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为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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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哥！你这是干啥啊！”
姜雪看到易城暴动立马急了，冲上来就摁住了易城的手。
可单凭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拦得住，哪怕是王晓波冲过来，易城也仅仅是抖动了一下身子便将二人全部震飞。
“你练邪派的武功，是自裁还是我送你走。”
他面无表情得把手中短剑架在了老人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用力便可夺去他的生命。
“邪派？城哥你不能乱讲话啊！我父子都是堂堂正正的抱玉门门生，这可是名门正派啊！你不也是抱玉门的人吗城哥！”
瘫坐在地上的王晓波嗓子都要吼哑了，眼看着自己老爹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是抱玉门的人，可他是吗！”
这是姜雪认识易城以来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说话。
易城满眼通红，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令他十分痛恨的词汇，一时间有些暴走的趋势。
“老头，你这幽冥灵气从哪学来的，要是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饶你一命。”
易城把剑再次往里压深了几分，已经可以看见一道血痕。
“噗…哈哈哈哈哈，小友好眼力啊。”
老头没有如同王晓波期待的那般奋起反抗或者义正言辞的反驳，只是默默低下了头。
“爸…”
“不用多说了，这位小友，请问你认识我的师父吗？”
易城点了点头。
“陆玄生先生，同样是我的师父。”
“哈哈哈哈哈果然啊，只有那个糟老头子才能培养出这么厉害的徒弟啊，我很欣慰。”
老头突然不顾前面的利刃坐了起来，饶是易城反应够快，不然就这么一动，脑袋可就得落下来了。
“我叫王南峰，曾是抱玉门最出众的弟子之一，二十五年前，我被你师父给逐出师门了。”
“逐出师门？！”
王晓波和姜雪一齐惊呼出声。
“为什么？”
易城握剑的力道减缓了几分，这让王南峰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我在大比武上输给了当时的小师弟，陆玄生觉得我不配胜任掌门之位，便将我继承人的身份给了另一位师兄，我一怒之下…便在后来的比武上下了死手，将那师兄一拳打死了。”
“你自己技不如人，却要滥杀无辜，你跟我的仇家一样罪该万死。”
易城听到这里已经想要举剑斩首，可不料王南峰继续说了下去。
“是，我罪该万死，可我还是不甘心。”
“被逐出师门之后，我才得知当初那个小师弟同样被逐出师门，原因便是修行了其他的功法，是幽冥宗的幽冥决。”
王南峰缓缓抬头，眼中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通过他联系上了那个幽冥宗的外门弟子，当初的我仅仅只有二十七岁啊！正是练武的好时候，我不能接受一辈子卡在玄境初期，于是…”
“于是你就被蛊惑，随后靠杀人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易城的双眼快要喷出火来，他对幽冥宗知根知底，要想修行这种邪门功法首先就需要活人之血来滋润浑身筋脉，这就不得不去杀人。
“对，我杀了人，这么多年我杀的没有三十也有二八，在这期间我的老婆也因为病魔走了，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境界并没有那么重要，于是就在去年，我停止了修行幽冥决。”
“都听到了吗。”
易城扭过头望向地上的王晓波，此时的他已经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完全无法接受自己亲爹是邪派古武者的事实。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周元南在玉石里下毒陷害，对么？”
王晓波绝望地抬起头望着自己的父亲。
“没有，幽冥宗的修行之法本质上就是违背天道的，你爹之所以得病，就是因为突然停止修炼遭到了残存的抱玉门正气反噬，才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王南峰听到这话也不恼怒，仅仅只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败给师弟，仅仅只是因为他先行修炼了邪派功法；我滥杀无辜，可我杀的都定不了罪的大奸之辈，我真的有罪么？如果这样是有罪，那你难不成一辈子都没杀过人么？”
易城被问住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吴勇死前那垂死挣扎的恐怖神情，生命慢慢逝去的感觉在他的脑子里反复回荡。
“不用跟我多说这些，这把剑我留在这里，是当今掌门陆玄生亲赐律剑，你自废筋脉吧，明日我来取剑。”
说罢易城再也没有理睬床上躺着的王南峰，强忍着心中的苦涩走出王家大门。
“城哥！城哥你等等我啊城哥！”
姜雪的呼喊声从背后传来，但易城没有回头，他的内心异常纠结，似乎没有找到自己心中追求的绝对的正义。
是啊，如果王南峰杀人修行是有罪，那自己为了报仇杀害吴勇甚至是后面要杀的周元南，这算有罪吗？
站在原地的易城思索了很久也没有理清楚头绪，等到他缓过神来的时候总感觉身边少了些什么东西。
“小雪？小雪！”
等到他再次回头之时，身后早已没有了姜雪的身影。
怒火攻心的他立马一个连纵跳上了房顶，双眼开始来回扫视周边的各种小巷子，但无奈老城区的小路实在太多，一时间居然无法确定姜雪所在的位置。
“城哥！我在这里！救我！啊！！！”
一声惊呼吸引了易城的目光，他总算是找到了姜雪的位置。
此时的她正被几个大汉扛在肩膀上，随后被塞进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
在普通人面前不允许使用灵气，这是古武界的规矩。
他只能默默站在原地记住面包车的车牌，随后一个人站在房顶上发呆。
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易城的脑海一片空白，下山以来他总以为自己可以斩断一切情绪只取仇人性命，可现在看来俗世的恩怨还有很多很多。
迫于无奈之下易城只能望向了另一个方向，他僵硬地从自己的内衬里掏出了一张老旧的草纸，上面是一张小地图，最后的目的地是江城的一片郊外。
“师姐，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