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黄皮树下,斑驳的光影欢快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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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高中补完课，沈嫣表妹便跑来达德家度假，避暑。

沈嫣见了达德第一句便说：“莫道不消魂，卷帘西风。”

达德接了上来：“人比黄花瘦！”

沈嫣：“对，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不仅瘦，还黑成炭！”说着做出夸张的心疼的表情凑前去用手轻轻捋着那一条条被甘蔗叶割到的疤痕，然后一边继续说道：“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沈嫣一来，家里沉闷的气氛立马消失不见；她那爽朗的笑声和活泼的身影像星星一样在家里闪耀；她所到之处，不管是达德、妈妈还是爸爸，总会不知不觉地露出笑容；而她自己的笑容，更是和那时候的太阳一样灿烂。

那个时候，许多水果开始熟了。

在村里的一大好处就是，村里那些一小块一小块散在的荒地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果树，主人一般都是不管理的；而有些更是已经不甚清楚主人是谁了。于是每到这个时候，村里的孩子要么在田里，要么在树上。

每天，达德就带着沈嫣去摘果子。达德跟沈嫣说：

村里最多的是鸡屎果树，这是由于它成熟的果实掰开后，里面的果肉像极了鸡屎而得名；大概是大伙儿都觉得这名字太恶心，于是给它再取了个名字，叫石榴。每到盛夏，几乎是整个村子都弥漫着石榴的香味儿。老人一般都是吃熟透变软的石榴，而由于口感的关系，小孩总是挑那些还没熟透、爽脆的石榴吃；于是年龄稍小的孩子们夜里总是会使出吃奶得劲儿仍然拉不出屎，屁股痛得他们哇哇大叫，于是家长们只好拿来螺丝刀帮自己的小孩子挖。

说到这里，在树上的达德和沈嫣都眯缝着眼睛大笑起来，沈嫣还差点激动过头失去平衡摔了下来，还好达德反应够快一把拉住。沈嫣仍然大笑着问道：“你小时候一定也干过这种糗事？”

达德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一会儿，然后从树上跳了下来往另一头的黄皮树走去，那棵枝繁叶茂的树已被裹上一层黄灿灿的外衣——黄皮硕果累累；沈嫣毛手毛脚地从石榴树上慢慢爬了下来，在后面跟着表哥。达德走到黄皮树下，两手一搭，脚一抬，便猴子一般爬了上去，一边爬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再问不给你吃好吃的了啊！”

沈嫣努力尝试了好几次，手都磨破了还是没能爬上去，只好在树下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然后抬起头望着达德继续追问取笑道。树上的达德折了一串黄得发黑的黄皮扔了下去，说道：“年少轻狂嘛，谁的童年没有一两段黑历史！”

达德说完继续在树上上串下跳了一会儿；后来突然发觉树下安静异常，低头一看，只见沈嫣正低着头不知在干嘛，身体一抖一抖的。达德从树上跳了下来，绕到沈嫣前面，低下头去看，沈嫣虽然想遮住，但还是被达德看到了红润的眼睛。

达德问她咋了，沈嫣说黄皮太酸了，眼泪都酸出来了；达德不解地说到：“我特地挑了熟透的黄皮给你，怎么会酸呢？”

沈嫣：“熟透就不会酸啦？就是酸嘛！”

达德：“想想也对，黄皮本来就是酸得，再甜都掩盖不住它酸得本性！”

达德说着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前过来，手里抓了一大束黄皮树枝，中间是黄灿灿的黄皮，看上去就像一大束鲜花。沈嫣看得眼前一亮，但随后又回到皱眉状态，她说道：“都说很酸了，你要酸死我啊？”

达德：“就是要酸死你，然后这么大一树的黄皮就全都归我了，哈哈！”

沈嫣听了起身小手一挥，就要大打出手，达德撒腿就跑。就这样，这俩半大不小的孩子在这野果园里追闹；果香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骄阳照射下，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形成斑斑驳驳的影子，那些影子随着一阵阵凉风吹来欢快地跳动着，一如那两个大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