关上了，我叫住了他，他走了进来，他穿着好久以前买的那件羽绒服，一条宽松的西装裤，一双黑色皮鞋，他走过来笑着说：“你在这，我刚刚没看看出来，今天感觉怎么样？”他走过来拿了一根凳子坐到床边问我，我看出来他的眼神里充满担忧。
“我感觉没什么事，现在就是不怎么想吃饭，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他看了那些报告单，也知道了什么情况，啧仔仔细细看了一番之后，又问了问我情况。然后起来对我说：“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我把手伸出来给他看，他看了看我的每个手指甲，又看了看我的手掌，我不知道他在干嘛，便问了他：“你这样可以看出来什么？”
“我看你这手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没事，现在好好治疗，不要想太多，担心太多。”他放下我的手说。
“你妈呢？”他坐在那，表情严肃。
“她出去给我买一些我要用的东西了，才出去一会儿。”
“哦。”
然后我们一直没有说话，他把手揣在他的羽绒服里面，靠着墙，一直望着那瓶滴得很慢的药水，然后再看看我的手。
医生来询问我情况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她询问了我情况，又看了看我的穿刺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