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登高》的作者,就在你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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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以林平素来稳重的性格，倒还不至于因为一件事而生这么大的气。
可在进到考场之前。
赵达已经将自己在上山途中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他。
如此一来。
本就对钟钧有了意见的林平，此刻终于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而对于林平，钟钧不敢再像之前那般无礼。
毕竟儒道一门，重礼好节。
凌辱师兄师长，那是要被书院除名的。
面对林平的质问，钟钧也只能恭敬地拱一拱手，言称“学生不敢”。
不过最后，钟钧还是换了一个座位。
是之前阿谀奉承他的一个世家子弟，“自愿”与他交换的。
对此，林平没有阻止。
眼下儒林并不太平，外有国子监虎视眈眈，内有几大书院明争暗斗。
他们不能再树强敌了。
“苏玄师弟。”
林平拍了拍苏玄肩头，语重心长道：“你也与会通说过，同窗之间，当以和为贵。
“如今书院困难重重。
“这件事，就先委屈你了。
“不过，钟钧要是再有过分之举。
“你不必隐忍，书院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有师兄在，别怕。”
苏玄点了点头：“师兄，我都明白，你放心吧。”
还未入学之时，苏玄就已经了解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如今的云鹿书院，处境堪忧。
从一个小小的诗会就能看出端倪。
要是真惹急了朝廷的户部侍郎，那便是雪上加霜。
不过说到底，苏玄根本没有在意钟钧的所作所为。
他之所以与后者起冲突，也并不是因为受到侮辱而生气。
他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树立一个不卑不亢的形象。
毕竟，苏玄要想聚拢气运，就必须保证自己的身份能令人信服。
如果他一味忍让，只会让人觉得自己毫无文人风骨，从而丧失威信与说服力。
当然，这里面，苏玄也是有真实情绪在的。
毕竟是穿越过来的人。
从小就在学习“平等”的他，岂会甘心任人欺辱。
不说血溅五步，至少，也要争一口气。
“都坐好了，现在开始考试。”
伴随林平的宣布，云鹿书院的入学考试正式开始了。
考试的形式，确如赵达之前所说，难度不大。
要求的是根据书本上的内容，写一篇类似读后感的文章。
目的，显然是想考察学生的自学能力，以及悟性高低。
文章展示的知识越丰富，得分自然越高。
相反的话。
要么是不够勤奋，没有好好学习。
要么，就是单纯的不适合读书。
此二者，都会被书院劝退。
但这对苏玄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前有现代人的思维，后有【天骄】的辅助。
使得苏玄理解任何事物的速度，都比常人要快上许多。
与在场的其余学生相比，称呼他一句“天才”，也毫不为过。
考试时间为半个时辰。
而苏玄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将所学内容全部写了出来。
多余的时间里，苏玄打开了自己的气运面板，看向了【命格】那栏。
他在寻找一个解释。
可看了许久，苏玄仍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而他疑惑的是。
气运面板里面，“命格”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无论是自己的【皇室子弟】，还是钟钧的【纨绔子弟】，都不像是彰显命运的词语。
如果多年之后，苏玄当了皇帝，钟钧不再纨绔。
那这两个命格将何去何从？
是直接消失吗？
那由这两个命格带来的能力，也会一起消失吗？
苏玄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如果命格和能力都消失了，身上的气运还能独存吗？
如此一来，聚拢气运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吗？
所以，苏玄的猜测是。
伴随他们身份的改变，伴随同类气运的增加。
命格，会升级。
比如苏玄的【皇室子弟】。
将来可能会升级为“亲王”，然后是“太子”。
最后，变成“皇帝”。
当然，这只是苏玄个人的想法。
在【命格】那栏，他没有找到相应的解释。
只能以后达成条件的时候，再慢慢去印证了。
考试结束。
林平收走了文章，拿去给书院的先生评分。
苏玄他们，则是留在考场里等待成绩出来。
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决定所有人的去留。
没有了师兄师长在场，小屋里很快又是恢复了之前的吵闹。
学生们讨论激烈。
但交流的不是这次考试，而是那日的云鹿诗会。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爹让我入读云鹿书院，而非国子监吗？”
“为什么？”
“因为几天前的那场诗会！”
“我听说了，那次诗会，好像是咱们书院在最后关头，才反败为胜的。”
“光听说这个有什么用。
“你们知道为什么咱们书院会差点不敌吗？
“你们知道当日咱们书院的对手是谁吗？
“你们知道咱们书院又是如何绝地反击的吗？”
这一连串的发问，顿时吸引了考场里大半的学生。
他们全都围拢了上去，好奇地像一群吃瓜群众。
苏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转身望了一眼被簇拥的那名学生。
摇头轻笑道：“我看你，不该来读书，该去说书。”
苏玄应该是第一个知晓诗会内情的新生，自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要论作诗，咱们书院，绝对不输国子监。
“可没想到这帮人，竟然挖了东来书院的墙角，把陈仲请来了。”
“陈仲？就是那个才子榜上排名第三的陈仲？”
“大家可都是读书人，他们怎么能这么阴险？”
“陈仲都来了，那我们是怎么赢的？”
“这你就问对了。
“咱们书院，只凭一首诗，就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一首？什么诗这么厉害？”
“是那首《登高》吧。”另外一名学生抢过“说书人”的话头道。
顿时，一众学子又齐齐转头，看向了这名学子。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随便一句，都是千古佳作，无人能出其右。
“就是不知，这诗是何人所写。”
“你不知道，我却知道。”“说书人”骄傲地仰了仰头。
听到这话，苏玄顿时睁了睁眼，猛然转头望去。
“那你倒是说啊，这诗谁作的？”
“急什么。”
“说书人”卖了卖关子：“这诗的作者，就在你我之中。”
闻言，苏玄紧张地握了握拳。
不应该啊。
林平不像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啊。
莫非是赵达说漏了嘴？
以他急躁的性格，确实有可能。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实在不行，权当是提前聚拢了一波气运吧。
“你我之中？你不会想说是你吧？”
“废话，要真是本少爷，还会在这与尔等吹牛皮？”
“说书人”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一众学子转了一圈。
最后，他的指尖，指向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
“这个人就是你！”
“说书人”自信满满道：“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