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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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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心煞造成的后遗症,让他们紧张到天蒙蒙亮,才意识到这三日的历炼应该已经结束。

肚子里虽然空空,但好在管了水饱。

索性趁机轮流小憩一阵。

天亮之后,有脚步声传来,“还有活人吗?”是崖上的人在问话。

袁文轩带着几分气场,高声回道:“老子们还活着呢!”

“哟!”崖上的人轻笑,“不错嘛!还能动吗?不能动躺着,等我们来抬。”

袁文轩高声回道:“还会有人杀我们吗?若是没有,我们就过来了。”

崖上的人说道:“三日历炼已经结束。”

袁文轩长了心眼般问道:“那怎么没听到哨声?”

崖上的人已近在眼前,是袖藏弓弩,身穿藏青色衣衫的年轻人。

卷宗中这几年死于弓弩的已有十数人,秋暝驷季确定他也是十煞中人。

只是身为何煞,尚不清楚。

“你们入林,就没有哨声。”来人解释道。

很快有人来禀,并未回避秋暝驷季和袁文轩,“禀穿心煞,只他们两个活口,顶心煞身故。”

这个消息让穿心煞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一直在他俩之间穿梭,似乎想用眼神分辨,杀死顶心煞的是谁?

袁文轩自豪说道:“是顶心煞吗?没认出来,死于我兄弟之手。”

穿心煞立刻用目光询问,见秋暝驷季虽未开口,却一脸坦然,信了九分,“没想到,你竟有这种身手。”

秋暝驷季实则并非坦然,而是强装镇定,暗自防范。

孤峰煞和灵境仙子就私交甚好,他不能肯定顶心煞有没有至交。

“他私自出手,本就坏了规矩,死不足惜。”穿心煞说出这话后,见秋暝驷季明显松了口气,又开始酸溜溜。

“只是你想顶替他,还得过上数关。”

袁文轩早喜不自胜,连伤口都不顾了,欢跳起身,“我兄弟能当顶心煞?!”

穿心煞并未接话,而是示意他俩跟上。

来到顶心煞的尸首旁,秋暝驷季也是第一次直观死得如此惨烈的尸首。

整个人都是翻转的,后心处破了个大洞,烂糟糟的,被捅得稀烂,根本不像剑伤。

脸却是侧向的,脸皮溃烂成泥,五官已不成形,只有两只眼睛向外鼓出,偏偏完好无损。

睁大的双目,似乎在表达着心中的不甘。

袁文轩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道:“怪不得我,晚上黑漆吗乌,他又一心想要我的命。”

穿心煞立刻问他,“你刚才不是说人是他杀的吗?”

看向秋暝驷季的眼神开始带着狐疑。

袁文轩解释道:“昨晚子龙反击成功后,我怕人没死透,又来做妖,心中一慌,就这样了。”

见穿心煞开始巡视四周,突然推开秋暝驷季,“你别不信,我做给你看。”

哪知手法太重,秋暝四季本来就心绪纷乱,一时不察,整个人向灌木倾斜,竟然直接向下倒去。

袁文轩慌张去扯他,却因为熬了三日,又苦战半宿,早就脱力。

两个人狼狈地倒在灌木之上。

“头重脚轻的,看来我确实差些意思,连累你了,莫怪。”

秋暝驷季起身的同时,将他拉起,“我俩差不多,没有谁怪谁。”

幸好两人这番折腾,并没碰到地上的顶心煞尸首。

蹲下仔细察看的穿心煞,自言自语道:“这是他自己的毒,没想到自食了恶果。”

秋暝驷季决定接话,不能再让袁文轩唱独脚戏,“他当时扬起左手,想洒向我们。”

袁文轩又说道:“是洒向我,我后退逃开了。”

见穿心煞不接话,立刻意识到,过后必然会有人详细地问询,对视一眼,决定保持沉默,免得被人误会串供。

确实如此,穿心煞吩咐人将尸首抬回去,秋暝驷季和袁文轩身上都有伤,被人指引着分开疗伤。

秋暝驷季伤势较轻,皆是皮外伤,上了药包扎好后,长老羌琊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不再是穿心煞,而是一个粉色衣裙的娇俏女子,发髻上一颗斗大的粉色珍珠十分亮眼。

年纪比孤峰煞和灵境仙子都小,但除了长老羌琊,在场的人都对她十分恭敬。

可惜无人介绍,秋暝驷季不知道她的来历。

再次见面,长老羌琊看他的眼神已然不同,直接问起他昨日在林中发生的事。

秋暝驷季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粉衣女子开口说道:“就从入林说起,当时你们三个是同时入林的,你与你堂兄玉子虎结成一队,共同戒备。”

秋暝驷季想确定一事,开口问道:“白日里,你们应该看得清楚,也要说吗?”

粉衣女子脾气甚好,为他解释道:“林中不比崖下,我们只问结果。”

秋暝驷季很想回怼,既然如此,结果显而易见,还来问什么?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种识时务之心他尚有,“原来如此。”

孤阳煞和独阴煞回去,应该早已说过,他复述一遍即可。

顶心煞那段,倒也不曾隐瞒,只在说到孤峰煞援手那里,变成了自己。

又因为袁文轩将一顿乱捅揽了过去,他也只得将错就错,免得露馅。

他尽量言简意赅,却得到了粉色女子的赞赏,“有能而不骄,进退有度,沉稳低调,长老,恭喜!”

长老羌琊说道:“按规矩,杀十煞者,人人得而诛之!”

秋暝驷季不惊不惧,坦然解释道:“他处处杀招,我俩本就吃力,见他一洒药粉,堂兄眼见躲不过,我才迫不得已如此。”

长老羌琊接着说道:“使长枪的,哪个会轻易将后背袒露人前?”

秋暝驷季从昨晚起,就开始思量如何圆过这事,早已心有城府,当即空手示范。

不怕事大,就怕不想事。

经他一番比划,竟然寻不到丝毫不妥。

秋暝驷季还是解释道:“因为夜黑,又因为力竭,更因为连续多日,我俩早已成惊弓之鸟。说起来,当时如何能做到的,我现在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比划得清晰,说得糊涂,却显得更加真实。

长老羌琊果然嘴角含笑,“你的功夫是家传的?”

秋暝驷季再一次庆幸自己庞杂的剑法,“到处偷师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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