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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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儒走后，我的日子突然变得很有空，每天早起有饭吃，每天晚上还可以出去蒲，但是有一点却不能犯，那就是喝醉酒。因为喝醉酒第二天就会被发现，然后季文儒漂洋过海的电话就会打来，一通长篇大论的教育，另外还会附加各种隐隐约约的威胁暗示。虽然我知道大部分的威胁都是不会实现的，只要我在他身边一天，他就不会做那些事，可是当他名正言顺地说出来时，还是觉得不爽！非常不爽！
“季文儒，你除了威胁我，你还会做些什么？你怎么什么都管，连喝口酒都不让，在你身边真是压抑死了，我迟早会得抑郁症的！”酒醒后的头痛欲裂让我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霸道专横强权流氓，突然觉得他就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过了许久，当我以为他酝酿情绪想要爆发之时，却听到了一声叹息，然后就是无奈却又温柔到极致的语调，“陈喜，我不是不让你喝酒，只是不让你喝醉。你喝醉的时候我太清楚了，糊里糊涂还喜欢胡闹，我不在你身边，没有人送你回家，我真的很担心。”
那种受伤而又担忧的语调顿时就让我从宿醉醒来，鼻子都麻酸了，一肚子邪火瞬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虽然我口头上没有承认我的错误，更没有答应他什么条件，可是，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出去喝醉过了。这个习惯直到后来的后来，我总还是莫名其妙的保留着，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要一想到有人在心疼我酒醉后没人送我回家，就觉得内心一阵温暖。
……
后来，我约出了顾岚岚，为的就是之前和顾岚岚打赌拿到季文儒一张裸照的事情，为了防止顾岚岚后悔，我还特地叫出了冯平。
pfd的酒吧卡座里依然热闹，顾岚岚和冯平的脸上却各怀心事，顾岚岚在想什么我知道，无非就是不相信我能拿到照片，就算她在手上翻了千百遍，仔仔细细地研究，依然看不出破绽。可是冯平的心事，我就猜不透了，自从上次他把手表你给我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冯平，别发呆了，快帮我看看，女王这张照片，是不是p的？”顾岚岚将手机递了过去，满眼还是充满了怀疑。
冯平接过手，在手里鼓捣了一阵，最后还是将手机递了回去，摇摇头说道，“不是，依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女王这张相片，应该是真的，无论从色调还是形体衔接，都没有任何ps的痕迹。”
“哈哈哈……”我从顾岚岚手上缓缓地取过了手机，“顾妖精，这下个月的旅行，那就承蒙您破费了。”得意，当真是解气的得意打通了我全身的筋脉，顺间变得无比舒畅。
“行啊，女王”顾岚岚知道了自己大势已去，只好酸酸地说，“没想到才没见面几天，功力深厚嘛。连季大公子的裸照都拿得到，看来，我以前是小瞧你了。只是不知道，季公子要是知道你手机里有这种照片，他会怎么看呢？”
“哼”居然还敢威胁我，顾岚岚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吧，“他看倒没怎么看，但是他说，如果我喜欢，可以随便看，没必要拍照，那样显得多生分啊。”我把季文儒的原话传给了她，瞬间便憋红了顾岚岚的脸，连同冯平也是一愣，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女王，高，实在是高！”冯平对我竖起了大拇指，酒杯伸了过来，“当”地就干了一杯。
“好吧，陈喜，我认输了，愿赌服输，我下个月带你出去玩好了。”顾岚岚此时才将无赖放下，认了这个赌的输。
想想这么多年来跟顾岚岚打赌输掉的战绩，这次能扳回一城，我都快要给季文儒下跪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原来风水轮流转的时候还是有的。
我端起酒杯又再倒满，干白的气泡渐渐冒起，难得我酒兴正浓，刚想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可是冯平却站了起来，焦急地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跑。
“怎么了？”我和顾岚岚同时望向了他，可是他的心思明显没落下。
“我一个朋友遇上些事叫我过去帮忙，比较着急，就不陪你们了，好好玩哈。”话没说全，人就跑得没影。
剩下的也就是我和顾岚岚面面相觑了。
难得的酒兴被打扰，我和顾岚岚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话，就是杯中把酒喝完，早早就打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也许是我记着季文儒的叮嘱，也许是冯平突如其来的离场，我没有尽兴，却也没有了继续呆在那里的兴趣。一人回到家中，孤独地面对清冷的房间和空洞的黑暗。
我从没有一刻像此时一样感到孤单和不适，以前我也是一个人，还是住在近郊的小公寓，那里人流量远不及这里大，可是我并不觉得孤单，相反觉得自由。可是，现在居住在城市最繁华的中心，我却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热闹。
“也许是房子太大了吧。”我安慰着自己，是的，一个人住在这样豪华精美的房子里面，确实有点浪费。可是，说着出来还是觉得言不由衷，房子大点不要紧，关键是里面的人，其实，应该是因为季文儒不在吧。
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也许真的是因为是季文儒的原因。因为那个每天傍晚健身的男人没有在这健身，因为那个每天早上看财经报道的男人没有在这看报道，因为那个每天做饭的男人没有在这做饭，也因为那个每天晚上搂着我入睡的男人没有拥我入睡。在不知不觉中，他的份量已经在加重，在我不承认的某个角落里，也许，他早已经生根发芽、挥之不去了吧。
……
周末过后，全新的一周又开始了，不管是在有没有季文儒的日子，时间的齿轮还是会碾轧所有一切，继续向前迈去。
周一的一大早，我还是一如既往准时踩点到达办公室，晨会、礼仪、迎早，然后就是枯燥的工作。
正当我以为一切都如以往一样进行的时候，一个电话却打了过来，我拿起桌面的座机，蔡行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小陈，你现在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按照以往的经验，就算事情再紧急，蔡行也不会用这么坚决且武断的词汇，言语之间就是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放下电话上了二楼，敲开了蔡行的办公室，开门之际，却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人，谢行满脸严肃，浑身正透着一股肃穆的杀气。
“蔡行、谢行，早上好。”我怯怯合上了门，走到他们面前，在他们的示意下，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小陈，最近，你是不是和莫丽在跟全盛的公司授信贷款？”蔡行率先开了口，温和的语气却失了往日的亲近。
我浑身一阵不自在，蔡行和谢行的双眼紧盯着我，好像要咬住什么似的，只好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前阵子莫丽说要过去办这个贷款，刚好全盛好像也在咨询其它企业服务，所以叫我过去，看看能不能一起拿下。”
“那现在谈得怎么样了？”蔡行又再开口。
可惜谢行的耐心好像已经用尽，居然打断了蔡行的话，硬生生就将一张a4 纸丢在我面前，“不要再跟她废话了！陈喜，你好好看看，这是总行周末收到的一通电话投诉，现在已经下发调查通知，你看该怎么解释？”
我吃惊地看了一眼谢行，拿起a4纸便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冷汗顺着额头都冒了出来。
“通知，11月27号收到客户齐小姐投诉，洋城支行营业部经理陈喜因全盛集团企业授信贷款收受向客户收取‘手续费’二十万元人民币，现客服希望撤销贷款，并要求索回二十万元人民币及相关资料。此事涉及金额巨大，可能构成经济刑事犯罪，故特下调查通知。着洋城支行先进行内部排查，总行调查小组将会于12月2号抵达洋城再进行详细调查取证。相关事宜及细节，详见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