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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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王承恩后，李念恩带着方泽和方广回到了客厅上。
三人落座之后。
这才相互道了喜。
今天三人之中，光论赏赐的话。
其实是李念恩得的最多。
崇祯皇帝不但特许他荫封一名族人为官身。
还赏赐了丰厚的金银绸缎以及土地。
不过在给了这么多的赏赐之后。
崇祯皇帝却没有变动李念恩身上的任何官职。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比较微妙的表态。
让李念恩也不得不在心里多惦念了几番。
李念恩拿到手的是大笔金银，方泽则是顺理成章的将原本身上那个‘试百户’的试字去掉了。
成为了实打实的百户。
而原本就是百户，又亲自带兵以一百人斩首了三百海盗的方广。
这次可谓真的是受到了崇祯皇帝的看重。
不仅给出了大笔的钱财封赏。
更是直接将他从一个正六品的百户。
跳过从五品招讨使，越级提拔成了正五品的宣慰佥事。
要知道，明朝武官晋升的每一步，其实难度都是相当大的。
原本李念恩觉得，就凭借着三百个海盗人头。
能帮方广搞定从五品的招讨使或者卫所镇抚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为此他曾还特意给曹化淳写信，替方广在信中说好话。
但没想到的是，崇祯皇帝似乎对于方广，颇有些青眼相待的感觉。
直接一步到位就将方广提拔为了宣慰佥事，驻地也迁到了华亭县。
不过仔细想一想，李念恩也能明白。
作为一个一心想要成为王朝中兴之主的皇帝来说。
在如今这个已经略显飘摇的乱世之中。
有对武力的渴望，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想清楚了这一点，李念恩觉得。
虽然自己现在是个太监身份。
但日后说不得也得往军事方面靠一靠了。
毕竟若是能在崇祯皇帝哪里落个知兵的印象。
那对于他日后的谋算来说，就更为方便顺畅了。
将这些关于以后的想法抛出脑海。
李念恩半是开玩笑半是调侃的对方广拱了拱手道：
“今天最该恭喜的可就是你长德了。”方广表字长德。
“你这可是实打实的越级录用，说不定你如今都已经是屏风书名、简在帝心，日后定然是前途无量了！”
所谓屏风书名，是只得从唐太宗开始，皇帝们便会把一些自己看重的臣子的名字记录在屏风上，想要启用的时候，看一眼便能想起。
和简在帝心一样，都是形容被皇帝看重的状态。
在被李念恩如此抬举的情况下，方广仍旧还是表示的很谦逊。
连连错开身子，多开了李念恩的拱手行礼。
等到李念恩的话说完后，这才连连摆手口称不敢：
“李中珰千万可别捧杀卑职了。”
“卑职虽然愚钝，但也知晓，若不是李中珰给卑职这样一个机会。”
“卑职是定无今日这等出头之日。”
“今日卑职之功，皆是受中珰之赏，卑职就此立誓，从今以后，定为中珰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方广的这番话说的那是字字如铁掷地有声。
李念恩听完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日不同往时。
方广在受到此等封赏之后，其实光从官职上来算。
已经是要比李念恩身上的那个宣抚使的职位要高了。
尽管因为李念恩身上挂着东厂的牌子。
不管方广爬的多高，李念恩都能压得住他。
但事到如今，好处已经到手。
李念恩就是得看见对方实打实的态度才行。
此时面对方广如此正向的态度。
李念恩笑着说道：
“鞍前马后我可用不着你，鞠躬尽瘁倒是可以，只是千万不要死而后已才是。”
见方泽出声想要解释，李念恩抬起手阻止了他，继续对他和方泽说道：
“你们兄弟两人在我最危急的时候，与我一起挺了过来。”
“所以我也在今日，正告你们兄弟二人一句话。”
“那就是千万不要为了任何人而去舍弃自己的性命。”
“只要人还活着，那就一切都还有希望。”
“所以日后哪怕真的我死了，只要你两还记得我想要干嘛，能继续去接着干。”
“那我就算是死的不冤……”
李念恩的话说到这里，方泽和方广二人都忍不住有些面面相觑。
不知李念恩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李念恩自己的心里却是非常清楚。
他虽然是个穿越者。
有着从后世带来的知识与见识。
但说到底，他的这幅躯壳，也还只是一个从小便体格瘦弱，还已经死过一次了的天阉。
所以不论他的心中有着多么宏伟的伟大蓝图。
这局瘦弱的身躯却是不一定能支撑着他能却彻底完成。
所以李念恩觉得，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自己的影响力扩散一些出去。
这样哪怕自己最终没能走到最后。
至少自己的想法和目标，还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当然，这一切对于方泽方广兄弟二人来说。
那都是极其遥远的事情。
所以李念恩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他十分关心的事情。
“今天城里关于祁家的议论多么？百姓口中的舆论走向是如何？”
“是认为他有罪的多一些，还是没罪的多一些？”
面对李念恩的这两个问题，若是一个月前的方泽。
那多半是听不懂什么叫做舆论走向。
但如今他却是已经被李念恩给熏陶的习惯了。
很自然的就回答到：
“议论的还是非常多的，根据从各处的探子收集回来的消息来看。”
“大部分的普通人，还是觉得祁家这事的确做的过了，只有少数笃信理学之人，认为祁家这样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是否有罪。”
“现在看来，除了少数争吵的比较激烈的，大多数人还是不敢贸然去下整个定论。”
“毕竟祁家在常州府城里一是旧时名声不错，二也是因为一般的小老百姓，还是没那个胆子去招惹祁家的这样的乡绅世家。”
李念恩听完之后，微微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
他今早之所以要拍锦衣卫过去堵在门口将事情闹得满城皆知。
却又不直接冲进府邸之中，将祁家父子缉捕归案。
就是因为根据融化完成后的记忆。
李念恩觉得常州府内可能大部分人的价值观都于他有差异。
若是他真的就冒冒失失的去祁府内将人个抓了。
那这案子就算是闹到崇祯皇帝面前。
李念恩觉得自己也多半是不会有太大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