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许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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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社会？」路西法怔了怔：「是指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不，是没有启动资金的情况下生存一个月，是全方位考验一个人的时候。」说到这里白茶顿了顿，面色有些怪异：「当然，也有奇怪的个例，比如狼末仗着自己力气大并且长的老，骗包工头说自己成年了，直接搬砖赚了生活费。」
那次白茶也很无奈，只能说狼末和老板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毕竟临时工，狼末又说因为和家里赌气为了体验生活，狼末一脸的笃定，老板就信了狼末的邪，一天下来赚了不少钱。
当然，这是作弊，干了三天天就被白茶拎着耳朵给拽了回来重新开始。
毕竟找工作不违反规定，但是雇佣童工违法，违法就是违反了任务规定是不会被允许的，当时狼末刚好卡着没成年，只能乖乖被白茶拎了回来。
「所以，是为了适应社会吗？」路西法若有所思：「或者说是为了更好的伪装？」
毕竟如果从不适应人类社会仅仅只按照武器的标准来培养，那么如果真有任务是卧底伪装成一个普通人的话那可就太容易暴露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这也是为了测验每个人的反应以及适应能力。」白茶笑了笑：「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培养大家对国家的归属感，温暖的人情会温暖冰冷的钢铁，让钢铁筹的利剑充满温度。」
白茶记得她走过的没一条街每一个店铺，她自己出来的时候比所有人都小了很多，被人试图拐骗过，也被街头的婆婆给过早饭。
其实在大雨中给予的一角房檐就已经弥足温暖，世界是暖的，但是寒风会吹散温暖让青山结冰，所以要有人去守护，驱散严寒。
「我从沧流那里听说了你的结局，我不喜欢。」白茶看着路西法，她的桃花眸太过璀璨，有星光也有柔波，明亮的、柔软的，即便在踩着刀尖的路上失去和痛苦才是主旋律，却依然没有夺走她全部的温柔和光芒。
「我的结局？」路西法不解。
「沧流说，上一世你一直守着我，隔绝一切不吃不喝熬到生命的枯竭。」白茶叹息：「路西法，你不该这样，我觉得你应该是唯一一个能懂得我的人，你这样会让我很失望。」
「虽然，我理解你这样做的心情。」
「是的，我的主人。」路西法轻笑：「我很抱歉，以后都不会了。」
「是这个世界在你心中的份量变得不一样了，还是你懂得我守护这个世界的原因了呢。」白茶问。
「都有吧。」路西法看着大厦下的车流，有汽车在地上飞驰，也有空中摩的飞速接客或者跑腿，川流不息的灯光犹如白昼。
人类很奇怪也很矛盾，就像她的主人一样，冷漠又温暖，柔软却坚韧，但是他好像也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心情，在白茶的刻意引导下多了许多人性。
「那么，路西法，最后一次了。」白茶注视着路西法，眼里有星光，也有他，她把一个小盒子递给路西法，语气认真而温柔：「我能，请求你原谅我最后一次任性吗。」
「……当然，我的主人。」路西法的胸脯剧烈起伏了一下，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忍不住很痛很痛。
凉凉的，像是有什么在寒冬击穿了他的心脏让寒风和疼痛一起灌了进来，不舍心痛和悲伤化为酸涩一瞬间哽咽入喉，让他费劲所有力气才能压抑住自己跌宕的情绪。
红色、绿色、蓝色。
三个颜色的针管静静的躺在精美的盒子里，这是影子一派每个人都会拥有的激发潜能、号称能短时间成神的药剂，但是注射了必死无疑，就这样全部注入了白茶现在已经残破的身体。
「主人，到底有多少在您
的意料之中。」路西法接过盒子，跪在白茶身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上次我在您的电脑里看见了您预测的第六十二条事件发展可能性。」
白茶喜欢做树形思维导图，由因发展成无数的果，再由无数的果推出无数的因，以此反复，推出所有可能，以此推演全局万无一失。
以前白茶总是自己一个人推演一切，所有人只需要做好分内之事，但是那次，白茶中毒免疫系统应激使白茶昏迷，路西法替白茶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白茶的电脑竟然难得的没有关上。
出于好奇心，路西法点开了屏幕，映入眼帘的正是白茶的思维导图。
一共六十五种事态发展概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可能，而到了如今，有三条时间线的事件发展和现在完全吻合，只是有两条被白茶打了叉，似乎是白茶敲定了一个发展路线并且打算进行下去。
而上面路西法仔细查看了白茶编辑的日期，芙蕾雅和沧流的死亡竟然被预测，只不过和白茶最初编辑的时间提早了一年。
「……那个啊，第六十二条啊。」白茶也因为路西法的话愣了一下，随即便释然的笑了笑：「原本那条路我以为吻合概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并且事件发展会是两年后。」
但是一切都提前了，白茶没料到沧流会是重生者，推动着她的计划整体提前，沧流的死亡在意料之外或者说就是因为提前了两年让白茶措手不及，而白茶更是没有预料到自己百密一疏没有保护好芙蕾雅。
性格决定命运，白茶研究过所有人的性格，谁会愿意牺牲并且不重视自己的生命在白茶心中一清二楚，原本白茶觉得自己能够阻止的，她以为自己能阻止沧流，然后保护芙蕾雅。
事实证明，她果然是个不称职的领导者。
或者说，她根本阻止不了芙蕾雅和沧流一起加快时间线和事件的推动，大家都是人中翘楚，差距只有一星半点，即便是白茶也无法一个人掰赢几个人的手腕。
她预料不到芙蕾雅和沧流的赴死，因此她的预测成了无可奈何的旁观和马后炮，只有无力阻止和无力挽回。
而路西法也看到了，从几百个可能性逐渐中提取出来的六十五个因果，结果却都指向了一个结果。
白茶必须死，或者说这是白茶在事态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自己决定的。
「以我为始当然要以我为终，路西法，这件事只有我能摆平，也只有我有资格去摆平。」白茶看向路西法，眼神中依然是坚定：「我相信大佬和宫越辰的能力，该收网了。」
药剂缓缓推进白茶的身体，路西法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已经麻木，他麻木的收起手中的盒子，眼眶有点酸。
「路西法，对不起，我不能回应你的喜欢。」力量的逐渐回归代表着生命的逐渐流逝，白茶突然觉得自己很愧疚，忍不住脱口而出：「若有来生……」
可是，话说到一半，白茶自己都顿住。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又能如何？她欠的可不止一个人的。
「呵，若有来生的话，主人先做回自己，如何。」路西法轻轻的结过白茶的话笑的轻柔，站起身来，向白茶伸出手：「至少今晚，星空的舞台下，不知我是否有荣幸能邀请我的主人与我跳一支舞呢。」
「当然。」感受着力量的逐渐恢复，白茶站起身来，将手轻轻搭在路西法的手上，她费了点力气，这么长时间的修养让她对于力量的使用已经太过生疏。
但是现在，是他们的舞台，路西法记得在白家的花园中白茶翩翩起舞的模样，那个时候她是他梦寐以求却又不敢触碰的，而白茶也记得那时路西法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竟然让冷漠的她感受到了心跳和心安。
如今一切轮回
竟然如此相似，只是在两人的手搭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好像都多了些什么，或许是心照不宣，或许是心灵相通。
「路西法，我许你自由，我死之后取走我的灵魂成为独立的存在，从此以后不受任何人控制，绝对，绝对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从以后，带着我的祝福飞的更自由一些吧。」
天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恶劣过了，或者说从来没有如此恶劣。
粘稠的黑色的天空把大地映的有些昏暗，可是猩红的天空却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将大地映的透亮，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全世界躲进防护罩的第一天，也是修罗丧尸突然失控爆发的半个月后，整个地球都被蒙了一层猩红，从预警到发现然后到反击，人类竭尽所能的抵抗仍然损伤惨重。
这是无法避免的灾难，只要被修罗咬中就会恶魔化，比电影中的丧尸危机还要更加夸张，它们甚至无法被做出血清和解药，因为丧尸仅仅是因为病毒，而修罗是因为基因被改变。
无法逆转的恶魔化的人攻击性极强，不管是速度还是战斗力都令人发指，一波接着一波看不见尽头。
人们被笼罩在防护罩里，透着玻璃看得见外面丑陋的僵尸四肢着地，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波一波的啃食着壁垒，不知疼痛。
透明的防护罩笼罩住了大多数的城市，只有一些过高的高楼***出一截被人们当做反击的城池。
人们挤在防护罩内，惶恐不安。
「清理一波还有一波，真是没完没了了。」狼末啐了口唾沫，黑着一张脸。
没人接话，普通人被笼罩在防护罩内，而一些位高权重的人都站在这些极高的高楼上指挥，为了所谓的做榜样也是为了士气。
大佬也在这里，和宫越辰一起沉默着，看了一眼脸色苍白颤颤巍巍的缩在一起光明一派的人们，眼底藏着的杀意越发的浓烈。
「喂，小太子，你们捅的篓子到底能不能收拾干净，马上世界都沦陷了。」没人搭理的狼末越发烦躁，他踹了脚凳子，看着坐在不远处擦拭圣剑的墨子烨气不打一出来。
「就事论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别扯上我。」墨子烨淡淡的瞥了狼末一眼，白茶出事之前的一段时间影子的所有人就已经对他都不太友好，他倒也不恼做好自己的事，比以前内敛了很多让影子也挑不出毛病。
白茶走之前叮嘱过他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要冲动，若非如此，墨子烨早就拆了那些实验室。
他这个「太子」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跑出来这么多试验品，并且还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实验，还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