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不用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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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先是去物业处找来值班的人，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和可能发生的后果。
物业的人这才带着工具上楼，到了她家门口，高朗一阵拍门，还是没得到回应。
“撬门吧。”高朗让出位子，示意他们可以上工具了。
可物业的人也是有规章制度的，互相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高先生，你是隔壁单元的，这家是租户不是业主，我们也不能冒然撬门，到时候租户和业主闹起来，可就……要不报警？”
高朗知道他们的顾虑，索性搬出专业知识。
“如果租户在房子里出现意外，我们一旦错过救援时间，后果更严重。而且因紧急避险造成他人损失的，行为人采取的措施又无不当，则行为人不承担民事责任。受害人要求补偿的，可以责令受益人适当补偿。”
高朗说着就拿出自己名片，“我是律师，也是这个租户的朋友，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几人接过名片，心里像是有了定心丸一般，一鼓作气的把门撬开了。
一打开门，屋子里一股酒味和辛辣味瞬间跑了出来。
桌上的是还没收拾的一堆残余剩渣，从客厅到阳台，七八个易拉罐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
当然，还有那个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当事人——钟意欢。
高朗径直走上前，蹲下来叫了叫她的名字，听到她‘嗯哼’了一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物业的人站在门口，纷纷朝里探着身子，不忘问道：“高先生，你朋友没事吧？”
高朗先是看了看她脑袋没有外伤，左腿有一道划痕，没流多少血，应该不严重。
“钟意欢，听得见我说话吗？”高朗拍了拍她的脸颊，滚烫的触感提醒着她还在醉酒状态。
四下观察了一下，高朗找来一瓶水，对着钟意欢的脸就冲了下去。
被吓到的钟意欢瞬间惊醒了，迷糊着抬头看他，喃声道：“你……”
“能起来吗？”高朗顾不上和一个醉鬼解释那么多，伸手扶着她，试图让她借力起身。
钟意欢下意识攀着他的胳膊，刚想爬起来，就感觉到右脚踝一阵撕扯般的疼痛。
“疼、疼……疼！”钟意欢僵住，完全不敢再挪动半分。
顺着她指的方向，高朗这才注意到她的右脚踝肿胀了起来。
“你先别动，我叫救护车来。”高朗腾出一只手拨打了120电话。
门外的物业人员追问道：“高先生，你朋友很严重吗？”
高朗扬声回道：“可能是骨折了，你们先回去吧，辛苦了。”
待门口的人离开后，高朗这才低头看向钟意欢。
只见她瘪着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原本好看的长发这会儿也凌乱的挂在脸上，看着委屈极了。
“你哭什么？很疼吗？”
按理说，她刚才摔倒后都没疼醒，应该是活动才会痛，现在不动脚踝应该不是特别疼才对。
钟意欢没抬头看他，眼泪鼻涕一起留，嘴里含糊地说着：“……我是哭自己没用。”
高朗莫名想笑，但怕她情绪更激动，还是忍住了。
钟意欢抬眼看向他，虽然两人姿势看着很浪漫，但是她脖子好僵啊。
一阵熟悉的铃声解救了钟意欢，她赶忙说道：“是我的手机。”
高朗给她拿了个靠枕垫着，开始满屋子找手机，还好电话那头的人锲而不舍打了一个又一个。
最终高朗在脏衣篮里找到了她的手机。
钟意欢一接通就对着视频那头的人哭了起来：“一涵，我要‘死’了。”
崔一涵一脸懵地看着她，“你怎么了？头发这么乱……你喝酒了？”
知她者非崔一涵莫属。
钟意欢梨花带雨的点了点头：“我本来想和你说说凌瑞的恶心事，然后摔倒了，疼死了——”
还没说完，钟意欢又哭得不能自已。
崔一涵赶忙打断她：“你摔到哪了？要不要去医院？你是一个人喝的吗？有没有人……”
崔一涵的话还没说完，高朗就拿过手机，对着视频那头说道：“你朋友摔到脚，可能是骨折，一会儿我会送她去医院，你可以赶过来吗？”
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崔一涵先是愣了愣，随即解释说：“我现在不在国内，麻烦你先照顾她一下，等她酒醒了再让她联系我。”
一旁的钟意欢还沉浸在哭戏中无法自拔，高朗只好应下。
挂断了视频，120也到了。
钟意欢躺在担架上，直到被抬上救护车，没有看见高朗，不禁含着泪问救护人员：“他人呢？”
“你男朋友啊，他说他开车跟着我们，你就放心吧。”
钟意欢望着车顶，认真地解释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邻居。”
车上的救护人员互相笑了笑，以为他们是情侣吵架再闹分手呢。
被送到急诊，在医生的简单问诊后，钟意欢又被送去拍了片子。
情况不出所料，脚踝有撕脱性骨折，不算特别严重，但也需要上器具固定。
出于各种考虑后，钟意欢选择了支具固定，但因为脚踝还是肿胀状态，医生先帮她安排了冷敷。
折腾到早上，她才‘如愿’绑上支具，虽然只是脚踝受伤，但整个支具已经包裹到她的小腿了。
“这是吃的药，一天两次，外涂的药膏也是，”高朗把一袋药递给她，不忘提醒她：“医生说你大概要带一个月的支具，轮椅钱我已经帮你付过了。”
钟意欢看看病床旁崭新的轮椅，顶着黑眼圈问：“轮椅有电动的吗？”
高朗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先是一愣，随即摇头说：“电动的需要预定，可能到货了，你的脚也好了。”
说来也是。
没一会儿护士就拿着单子让她签名了，“钟意欢对吗？注意事项我都和你男朋友说了，记得千万不要用脚，好好养一个月。”
钟意欢瞄了他一眼，口干舌燥的没反驳，默默在单子上签下名字。
待护士离开后，钟意欢小心翼翼的扶着右腿滑到床边，看着近在咫尺的轮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移动了。
高朗轻咳一声，走近了说：“我抱你。”
没等她应声，高朗已经抱起她，动作轻慢地将她放到了轮椅上。
钟意欢目视前方，摆出正经脸说：“谢谢。”
看她吃力的推着轮子，高朗压了压嘴角的笑，看样子她是醒酒，都知道尴尬了呢。
几个小时前，她满脸泪痕的在病床上打呼噜，想把她叫醒喝点水都难。
高朗穿好外套，几步就追上了钟意欢，帮她推着轮椅，还听到她悄悄松了口气。
“高律师，你是怎么发现我出事的？”钟意欢套着近乎。
高朗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在阳台‘诗朗诵’，我碰巧看到了。”
“这次还好有你在，不然这会儿我可能还在地板上趴着呢，谢谢你啊高律师。”钟意欢诚心地说。
高朗没说话，只是推她来到车旁。
看他打开车门，钟意欢赶忙说：“那个、高律师你扶我起来就好，我左腿可以站。”
她可不想再被他抱起来了，那感觉蛮奇怪的……
在顺利坐进车里后，高朗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解释说：“昨晚情况比较着急，所以我请了物业撬门。走的时候我看过了，门锁还是可以用，只是门边有撬过的痕迹。”
钟意欢这才想起来，慌张的说道：“糟了糟了，我没带钥匙。”
高朗从后座上拿过她的背包，“在你被抬上担架的时候，我在玄关那找到了你的包，我看里面有身份证，也有钥匙，所以一起带到医院了。”
钟意欢抱着背包，莫名对高朗有了新的认识。
在她有生之年里，除了崔一涵之外，再也没遇见过像高朗这样事无巨细的‘好人’了！
车子正稳稳地行驶着，车内蓝牙突然响了起来。
钟意欢下意识看向屏幕，是一个叫‘陈子辉’的人打来了电话。
高朗没犹豫，直接按下了接听。
“老板，九点了，你还要多久到？”陈子辉的声音瞬间在车内响起。
“今天的会议让张律师代替我，我这边有点事情，可能不会去律所了。”高朗轻声回应着。
陈子辉显然有些懵，赶忙问：“那下午冯小姐这边，也要改时间吗？”
高朗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我不是说不见吗？”
“昨天同事说漏嘴了，只能写进预约里。”陈子辉无奈的解释着。
一旁的钟意欢假装看窗外的风景，但耳朵早已经竖得老高。她对高朗的好奇度，正在一步步登高。
“随便你说什么理由，帮我推了，我下午也不去律所了。”
说完，高朗便挂断了车内的通话。
车厢内又恢复了最初的安静，钟意欢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打破了这份安静。
“喝水吗？”高朗从侧门拿了瓶矿泉水给她，“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帮你买吃的。”
“其实我一个人也行，你要是忙的话，那就——”
“我不忙，”高朗看了她一眼，接着目视前方问道：“你想吃什么？”
这话语终结者……钟意欢挠了挠脖子，小声说：“我想喝豆浆，吃油条。”
她难得有机会吃早餐，脱口就能说出一两种。
高朗点了点头表示收到，“豆浆含有优质的蛋白质成分，对于骨折的恢复也有好处。”
钟意欢刚想说他博学多才，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崔一涵打来的。
“一涵，我已经弄了支具，现在要回家了。”钟意欢给她报着平安。
电话那头的崔一涵先是关心了她的情况，接着又是一顿说教。
钟意欢听了半天，最后打断道：“好好好，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喝酒了，也一定会小心的！”
崔一涵听她语气没什么问题，这才说道：“意欢，要不要给叔叔阿姨说一声？让他们过去照顾你也好啊。”
“千万别，他们平时就爱催婚，要是知道我分手了，还是‘被出轨’的那一个，我老妈肯定受不了。”
钟意欢说完才想起来旁边还有高朗呢，赶忙压低了声音：“好了，我照顾好自己，晚上再和你说，你那边也不早了，早点睡吧。”
转眼间，车子已经停在了她家单元门口。
高朗下车从后备箱拿来轮椅，对她说：“我先送你上去。”
“好。”
钟意欢借着他的力道稳稳地坐在轮椅上，直到坐电梯来到她家门口，她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高律师，其实我泡个面就行，你去忙吧。”
“既然答应了你朋友照顾你，总归要善始善终，”高朗说着就拿过钥匙，“我带着你家钥匙下去，很快回来。”
临走前，高朗还有些不放心的多看了她一眼。
目送高朗关门离开，钟意欢赶忙转动轮椅，抓过垃圾桶就开始收拾茶几上的外卖垃圾。
刚才一进门，她就恨不得让这堆垃圾消失。
把茶几上的垃圾一扫而空，钟意欢又吃力地弯腰捡地上的易拉罐。
“天呐，这哪像是一个女生的家，简直就是垃圾堆……”钟意欢夸张地自言自语着。
刚捡起一个，身后突然响起钥匙开门声。
诶？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钟意欢顾不上别的，只想赶紧把剩下几个易拉罐捡起来，即便昨晚高朗已经目睹了她最狼狈的一面，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意欢？！”
闻声，钟意欢先是一愣，接着皱起眉头转身，看见凌瑞站在玄关处。
“谁让你进来的？”钟意欢扔掉易拉罐，奋力使轮椅转了个方向，但她的样子看起来肯定很奇怪。
凌瑞赶忙走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的轮椅，再看看她包成粽子的右脚。
“意欢，你这是怎么了？出车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