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第一世,借梦解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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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三日回门,依旧是常苒自己。只是去了京中的宅院。南境战起,他们成婚的次日便回去了。宅院中,只有一个姨娘和一个庶妹。晚间萧承言虽是来常苒身边,却是再一次的训诫。新婚三日,便是叫常苒哭了三日。
后来常苒总是学乖了一些。也不在执着于萧承言。白日时常带着丫头们出去扑蝶或者听曲、赏花。总能找出些乐趣自己消磨时光。可萧承言却是恼的,人人都在等他盼他,为何他的王妃便能自娱自乐。开始气恼她仍然学不会稳重,时常出去玩耍。更是时常训诫她已经及笄,不是小孩子了。罚她抄了很多书。瞧着常苒伤心难过仿佛自己会开心一些。总觉得常苒做了正妻,便要比旁人懂得取舍。不该为着儿女情长而痴缠着。毕竟享了旁人得不到的位置。可我好像没想,这位置是不是她所想。
当半夜高氏梦魇,她哭着求他别走时,瑞王走了。
结果第二日她便也让她的丫鬟沐菊来禧仪院去请,可瑞王未去,沐菊也被打了一巴掌。其后常苒不知为何,高烧不退,噩梦连连。瑞王一次都未去。只是遣了医女喂药,时而问着罢了。只当她是装病博宠。甚至在她好了之后,过去讥讽她蠢笨。哪怕再过几日来报梦魇呀。怎的如今便不见你梦魇了?常苒并未答话。
其后只要遇到旁人梦魇,瑞王便丢下她。叫她尝尝不能骗人的滋味。让她端起正室的责任。
夜闪雷鸣之际,她害怕打雷。说是这里建筑同她居住的不同,有回声更加吓人。可崔氏也怕打雷,瑞王再次走了。不顾着大雨。
哪怕她同瑞王说,南边境最近传回来的消息,都不大好。她害怕,瑞王也不顾。毅然走了。不顾着她哭求摔在地上,依旧甩开她手的同时大骂于她。瞧着她一次次哭的那般伤心,萧承言似乎都忘记了,曾经是因为她明媚的笑容才爱上她的。只觉得婚后她让人厌恶,时常无理取闹不知收敛。甚至连立场都是没有那般明确,仿佛周璇在各个阵营。可我的妻子,这一辈子只能臣服于我。
一切急转而下发生的很快。悯哲掉进了后院的荷花池,怎的会如此不巧。那么小的孩子受惊过度,一直哭闹不止。跟着悯哲的嬷嬷都指认说是王妃在不远处崴了脚,这才分神瞧了过去。未曾想世子便掉了进去。还有其他佐证是叫人被推进去的。
常苒极力喊冤,说她只是摘花,根本未瞧见悯哲。
“悯哲才那么小,虽然是夏日。可一个小孩子掉进池塘,你的心难道不会不安?不会痛吗?”萧承言问着常苒。
常苒已然辩解。可萧承言不信。传了家法......不止在院子公然行刑打了常苒。连同懿德院所有人皆扣押受刑。哪怕吐出一个字都成。常苒本就冤枉,更何况当着全部府中之人的面,被瑞王在院子中审讯,被杖打。这十六年来,她虽是生长在边境,规矩没有这边的大。可也是被家中捧在手心的呀。一直倔强着忍着不叫出声。
萧承言便觉得常苒不服管教,板子数量加了又加。眼看着心疼难忍,便转过去不看。心中难忍却是面子上也挂不住。常苒从始至终一句软话未曾说过,只坚持自己清白。加之旁人分析求情,请求瑞王从轻发落。可常苒却是喊叫也无,萧承言背过身,背着手,紧紧握成拳头。听着板子的声音一下下击打在身,仍是一直喊道:“狠狠打。”、“在打。”“加力。”只想常苒求饶认错。
常苒痛到不行,却是不甘认下莫须有之事。咬牙生抗,可一直无法昏迷。不禁想着为何旁人受了打,没几下便昏迷了,而自己如此清醒......终于扛不住,叫喊出声,并朝着萧承言求饶。萧承言背着的身子方才转回,抬手止住了板子再行落下。可目光所及,那常苒身下衣衫早已出了血色,且洇开一片。不知伤到如何......可萧承言不顾。仍是定要常苒承诺,日后好好照顾悯哲。
常苒从春凳上跌下,强撑着爬起,跪在地上只问了一句。“庶长子的命是命。瑞王妃的命,难道就不是吗?”看着萧承言无言。常苒又道:“屈打成招,这府中可还有天理了?王爷既然觉得我罪无可恕,谋害人命。为何不送官查办呢?私设公堂,却是不按章办事。您分明是想诬栽于妾身和我们常府的人。”常苒脸色惨白,一丝血色也无。连原本的朱红唇上也是一排齿印,微微渗下血来。常苒问着:“接下来是什么?夺爵治罪吗?您若是想颠覆常家,让妾身给高氏让位。不用这般麻烦的。”
萧承言正在原地,依旧负手而立。皱眉问着:“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常苒只惨淡一笑。用手拄着身旁的春凳,缓缓起身。颤巍巍的朝着萧承言而去。整理衣裳,忍着痛。脸色发白,紧紧咬着牙关。跪了下去,端端正正的跪在萧承言身前。纵使这般,她的脊梁也不曾打弯。因为她自己,便是有骨气长大的。宁可战死,不可投降。“王爷,求您放我们常家。妾身父亲一生忠孝,驻守南境,从不曾逾越半分。妾身哥哥不爱当官的,您同他交好过,您当知道的。若是您不想叫常氏活了,不如罢了他的官职吧。常氏可以世代永不科考,在不为官。至于妾身,也不用这般麻烦的,您大可一早便直说,可以给妾身一纸休书的。妾身绝不纠缠。或者妾身随时可以疯癫的。把妾身囚禁起来,便是了。”
萧承言看着跪在眼前的常苒,问了一句“你当真没做过?可任谁都知道,你不喜哲儿......”
常苒抬起头看着萧承言。“妾身......自问从未表现过任何一点不喜之意,妾身想抱抱他。你们不让。妾身缝制的小衣裳,高氏都怕浸过毒水。连您也是,不是吗?饭菜、糕点一样都不碰。什么不喜,加害,不过都是你们自己揣测的罢了,幼子无辜。妾身是他的嫡母呀。您不是说等他在大两岁,便叫送到妾身身边养着的吗?既是妾身的孩儿,为何要害他?可看眼下,您从头至尾,都未曾这般想过。什么养着?”常苒苦笑着。目光直射到萧承言眼底。“蛇蝎心肠的女人,不是吗?您心中这般想的?既然您一早便认定的。妾身做什么都无济于事。那您为何要娶我过门?您......爱过我哪怕一瞬间吗?”
萧承言未答。他不想承认,他在乎常苒,他爱常苒。
良久后,常苒道:“王爷还未答呢。您未答,便是没有。从没有。我爹爹爱我娘,从未打过她。也爱我,从未打过我。您瞧瞧妾身的伤,每一下伤都是您叫人狠狠打的,同您亲自动手有何不同?所以您不爱妾身。您没有一丝疼惜。”常苒落着泪,苦笑着“我也是,我也从没有爱过您分毫。”
萧承言的脸色,开始变得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