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灵魄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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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儿……】

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心昀蓦然回眸，竟发现是陆衡钧。他看到哥哥大半身体都被染红，正一滴一滴往下流着鲜血。他的手沾满了黄土，上面全是一重重血色的结界，似乎被什么东西封印住了。

“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心昀上下寻找着陆衡钧身上的伤口，焦急道，“你伤着哪儿了？我可以——”

【昀儿，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陆衡钧伸出手抚摸着弟弟的脸颊，墨色的眼中流露出深切的忧虑。陆心昀看到他悲戚的神情，心中难受至极，“哥，你在哪儿？我想带你回来。”

【别去，昀儿。】

陆衡钧微微摇了摇头，眸中的光泽一点一点消失，【留存在世间的，只是一具皮囊罢了。沾满血腥味的一块肉，要它又有什么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心昀颤声问着陆衡钧，眼眶逐渐翻红，“哥，你难道已经……”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陆衡钧指向陆心昀的心脏，一字一顿道,【哥哥留在组织‘羽’多年，已经做了很多错事，有今天这样的结局也是罪有应得。你不要怨恨任何人，该做的事，该走的路，按原定的轨迹去做就好了。】

“不可能！！”

陆心昀一把握住陆衡钧沾满鲜血的双手，颤声道，“哥哥从小就是我的榜样，无论是术法学习还是做人品德，永远都在我的前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罪有应得？！”

【陆心昀，任何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哥哥也不会例外。】

陆衡钧一动不动地看着陆心昀，轻声道，【昀儿，放下我吧，这世间还有太多的美好之处，不值得你永恒地停留在我的身上。】

“美好之处……”

陆心昀往后退了几步，难以克制地大笑起来，“我的血亲一个一个从世界上消失，无数人盯着我体内的觉世手札，绞尽脑汁想置我于死地。爱我的父王感染了瘟疫，兄长姊妹饱受疾病折磨的痛苦。你说的美好之处，究竟在哪儿啊？！”

【昀儿……】

陆衡钧心痛地看着他，忍不住道，【是我对不起你……】

“哥哥，你还不明白吗？”陆心昀注视着兄长的双眼，斩钉截铁道，“我们的一味退让只会换来他们的变本加厉，敌人是不会同情对手的！组织羽的那些成员毫无人性可言，只有让他们屈服在沾血的刀刃之下，他们才会知道害怕！”

【你要剿灭组织羽的人么？】

陆衡钧望向弟弟，怔怔地问，【把他们……全部杀光？】

“每个人的手上都有数条无辜者的性命，若是放过他们，就是对死者的不敬。”陆心昀眸中闪过凛冽之意，“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

“咳！”

陆衡钧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刹那向后倒去，幸好被陆心昀及时扶住。他的手心越来越冷，很快就像冰一样失去了热度，只余下寒气。

【该死……这些人的确都该死……】

陆衡钧虚弱地靠在陆心昀的怀里，气若游丝，【多行不义必自毙，上苍也救不了他们。】

“哥，你不要吓我啊！”陆心昀抱紧浑身冰冷的哥哥，眼眶逐渐湿润，“我不说了，你别动气……！”

【昀儿……好好活着……】

陆衡钧阖上双眸，带血的双手蓦地从空中坠落，砸在了地上。一重重金色的光芒快速从他周身泛出来，盘旋着往上涌去。

“哥哥——！！”陆心昀眼睁睁看着哥哥的身形化成微光，快速朝天边涌去。他瞬间站起身想要抓住那些光芒，却只能眼睁睁地看它从掌心流逝，化为灰烬。

眼前的景象快速模糊，光和热都在朝自己远去。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陆心昀险些干呕，幸好忍不住了。

“心昀？”沐妍惜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陆心昀身边，焦急地望着他，“你感觉怎么样？”

“……”

陆心昀刚想开口就感到喉咙很疼，根本说不出话。他望着沐妍惜，勉强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安慰她。

“铭宇医师！”

沐妍惜立刻按下通讯器，将陆心昀已醒的消息告知苏铭宇。没过多久，苏家姐弟和林修逸就跑进了病房，仔细探看陆心昀的情况。

“你小子又作死了啊。”苏铭宇摸了摸陆心昀的额头，轻叹了口气，“被哥哥刺了对吧？”

陆心昀惊讶地看着苏铭宇，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话。苏铭宇按住他的喉咙，道，“你哥的修为真的很强，虽然已经有所克制，但对你还是造成了很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