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梦 目之所及,皆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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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剑默默的回到墨城之中，魔笛的话语还在脑中回荡，原本杀伐果断的性格在此时变得如此脆弱，诡剑沉默不语，脸上的神色日渐忧郁，他没有回到醉仙居，错过了与林风的相遇。
只是顺着车溪而走，不知觉走到墨城的深处，一片不知名的房屋。自从与魔笛相遇之后，有些东西还是第一次听到，也是过了这许多年第一次听到十年前变故的消息。
此刻天空虽然晴朗，但是诡剑的心情却是凝重，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无忧，又看看自己，一身疲惫，诡剑叹了口气，暗自道：“这世间为何有这许多烦恼。”
叹息之间，不知觉已经走了很远，着眼之处，一处古宅出现在道旁，只见这古宅院墙高耸，古树参天，一股古朴之气扑面而来，诡剑没有在意，俯身坐在溪边，看着两边嬉闹的孩童。
就在诡剑心神分离之时，道旁的古宅之中传出说话声，随着淡淡的秋风，传入诡剑的耳中：“圣尊，您怎会到此？”
“嗯，我已经到了有几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
坐在车溪一侧的诡剑周围一片繁杂，但诡剑对苍狼的声音还是听的真切，而另一人的声音诡剑也很是熟悉，是皇朝最为神秘的人，门人多称圣尊，至于其真名，无人知晓，至此，诡剑不禁来了兴趣。
古宅内，只见苍狼立于一旁，没有平日的嬉笑，敬畏之色，展露无疑：“既然殿下让我跟诡剑二人率先行动，为何圣尊又到此地，莫非，是殿下不信任我二人？”
“不是，我另有事情要做安排。”那名为圣尊之人，声音低沉且有威严。
苍狼了点头，面色拘谨，问道：“那既然圣尊已经亲自来到墨城，想必朝中其他人也已经到此了吧。”
“不错，都已经来了。”圣尊冷漠的说道。
“我和诡剑到墨城已有几日，却不见圣尊您的传信。”苍狼问道。
“都说了，我另有事情安排。”话中有些不悦。
苍狼略有尴尬，挠了挠头，而后说道：“”哦，圣尊亲自想来来此定有事情吩咐属下吧。”
“当然，不然我怎会传音与你。”
古宅之中，此时正是未时，阳光大亮，厅堂之内并不显得灰暗，苍狼与那名为圣尊之人虽隔不远，但不知是何缘故，他的面目始终看不清楚，仿佛隔着黑纱一般。
“那圣尊为何仅传我一人，让诡剑与我一起前来不是更好。”苍狼面露不解，说道。
“让你一人前来自有道理。”圣尊淡淡的说道。
“是是是。”苍狼不敢多言，只得点了点头，听那人继续说道。
“上面有话，让你进入阴泽之时配合重黎英招找合适的机会打掉冥神界和第四纪元的势力。”
苍狼闻言，不禁大惊，问道：“这，这是为何？”
圣尊不答，反问苍狼，说道：“你作为皇朝两大先锋之一，颇受殿主器重，不如就揣测一下上意？”
苍狼闻言，赶忙作揖，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圣尊，我们与冥神界素无来往，更未有过节，如果贸然挑起事端，怕是引起一些麻烦吧，更何况，我们同被其他门派划为魔门势力，这样消耗内斗只会让明心剑宗那些杂毛获益啊。”
圣尊看着苍狼惊诧的表情，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在皇朝时间也不短，应该了解殿主，皇朝发展至今已经虽声势浩大，却是一方势力，要想走的长远，势必要有所改变。”
“那也无需自断手臂，难道殿主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苍狼还是一脸不可置信，追问道。
“殿主雄才大略，有气吞山河气魄，亦有一统魔界之大志，你作为皇朝之人，本应竭尽所能辅佐殿主，成就大业，为何还能质疑？”圣尊冷冷的看着苍狼，哼道。
“不不，属下不敢有质疑殿主之意，只是心有疑虑而已。”苍狼赶忙说道。
“哼，你也是皇朝的肱骨，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晓一些。”圣尊冷哼一声，说道。
“是，谨听圣尊教诲。”苍狼暗暗的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才发觉有冷汗冒出。
苍狼虽说是不灭皇朝的先锋大将，但地位并不高，其说的好听一点是战将，说不好听的，不过是棋子而已，面对地位尊崇且神秘莫测的圣尊，这种压迫之感让苍狼有些窒息。
“皇朝与名门正宗焚香谷已定下契约，目的就是趁此次机会，冲掉其余势力，以便壮大我不灭皇朝在中央帝国的影响，要重创他们。”圣尊说道。
“殿主此举，苍狼有些不敢苟同，当今江湖势力不管是正派，还是魔门势力都相对平衡，而且正派四大名门都是传承无数年的大派，其门徒遍布天下，高手如云，即便是有焚香谷相助也未必可行，更何况，凭我们也并非众多门派对手啊。”
苍狼虽然内心有些畏惧圣尊，但能靠一己之力做到先锋战将，心性岂是常人，犹豫片刻，还是问道。
“你只管执行命令，其他事殿主自有安排。”圣尊闻言，说道。
“那…就算依殿主之言，然此次阴泽之行非同一般，他们定然也是派出门下精英，就凭我们几人，就怕势单力薄啊。”苍狼又道。
“殿主既然让你配合重黎，自然有万全之法。若有所差池，会有人帮你们解决麻烦。”圣尊说道。
“什么人？”苍狼疑道。
“到时，拭目以待吧。”
两人对话间，诡剑眉头轻皱，听二人所言，似乎其中还有一些隐秘。
“我还有一丝担忧。”苍狼脸上露出一丝忧虑，说道。
“什么担忧？”圣尊问道。
“焚香谷作为正派四大名门之一，为何要和我们合作？”苍狼说道。
片刻之后，圣尊说道：“焚香谷虽贵四大名门，势力极为强盛，但是相较于明心剑宗还是有所不如，这许多年来只能屈居明心剑宗之下。”
“反观明心剑宗，凭借其实力雄厚，这千百年来一向自诩为正道领袖自居，其行为态势日渐猖狂，门下之士更是高傲无比，目空一切。这让依附在其下的众多小股势力苦不堪言，然碍于其强大，只能忍受。”
苍狼闻言，点了点头，说道：“焚香谷虽然不及明心剑宗，但也是传承数千年的大派，其中高手也是极多。据说还有一些不世强者，即便是受到些许欺压，也不至于联合魔门势力打压明心剑宗吧，毕竟他们都是世间齐名的正道门派。”
“世间之人，谁又甘为人下，但凡有心，皆不能相寄与人，其中之事多有牵扯，你也不必多问，我们只能依命而行。”圣尊说道。
“话虽如此，此招还是无比凶险啊，离宫之时，主上也没有言明。”苍狼说道。
只见那人挥了挥手中扇子一般的物品，不过，却是通体漆黑，说道：“有些话是不便明说。”
“那即如此，苍狼只能奉命行事，不过我想请教圣尊，若在阴泽与焚香谷的人相遇，我应当如何应对？”苍狼拱手，随即说道。
“非我族类，皆杀之。”
“都杀？那可是他们自己人，若是杀了，怎么跟焚香谷交待？”苍狼疑惑道。
“适当扔出一些弃子是必要之举，”圣尊缓缓说道。
“这样…想不到自诩正宗的焚香谷也会做出自断臂膀之事。”苍狼不可置信的说道。
圣尊脸色毫无波澜，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凶地固然凶险，然只是性命之忧，世间之人凶险乃是杀人诛心，人心的险恶远比地狱更要可怕。世间非常之事，自然要有非常之手段，成大事者，不能心慈手软，就是要杀伐果断。”
“你苍狼作为我皇朝先锋大将，手段向来狠辣，从未有怜悯之心，为何此时会有这番言论？”
“每当临敌之时，是生死相搏，心慈手软的后果只会丢了性命，面对敌人，那就只有生和死。”苍狼说道。
“这样不就很好吗，此行你就如此行动便可。”圣尊说道。
“可是这些修者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有些甚至只是修习低微的平凡之人，又怎能得了手。”苍狼摇了摇头。
苍狼说罢，此时秋风乍起，不知觉的吹开了古宅之内的门窗，圣尊缓缓走到窗前，重重的将窗户关上，道：“就如同这扇窗户，它本是虚掩的，被这风轻轻一吹，就敞开两边，而我们，不能去怪风的无形无情，我只能将窗户关上，而且还要重重的关，明明与窗无关，却要重击与它，这是为何。”
苍狼看着那人，沉默不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那，除了明心剑宗还有天雷寺紫轩阁，以及冥神界第四纪元之外，其中还有不少散修之人和一些中小门人，又当如何？”苍狼问道。
“到时你自己决定，不过，现在还没有必要树敌于天下，如遇世之名流的人，你可亮明你的身份。”圣尊挥了挥手中之物，说道。
苍狼点了点头，拿起圣尊手中皇字玄铁令，问道：“世之名流也参与其中？”
苍狼颇为疑惑，五大帝国之中的魔门势力众多，其中不灭皇朝、第四纪元、冥神界、世之名流四门最为强大，这种情形已经保持了多年。
即便如此，其中还是或多或少的都有来往之事。
而冥神界和第四纪元关系最为微妙，明里暗地都有所联系，毕竟相互依存比独立于世要安全的多。
但是不灭皇朝和世之名流势力相隔甚远，多年来并无来往，都是各自独自发展，从无牵扯。
那人也不作答，平静之中只闻秋风拍打窗门，而苍狼叹了口气，心中已然明了。
诡剑在外闭眼而坐，声音随风传入耳中。
古宅离车溪之间隔着一条大道，寻常之人听不到分毫，然诡剑作为不灭皇朝首席刺客，听声辨位，洞悉细微本就是擅长之事。
闭目聚神之时，任何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诡剑的耳朵，两人之间的谈话，诡剑自然听的真切。
诡剑听闻二人谈了这许久，心中骇然，本以为此次只是一个简单的夺宝，没曾想竟有如此隐秘骇人的事情。
诡剑在皇朝时日也已有多年，对于圣主帝俊其人还是了解，但诡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让皇朝会以一门之力树天下强敌。
他身出名门，心地本就善良，在不灭皇朝这些年，亡于诡剑手中之魂也有许多，但大都为仇敌，然此次要对无仇无怨的平凡人下手，诡剑心中也是万分纠结。
就在诡剑准备欲要继续探听之时，只听门窗一闭，再无声音可闻，诡剑眉头一皱，赶忙起身，施展身法，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古宅之内。