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是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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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利斯女士退出来，认真的端详这张毫无瑕疵的俊脸，忍不住伸手附上去，目光仿佛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你真像他……”凯利斯女士喃喃。

夜璃祉知道她又想到了死去的父亲，没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抓过她的手放下。

跟后面的卡洛夫先生打招呼“外公。”

“噢，很高兴你能来接我，威廉。”卡洛夫老先生上前给了夜璃祉一个大大的拥抱。

对的，夜璃祉的外文名字就叫威廉斯特·卡洛夫

“欢迎你的到来。”夜璃祉回抱他。

带着他们先去卡洛夫庄园休息。

晚上再去夜家老宅。

卡洛夫庄园占地面积非常大，具有浓厚的法国风格，其平面为丁字形，坐北朝南，器宇轩昂的科林斯式立柱、庄重的色彩、对称的线条、精美的雕饰，显露出法国宫廷建筑特有的气韵。

建筑内部采用了当时巴黎最盛行的装饰艺术，从弧形楼梯拾级而上，一抬头就可望见楼廊内神态悠闲典雅的女神浮雕。

卡洛夫老先生走进去，看着和卡斯特城相似的建筑风格，眼里全是赞赏，当年的夜连勋真的是很宠自己的女儿。只可惜……

他转身，看向自己女儿。

凯利斯夫人正好也在看这座庄园，察觉到父亲的视线，对他笑了笑。

夜璃祉猜到他们用眼神交流的是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

走进门，一只小肥猫就跑过来扑到了凯利斯女士身上，凯利斯女士惊喜地抱住它，在它头上亲了亲“噢，我的小宝贝，终于见到你了。”

……

傍晚，休息之后，夜璃祉带着她们回了夜家老宅。

夜老爷子对凯利斯和卡洛夫老先生算得上和善。

“我特地给你准备了红酒，不知道你会不会喜不喜欢。”夜老客气道。

“噢，不不不”卡洛夫老先生素来直爽，他摆手道“我来到华国，也想试试你们这里的酒。比如……”老先生想了想“哦，茅台什么的。”

夜老就差人拿来茅台。

卡洛夫喝了一口茅台，微胖的脸就被辣得皱起来，他皱着脸咂了咂嘴，认真感受了一下，老先生中文一般，寻思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嗯……你们这里的酒，味道很……奇妙。”

夜老先生看他一脸纠结的样子，板着的脸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这酒，古代的时候就开始有人喝了。”

卡洛夫先生闻言，看了看茅台酒瓶，点头感叹“噢，国与国之间真是太不一样了。”

……

卡洛夫老先生虽然人老了，可是好奇心仍旧很大。没被茅台吓到，反而尝试了好几种别的酒。

夜璃祉最后是扶着他老人家上车的。

等佣人喂了老先生喝醒酒汤让他睡下之后，夜璃祉去找凯利斯女士。

凯利斯女士看见夜璃祉，笑着走过来“怎么了亲爱的？”

“我想和你说件事情。”夜璃祉神色平静，得让母亲先接受她，这样她才不会那么害怕。

凯利斯女士笑着点了个头“进来吧。”

夜璃祉走到沙发上坐下，直切主题“我恋爱了。”

凯利斯女士倒水的动作一顿，惊喜地端着半杯水走过来，“是婉吗？”

夜璃祉皱眉，“不是。”

凯利斯女士更惊讶了，不是姜婉“那会是谁？”

夜璃祉沉吟了一下“我原本想带她来看你，但是她现在情况特殊，不太方便。”

凯利斯女士闻言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好奇“你和我说说她吧。”

夜璃祉点头。

先说了他是怎么认识她的，引出车祸的事，只不过把车祸转述成了意外事件，然后才说陆轻暖因此失明。

凯利斯女士听到车祸，心提了起来，听到他说他没受伤，才心有余悸地又放了回去。

“可怜的孩子。”听到陆轻暖失明的时候，心里也跟着替儿子惋惜愧疚。“不过”凯利斯女士考虑到了别的“威廉，你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怜悯？”

被怀疑，夜璃祉皱了眉，薄唇吐出两个字“没有。”

看到儿子皱眉，凯利斯女士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对不起。”凯利斯女士认真道，她是卡斯特那边长大的，不会因为夜璃祉是个晚辈、是他儿子，她就不道歉。

夜璃祉微微抿了抿薄唇，“我喜欢她，所以我希望您也能喜欢她，可如果不喜欢，我也希望您不要推拒她、为难她。”

凯利斯女士闻言笑了，她伸手覆在夜璃祉手上，一样湛蓝的眸子带着温柔的光“带我去见见她吧，如果她是个好女孩，我会祝福你们。威廉，你要知道，我一直都爱你。”

夜璃祉注视着手背上那只手，心里感激，他勾唇笑了一下，“好。”

枫山，卧室里，陆轻暖坐在地上，背后靠着落地窗，手里握着一杯酒垂在身侧，一瓶路易十三已经被她喝了一半。

送走夜璃祉的那一刻，她突然清醒了过来，原来，她还是个没有家的人，原来，她还是海上一叶浮萍，随着海风飘飘荡荡，只不过后来遇见了夜璃祉，浮萍不想再飘荡了，只想紧紧依附着他。

可他的家并不是她的家……

忽的，陆轻暖冷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天色灰黑，像一块褪色的黑布，玻璃上的寒气不住地刺她的脊背，她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