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两样都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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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银行珍珠市支行，占了繁华商业街一幢气派建筑，底下整三层.在三楼的行长办公室，楼外楼微靠在大班椅上，目光从金边近视镜上透出.

隔着一张红木大桌，凳上坐着朱敏杰丶东方红.说是”凳”，是因为这些个圆形座位没有靠背，咋看来有点儿像法官断案。

楼外楼已经看了文件，包括贷款申请丶项目介绍丶地产购销合同丶承乾镇府项目贷款推荐丶金斗县发改办该企业扶持文件.

“该项目符合要求，可以考虑放贷.”他垂下眼皮，双手撑着椅子扶手，稍稍挪动一下沉重的身体.

朱敏杰连忙表示感谢:”行长辛苦了，我希望能尽快办妥这个事.”

“这个嘛，要听候安排.各方面都需要资金，僧多粥少，不是谁都可以如愿的.”的”字拖着长长的尾音，是要引起听者注意。

看见他肥大的身体有如蚁咬，不耐烦的样子，朱敏杰和东方红起身告辞.

“那个，靓女，给个明片.”楼外楼坐直身，伸出一只起节的胖手，翻转手掌.

东方红知道是叫自己，转身回来，从手袋里掏一张明片，双手递给他.接明片的时候，他的胖手竟然抓到了她的手指.东方红白嫩的小手一缩，转身就走。楼外楼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像猫碰到了鱼。

埔东村的建造工程已经完成，现在正在装水电，准备进货.进货的资金没有着落，只能在国内贷款了.至于澳门那边，主要是朱敏杰不想总求人。既然是自己的事情，就该有些担当。

新公司的领导班子，总经理由王建华担任。他是华南理工建筑学院本科生，拥有建筑学，城市规划，景观建筑设计三个专业的毕业证书，在小河公司也有一年了，许宝林对他颇为看重，视为培养对象。

朱敏杰给他配了个副手，是原来跟许宝林一块拉队找活的砌墙师傅李大荣，久经沙场，实践经验丰富。为了稳妥起见，他给东方红一个总公司执行董事长的头衔，从战略层面把控新公司的发展。

天河鱼业，关二嫂不再送货了，朱敏杰让她驻守公司，做了头儿。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由一个邋邋遢遢的家庭妇女，变成一个雷厉风行的商界小强，关二嫂可谓扬眉吐气，对朱敏杰那是言听计从丶死心塌地。

朱敏杰叫她搜集资料，四处游历，研究特种水产的养殖方法。随着特区移民大增，生活水平提高，靠收购已经满足不了社会的需要了。他高瞻远瞩，看到了行业发展的方向。

这天尖峰镇的黄老板来电，说中午趁暖和的时候刮虾，要关二嫂派人来收货。

关二嫂通知银仔出车，他很快就到了。去养殖户收货，每出一趟车是有补贴的，关二哥不会开车，所以这钱只有银仔能挣。听说他正资助女朋友考车牌，也是看中了公司的发展。

星期天，该是东方红放假，正出来溜达，见银仔出车，她也想去看看。有大美女相伴呀，干活儿不累，银仔当然求之不得，何况她还是自已的顶头上司呢。

虾塘在黄羊河入海口，一个叫公鸡门的地方。每个塘面积不是很大，不超过十亩，基边用红砖砌着，是标准的长方形。听说塘底还要平，这样刮虾才没有遗漏。

小眼鱼网放下去，下边坠着重物，上边捆绑浮球.两边各三个人，两人拉绳子，一人按着固定鱼网的竹篙.两边同时前进，到了塘的尽头，四个人跳下水去，把底下的一边鱼网拉起，密密麻麻的大虾就浮现水面上。

用笊篱捞虾，每装一筐立即过磅，再运鱼车的加氧槽中。此时的虾未分大小，收购价是大小平均价的六成。

东方红穿着紫色的中长a字裙，外面小西装，秀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圆形的发髻，显得飘逸丶成熟丶清雅。虾塘的女人都围着她看，连那些干活的男人，偷空都瞟上一眼.她没有闲着，拿纸笔在一旁记数呢.

这时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接听:”哪位?”

“我，楼外楼.”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啊，楼行长呀，有什么指教?”

“有时间吗，来我这里一下.”

“我，我正放假呢，今天星期天.”

“我知道是星期天，这不更好吗，我们可以非正式交流，这样更容易出成果.”对方逻辑缜密，不容拒绝.

“可是我在偏僻之地，交通不便，没法儿回去.”她不想见这个男人，觉得有点怕人，只能用这个办法推搪了.

“我相信只要你肯来，就会有办法.”对方不由分说，:”我最多等你一小时，不来后果自负.”

想了想，怕她真的愚蠢，又叮嘱道：“为便于沟通，你一个人来就行。”

东方红知道星河市场的事儿不能耽搁，得尽快筹钱，而只有xx银行这样的国有大咖，才有掏一千万的实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不得不前往.

叫银仔去找个车子，刚好黄老板有个儿子会开摩托车，搭她到公路.路上公交车许多，到市区半小时就有一班。由于是农村地带，的士难以一见.倒是有几个兜客的摩的停下来问她.她说到市里，他们就识趣走了.

来了辆406，去市里的公交车，人不多，她就上去了.汽车走走停停，四十多公里的路，走了一个多小时.去xx支行的路线她不是很清楚，问售票员.到了适宜的站点，售票员才叫她下来.

很快有的士路过，她招手截下，说了要去的地方，司记闷心开车，没多会儿就到了。星期天嘛，银行营业厅铁闸紧闭，她掏出手机拨通。

“东方小姐，啊，你到了，请进来！”

“啪”的一声，营业厅侧边一只铁门开了锁。东方红来过这里，知道这里有升降机，通二楼丶三楼。

上到三楼，正想敲行长办公室的门，门先开了.一个大胖汉子出到门口，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把她带到屋里。东方红满脸通红，紧走两步，一扭肩膀，想甩开他的手。他的手指扣紧她的肩膀，甩都甩不开。

“我们到沙发上坐坐。”楼外楼带着她到一边的沙发椅上，挨着她坐下。

东方红拨开他的手，往旁边挪开一拿，正色道：“楼行长斯文点，我们有事说事。”

楼外楼哈哈笑道：“何必这样生分呢，常言道，‘要想谈得好，照顾要周到’”.说完，又挤眉弄眼向她靠过来。她只得站起，有些不知所措。

楼外楼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应该是黄花大闺女，更勾起心中的邪火.不过他是欢场高手，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于是好言道“你不是来谈生意的吗，来，坐下，我们就谈一谈。”

东方红记得来这里的目的，心想气氛也不能搞太僵了，于是坐在沙发的另一头。

楼外楼像老狼看鸡似的望着她：“就两点，要不你今天听我的，要不你们给我百分之二的公关费，你自己选吧。”

“我两样都不选呢？”东方红稣胸起伏，感到吃了头发似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